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同没什么太大动静,遗憾地说:“可惜他现在太装了,偶像包袱很重,不然怎么办,我和他打一架试试?”
朱璇羽浅浅地弯了下嘴角:“妖精打架,可以可以。”
徐心同没听仔细:“什么?你说的和我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朱璇羽讪讪一笑:“应该是一个意思吧。”
反正说到底,那都是神仙打架。
……
有些学校对寝室的管理整体都不是很严,但南法大学是要看学院。
像她们生物医学专业的,辅导员就特别吹毛求疵,除非你念到大三,才有资格私下调剂,不然就得正正规规写申请,老师介入调查原因。
这还不算完。
他们还要找寝室里每个人谈话,要是谈不拢,再同意调剂。
徐心同提出的申请,分分钟被卡在了其中一道工序。
她无计可施,想起了朱璇羽的提议。
“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吗,想换寝室真的只有找周晏北一条道了吗?”
继续呆在原来寝室是不可能的,几个人闹得这么僵,每天下课回来气氛都压得很低,林芳芳夹在当中做三明治也快窒息了,大家都受不了。
徐心同耸拉着嘴角。
只能认命地给周晏北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来学校。
周晏北在南法大学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但有时候为了方便处理一些公务,他也会借用这里的地方。
刚好有位生物专业的老师找他代一节课,两人约在学校见面,交接一下授课内容。
等他到了,这位同事急着出去吃饭,央求他把工作放宽到下午。
周教授在这方面向来讲究条理,想也不想,冷淡回答:“做完再走,到底谁帮谁?你不能打扰我工作计划,谁也不能。”
同事:“……”
行吧,向帅哥大佬势力低头。
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始,同时抬起头,看见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同学,俏色的眉眼稍稍垂下,瞳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更为晶亮。
周晏北立刻说了句:“等等。”
不远处阳光通过树叶的缝隙晒进来,清透的光洒落在男人肩头,为英俊的眉眼轮廓镀了一层暖色。
徐心同难得规矩地打了个招呼:“周教授,中午好啊。”
周晏北:“怕是不好了啊,你找我准没好事。”
“……”
徐心同黑着脸:“嗯,有事,借用五分钟?”
周晏北笑了:“那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走回办公室,同事又看了看那个女学生,啧啧惊讶:“这不就是杨主任说的,一点没规矩的女学生吗……”
周晏北漆黑的眸子盯着他。
就这么轻轻地看了看,直接把人看得脊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嗓音中透着一丝低沉:“其他事情都先放着吧,等我回来再说。”
同事一脸懵逼:“……”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什么了。
今天周晏北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衬着沉郁的五官,更添几分禁欲感,略微狭长的挑花眼上扬。
他没有站得很近,在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徐心同:“你能不能托个关系,帮我换一下寝室?我想下半学期搬到朱学姐那里。”
朱璇羽的寝室目前就只有她和另一位室友。
一来本身分寝室的时候,她们这间就没有分满,只有三个人;
二来今年另一个妹子和男朋友租房子搬出去了,所以就剩下两个。
周晏北看她有求于人,一双深邃的眼直视着她:“我帮你这个忙,那你帮我什么?”
“又要我去你的社团?有点创意好吗?”徐心同绷着脸,“我真的学渣,作业都做不来的那种。”
说着,把手里一张高等数学的卷子摊开来,“第一题选A吧?”
从外人看来,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师生,一个沐浴在阳光里,一个覆在教学楼走廊的阴影里。
阳光洒落窗台,勾勒出一幅油画般的构图。
周晏北低头扫了一眼。
下列反常积分中,发散的是——
“选B。”
“那第二题呢,选C?”
以下可以看作是某个二阶段微分方程通解的是——
“选C。”
“那这道题呢?”
