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嘛,archer。”没等archer说出什么更加刻薄的话,rider已经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酿,象征性的对着archer晃了晃,“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纲吉看了看saber又看了看rider,感受到内心翻腾的情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棕褐色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动摇。她微微偏了偏身子,——像是为了维护她的威严一样,里包恩特意站在了离她有半步远的地方——视线扫过冲着她微笑的爱丽丝菲尔和短发少年,笑着对他们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请进吧。”
云雀买下的宅邸有着与他本人性格十分不符的相当宽敞的待客厅,即便是archer相当嚣张的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沙发,也依然有着充裕的空间。Saber 和archer都和各自的Master坐在一起,毕竟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别人的地盘,他们有和单独行动的archer完全不同。纲吉和里包恩作为主人并没有在意archer擅自占据了最中间的沙发的行为,依旧好脾气的坐在了旁边。
——当然好脾气的其实只有纲吉。
从进门开始里包恩的气压就没有正常过,低的好像能把房间冻住。
如果不是纲吉一直拉着他的袖子阻止他,说不定他现在就会直接一枪打到那位金皮卡的铠甲上,
“你别生气嘛。”纲吉小声在他耳边说,“不是你让我多和他们聊天获取情报的吗?”
“那个人完全不是在‘可以聊天’的范围内吧。”里包恩的低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满,“你都没有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吗?”
“我习惯了啊。”纲吉眨了眨眼睛,完全不觉得他说的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怎么都不能习惯吧。”里包恩脸色冷了下来,“你别忘了你可是彭格列的首领。”
“……我说里包恩,你可能对我说的话有些误解。”纲吉神色复杂的开口道,“一直以来每天嫌弃我还说我蠢的不是都是你们么。”特别是你,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默默咽下这句话。
“那不一样。”里包恩高傲的翘着腿,丝毫没给对面那位大爷面子的冷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对纲吉说道,“我指责你是在教导我的学生,别人指责你是在质疑我的教学成果,而我这个人一向讨厌别人的质疑。”
第51章 蛤蜊安利了解一下
酒宴上会做些什么,纲吉这些年来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虽然一直以来与人硬碰硬的谈判一直都是由头脑担当的里包恩和狱寺顶包,然而彭格列上下一致认为,在酒宴这种需要拉拢人心的地方,纲吉是最适合不过的人才了。因此即便家光始终坚持自己的女儿24岁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没到适合喝酒的年纪,也只是抗议几句后被九代首领笑呵呵的发配到南非。
即使真的十分讨厌喝酒寒暄,但是沢田纲吉的确是一个能够在一天之内刷满所有攻略游戏好感度的攻略大手,虽然她本人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九代目曾经和蔼的摸着她的头说,这大概是来自初代血脉的神秘力量。
——然后Giotto在指环里打了个喷嚏。
本来以为事情会向着你夸我我夸你,聊聊人生看看星星,偶尔笑里藏刀、绵里带针的刺探两句发展,但没想到这几位活在传说中的大佬完全不按照套路来。
先是穿着华丽的仿佛可以亮瞎人双眼的archer十分嫌弃的将rider的美酒扔在一边,口中尖酸刻薄的话语简直让人想要出手打他的俊脸。被怼的rider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于archer从他的王之宝库里拿出来的美酒十分满意,然后豪迈的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既然是王之盛宴,不如就各自赌上自己的名号,不要再遮遮掩掩。余是伊斯坎达尔,拥有不败之师的征服王。”
各位英灵在圣杯战争前期为了不被发现弱点而极力隐瞒的身份,被如此耿直的坦白出来,吓得纲吉差点和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一样把自己呛到。
Rider的御主显然是无法理解自家英灵这样自爆身份的行为,但看着对方毫无悔过之心,眼神一派自信坦然的样子也不过是如同孩子般的抱怨了几句。男孩嘴上说着不满的话,但仰头看着rider的眼神却是明亮的,像是注视着一团在冰山雪地里热烈燃烧的火,充满了希冀和憧憬。
