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傅泽以回来,她就有救了。
遇上她们,她还不能报警。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面对摸不清底的地头蛇,只有等傅泽以回来这么一个办法。
她看着虎视眈眈的钱哥,和满眼恨意的曲央,知道这些人的势力不可小觑。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傅泽以是那个可信的。
是那个会救她的人。
曲央听她这话,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少跟我在这儿绕弯子,你不是骚么,喜欢勾引男人?今天我钱哥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摆你面前了,你还装什么装啊,当□□还要立牌坊。”
看着曲央这个盛气凌人,满嘴污言秽语的样子,陆晚的脑海里竟然想起了那天第一次在banquet见到曲央的时候。
还记得当时她声音软软,一见着傅泽以就恨不得扑上去,嘴里还嗲嗲地喊着“阿泽哥哥”。
陆晚当时还觉得一阵恶寒,以为曲央是那种故意做作的小女生。
没想到,很块就见到她的另一面。
说来陆晚也是挺佩服她,竟然能完美诠释两个形象,搞的跟人格分裂似的。
不过这些话她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今天晚上这个情形,她如果这么快就惹怒了曲央,怕是就要惨了。她从小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也算是能屈能伸,便向着不跟曲央争这一时的短长。
今天从这儿出去,赶明儿有的是好果子给曲央吃。
是以,陆晚在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不要生气。面上只装着心平气和的样子,她干脆看着钱哥,不再跟曲央对话。拿起面前茶几上干净的酒杯,倒了小半杯酒,然后端着酒杯看着钱哥说道:
“今天能在这儿碰到钱哥是我的荣幸,不知道能不能更荣幸一点儿,敬钱哥一杯?”
她这是打定了心思跟这个钱哥打太极,干脆扯了个喝酒的话题。
钱哥这种社会上的,旁的不说,总是有几分痛快的,便也没多说,自己也倒上一杯,冲她举了举,说道:
“什么荣不荣幸,美女敬酒,当然可以。我干了,你随意。”
见钱哥并不排斥跟她喝酒,陆晚便故作爽朗,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好在她酒量好,喝这些根本是小菜一碟。喝完,便继续说:
“谢谢钱哥给我这个面子。”
钱哥也没想到陆晚会干脆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便对她颇有些赞赏。
陆晚这个喝酒的功夫,又想出旁的法子来,便说:
“钱哥,您看今天这么高兴,不如咱们来赌几把?”
这家夜场的每张桌子上都放有一副骰子,陆晚就是余光瞟见那骰子,才想出来这么有一个办法。
钱哥常混在场子里,目的除了看着场子,谈些生意上的事情,再不过是给自己找些乐子。这时有美女邀请他一起赌几把,他心里自然是乐意的。
便说:
“行啊,你想赌什么?”
陆晚想着,刚要开口避重就轻说个赌注,没想到却被旁边站着的曲央给抢了先:
“我看就赌大小,谁输了脱一件衣服,钱哥你说,怎么样?”
她说着,还瞟向陆晚身上少的可怜的几件衣服。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骰子,心里快意地想着,钱哥可是经常玩这个,真赌起来,估计那个贱人就得裸.奔了。
到时候就算阿泽哥哥回来,看到贱人那个狼狈样子,她就不信,阿泽哥哥能丢得起这个脸。
陆晚一听这话,霎时间,脸都白了。
凌厉的眼风狠狠扫向曲央。这个女人的狠毒之心,实在是可见一斑。
她咬了咬下唇,想试试还有没有寰转的余地,便开口说:
“钱哥,这赌注都被人家玩烂了,不如咱们玩点儿新鲜的?”
曲央在一旁听着,眼看着钱哥就要答应,她有些急,忍不住出言提醒:
“钱哥,她这是故意跟您拖延时间呢,您再不快点,待会傅泽以回来,少不得有些麻烦。”
曲央说完,还转向一旁站着的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问道:
“楼上的房间开好了吗?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了么?”
那黑衣人未迟疑,回道:
“曲姐,都办好了。”
曲央看钱哥听了这些话,脸上有些动摇,便对那些黑衣人继续说: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带上去?”
