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卿。”顾笙无力道，嗓音无依无靠，像四月飘絮。
慧沁郡主的好事被人搅黄了，她自是不甘：“大胆贼子！来人！还不快来人！”
白子卿不会给对手一点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掌击晕了她。他走到了床榻边，将顾笙抱了起来，拢了拢她的外裳，喑声道：“主子，我来迟了。”
顾笙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额头传来温软的触感，她无心计较，甚是委屈：“子卿，我的清白差点就没了。”
这个时代的人对清白并不看重，白子卿当然不能明白顾笙的感受，不过见她隐有哭意，白子卿的唇在她额头划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白子卿将顾笙抱起，唇放在了她耳边，低低的哄她：“主子不怕，用不了多久，这些人都会人付出代价。”
顾笙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她被白子卿带出了长公主府，但她的脸被白子卿摁入了他的胸膛，出府的过程，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顾笙被白子卿抱下马车时，她看到眼前是一片流民窟。
大晋虽是国富民强，但这些年南征北战，流离失所之人不在少数，顾笙茫然的窝在了白子卿怀中，见他低着头看着自己：“主子，谁欺你，我就毁了谁。”
顾笙还是太过低估了反派的实力，白子卿也不知道是何时培养了自己的势力，顾笙就见几个黑衣男子将衣裳不整的慧沁郡主拖入了流民窟，不一会就听到女子嘶吼声传了出来。
白子卿抱着顾笙走了过去，只见慧沁郡主俨然成了肮脏流民的玩物，画面不堪入目。
系统：“宿主，反派黑化值99！我觉得……我们可能离死不远了，若有来生，我还是会记得你的。”
顾笙：“……”她感觉到白子卿微颤的身子，他在强行压制着不去嗜血屠杀。
男人肮脏的污言秽语从流民窟传来，顾笙撇开视线，十分无力，两只小手可怜的放置在白子卿的肩头，想告诉白子卿，她真的不想看。这样的白子卿让她又怕又无奈。
但白子卿强行捏住她的精致的小下巴，逼迫着她看：“主子，这便是欺你的人的下场，不管是慧沁郡主，还是姬夜，甚至是天王老子，只要有人欺主子，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报复人的方式一惯狠辣，不会轻易置人于死地，而是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系统：“一旦反派彻底黑化，他就是一具行走的炸弹。宿主，我有一个深思熟虑的小建议，宿主，你亲他！”
顾笙：“……”
白子卿到底没有逼迫着顾笙继续看下去，对他而言，这世间除却顾笙之外，所有人都是肮脏不堪的，在他眼里，慧沁郡主与那些无赖之徒没甚区别。
白子卿抱着顾笙上了马车，对她说：“主子，你别怕我，我伤谁也不会伤你。”这个时候的少年，又像一个担心被人抛弃的可怜人，他的额头蹭着顾笙的，非要等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系统：“宿主！还等什么？快哄！快亲！”
顾笙：“……”好想屏蔽了智障系统！
感觉到白子卿的身子还在发颤，顾笙心里五味杂陈，今天为了救她，白子卿动用了暗处的势力，极有可能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接下来，不管是姬夜，还是长公主府都不会放过他和她了。
顾笙并不觉得慧沁郡主值得宽恕，即便今日被折磨的人不是自己，也会是其他可怜的娈宠，但她不希望让白子卿被这世间的龌龊蒙蔽了双目。
“子卿，你对付的那些人都是恶人，所以你并没有错，就算是错了，老天要降报应，那也会报应在我身上。你与他们不一样，你的心是干净的。不要被眼前的仇恨蒙蔽的眼睛，你的血脉是高贵的，未来是万里星辰与无边大海，你要施展你的抱负，站在权势之巅，成为一统天下，造福百姓的良主。”
他的心是干净的？
少年胸腔一热，像是有人在里面播了一颗希望的种子，那种子瞬间发芽，在他心底扎根。
白子卿默了默，说：“主子，我……我并不干净。”姬氏血脉里就没有干净的！
甚至看着慧沁郡主被人凌辱，他只会觉得内心无比的畅快。直至此刻，他的暴戾尚未消散。
白子卿让车夫驱马，顾笙被白子卿抱得太紧，她推了推他，问：“子卿，你是不是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事？”
他的黑化值已经到了99，那就没有人能制止他的念头了。
白子卿没说话，半晌才说：“都是他们逼的。”
他如果不足够强大，拿什么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顾笙的药力很快就开始发作，白子卿解开了她的外裳，仿佛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主子不怕，那贱妇给你吃的男子壮阳之物……”