在座的几位都对rider的行为作出了不小的反应,一向喜欢在其他英灵面前摆出严肃面孔的saber露出了赞赏的笑容;而长着英俊的脸却总是让人想打他的archer则是难得的抬起眼皮,正眼看着以不羁的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的红发男人;就连翘着腿坐在纲吉身边的里包恩都颇为敬佩的说道,“只有这份豪情,才担的上征服王的名号。”
他一向不是热血派的,但是他并不反感这种类型的人。
排除鲁莽的傻子,热血的人大多都是天生的领导者。他们身上的热情和璀璨的理想,往往能够如同明灯一样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况且身为传说中的王者的征服王可不仅仅是拥有豪情而已。他在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后,便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推断。除了早已在Lancer的战斗中暴露身份的骑士王,剩下的那位傲慢而强大的王者应该就是——
“最古之王。”
吉尔伽美什饶有趣味的歪着头,不置可否。
纲吉眨巴了两下眼,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崩塌。
在无数次的打败了拥有超人类力量的对手之后,她这次的对手干脆已经不是人类了。除了历史中真的有记载的征服王,亚瑟王和吉尔伽美什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更别提家里还有个喜欢摇着九条狐狸尾巴乱晃的大妖怪了。
“小姑娘,既然拥有如此了不得的臣下,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rider托着自己的下巴,光明正大的打量着纲吉,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看出个花来。
“的确,纲吉小姐……你的火焰很特别。”saber也有些好奇的接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种程度的魔法。”
那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作是魔法,那天晚上纲吉双手所点燃的火焰和平常所用的魔术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saber确实看到,那火焰在接触到Caster的触手之后就瞬间将那上面依附的邪恶气息净化了。
她从未见过有谁能够兼具毁灭性的攻击力的同时还能拥有如此纯净的净化力。
“唔……那应该算是家族传承的特殊魔法的一种吧。”纲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死气之炎或者大空火焰之类的东西,只能模模糊糊的概括道,“我不过是一个家族的首领罢了,能够见到各位是我的荣幸。”
“世界上最强大的家族首领、意大利黑手党教母、欧洲里世界的无冕之王。”里包恩面无表情的补充道,语气平淡的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听着他念完这一大串名号,不仅仅是不了解她实力的其他人,就连纲吉本人都被吓了一跳。她拉了拉里包恩的袖子,把他拽的稍微弯了下腰,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如果你平常能自己和狱寺去谈判你就知道了。”里包恩同样压低了声音,他低沉的嗓音让纲吉的脸有点发红,“他整理了一个A4纸。”
纲吉试着联想了一下自家高大英俊、沉稳帅气的岚之守护者,在谈判时戴着他那副特别有精英风范的金框眼镜,冷静理智的开口说——
“彭格列十代首领了解一下。”
然后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真是有趣的小姑娘。”rider感慨道,“不过是和saber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呢。”
“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我们并不是来感慨这些的吧。”
“哦,我都忘了。那么第一个问题……。”rider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再次端起手上的酒杯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的许多,这个拥有着令人钦佩的豪情的男人展露出他身为王的威慑来,“为什么要参加圣杯战争?为什么想要争夺圣杯?”
的确,圣杯战争的Master是因为心中强烈的愿望才会被圣杯选中。因此参加圣杯战争则必然是有所求。
那么妮娜呢?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又有什么是一定要达成的执念呢。
纲吉动了动手指,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争夺?圣杯本来就是本王的东西。”archer眯起眼睛,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这世间所有的宝物都应该存于本王的王之宝库。所谓的圣杯不过是被愚蠢的小偷将那宝物从宝库中偷走罢了。”
“你呢?rider,为什么想要圣杯?”saber正色道。
Rider晃了晃手上香醇的酒酿,看着那深色的液体在杯中形成的小漩涡,神色深沉的说道,“为了得到rou ti。”
“咳咳咳。”坐在他身边小口喝着纲吉特地准备的饮料的短发男孩再次被呛了一下,止不住的弯腰咳嗽,“你、你在说什么啊?”