钱哥这时似乎已经被曲央的话动摇了,见陆晚一脸抗拒,还要往后面躲,干脆伸出手去拽她。
陆晚没想到他这么猝不及防地过来,情急之下一巴掌挥上去,愣是给钱哥嘴里叼着的烟打掉了。
那钱哥本就喝多了酒,陡然被打了这么一下,登时恼了,抬手就去撕陆晚身上的衣服。陆晚整个人慌了神,只顾着用尽身上的力气去挣扎,口中虽然叫喊着。可是声音被这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完完全全给掩盖起来。
……
绝望,满眼的绝望。
就在陆晚被钱哥压在沙发上狠命撕扯身上的衣服时,倏然之间,感觉身上一轻。
油腻的男人被人一脚踹翻,下一瞬她就被人一件外套紧紧裹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来人的面容,就见那人已经一拳挥过去,将那钱哥按在地上一顿不要命地打。
她只能从他的身形大致分辨出,那是傅泽以。
一旁钱哥那帮黑衣人们刚刚反应过来,正要帮忙,就被后面的另一个人给牢牢拦下。
只见赵齐插着口袋端端站在那群人面前,冷冷放了句狠话:
“今天我就站在这儿看着,谁敢动我以哥一下,看我不弄死他。”
赵家、傅家都是A市有名的人家,不知道要比钱哥高上多少档次。赵齐又是经常混在夜场里的,这些黑衣人都认识他。
是以,他这话说出去,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敢动。
陆晚见到傅泽以这个每一下都很重的打法,生怕他不小心下手重闹出了事情,连忙上去拦他,急急道:
“傅泽以,别打了,停下啊,再打要出事情的!”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肃杀之气,让她也滞了一滞。
他却停下手,指着地上被打得瘫着的钱哥,一字一顿地:
“再敢碰她一下,老子废了你。”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拉起陆晚的手,转手就往外走。
这回他们没走楼梯,直接乘了电梯。
陆晚看着他按了二十一楼,不禁不解地看着身边这个一身戾气的男人。
她知道这栋楼上边是一家大酒店,二十一楼是这家酒店的顶楼。
傅泽以难得地没理她的疑惑,径直带着她上了酒店的天台。
陆晚被他拉的手腕生疼,终于没忍住问出来: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呀?”
抬眼看去,男人却深深皱着眉。这样的表情竟显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格外迷人。
他答非所问,却是说出了一句一直没机会说的话:
“囡囡,我不管你是谁,只问你愿不愿意。”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
“留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你。”
他一双璀璨星眸,直直看着她,眼里万千星辰似乎都在对着她闪烁,亮得她睁不开眼。
她尚且保存着一丝理智,准备逃避这个问题: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说着,干脆别过头,不去看他。
男人握住她手腕的手莫名用力,下一瞬干脆一把将人揽到怀里,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
旁边的一栋楼有三十层,楼里的狗仔正等着拍这家酒店里密会的娱乐圈某小生小花。没想到突然抓拍到傅家二少激吻辣妹。
照片上清清晰晰能看到二少绝美侧颜。
狗仔们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运气爆表,拍到的这些照片,可比那两个娱乐圈的有分量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梗之一,来惹
第55章
酒店的顶楼天台上, 难得在夏日里感受到了阵阵凉风。
吹得陆晚裸露出来的肌肤几乎起了鸡皮疙瘩。
像极了初见那个晚上。
陆晚有些恍惚。
面对面前这个男人突如其来却又像准备很久的的要求, 鬼使神差般的,她竟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傅泽以,你, 真的喜欢我吗?”
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喜欢, 还是荷尔蒙使然呢?
