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杨用一对一的方式指导了大方向之后,就让学生自行摸索去了。
关于发展经济学的验证工作,此时已经尘埃落定,宋忠堂教授派来的人回去了一大半,他们去忙着申请新的项目去做了,剩下的人则是参与到了《国家发展建议编修》这项大任务中。
中央财政拨款那么多,为的可不是让宋忠堂教授提一个理论出来,而是让宋忠堂教授深入细致地研究,为国家指一条阻力最小的发展之路。
这条发展之路要迎合内在动力,避开外在压力,起到扬长避短之功。
对于宋忠堂教授的整个项目而言,寻找到‘发展经济学’的精魂只是基本,之后还需要根据发展经济学来制定涉及到行行业业的发展规划,只不过那些项目就与苏娇杨无关了。
苏娇杨从宋忠堂教授的课题组拿回了自己的草稿,将那些自己独立研究出来的东西拆成一篇篇小论文,翻译成英文之后,悉数投了出去。
忙了一年半,总算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苏娇杨打开任务系统,将任务提交,一连串提示窗口弹了出来。
“任务提交完成,检测通过,随机奖励发放中。”
苏娇杨神经绷紧,她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耗了太长的时间,抽中的奖励肯定会降级,只是不知道会降到什么程度。
“随机奖励抽中动力机车一套,正在发放中。”
“滴,检测到宿主完成任务超时,收回奖励,选择降级奖励发放以兹鼓励。”
“降级奖励选择中,抽中动力机车模型一套。”
“动力机车模型介绍:动力机车的迷你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与动力机车并无本质性区别。”
下一刻,苏娇杨面前的办公桌上就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得亏现在是独立办公室,而且她在提交任务前也反锁了房门,不然若是有人闯进来的话,怕是会被这一幕给吓得怀疑唯物主义自然观。
苏娇杨将那四四方方的盒子拆掉,见到了动力机车模型的真容。
有铁轨铺设,看起来与火车相类似,不过这动力机车的模型比苏娇杨坐过的火车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看着充满了科技感。
苏娇杨将那动力机车拿出来,摆在了办公桌的一角,见上面有一个圆乎乎的按钮,就伸手按了过去,结果她只感觉到了指尖一麻,然后就有一道蓝光从动力机车上飞出,没入苏娇杨的指尖的模型就消失了,苏娇杨的眼前出现了别样的场景。
那些动力机车不再是模型,而是变成了真正的实物,从天空降落在大地上,一节一节的铁轨飞快地重组,而后有一节火车从山洞中钻出,如同脱弦的飞箭般,飞快地穿行在山川湖海之间,时而穿山而过,时而翻越高山,时而借着大桥横跨海洋,时而借着隧道潜入海底,更甚者,那动力机车居然能够与飞机一样,经过一段微微上翘的轨道之后,直接冲向空中,而后再稳稳的降落在另外一端的轨道上。
这种感觉十分神奇,苏娇杨起先感觉自己是以上帝的视角高高俯视那动力机车,不知怎的,她的视角突然就切换了过来,感觉自己像是坐进了动力机车中,随着动力机车自由遨游在寰宇中,上九天逐月,入五洋观鳖。
实现最终定格在那一轮又大又圆的月盘上,苏娇杨感觉头晕目眩,用力一甩头,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动力机车的模型依旧摆在她的办公桌上,颜色依旧,光彩依旧,可苏娇杨再看那动力机车的模型,却觉得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苏娇杨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速度,3×10^8 m/s。
这是光的速度,也是苏娇杨在动力机车的仪表盘上看到的最后一个刻度值。
一直都悬在苏娇杨眼前的任务面板不知何时已经更新了。
【坐地日行八万里。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但可以娶很多妾。时间与空间隔断了多少爱,又隐藏了多少暧昧,努力提升交通速度吧!让距离变得无限短,让所有的暧昧都在严查死守下无处可藏!任务评定标准:京城人起来可以乘坐超级列车去羊城喝一碗早茶,再去金陵吃一笼灌汤包,赶来平沙市逛一圈橘子洲头,然后还能赶回京城,吃一顿地道的老北京炸酱面作午餐。】
【②病树前头万木春。地球的植被环境已经开始倒退,难以计数的树木枯死在荒漠之上,各种各样的灾害问题随之而来。努力研究种植技术吧!让地球变得更绿,比隔壁老王批发的绿帽子还要绿!让地球的肺部恢复生机,让沙漠化绿洲,让戈壁化良田!任务评定标准:在五十万平方公里的荒漠上种满绿植,为地球头上加点绿!】
【③千磨万击还坚劲。学术**一直都存在,身为学术界的一员,你是真理的坚决拥护者,去化身为学术界打假斗士吧!将那些欺世盗名之辈一个一个抓出来,将他们的阴谋粉碎,阻止他们继续坑蒙拐骗!任务评定标准:找到五十位学术界的欺世盗名之辈,并让他(她)们身败名裂。】
同智障系统相处了这么久,苏娇杨已经习惯智障系统的这种不靠谱了。
且先说任务一,早晨从京城出发,先跑去羊城喝碗茶汤,再跑去金陵吃碗小笼包,最后还要来平沙市的橘子洲头逛一圈,最后还要返回京城吃午饭,当一天是两百四十个小时吗?
