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练的短发主持人正在介绍新闻详情。
“昨天下午,本市东风路天明路学府家苑内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六十一岁退休大学教授惨死家中。致命伤口在脖颈,根据法医鉴定,是被撕咬致死,撕咬的痕迹像是某种兽类,但至于是哪种动物,目前法医还没有给出明确回复,警方也在全力的追查中。”
“据我们调查,这件命案背后却另有隐情,接下来请详细报道……”
画面从主播室转到了命案现场。
警戒线外围了许多群众,吵吵闹闹的一团乱,不远处的角落里坐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正在烧火纸,她面前摆放着一个大相框,相框里是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眼部被打了马赛克,只能看到嘴角的一点黑痣。
现场记者上前采访:“阿姨,请问您是死者的亲戚吗,为什么在这里祭拜?”
“亲戚?”老妇人听了恨声道:“我家可没有这样的畜生亲戚!”
捕捉到异常信息,记着连忙追问:“请问,您为什么要叫死者为畜生呢?死者和您有什么仇怨吗?”
“什么仇怨!”老妇人听到这里声泪俱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向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房子:“这个畜生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女儿才二十岁!她才二十啊!就因为这个畜生丧了命,你说这是什么仇怨!这是血仇啊!”
竟然挖出了这么一大桩隐情,记者连忙继续追问详情。
老妇人伤心欲绝:“二十三年前,我家惠儿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我很高兴还为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但我不该高兴的!不该的!她要是没上这所大学该多好啊!”
记者问道:“难道是这所大学害了您的女儿吗?”
老妇人缓缓摇头,指着警戒线内的房子恨道:“不是大学害了我惠儿,是这个禽兽啊!我惠儿自从上了大学就不怎么爱说话了,我当她是和同学闹矛盾也没怎么在意,哪知道她竟然会自杀!”
说到这里,老妇人伤心欲绝:“也怪我,怪我没能早点看出来。”
记者忙问:“看出来什么?”
老妇人道:“惠儿留下了封遗书,我看了遗书才知道,她竟然是……是被齐达光那个老畜生给糟蹋了!这个老畜生还经常威胁她,才让我惠儿忍受不了选择了自杀!”
记者听了递了纸巾给她,没有再多问了。
因为任何人都知道,只凭借一纸遗书根本就证明不了被强/奸的事实,当然也无法立案。
这个年轻的姑娘应该勇敢一些的,这样自杀在家中让她的亲人连帮她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
画面又切回到主播室,主持人总结道:“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也无论这位阿姨说的是真是假,但我们觉得这点隐情不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埋藏。我们也希望能为警方破案提供些线索!接下来请看另一则报道……”
门口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吴理才喃喃道:“他……他竟然是强/奸/犯!我……我竟然推荐了个强/奸/犯给小师妹当老师!”
齐修远听了也后怕:“这老色鬼没有对小师妹动手动脚吧!”
李清风道:“他只来了两天,倒不至于。”
吴理悄悄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李清风:“您初次见齐达光犹豫了一会儿,是不是都已经看出来了?”
李清风摇头:“我没有为他开天慧眼查看,所以并不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事。只是看他眉眼间有淫/秽之色但又印堂发黑,面罩死气,易被邪祟入体。我担心他被邪祟侵害,所以才留他在观中教导纯一,好借观中的正阳之气固他阳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也是在看到那位老妇人和她女儿的阴魂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齐修远有些不明白道:“为什么这个姑娘死的时候不去索那个老色鬼的命,这都过了二十三年了才来索命?”
李清风叹息:“因为这个姑娘有些懦弱,死后也没什么力量,许是用了二十三年的时间来修炼,又或者是……”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齐修远忙问:“又或者什么?”