他的唇故意凑到顾笙耳边低低道了一句。
顾笙身子一僵，就闻白子卿又说：“主子，我愿意为你献身。”
顾笙要哭了，可是男子和女子的构造完全不同啊！即便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蓬勃”的迹象，反而是浑身无力，“子卿……”
少年的身子僵住，给顾笙解开衣裳的同时，目光在清冽白皙的锁骨上扫过，冰肌玉骨大抵就是如此吧。男子和女子真的是不一样的，他暗暗想着，眼神晦暗，“主子，别惧我。”
马车急速行驶，少年的眸光炽热，顾笙仿佛被他蛊惑，小手伸过去触碰到他俊美清瘦的面庞上，却在这时，顾笙鼻头一热，她看见了一抹艳红色，随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长公主府一片狼藉，慧沁郡主被救回时已经被糟蹋了够本，母女两人从未想过这辈子还有被人欺凌的时候。尝惯了十来岁的娇嫩郎君，慧沁郡主一想起今日在流民窟的遭遇，只觉一阵作呕：“母亲，我定要让那顾笙被万人骑！这个仇，女儿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长公主只有一女，年轻时候淫乱过分，早就伤了根本，无法再怀上身孕，此前对慧沁郡主十分溺宠，但就在慧沁郡主话音刚落时，长公主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真是糊涂！顾笙即便如今在晋国为质，她也是楚国的太子，姬夜处心积虑让你我母女二人招惹顾笙，定有其他意图！”
上次姬夜将长公主引荐给顾笙时，长公主就猜出了姬夜的用意，所以才装作没有看上顾笙，反而想要白子卿。
让长公主气愤的是，她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女儿又着了姬夜的道。
“此事到此为止，那些流民已经被灭口，无人会知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以后离那楚太子远些！”长公主越想越气。
她好歹也是姬夜的姑妈，但姬夜却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一旦顾笙在晋国境内出了任何状况，楚国便有机会向晋国发难，届时，以老君侯的秉性，一定会将她们母女交出去！
这厢，姬夜那边很快就知道慧沁郡主的惨状，他对白子卿又有了新的认识。
“此子可疑！”姬夜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心腹上前：“殿下的意思是？”
姬夜的眉心紧蹙，他今日并没有打算将置顾笙于难堪的境地，不过只是给她一点警告罢了，但没想到的是，却是牵扯出了一跳大鱼。
白子卿……你到底是谁？
姬夜沉声吩咐了一声：“去给孤彻查白子卿此人！事无巨细，一应如实禀报！”
“是！”
心腹尚未退下，姬夜又想起了顾笙陷入昏迷之前的眼神，她看似娇软，实则是硬骨头，换成是任何人，都会想法设法跟他联盟！
但顾笙小儿却是次次回绝！
不知为何，姬夜并不想与顾笙彻底撕破脸皮，他道：“站住！以孤的名义送些补品去质子府。”
那心腹稍稍迟疑，问道：“殿下，不出几日，楚三殿下就要抵达新田城，若是楚太子执意不回头，您不如将精力放在楚三殿下身上。”
话音刚落，姬夜冷喝了一声：“放肆！孤的事几时需要你来插手？！”
男子当即跪下：“殿下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说着，就兀自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第14章 为你生，为你死·14
顾笙醒来时，听到了郎中的声音：“殿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东西虽是盛行，但也要少食为宜，殿下年纪尚轻，以免伤及了身子。”
郎中上上下下打量了白子卿几眼，大约明白为何楚太子会如此胡闹，又说：“年轻人啊，凡事要适可而止。”
白子卿对郎中的好言相劝根本就不当回事，冷峻的面容看上去甚至理直气壮。他把幔帐放下，将顾笙的手腕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才问道：“几时能康复？”
郎中捋了捋发白的胡子，他感觉这位少年根本就没明白他的意思，又说：“好了一时，未必能保长久，这种事还需得静养。”
顾笙隐隐约约听到“静养”两个字，还以为自己被白子卿给怎么了。
白子卿沉着一张俊脸，“开药吧！”
患者到底是楚国太子，虽是风流了些，但是身份摆在这里，郎中遂也不敢多言，写了药方之后就离开了。
白子卿见顾笙已醒，他撩开幔帐，扶着她坐了起来，稍稍喂了些凉水：“主子，你体内的药效没法轻易清除，且还需煎熬几日，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顾笙双眸朦胧，她实在没想到姬夜今日会对她下手，而且还是这样直接又暴力的手段，此刻她的确是很不好受，既然白子卿说有法子，她便问：“什么法子？子卿，我甚是难受，肺里像是被烧着了似的，你说，本是男子服用的丹药，却是女子食用了，我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顾笙没什么力气，声音也绵柔，白子卿轻搂着她，像是循循渐诱，低低道：“主子，我可以……”他用了言简意赅的词，表明了他最直接的心意。
