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被吓一跳,说:“回不去……堵车。”
陈执:“开门。”
门锁打开,陈执夺门而出,电话突然断了,他彻底失控。眼睛早已一片猩红,阴沉和暴戾将他吞噬,他胳膊上的青筋凸起。
陈执在电动车道上狂奔,奔到一个路口被红绿灯拦住,他烦躁地踹开地上的石子,一抬头看到一辆山地车。
还有十几秒就是绿灯。
陈执大步走过去,喘着气冷声问:“有急事吗?”
那个男生正在边等绿灯边玩手机,闻言疑惑抬起头,“啊?没,没啊。”
陈执一把将他拽下车,跨上去踩住脚踏。
那人傻眼了,“你,你干嘛!你下来!”
绿灯。
陈执用力踩下脚踏,山地车冲出去。他像个涂满机油的齿轮,用令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运转,一下交替一下踩动脚踏。
山地车超越几辆电动车,很快消失。
男生站在原地,看傻了。本来想拍陈执的脸,最后改成录像。
“太快了吧,高人啊……”
路两边的风景快速倒退,陈执额上的汗聚到下巴滴落,风粗鲁地拍在脸上,身边的车来来往往,周围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他脑海只有电话里林初的哭喊声。
他死死握着车把手,漆黑的眼能将前方的路看出一个洞。
KTV包厢里,空气渐渐稀薄,温度渐渐成冰。
裴冬一只脚踩到地上站起来,手往下扯她的裤子,想要彻底扒掉。
林初脑海里只剩挣扎,腿不再被压着,她抬脚就踹,却发现这样更利于他的动作,于是她将两条腿交叉在一起,她以为至少能挣扎一会,然而裴冬只几下就将裤子轻松脱掉。
一双腿完完全全暴露在外接触到空气的那刻,林初的脑海一下空白,整个胸膛僵硬住,无法发出动作。
他同样只穿了条内裤,将她的裤子甩在一边,满意笑起来,移动着手,暧昧说:“陈执这么做过没?”
他的手继续胡作非为,碰到一块地方忍不住看一眼,就见到许多细碎的小伤口,有点扫兴,一抬眼看到淡蓝色的内裤,视线又热了几分。
林初忽视不了那只向上的手。
眼睛已经流不出泪,她是菜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她不是人,没有手没有脚,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牙齿把嘴里咬出血,脑海浮现陈执的脸。
陈执……陈执,你快点来啊……快点来救救我……陈执…………
“如果你真的强.奸了我,陈执会杀了你的。”她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灯,声音平淡得像在阐述一个事实。
裴冬掀开上衣的手顿了一下,捏住她的脸道:“嗤,谁怕谁啊?我告诉你,我特么不怕他!以前不搞他只是不希望因为他跟勤哥闹僵罢了。上次他把我牙打松了一颗,这笔账我记着呢!这几年他欠我的可不少,你就先替他还上!”
林初盯着他,眼睛黑得发亮,“我刚刚给陈执打了电话,他在来的路上了。”
裴冬愣住,“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他连忙跳下沙发捡起她的裤子,从里面找到手机,打开看到了通话记录。
裴冬抓了抓头发,又看向通话时间。
发现电话是几分钟前打的。
他深吸一口气,扭了扭脖子,将她的手机扔远,“那看来我们要速战速决,不然等会他突然冲进来你会被吓到的。”
他也不脱林初的上衣了,直接从领口开始扯,“或者慢点也行,让他亲眼看看我裴冬是怎么上他的女人的!我要当着他的面草你,我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纯棉T恤被扯开,布料的撕拉声格外流畅,这道声音钻进林初的耳孔,胸前只剩最后一道遮挡。
她低眸看去,浑身的血液霎时沸腾,所有的细胞炸开。
她提起嗓子,呼吸颤抖,最后哽咽地说了一句:“我答应你。”
裴冬扯她文胸的手停下。
林初眼角滑落一滴泪,平静地说:“我答应你,但是我是第一次,你温柔点可不可以。”
裴冬闻言咽了口唾沫,“行啊,我温柔点……”
林初将手放下来,手上缠着厚厚的裤子。她仰起脸,朝他的脸逼近。
裴冬喉结滚动,见她坐不起来,自己压下身子。