李清风往卧室方向看了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前殿去了。
第8章 我会死的
傍晚六点,无量观的门前站了两个人。
小道士开门后,原来是赵福和一个神色萎靡的中年男人。
自从上次李清风驱鬼治好了赵子山,赵福就从一个无神论者彻底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对李清风五体投地,可以说是李清风的头号粉丝了,几乎每天都要来上香。
所以小道士也不奇怪,笑道:“信士又来上香啊?现在我们已经闭观了,您明天再来吧。”
赵福听了却摇头,恭敬的笑:“小道长,我今天不是来上香的,我这老弟也遇到了点麻烦,所以带他过来让清风道长给瞧瞧。”
他说的是他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
小道士想了想,道了句稍后就进去通传去了,不多会儿就又出来领着他们进去。
人一进门,李清风立时就感觉到一股阴气,打眼一看,对面的中年男人果然印堂发黑,满脸邪气,典型的邪祟侵体。
他没耽搁对中年男人道:“报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他太过直接,中年男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报了。
李清风掐指一算,心中就有了底,又问道:“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他忙把事情说了。
中年男人叫武吉安,是名网约车司机。
五天前的深夜一点半,他接了个单,导航显示距离他所在的位置也就一千米,所以他就过去了。
他是按着导航走的,没想到到了目的地,却是在郊外。他当时也没多想,准备返回市中心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土堆旁站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在招手。
凌晨一点半,天儿正黑着,郊外也没有路灯,只有他车的前灯照个亮,只是直射的光太强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武吉安当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想着既然过来了,也不能空跑一趟,所以就拉了那个女人。
女人上车只说了句去市中心,其他也没有多话,还不让开后座车灯,武吉安想着乘客可能想睡觉就也没开。
女人没有说具体地址,等到了市中心,武吉安就问了一句,女人却并没有回答。武吉安也没多想就打开车门请她下车,但女人并没有下车,他奇怪的扭头看去,暗沉沉的后座似乎没有人,他愣了下,赶紧打开车灯,后座果然是空荡荡的。
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武吉安终于觉出不对,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接单,赶紧驱车回家。
但从这以后家里就怪事频发,晚上睡觉卫生间总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嗒嗒”声,开始他睡到半夜被吵醒还以为是老婆回来了,迷迷糊糊到洗手间看,却并没有人。
他转身回去的一瞬间看到洗手台的大镜子里,有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盯着他。
这一看看的他彻底清醒过来,吓的腿都软了,颤颤巍巍的再去看,镜子里只有他,并没有什么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
他安慰自己是看错了,壮了壮胆又回去睡了,上床的时候忽然摸到了一绺什么东西,他咽了口唾沫,抓过来一看,竟然是一绺长头发,他当时就吓的晕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连忙出门去请了当地有名的神婆,可是神婆过来跳了大神后,竟然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而晚上家里更是变本加厉的难过,他差点被一头溺死在洗手池里!
只是短短两天,武吉安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搞得面黄肌瘦,仿佛得了绝症一样!
赵福以前去a省坐过武吉安的车,两人相谈甚欢,就互相加了微信,苦恼害怕的武吉安在微信上和赵福诉苦,这才听说了无量观,连忙赶到项城和赵福一起又马不停蹄的上了篱山。
说到这里,武吉安竟然痛哭出了声:“大师啊,您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真是每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跟重新活了一次一样!幸好我老婆去帮女儿照看孩子了,要不然我老婆肯定也得被连累了!”
李清风安抚了他几句,思索了下道:“你先别回了,等我收拾下,和你一起去。”
武吉安听后感激涕零,就差跪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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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吉安家在外省,来回最少需要两天,李清风召过几个管事的道士嘱咐事宜。
齐修远在旁忍不住道:“师父,我跟你去吧。”
李清风摇头:“这次的女鬼有些本事,你去可能会被她的阴煞之气侵体,就在道观里吧。要是有香客来请做简单的法事祛邪,你也能和观中的师伯一起主持。”
齐修远只好点头应了。
李清风想了想又叮嘱道:“你们不许对纯一太过纵容!老师我会再给她找,这期间你们要多督促她读书,教她识礼,不可太过溺爱她!
道士们连忙应了。
一切都安置妥当,李清风往外走了两步还是转身又往四合院深处去了。
纯一依旧是坐在蒲团上看电视,面前放着个小四方凳,手肘撑上去捧着个小脸儿看的津津有味,很是乖巧可人的样子。
李清风瞄了眼电视,浪漫的音乐里一男一女正在接吻。
他控制不住的脸热,干咳了声。
纯一这才察觉他,转过来甜甜的笑:“观主叔叔。”
……
李清风也不想再在称呼上多纠结了,嘱咐道:“我要去a省一趟,路有些远,两天后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师兄们的话,不能贪玩捣乱,知道吗?”