只是后面这句话, 她没有说出来。
这话一说出口, 她便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 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变化, 看着他眼底的光华。
男人却是怔了一怔。
坦白说,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甚至他们认识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
他从前以为自己不会是这么草率的一个人,不会这么快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并且无法忍受对方不在, 非其不可。
可是事实证明,遇到她以后,她好像真的就成了那个除了她谁也不行的人。
他刚要开口,一只纤细的手指却伸到他面前,软软腻腻的触感,轻轻按在他的唇上。
傅泽以垂眼去看她。
却见陆晚轻轻笑了笑: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可是对不起,我不打算接受一个已婚男士的求爱。”
男人的剑眉皱起来, 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陆晚继续轻声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结婚了的事情, 后来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该出现,更不该继续留在你身边。傅泽以,我已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你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也请你,放了我。”
陆晚觉得今天她的演技爆发了。将一个清清白白委委屈屈却又无可奈何的小白莲演的栩栩如生,一丝不夸张,一丝也不欠火候,单就这么瞧着傅泽以的神情,就知道他是被带着入了戏了。
也只有陆晚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她知道事情的始末,知道他的法律认定的妻子就是她自己,她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可是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怎么此时此刻,心里就偏有些不是滋味呢?
只是她强压着心里这种不适的感觉,等着听他会说什么。
傅泽以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毕竟他的婚姻不受他所控制,他甚至连那个女人的一面也没有见过。
只是思虑片刻,便道:
“我说过,我可以离婚。”
陆晚今天说着些,包括这次从学校回到A市来的目的就是煽动傅泽以跟家里提离婚的事情。
毕竟她是个人微言轻的,就算提起来,左不过傅家人表面上一安慰,一劝和,实际上,他们连让她看见傅泽以户口本的机会都不给。
一听他这么说,她便觉得事情大约已经成了一半儿了。
是以,便说:
“离婚在你眼里这么儿戏吗?傅泽以,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有时候我会觉得,你虽然表面上像个纨绔子弟,可是心里明镜似的。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幼稚地像个小孩子。我真的有点摸不透你了。”
听了她这话,他没说话,在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他也很好奇,他在她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陆晚顿了顿,继续开口:
“我承认我对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我希望这些心思停到这里就好,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或许,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哪怕只有一点,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她平时无聊的时候可没少看脑残霸总文和沙雕偶像剧,这样的话她几乎是随口就来。
当自己就这么装作一副情深缘浅无可奈何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被封上一个非主流称号——
“偷心盗贼。”
可是她分明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这是一出戏,却不知为什么仍是觉得某些真心实意的话,好像也被掺杂到刚刚跟他说的话里面。
面前的男人被她的话语、神情惊住,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
顿了一顿,却终是唤了她一声:
“囡囡,我……”
“嘘……”
她的纤长的手指故技重施,又按上他的唇。然后才又开口,
“瞧瞧,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她说完,突然撤开了按在他唇上的手,疏忽双手从他肋旁穿过,靠进了男人怀里去。
靠在他胸膛上,轻声说着绝情的话: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们之间,就当做萍水相逢,便就到这里吧。”
冷冷的天台上。
男人的怀抱一扫往日清凉的感觉,竟倏忽让她觉得有种深深吸引着她的温热,似乎,叫人怎么也不愿意从这个怀抱退开。
陆晚握了握拳,终是狠下心来,往后退了一步,将拥着他的双臂放了开来。紧接着,便换了一种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
“放在你家里的东西,我会尽快拿走,也会尽快搬离你家。这一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真的,很感谢你。”
说完,便转身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拦她的时候,就向着楼下走去。
***
她倒是说到做到。
就连这天晚上都干脆没回天谕嘉园去,倒是抽着这个空,回了一趟傅家。
毕竟她也是个挂名的傅家二少夫人,太长时间不回去,也总是说不过去的。
不过今天晚上太晚,她便只告诉了佣人一声,表示她回来了。便一个人径自回了她和傅泽以的婚房,谁也没有惊动
说来讽刺。这个装饰精良的婚房,别说他们两个人,就是其中一个,也一次都没有住过。
一次都没有。
陆晚一回来,便在床上躺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一下这屋子里的空气。
想着自己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住在这里。
然后便起身,将屋子里一切与她有关,能让人猜出她身份的东西,统统收起来。让这里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有个女主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