一支笔递到周晏北面前,他的目光来到一道10分的综合题。
全面讨论函数(某函数图)的性态,并做出它的图形。
周晏北:“……”
她是把他当工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北哥:真香。
妖精打架,可还行。
每天说一下爱我,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17章 月亮(7)
周晏北盯着徐心同看了看,拖长了尾音:“——你在利用我帮你做作业?”
徐心同:“没有啊。”
他稍稍侧着头,那张极好看的脸足以让全校女生瞩目,“作业你要是不想做,可以不做。但你不用考我的,我是老师。”
徐心同:……
她怀疑这人就是喜欢气她,但她没有证据。
周晏北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见过老师骗小孩做作业的,没见过小孩骗老师的。
“小朋友,别人都关心你是不是学得会,只有我关心你演的累不累。”
说完,手指微蜷,就这么提起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顶。
这世上除了周晏北。
还有人敢摸她的头吗?
徐心同警告似得看了他一眼,收起卷子,决定速战速决。
“你要求到底是什么,太难就算了,我也没那么想搬寝室。”
周晏北慢条斯理地想了一会儿,说:“徐同学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去我的社团,也不是叫你参加节目。”
教学楼外,小道旁的树林弥漫着冬日的萧瑟,气温凉凉,空气里飘着很淡的炊烟。
“快过年了,一起去北街广场怎么样?”
“……”
徐心同又有了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好端端的,提那个地方做什么。
周晏北似乎想到什么前提:“你们家里寒假要出门吗?”
“要的,过了年初一就走。”
她和徐先生、徐太太会去加州,在那边和徐渊驰汇合,一起玩几天。
“那时间上没有冲突,过年前北街广场会办一个考王大赛,不但有最新最全的语数英、物理化题目,还会有惊心动魄的现场PK,要不要一起去观战?”
徐心同:“……”
徐心同:“你无情,冷酷,还无理取闹。”
周晏北双臂环在胸前,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你要是完全没兴趣,那天会去北街观赛?”
“……算了当我没找过你。”
周晏北拿出他套路的最后一环:“徐同学,这次也有观众参与奖啊,好像有无人机,苹果电脑,IPAD……总之赞助商财大气粗。”
徐心同怔了怔,陷入了一片沉思。
家里电脑是该换了,与其问爸妈要钱来买,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去换取财富。
不得不说,这男人对她的想法总是排摸得很准。
他是不是学过心理学啊?
“……我可以答应你,但只能我们两个去,不准叫其他人,也不准摄影、拍照,留下任何痕迹,让第三者知道。”
原先周晏北也考虑把俞考他们也叫上,但看她这么坚持,就顺势答应:“行,你要不放心我们可以签个保密协议?”
徐心同努力扳回一城:“不必了,你字丑,我不想看。”
周晏北:“??”
想要更换宿舍这事其实很容易,根本用不着周晏北亲自出面。
他回到办公室,看见那位男同事刚拧开保温杯,吹开几口热气,准备喝一口。
周教授下了指示:“你下午顺道去办个事。”
同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每次周教授这样说,他们总会莫名其妙的答应下来。
真的好奇怪啊。
……
寒假前的最后几天,时间一分一秒在考试中流逝。
徐心同通常根据每道题的小分来选择答题的数量,二十分钟后就准备交卷了。
时值冬季,正午的光线充足,最后一门考完,她回寝室收拾东西,这次还要把随身物件全都带走,至于棉被什么的,懒得拿就直接再买新的了。
周晏北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等到大一下半学期,徐心同就能搬去朱璇羽的宿舍。
这天徐先生、徐太太恰好都有工作,抽不出身,来学校接她回家的任务被派给了她的堂叔堂婶。
徐叔叔接过侄女的拉杆箱正要出门,与她的两位室友打了个照面。
待他走后,安颖呆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又看了看寝室里的徐心同,以及她身边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女人。