不说后面的行程,单单是从京城去羊城,坐火车就得三天三夜。
还有那任务二,植树造林是好事,可是这智障系统能不能不要狮子大开口的这么明显?给五十万平方公里的荒漠种上树,还得保证那些树的成活率,当她是土地婆吗?
以她现在的身家,连那些树种都买不起。
看到任务三的时候,苏娇杨脸上笑嘻嘻,心里的脏话实则说了一批又一批。
她还要在学术圈中混啊,怎么能做学术圈的不□□?
哪怕她只是盯着存在学术不端、学术**的人看,只是冲那些人下手,依旧会引得其他人不喜,甚至极有可能导致人人自危的局面。
所有人都像防贼一样防着她,那苏娇杨还要不要活了?
智障系统的提示音陡然响起,“请宿主在三十秒内做出决定,选择任务,否则将……”
“否则将采用‘电一电’惩罚,对不?”
苏娇杨被智障系统电了一次,吓了几次,已经可以淡定地抢答了,她的目光跳过任务三,在任务一和任务二之上扫了两遍,最终果断地选择了任务一。
她总觉得刚刚得到的那个动力机车模型与任务一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在课题组加班到九点,回来就码更新,待会儿还有一更,更新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第41章 第41章再次投稿
苏娇杨是真的很有学术自信,别人投稿时,多半不会将所有的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因为他们担心遇到一些偏好性强的期刊,直接将自己的全部成果否定掉。
可苏娇杨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苏娇杨觉得,不管期刊的质量好坏,期刊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记录真理。
所以她在投稿前,并没有特别认真、特别费心地甄别期刊门类,而是简单地翻了翻自己之前看文献时记下的笔记,挑选了一本自己比较欣赏的期刊——《全球经济》,然后直接将稿件给投了出去。
苏娇杨不知道的是,《全球经济》是经济学领域的国际顶刊,比同为顶刊的《经济学报》要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不过想想苏娇杨看文献时的挑剔程度,不管是引用率多么高的文章,苏娇杨都不会将其当成真理来拜读,她会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前人的研究成果。
就是因为苏娇杨看文献时读的挑剔,这才让苏娇杨第一眼就选中了经济学领域的顶刊——《全球经济》。其实仔细想想,这样做是意料之外,其实也是意料之中。
那些刊登在《全球经济》上的文章质量都不差,苏娇杨的眼神那么挑剔,都发现不了太多争议的东西,而其它期刊就不一样了,在苏娇杨看来,发表在很多期刊上的文章都是狗屁不通的,随随便便就敢下定义……正是因为那些对学术成果不负责任的文章存在,这才将发展经济学的研究搞成了一团乱麻。
不是所有的学术成果都应当被公布出来。
虽然这种说法有违学术自由的理念,但很多学术成果在没有经过检验之前,贸然公布出来,是会误导别人的。
在苏娇杨看来,前人关于发展经济学的研究中,就存在很多被误导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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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外一边,《全球经济》编辑部收到苏娇杨投去的稿件之后,整个编辑部都震惊了。
他们平常收到的稿件都是二十页到三十页的手写稿,经过排版与印刷之后,刊登在期刊上所占的页面也就十几页,就算偶尔有些学者做出来的成果比较重要,那也顶多会收到五六十页的手写稿,精心排版整理之后,占据期刊的版面也不过三四十页。
可这个从华国寄来的稿件实在是太厚了,摞在那儿,厚度堪比十本《全球经济》摞在一起的总和。
《全球经济》的主编扯着嘴角拆开苏娇杨寄来的稿件,本着负责的态度,将稿件分发给不同的审稿编辑去审阅。
这些审稿编辑中,学历最差的都是经济学硕士,还是在全欧联赛中拿过冠军的经济学硕士,学历稍微高一点的便是博士,还有很多人是高校经济系的教授,如今退休,被《全球经济》返聘回来发挥余热。
这些人一拿到苏娇杨的稿件,立马就去看了。
看完之后,《全球经济》编辑部立马召开了会议,开始就苏娇杨投来的稿件交换意见。
主编问,“想来大家已经完成第一轮的审阅了,有没有谁要提出退稿意见?”
