穿成女主的恶毒姐姐——倾碧悠然
时间:2019-10-12 09:43:25

  “什么样的病能花几万两银子买药?病入膏肓要死了也花不了这么多。别的举子几十两银就能赶考一次,我们家……”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多亏了我娘。要不是她足够果断,只怕赵家到我爹这里早已没落。”
  赵延煜情绪低落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尤其是到了街上看到热闹的景象后,只顾着护傅清凝,想不起来别的了。等到午后两人回府时,他才道,“清凝,以后我要好好孝顺我娘。”
  “应该的。”傅清凝赞同,“要是你得中,娘应该会很高兴。”
  晚膳时,赵谨来了,今天小年,在一起吃顿饭正常。至于别人,傅清凝就不管了。
  对着一桌子饭菜,赵谨有些发愁,“怎么你娘不拿些银票来呢?”
  赵延煜随口接道,“不是说了吗?送银票银子都不方便。”
  赵谨余光偷偷瞅他几眼,“延煜,你娘真没银子送来?”
  赵延煜也不生气,叹息一声,看向傅清凝,“将娘写给我的信给爹看看。”
  赵谨接过,见信上确实说送银票不方便,只把一腔慈母心和担忧之情放在信中,摇头道,“你娘也是。知道我们爷俩没银子花,不说送银子来,光担忧有什么用?”
  赵延煜想起什么,道,“爹,你不会跑去借吧?今日我在街上可看到有人借利钱还不上,当街就被打断了腿。”
  赵谨瞳孔微缩,摆摆手道,“你爹我是那种人吗?你也保护好自己,身上有疾可不能入仕。”
  一顿饭用完,赵谨垂头丧气的走了。傅清凝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他会不会真去借银子?”
  赵延煜端着茶杯,“跟熟人借他抹不开脸,要么就是借利钱,但有我方才的话在,他不敢的。”
  赵谨背着手,由赵伍护送着回了院子,刚进门管家就站在门口,微微躬身,“老爷,烟儿正等着你一起用晚膳。”
  赵谨摆摆手,“我已经用过了。”
  直接进了后院,就看到如颜唇色发白的站在后院门口,看到他后,眼睛一亮,迎上前几步,“老爷回来了?我亲自下厨做了盐酥鸡,老爷可要去尝尝?”
  赵谨这会儿酒足饭饱,听到喜欢吃的东西也不觉得饿,“这么冷,别等在这边。冻着了可怎么好?”
  如颜羞涩的笑了笑,“我心急见老爷,这才跑出来等。”
  “那也不成,现在药费可贵。”说完,又觉着自己这话太过市侩,上前拉过她的手,怜惜道,“你病了我心疼。”
  如颜羞得垂下了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谨眼神里的柔情褪去了些,“说来听听。”
  如颜吐气如兰,身子柔软的靠着他往里走,音如莺啼,“老爷素日最喜盐酥鸡,今日小年,我想着给您做一道,但是厨房那边说,现在鸡不好买,今只得一只,那只得留给烟儿妹妹吃。可是烟儿妹妹分明已经炖上了一只……这不是我吃,是给老爷吃的,虽然现在外头艰难,但老爷身为一家之主,养着这么多人,没道理小年的时候还吃不上一只鸡,所以,我拿了体己让丫鬟去买回来做了特意等在这里……”
  赵谨抹了一把脸,无端端的觉得心酸起来。
  赵家在他爹那时候可是梁洲四大商户之一,这才过去多久,他连吃鸡都得女人补贴……
 
 
第五十章 会试
  小年过后,赵谨就经常过来,赵延煜也不催他,来了之后就给他摆饭,不来也不去请。
  赵谨如今算是山穷水尽,身上只能掏出来几两银子,那日如颜的话让他突然想通了,这些女人,无论是如颜还是烟儿,甚至是跟随他从梁洲来的荔枝,每人手中都是有体己的,都比他现在富裕。尤其是如颜和烟儿,最是不缺银子花。
  他把脸一抹,也不要脸了。家中他不再给管家银子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几日之后,赵谨发现他们和往常一样,烟儿的鸡汤和安胎药并没有断,甚至伙食比以前还隐隐好些,干脆就真的甩开了手。
  弄到后来,她们每个人都有了小厨房,各人吃各人的,居然还相处得不错。
  过年的时候,赵谨跑到他们这边来吃饭,父子两人话不多,越发冷淡了。
  过完年,天气不见回暖,但京城城门口处每日都有举子进来,大部分人独自前来,也有人拖家带口而来。
  他们这些人涌进来,京城可见的热闹起来,傅清凝他们这条街因为靠近贡院,每日都有许多人来问院子。一开始还有人想要买,渐渐地就开始租,再后来,到了一月底的时候,过来询问的人都不再想独租,而是合租了。
  这日午后,天气虽然还冷,但午后偶尔会有阳光洒落,傅清凝在院子里走了走,沐雪进来,低声道,“夫人,余夫人来了,说有事情找您商量。”
  余夫人就是那日在医馆门口跪地求人救命的那位,当日沐雪帮她请了大夫,又付了药费,但几日之后,她夫君还是没了,留下她和一双儿女,儿子今年十六,还在读书,日子也过得艰难。
  当日在医馆门口之所以哭求磕头都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皆是因为他们家在这条街上的街角处有个小院。他们在此住了多年,认识的人多,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房子还没卖呢。
  这条街上的房子,平时就很抢手,更别提现在即将会试,就是价钱高些,也有人要。
  傅清凝疑惑,她真没和她接触过,倒是后来上门道谢和沐雪接触了几回,找她做什么?