“观主叔叔要出远门呀!”她高兴的站起来:“那我和观主叔叔一起去。”
李清风看她:“约法三章第二条是什么?”
她“哦”了声,垂下了浓密卷翘的睫毛,明显很失望。
李清风解释道:“离开道观,你的阴魂得不到灵气的滋养,身体也会损坏。”
她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不是常人,外出有风险,所以是绝对不可以带上她的,李清风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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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a省的飞机只有凌晨一点二十分有航班,李清风觉得没必要,武吉安就定了八点二十的高铁,到a省也就是晚上十一点钟。
李清风的座位是右侧靠窗的位置,武吉安在他后面。
近三个小时的路程难免无趣,李清风拿了经书出来看,不多一会儿旁边一暗,有人坐了过来,目光也随之而来。
李清风并没有在意,他这样的装扮,一路上没少被人看。
只是别人都是看一会儿,这人不是,一直盯着,李清风皱眉,转脸却愣住了。
旁边坐的是个女孩子,小黑裙,齐刘海,眉心一点红痣,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小小的嘴,剔透的皮肤,精致漂亮的跟小仙女一样。
李清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观里吗!”
她眨了眨眼睛:“纯一喜欢观主叔叔,想跟着观主叔叔。”
她忽然说这样的话,让李清风有些微怔,反应过来干咳了声:“不许花言巧语!
说着拉着她起身:“走,我送你下去。”
她耸了耸肩顺从的站起来跟他走,但是高铁已经发动了。
她虽然不是人,却也是人人都能看的见的,总不能扔她下去,李清风没办法,只好作罢。
纯一很高兴,坐在座位上东瞧西看的。
李清风忽然想起来:“高铁需要身份证,你是怎么上来的?”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身份证:“我有呀!”
李清风看了眼,黑了脸:“这是修远的身份证,检票员怎么可能放你上来!”
她挺起胸,昂起头:“怎么不可能!我冲他们笑了笑,他们就放我上来啦!”
李清风:……
他们两人相貌都很出众,一点举动就惹人瞩目,七四说话这功夫就有不少的乘客在偷偷的往这里看,走道左边的座位上还有两个年轻人拿着手机在拍照,靠近走道的那个身体倾斜的都快挨到纯一了。
李清风沉了脸色,拉纯一坐到他的位子上,他则坐到了外侧将她挡住,那人见状,干咳了声这才放下了手机,重新坐回去。
她既然来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清风转过脸准备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她却萎靡了脸色,软软的靠了过来。
李清风伸手撑着她靠过来的身体:“怎么了?”
她往他怀里钻,声音也是弱弱的:“有些没有力气,观主叔叔让我靠一会儿。”
知道她这是离了道观,没有灵气滋养所致,这种地方也没办法给她度灵力,李清风只好让她靠着。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看的眼都红了,悄悄思语:“呸!什么道貌岸然的道士,嚯嚯人家小姑娘!”
另一个掏出手机悄悄的对住了李清风和他怀里的少女:“老兄我就助你在网上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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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点,高铁到站。
武吉安对于突然多出来的美丽小姑娘有些吃惊。
李清风草草解释:“观中新收的弟子有些顽皮。”
对于道观还收女弟子的疑问,武吉安不敢多问,只是笑着夸道:“小姑娘长的这么好看又文静怎么会顽皮呢,大师说笑了。”顿了顿,又问道:“那大师是现在就去我家里吗?”
李清风本来是想下了火车趁夜就过去,但是现在……
他看了眼跟没骨头似的还靠在他身上的人,有些无奈:“我这弟子有些不舒服,明天再去吧。”
武吉安哪敢反驳,连忙答应:“行,我这就去给道长定酒店。”
家里俨然已经变成了凶宅,武吉安也不敢自己回去,定完自己的房间,问李清风和纯一要身份证。
李清风递了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就定两间房。”
武吉安愣了下,感激的笑:“一间房而已定的起定的起,大师不用替我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