一众编辑眉头紧锁,无人出声。
主编拍板道:“那就自由搭对,找到自己心目中最适合审阅刚刚看过的那篇论文的人,然后让他来审,进入第二轮审阅!”
半个小时候,主编又把人召集了起来,问,“二轮时间到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论文中存在的瑕疵?”
见一众编辑依旧眉头紧锁,主编疑惑了,“怎么,你们该不会想同我说,这么多的文章都写的相当严谨,凭借你们的能力,连一点问题都发现不了吧。”
那些编辑没有吭声,坐在位置上开始哗啦哗啦地翻文献。
主编见状,只能拍板道:“那就赶紧进入第三轮审稿,记住,每篇论文上都得签下三个完全不一样的名字,你们需要用名字来为这篇论文站队。既然你们觉得自己手中的论文没有错处,那之后发现错处时,你们都需要承担责任。”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话,这些编辑早就撂挑子不干、拍桌子骂娘了,可惜这位主编在经济学界地位超然,本身就是一个学术巨头,没人愿意随便招惹,而且没有哪一位编辑舍得割下《全球经济》为他们带来的荣耀,所以这些编辑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忍耐。
很快,第三轮结果审核出来了,众多编辑依旧觉得这些文章都没有问题,只能顶着来自主编的压力说了实话。
主编固然可怕,但这些编辑也有自己的坚持。
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难不成还能因为主编的质疑就给人家好端端的一篇论文里加点儿问题进去?
这样做不符合《全球经济》的宗旨,也不符合他们的行事准则。
主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用压抑住咆哮的声音问,“这个来自华国的学者一并寄了这么多稿件过来,你们却连一个错误都没有找到。伙计们,我相信你们的审稿水平,可请你们告诉我,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不会犯错的家伙吗?”
“如果这些文章来自于英国的剑桥大学、牛津大学,美国的斯坦福大学,我都能够坦然的接受,因为这些大学在经济学领域的研究确实超前,一下子涌现出这么多的学术成果也不是不可能。”
“但请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篇文章来自于华国,他们国家的经济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如果我不是相当确定现在的时间是九月底的话,我都快怀疑是不是愚人节到来了!”
“伙计们,请你们真诚地告诉我,这些论文的质量到底怎么样?我们该不该接受?该不该退稿?如果接受的话,我们是应该从这些论文中接受哪几篇?还是说,我们应当全部接受?”
编辑团队中最有资历的那个人答道:“我只看了三篇,无法为所有论文做保证,但我能肯定的是,在我签下名字的那三篇论文中,一定没有问题。那些逻辑太缜密了,用的论述方法都不是经济学领域的学者惯常用的方法,反倒是像研究数学的学者喜欢用的。”
“而且,虽然我只看了这位华籍学者的三篇论文,但我能从文章中感受到她的认真程度,所以我也相信我的同事们的判断。我建议录用。”
《全球经济》的主编胡乱地薅了一把本就没剩下几根头发的地中海,道:“可这个华籍学者一次性寄来这么多论文,我们该怎么给她发表?难不成开设一本增刊?”
“我看这论文的数量,一本增刊根本不够用,怕是得三本才行。但如果我们直接开设三本增刊,且这三本增刊上所有论文的作者都是同一人的话,怕是会影响到我们《全球经济》的声誉。”
有一位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编辑突然抬头,顶着那密密匝匝的抬头纹问,“主编先生,能不能停一下,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大家能不能根据手中所审论文的页码数来分别讲一下,这个华籍学者在论文中都进行了哪些尝试,又得到了那些成果?”
这位编辑是一位经济学界的老学究,据说同主编的关系不错,就是脾气有点怪。当初他刚从斯坦福退休,就被《全球经济》的主编给挖了过来。
这位老教授都这么说了,《全球经济》的主编只能听从,请手中拿着论文的人依据顺序讲自己在论文中看到的东西。
每有一位编辑讲完,那位老教授手中的本子上就会添一段话。
等所有编辑都讲完之后,《全球经济》的主编见老教授眉头紧锁,特意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眼看着吃午饭的时间到了,这位老教授却迟迟没有回神的意思,《全球经济》的主编只能先遣散参会人员,让众人去吃饭。
那位老教授就在审稿室中坐了整整一个中午,他连厕所都没有上,整个人就仿佛是被粘到了椅子上一样。
到了下午,《全球经济》的主编听闻老教授一中午都在审稿室中,滴水未沾,粒米未尽,忧心老教授的身体吃不消,特意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三明治带了进去,放到老教授的面前,问,“您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