顾笙：“……”
他怎么总是想着这桩事？
顾笙一脸茫然，被慧沁郡主用了蛮力喂下那丹药后，反应也迟钝了。
白子卿见她迟疑，眼中隐露出失望。
男女敦伦对这个时代的人而来非常正常，顾笙却是表现的无比排斥，可见她还是嫌弃自己。
系统：“宿主！反派黑化值有变动+1-1+1-1……现在98！”
顾笙：“宿主，我好怕啊！”
系统：“……我也怕！第一次被反派搞怕了！”
就在顾笙以为白子卿生气时，系统告诉她：“黑化值稳定在了98，反派好像被什么事情牵制住了，黑化值停在了98，暂时再也上不去。”
顾笙：“所以，这算是个好消息？”
系统：“还差两个点就要到100了！你非要以为好消息，我也没办法。”
少年将顾笙放下，安顿好了之后，他眸光温柔：“不急，我等主子。”
顾笙：“……”还是很怕啊。
***
夜色如墨，月上重楼，子夜之后，新田城沉浸在一片诡谲的安静之中。
一身形颀长矫健的少年立在一株百年老槐树下，幽暗的眸中透着明显的野心与抱负。
主子的声音如天籁之音回荡在他耳边：“你的血脉是高贵的，未来是万里星辰与无边大海，你要施展你的抱负，站在权势之巅，成为一统天下，造福百姓的良主……”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这世上只有主子对他不离不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肯定是。
如今的少年已经隐有王者之范，心腹上前道：“公子，属下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布置好了，三日后，关押湘夫人的水牢会发生暴动，届时，属下定竭力将湘夫人救出来。”
白子卿对那个可怜的妇人并没有太多的映象，脑中还有朦朦胧胧的记忆，他被人送去乱葬岗之前，那妇人站在老君侯面前，神情麻木。她是自己母亲，白子卿要救出她，让世人知道，他不是生在狼窝的野人。
白子卿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淡漠的嗓音又说：“派人盯着楚国送嫁的队伍，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另外给我盯着姬夜！”
心腹应下：“是！公子！”
白子卿很快就回了质子府，他的主子太过羸弱，像是一束晨曦的光，又像是春日的暖风，他沉浸其中，又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人生中唯一的美好流逝。如果可以，他想时时刻刻将主子拴在身边，让她成为自己身上的一个部分，如此就再也不怕被人抢走了。
白子卿撩开幔帐，伸手探了顾笙的面，触感细软的不像话，他蹙了眉，虽说还未曾试过……，但也能猜出吃了那药丸之后会有怎样的影响，毕竟……在无数个夜里，他也不止一次的肖想过自己的主子。
净房内没有点燃油灯，白子卿知道顾笙不喜欢旁人看见她沐浴，他瞒着她，在黑暗里替她用了凉水稍稍擦拭后，才将顾笙放上了榻。臂弯里的轻柔，白子卿舍不得放下。他骨子里的强势与独断给他制造了机会，就那样放肆的也躺了下去。
“主子，我们就这样也很好。以后天天这样，行么？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
少年的眼睛早就适应了暗黑，感受着主子在他怀中无端乖巧，他内心的狂想和野心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萝，终于……
她是他的主子，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曙光，他现在一点点汲取她独属于她的味道，沉迷其中，仿佛将那些暗黑龌龊置于脑后，他难得如此放松愉悦。原来这样的事，能让人忘却数年的伤痛和彷徨。
少年没有经验的，单单靠着本能即可。这个时候的主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少年的血液澎湃，在无望的尘埃里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顾笙热的厉害，睡梦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困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她无意识的低低控诉，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白子卿抬起头来，看着顾笙白皙滑嫩的小脸，她面颊上的红润，是因为他而绽放，暗黑中，时隔数年，少年终于学会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