  比起当日的苦相,余夫人现在眉眼开朗了些,带着个十三岁的姑娘,进门就跪。
  “多谢夫人那日援手。”
  傅清凝讶然,伸手拉她,“快起来,那日并不是我出手帮忙。”
  余兰氏起身,嘴上却道,“夫人是主子,若不是您松口,沐雪姑娘也不敢擅作主张。夫人和沐雪姑娘,都是顶顶好的善人。”
  上来就是一通夸,言语恳切,不会让人觉得不适,是个很会说话的妇人。
  她也不废话,起身后就道,“今日我来找夫人,是有事情相求。”
  傅清凝看着她,耐心等她下文。
  余兰氏也不需要她催,“是这样,最近到这条街租房的人越来越多,我就想着,把我那院子租出去,然后再给他们做些饭食,赚些银钱养家。”
  傅清凝点头,这确实是个法子,还是个一定能挣钱的法子。
  “就是有些问题,我儿子还好。女儿今年已经十三,和那些人住在一起……哪怕他们是举子,也男女有别。我想着,夫人能不能收留我们母女几个月,只需要给一个厨房就行,我们母女住着,顺便能做出饭菜送过去……对了,我可以帮夫人买肉菜,我住在这边多年,买肉菜和柴火都能买着最便宜的。再有赚来的银钱,我愿意与夫人五五分成,也算是谢您当日出手相助。”
  赚钱什么的傅清凝无所谓,就是肉菜这个挺让她心动的,每日赵伍的时间都耽搁在买肉菜柴火上了。“我有个问题,当初你为何不愿意卖了房子治病?”
  这边院子很贵,卖掉之后治病肯定足够了。
  余兰氏沉默了下,才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个房子虽然小,但位置很好,尤其是家中有读书人。我儿子今年十五,夫子都夸他有天分,今年五月已经要下场了考童生。当初我不是没想过卖房子治病,只是一来那房子是我嫁妆,我不想卖。再有就是,我夫君他是咳血,这样的病只是拖着混日子而已,他也不愿意卖房子。”
  傅清凝了然,举全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如今和贡院近在咫尺,自然不愿意离开,这一走,兴许就再回不来了。
  “夫人,前院我们并不用,我们人太少,院子里青苔都长出来了。”留书垂着头低声道。
  傅清凝有些惊讶,再没想到留书会帮他们家说话,这几个丫头平日里跟着她很是尽心,尤其是留书和琴弦,是她的陪嫁丫鬟,陪了她许久,感情不一样的。“行吧。只一样,你们不能进后院。”
  余兰氏忙应了下来,眉开眼笑的走了。
  她身旁的姑娘一直低垂着头并不多话,跟着她进来跟着她出去。傅清凝看了一眼,也不在意。
  等到三月的会试过去,最多等到四月底会试结果出来,那些人就会搬走。
  前院多了母女两人,她们还在厨房做饭,对傅清凝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天气渐渐地暖和,甘州那边的雪灾也有好消息传来,而会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个时候,他们住的这个院子的便利就出来了。住在外城的那些举子,得头天下午就进城,更别提住在京郊农家院子的,兴许得提前两天就进城。
  而赵延煜,只需当日起早一些就可,拎着傅清凝早就备好的篮子,他和赵谨两人,两个篮子内外都一模一样,赵谨头天夜里还住回了这边的院子,父子两人一起出门往贡院去。
  天还没亮,但他们这条街上却人头攒动,赵延煜起身了,拒绝傅清凝送他过去,只让她送到门口。
  傅清凝看着夜色中灯笼昏黄耽误亮光下渐渐走远的赵延煜,忍不住道,“平安回来,别的都是次要的。”
  赵延煜心里满是不舍,听到她的声音后再忍不住,猛的回身,几步上前揽过她身子,“好好的,等我回来。”
  本朝会试,是一连九日,全部考完才放考生出场,最大程度地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傅清凝才转身回院,天还没亮,她躺回床上却睡不着了,只觉得这床比往日里宽了许多。
  而出门在人群中的父子赵谨心里满心不是滋味,“你娘有没有想我呢?”