“……你在干什么啊,里包恩。”
里包恩放下捂住纲吉耳朵的双手,淡淡的回答道,“为了保护你纯洁的内心啊,首领。”
“……”
第52章 宠上天了解一下
即便后来rider解释了他所谓的rou ti是指希望能够再次拥有生命去征服世界,里包恩依然对这个词不达意的在他(眼里)纯洁单纯的弟子面前公然开车男人表示出显而易见的低气压,丝毫不在意对方就是之前他难得夸赞欣赏的征服王。
“给我忘了刚刚的话知道吗?”里包恩冷冷的扫了纲吉一眼,考虑到还有外人在场,一向喜欢欺压学生的门外顾问并没有遵从内心的想法用手指弹纲吉的额头,而是用不满的语气低声说了声,“首领。”
那特意压低的嗓音和冷然的语调让纲吉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乖巧的对着里包恩点了点头。
——果然,就算是长得年轻,里包恩也是和她爸爸一个辈分的人呢。
一直端坐的saber在看到里包恩的姿态之后微微笑了笑,用轻快的声音说道,“我的老师也是这样呢,一直都把我当做小孩子看待。”
“诶?saber你看上去也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啊。”
“那是因为圣剑的魔法将我的外表停留在了圣剑拔出的那一刻。”saber解释道,“若是论起实际年纪,我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吧。”
“那么能够拔出圣剑获得认可的骑士王啊,你又是为何而想要那圣杯呢?”rider将杯中的一饮而尽,他对这个有着与娇小身材极为不符的传奇光环的骑士少女十分感兴趣。
Saber收敛起脸上浅淡的笑容,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庄重的近乎于肃杀。她依然是在场坐的最端正的那一位,但在开口说话时依旧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似乎想要将那不曾弯曲过的脊梁挺的更加笔直些。
“我希望我的国家能得到救赎,我要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她漂亮的如同孔雀翎一样的眼睛变成坚硬的的绿色宝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空属性或者彭格列超直感的关系,纲吉不仅能敏锐的感应到他人情绪的变换,也很容易与他人的情感产生共鸣。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容易心软的原因——并不是在说漂亮话,她是真的能体会到他人的痛苦并且为此感到悲伤。她多少知道一些亚瑟王的故事,知道那个美丽富饶的国家由剑栏开始被战火一寸寸吞噬,变成荒凉的埋骨地。纲吉没办法对背负着这样使命的女孩说出劝慰或者放弃的话,可她也的确被女孩身上那压抑的如同埋葬于深海之中的氛围感染,胸口传来如同窒息一样的憋闷。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握紧拳头——忽然,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里包恩靠近她的左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如同安抚孩子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动作轻柔的像是春天被风吹来的柳絮。
“呼吸,放轻松。”男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这样拉着她的手了。
而这样简单的动作每次都出奇的有效。
她手背上覆盖的是里包恩温热的体温,鼻间闻到的是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眼睛里看到的是对方那双如同子夜一般安静却蕴含着力量的双眸。
他的眼睛很黑,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沟。可是他每次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的深处却都是亮着的,像是万千星辰落入了墨色的黑夜里。
他别的什么也没做,甚至就连话都是那么简单的两句。
可纲吉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事实上并不只有纲吉一个人感受到了saber身上压抑的气息,在座的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看出来了一些,只是都没有纲吉受影响的程度深罢了。
然而rider和archer却对saber的发言不屑一顾,甚至嘲讽一般的笑了出来。
“Saber啊,你是在否认自己作为王的历史吗?”
“如果那历史是错误的话、是给子民带来痛苦的话,那由我否认它又有什么不对?”saber皱着眉头,强压着自己的不满,“我为之献上生命,为其挥剑的故土变得生灵涂炭,我想要去拯救它,为了使用圣杯那奇迹般的力量而去战斗,这样做到底什么不能理解的?”
“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说为了自己的国家献上生命。”一直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saber的人金发男人忍不住笑弯了腰,“说是骑士王,其实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小丫头而已。”
“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自己为之奋斗,视之为存在价值的理想被人当做笑料一般嘲笑,saber愤怒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二人。
“并不是王为了人民去牺牲,而是人民为了王去牺牲,追随着王而前行。”
“那不过是暴君之道罢了!”saber愤怒的打断了他,“身为王者,就要保护子民,为子民带来幸福,即便为此要约束自我、牺牲自己,也要不断前行去实现那最珍贵的理想实现。”
“那你就只是带着理想这样荆棘王冠的傀儡了!”rider提高了声音,眉头也皱起来,“所谓的王,要yu wang比人多,狂笑比人疯,愤怒比人火,既清又浊,这样才能让人民着迷,让群臣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