林初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他身子过电一般地爽,隔着内裤挺了挺身子。
林初张开腿夹住裴冬的腰,他感受着腰上的力度,眯起眼。
“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啊宝贝,哥哥我一定让你爽。”
林初感觉到他身体的放松,眼睛里的温度被黑夜吸走。
只两秒,她抬起被捆在一起的手,推着裴冬一侧的下巴和脸将他整个脑袋压到一边,双腿用力夹住他的大腿,嘴巴猛地咬住他侧面绷紧的脖颈。
唇下热热的皮肤让她想呕吐,越恶心她咬得越用力。
裴冬脖子一下子钻心得痛,他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尖叫地喊出声。
脑袋被压着转不动,视线也被她手腕上的裤子遮住,腿被夹得动不了,他用力挺腰想要起身,脖子被拉扯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肉会被扯下来一块,瞬间放弃起身的念头。
他呼吸不稳,痛得怒吼,“松口!松口啊!我草你妈的贱人,啊——”
他只有手能动,想捞旁边桌子上的玻璃杯但碰不到,便将手握成拳头砸林初的后脑勺,一下接一下死命地砸。
林初已经一嘴的血。
她在脑海里想象这是平时吃的肉,不过是生肉。
咬下去,她可以咬烂的……
不能想自己喜欢吃的肉……
是肥肉。
带着厚厚猪皮的肥肉。
所以难咬,一定要很用力,一定能咬开猪皮的。
林初想象着嘴下的是猪皮,越咬越用力,满嘴的血。
后脑勺被他一拳一拳地砸,她便将痛化成力量,更加用力地咬,直到她感觉到有小血注喷到下巴。
而门外,李思巧和杜雯蹲在地上,翻看手机里刚刚拍到的照片。
听到里面裴冬的尖叫声,杜雯皱皱眉。
“怎么叫成这样?”
李思巧冷哼,“可能林初太骚了。”
话音刚落,又一道声音响起,从走廊那边传来。
“李思巧!”
李思巧被这声音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摔在地上。
两人循声看去,惊讶地瞪大眼,异口同声:“林初爸爸?”
林趋一路跟着林初到这,他没看到林初上楼,找入口找了一会,也不知道林初在哪,一间间包厢找过去,花了不少时间。
看到李思巧和杜雯,他更加确定林初就在这里,沉着脸大步走过去。
李思巧和杜雯慌了下,她们对视一眼,一起收回手机往前冲,路过林趋时狠狠推他。
林趋沉眸,没去追她们,跑去她们刚刚蹲的位置的包厢,一下推开门。
看到包厢里的场景,他如同五雷轰顶,呆在了原地。
林初听到开门声,松开口。
裴冬在她松嘴的一刻立马捂住脖子,惨叫地爬起来。
林趋见到男生脖子上一道道往下流的血,才发现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
裴冬脸色惨白,哭着往外跑,嘴里喊:“我要死了,来人啊,快喊救护车——”
林趋冲进包厢,看到林初身上破烂的衣服,又一下被定住,呼吸都忘了。
林初吐掉嘴里的血,抬头看到了林趋。
她颤了颤,缩起身子。
林趋直接傻掉了,也要崩溃了。
“小,小初?”他一开口,眼睛的阀门也被打开,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流。
林初擦掉嘴上的血,沙哑开口:“我要换衣服。”
林趋抖了一下,连忙背过身,眼泪止不住,他抹了把脸却怎么都擦不干。
想到她上衣是破烂的,他立马脱掉身上的T恤,举在空中。
林初爬起来艰难地拿到裤子,颤颤巍巍地穿上,看到林趋递来的T恤,慢慢接过。她将破烂的T恤扔到一边,穿上林趋的衣服。
站起来走了一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的腿在打颤,一步都走不了。
林趋听到声音赶紧转回身,心疼地抱起她,就要离开时,又折回去捡起她丢掉的破衣服盖在她脸上,遮住她的脸,他抱着她往外跑。
外面因为裴冬的事乱成一锅粥,对面包厢出来几个男人,看到林趋立马气势汹汹拦住。
林趋冷声说:“我已经报了警,警察正往这边来,你们要是敢做什么,就是证据。”
领头的男人就是刚刚打林初的人,闻言慌了,“快快!撤离转移!给勤哥和驰哥打电话!妈的!他们不在,知道出了这事肯定要弄死我!”