安颖双手微微抖着,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她急忙又站起来,去拿抹布擦拭。
徐心同的婶婶比她矮一点,笑眯眯地问:“还有什么东西吗?这个太重了,等会儿让你叔叔再上来拿,你不要动了。”
安颖一言不发,桑桑和她说话也不答应,好半天一个字都不说。
等到徐心同和两位亲戚离开,桑桑忍不住开口:“……颖颖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安颖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是学校电竞社团的,平时也爱玩各种网游,热门的大型电子竞技赛事更是追得勤快,LOL可以说是她最喜欢看的比赛。
就因为如此,她不可能会不认识徐心同的两位亲戚。
徐叔叔是前职业选手,秒天秒地秒韩国,拿过三次世界赛冠军,这之后再没有哪一位选手刷新他的战绩。
更传奇的是,他的太太是他同一个战队的队员。
如果不是和徐心同闹掰了,她肯定会兴奋到手舞足蹈,然后求着对方给自己签名合照,要是往网上一PO,那群姐妹不知有多羡慕了。
但现在,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发生。
安颖好不容易压下胸口的情绪,有点酸味地说:“亲戚里有这样两位名人,徐心同家世也不算很普通了。”
桑桑听她这么介绍,也有点明白过来,稳住有点奇怪的心态,说:“看她平时花钱也没有很大手大脚,亲戚只是亲戚吧,再说我们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就是不理她啊。”
安颖回头,看着彻底空置的那一块区域,紧紧蹙眉。
只怪自己没想到,徐心同性格直率,做事风格却这么低调。
是不是早知道了,自己就会选择同一阵营了。
……
小年夜前一天,北街广场举办大型的“考王争霸赛”,不少学校的师生、家长都闻风而来,还没到比赛时间,场地附近就围起了人群,一时人头攒动。
徐心同坐车过来吹了点冷风,没睡醒的脑子瞬间清明不少。
她在路上给周晏北发了微信,对方隔了一会儿,回复了她语音:“不好意思我这边堵车了,晚几分钟就到。”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温沉有力,就像一股电流贯入耳中。
徐心同本来就是提前到的,所以很随意地回了一句:“你到了就在比赛场地等我吧,我想去对面的小食街吃点东西。”
北街广场另一处的地下两层,能逛到许多精致的小饰品、小衣服,还有很多小吃摊位,很受附近居民和学生的欢迎,周晏北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
“那我来找你,正好我也没吃饭。”
徐心同摸了摸头上的白色毛线帽,刚下车,就被周围的几道视线黏上了。
今天她戴了一顶黑色的假发,是朋友送的,自己的真发早就褪色了,还有点枯,所以她晚上约了“爆蓝”的小伙伴去重新打理。
黑色假发非常保暖,在头发尴尬的时期也能拿来救急。
就是这么一来,少了点平时的酷劲儿,多了几份学生的味道。
阳光落在大街上,光影略过徐心同的发间,乌黑长发的尾端带一点卷儿,活脱脱是下凡的仙女。
她走到广场B2,看了一眼弯弯绕绕的铺子,点开手机,给周晏北发了一个定位。
再往里逛了一段,顾客渐渐少起来,因为是室内低下,光线也比外头暗了不少。
徐心同看见一家店的门口摊成各式各样的打火机。
她被几个好看的造型吸引,突然想起来自己没见过周晏北抽烟。
他是会抽还是不会抽来着?
不对。
你管他会不会,怎么滴,还想买一个送他吗?
你怎么回事儿啊。
徐心同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说服自己只是单纯想看看小东西。
站在她边上的也是一位高大挺拔的年轻人,低头拿起一只翻看。
店里走出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大概中午就喝了酒,脸色潮红,肯定还在酒精上头,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话,看了看他俩,又互相看对方一眼,就这么围了过来。
“小哥喜欢吗,一百八一个,挑两个带走。”
“年底了生意不好做,给我们开个冲。”
徐心同听这语气不像招揽生意,有点不太友善,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孩子。
他戴着一只白色的医用口罩,还不时发出咳嗽声,说不定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