  赵延煜实在不想打击他,任谁遇上他这样的夫君,别说想了,大概眼不见心不烦吧。此时他心情不太好,忍不住道,“你就是在家,我娘也见不到你几次吧。”
  赵谨默了下,“儿子,做人不能这么老实。要圆滑一些。”
  傅清凝一开始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明媚的阳光洒落屋中,傅清凝眯了眯眼,坐起身才想起赵延煜已经进了贡院。
  听到动静,留书飞快进门,“夫人醒了?今天外面可热闹了。”
  傅清凝疑惑,“有什么热闹的?”
  留书帮她穿衣,边道,“贡院那边啊,进门的时候要搜身,搜出来好几个作弊的,当场就被夺了举人功名打了板子赶出来了。”
  傅清凝哑然,“有没有人喊冤?”
  留书奇怪的看着她,“全部都喊冤了啊。但是证据都在,喊冤没用。”
  这要是有心人故意陷害,只怕真的没处说理。会试作弊被查出来,对于读书人来说算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
  “余夫人来了。”沐雪进来禀告道。
  这两个多月来,余兰氏找她算了两回账,每个月分给她的银子有二十两,其实也不少了。
  这一回大概也是来算账的,傅清凝起身打算去见见,一来她实在无聊,二来这余兰氏性子爽快,虽然有些心眼,但还算是个可结交的人。
  果然,一进门她就送上了一荷包,“夫人,这是上个月的。”
  傅清凝伸手收了,笑道,“夫人现在可算是空闲下来了。”
  余兰氏眉眼俱是笑意,“多谢夫人这些日子以来的收留,要不然这银子我还挣不着。”
  傅清凝抬手示意她喝茶,余兰氏也不拒绝,端起茶杯准备入口,又想起什么,看着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说起来有件事情我觉得奇怪。”
  傅清凝不接话,只眼神看她。
  “我那院子里拢共住了二十三人,除了我儿子,都是此次参加会试的举子,昨晚上半夜里他们都起床准备着去贡院。”余兰氏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住在我家,对于我儿子的请教都会指点几句。昨夜他们起身时我还特意提前过去了,东西我是不敢送的,只临别时说了几句吉祥话,算是结个善缘。送走了人才发现不对,有俩人根本不在,我去屋中看才发现他们俩病了,说是拉肚子,已经拉得浑身发软,起不了身了。”
  傅清凝哑然,留书皱眉,问道,“他们有没有赖上你?”
  “那倒是没有。”余兰氏有些欣慰,“他们都是讲道理的,再说了,想赖上我也赖不着,因为他们一起那么多人,我一锅炒出来的菜,就他们俩有事,怨不着我。”
  “当时我也着急,两人面色都发青了。就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说是我的饭菜有问题,忙让两人回忆一下和别人吃的有什么不同。结果……”
  傅清凝端着茶杯,追问道,“如何?”
  余兰氏看向手中茶杯,“说是临睡前,许举人给他们俩泡了杯茶水,他们三人都是爱茶的,且平日里关系也好。没想到……”
  傅清凝不知道许举人是谁,但两人被人下了药是肯定的了,会试三年一回,这一次他们俩大概是参加不了了。
  余兰氏叹息,“人心难测,所以,我那院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卖,等以后进考会试时方便,就算是考不上,住在这边对他也是个激励。”
  她没坐多久,还得回去给那两人熬药。
  等她走了,傅清凝看向一旁低着头的留书。察觉到她的视线,留书的头越发低了。
  现在想来,留书脱口问出的那句话有些奇怪,她平日里最是规矩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傅清凝和客人说话时插话,且她当时话语里满是担忧……
  担忧?
  对着一个不熟悉只在外院住了两三个月的人。这么一想,当初傅清凝愿意让余兰氏借住,还是留书帮腔了的。
  傅清凝心里疑惑,唤道,“留书,你进来,我有话要问。”
  留书有些惴惴,小碎步跟着她进门,低垂着头,声音细细,“夫人。”
  见她如此,傅清凝心里咯噔一声,这样子很明显是有事。
  她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为何如此担忧余夫人?”
  留书沉默下来。
  傅清凝也不着急,耐心等着,“你跟着我这么久,我自问没有亏待你,你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要是需要我帮忙,我也该知道怎样能帮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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