林趋抱着林初一路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林趋谁也不看一眼,用最快的速度离开KTV。
外面的天昏昏的,林趋将林初抱到自家的车上,迅速打了个弯奔往医院。
路口又一个大转弯,林初坐在后驾驶,脸上的布料滑落。她眼睛正巧落在窗外,视线中一闪而过一道影子。
她转转脑袋往后看,看到那人黄色的发,他骑着自行车,一个大转弯拐进另一条路,身上的白色T恤被风吹得飞舞。
林初缓慢地睁眼合眼,泪水在某个间隙无声滑下。
陈执……
她闭上眼,晕了过去。
陈执骑车赶到了KTV,在门口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他沉眸冲过去,拉住一个人就问:“发生什么了?”
男生被陈执戾气满满的样子吓到,结巴地说:“一个,个女生,差点把冬哥脖子上的肉咬掉!”
陈执骨头攥得发响,“我问你他做了什么?!”
旁边有人知道,小声说:“听说冬哥想强.奸那个女生。”
陈执那一秒仿佛被扔进极寒的黑海里,他在无边的大海的最中央,无声撞破水面,坠进无尽的海底。
那人继续说:“当,当然没成功。”
陈执眼睛血一样的红,“他们人呢?!”
“那个女生被她爸爸接走了,冬哥,正在里面裹纱布止血。”
陈执松开他,手不受控制地在发颤,他胸口阵阵锐痛,痛得呼吸困难。
他大步往溜冰场里走,看到餐饮区被包围的裴冬。他脸上满是泪痕,身边一堆染着血的纸巾,边捂着脖子边骂:“那个疯女人!简直有病!嘶——好疼,救护车呢!草他妈怎么这么慢!老子要死了!”
陈执拨开挡在身前的人,一把将裴冬拎起来,裴冬见到他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在哆嗦,“你,你,我特么受伤了,你这个时候找我麻烦就是趁人之危!”
陈执咬牙冷笑,“你对一个女生做那种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说完狠狠朝他的脸挥去一拳。
周围人惊呼几声,有男生急忙拦住陈执,“执哥!别打了,本来没你的事,小心你这么一拳把他打死了,肯定是你的责任了!”
陈执侧眸睨他一眼,将他甩开,“裴冬死了,那绝对是我弄死的。”
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笑,重新拽住裴冬,不管身边人的阻拦,不管他身上的伤,一拳接一拳往他身上打。
几个男生怕真的出人命,齐齐抱住陈执不让他动。
裴冬爬在地上,虚弱地胸口起伏都很慢。
有男生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探到他鼻子下,感受到气息松了口气。
“执哥你这是疯了?这好歹是人命啊!”
陈执被几个人抱着动不了,他干脆不动了,歪着头,正好看到溜冰场墙上唯一的一扇排风窗。
那个小小的四方,场内最亮的地方。
他的目光能杀人,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祈祷她不会有什么事,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不然你等着死。我搭上这条命也会杀了你!”
陈执丢下这句话冲出溜冰场,扶起地上的山地车骑上去奔往医院。
第83章
十七岁的少年少女,不知道怎么落入了一个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圈子,他们挣扎,愚昧又脆弱。
那条生命好似轻易就能毁掉。
林初没有了手,也没有了腿,她是条鱼,一具白花花的身体被丢在菜板上,任人宰割。
她翻腾身体努力挣扎,叫喊着却喊不出声,发现四周漆黑无边际,她躺在菜板上悬在深渊里。
她惊恐无措,看着从天上落下的一只只白爪,试图挡住身上最后两道尊严。
她不再祈祷任何,只祈祷自己能长出牙齿,变成食人鱼。
然后她真的长出了牙齿。
她可以说话了,她说出了听起来动听的话语,跟那些白爪成为了同类。
于是她有了手,有了脚。
于是她张开嘴,露出牙齿,狠狠咬住那些白爪的虚形。
她踢开身上的烂肉,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晃神,发现下起一场雨,那些雨洗刷她的身体。
她闭眼张开双臂,接受雨的洗礼。
一睁眼,她仓皇发现那些雨滴变成了白爪,它们黏在她身上,撕扯她,食用她。
她又变成了鱼。
他们嫌弃她的皮丑,他们嫌弃她的肉少,他们嫌弃她的骨头太多扎人……
她挣扎。
她弓着背往下撞击,感受到菜板的下坠,她继续用力,一下一下,不顾身上的疼痛继续用力。
下去吧。
一起下去吧。
……
林初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
林曲被她制造的动静惊醒,从床边爬起来,一入目就是林初煞白的小脸。她浑身是汗,头发糊在脸上,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