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一切,都是我以前做的孽,产生的因果吧,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能带着你,看着你慢慢长大也就行了。没想到,阴婆居然搬进了我们住的村子,我很快就知道她又在干这个买卖,她并不知道我以前也跟那个女人学过,所以我们也算相安无事。”
“我性子懦弱,知道她干的事不好,可我也没办法阻止,就像当初那个女人说的,孩子都是人家自愿送过去的,我又能怎么办!后来村子里越来越糟糕,女人少光棍多,他们就打起了外头女孩子的主意,有那受不了折磨死的,阴婆还帮着他们镇压怨气,我知道阴婆人脉广,身后有不少贵人相帮。”
“我呢,我就是一个山里没什么能耐的老太婆,我知道我斗不过他们,于是我只能闭上眼,堵住耳朵,当做听不见也看不到。我想啊,我把你照顾好了就行了。再后来,村里越发不堪,我就起了带你离开的念头。”
“可外面我也不熟悉,你兰姨也多年没联系了,我就试着联系她,想让她帮帮我,倒是没想到她愿意出手帮忙,于是我就带你出来了。外婆知道,你比我有本事,也知道你救了桂花那孩子。不过啊,花花,千万别做伤天害理的事,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总会有报应的。”
花槐认真听了,然后点点头“我知道外婆,我从来都不会害人,连鬼我也不害。你是不是遇到事了?今天来找你的人是谁啊?”
外婆道“那人啊,狗腿子呗。阴婆不是遭了报应了吗,那些贵人的药这两年也用光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曾经也学过,所以找了来,想要我继续给他们做药。你放心,外婆就是宁肯死了,也不会替他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花槐想了想,认真道“外婆,这个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办的妥妥的。”
外婆摇摇头“你别扯进来,那些人啊,披着人皮不做人事,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一个孤老太婆是不怕他们,你还小,你要好好活着。”
花槐道“外婆,我不吹牛的。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有多少打我坏主意的人能落了好?你就是想和他们拼的两败俱伤,你一个人也办不到啊。我有办法让他们自食其果。”
这时候桂花跳出来道“就是就是,外婆,你就交给姐姐和我吧。”
外婆乍一见到桂花,倒是没吓一跳,反而笑了,“你这小鬼,不去投胎,老跟着花花干嘛呢,我看你魂魄干净,想必也没做过坏事,能投个好胎的。”
桂花道“我才不愿投胎呢,投了胎,我还是我吗,姐姐不赶我走,我就跟着她。”
外婆本不想把花槐给扯进来,可花槐知道了就不会不管,加上外婆也知道外孙女比她厉害,最起码能把桂花养的这么好,她是办不到的,最后只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是她要求和花槐一起,不能让外孙女独自涉险。
哪里需要涉险啊,这些想用药的贵人压根不出头,只有上回那个中间人包办一切。
外婆根据花槐的意思,很快就联系了他,那人十分喜悦,直说外婆懂道理,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外婆道“我这方子和阴婆的不同,给你开出来,你去准备材料吧。”
这个药丸的方子是花槐给的,当初纯玄就教过她丹方,单纯普通人延年益寿的丹方不要太简单啊,纯玄那时候除了仙丹炼不出,其他什么大还丹,筑基丹等等都是应有尽有的。
花槐这回要炼制的是正阳丹,是当初正阳门用来施舍给普通老百姓的丹药,聚集门派名气用的。
端的可以延年益寿,消除恶疾。但是,这个丹药有使用限制,取名为正阳,那就不能和鬼祟阴邪的药物同用,要不然两相抵消,之前从阴邪药物当中得到的好处都会被消掉,严重的就跟服毒自杀一样。
那时候,正阳门施舍这种丹药,穷苦百姓只有感恩戴德的,他们也没人能接触到阴邪药物,所以这个限制等于没有。
而现在呢,那些贵人不知道吃了多少阴婆炼制的那种药,只要正阳丹一下肚,那就玩大发了,正阳丹不会杀人,但是和阴邪药物相激,人的生气就会灭掉,一个人没了生气,意外什么的随时随地能发生,躲都没地方躲。
中间人原本还有些怀疑,不用成型的紫河车,这药还能有用吗?他拿着外婆给的单子去问懂行的人,人家一看单子就赞叹不绝,直说开单子的人有本事,这些药都很得用。
于是中间人也放了心,着手去准备。
等到药物齐备,外婆带着花槐去制药,中间人在一边全程监看。
七天后丹成,开炉的瞬间,丹药清香遍布室内,中间人的眼睛睁的老大。阴婆的药有药腥气,清香那是半点都没有的。
花槐也不客气,先拿了一批自己要的。这个药外婆要用吧,疗养院里那些对她这么好的老人也要用吧,别看花槐赚了一些钱,拿这些钱买材料炼正阳丹,她只能买些下脚料。
中间人背后有大量人脉资金撑着,才把这些药材都收罗齐了,有些药,花槐就是捧着钱还不一定能买来正宗的。
比如说夜明砂,就是蝙蝠粪,她要最低五百年的夜明砂。人家能找来,她怎么找,找来的估计都是拿新鲜冒充的。
还有陈皮,那是产地、果种、年代都有讲究,不是拿着橘子皮晒干都叫陈皮的,花槐独自想要备齐这些药,一时半刻压根不可能。
可那些贵人能行啊,拿来的药材都是顶尖货,没半点掺假,所以当丹成,她先要了一不分。
中间人也没阻拦,这个药是新药,贵人还不敢用,必须要经过检验。花槐拿走就拿走,要是效果好,以后再让她制就行了。
拿了药,花槐先让外婆吃了一颗。当着中间人的面,外婆毫不犹豫的吃了。
然后她们祖孙两回去,中间人把药收拾好也带走了。
他把药带走可不是马上就给人吃的,先是拿去化验,现代手段化验丹药,把里面的成分都能化验出来,不过还是有一些复杂的成分化验不出,人家化验员也肯定的说了,这些成分不是毒,绝对吃不死人。
就这样还是不放心,找了几个人出来试吃,这些人以前可没吃过阴婆的药,所以正阳丹一下肚就觉得从丹田开始变暖,接着身体在一个月内慢慢就出现了变化,皮肤变得光滑,原本的细纹啊,痘印啊都慢慢消失了,连以前受过伤的疤痕都变淡了。
内里的变化不知道,就看外表,这些人眼睛变明亮了,小毛小病都没了,吃的进睡得着,精神健旺。去医院一检查,三高都没了。
这简直就是仙丹啊!
贵人们喜出望外,就是吃阴婆的药,变化也没这么快的,加上阴婆的药似乎还有成瘾性,要不然断就断了,他们也不必非把外婆给挖出来。
没料到花亚红还有这一手呢,早知道药效这么好,当初干嘛找阴婆。
这时候这些贵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开始服药,连中间人都偷偷用了一颗。
暑假快过去的时候,花槐在新闻上看到好些部长,局长,书记等等的讣告。有的死于意外,有的干脆就是猝死,还有的是突发疾病,总之没一个是好端端死的。
其实没有正阳丹,他们这些人活不久了,阴婆死了以后没人可以压制那些怨灵,吃过阴婆丹药的人都在怨灵的报复名单上。不过这些人都在国家机构工作,有这一层保护膜,一时半刻怨灵不能直接动手,只能慢慢消磨他们的生气。
等到生气跌入低谷,也就是怨灵们动手的时刻。花槐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中间人脑溢血住进了医院,据说弄不好以后都不能动了。
他天天晚上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残破婴儿坐在他的胸口上笑,笑着笑着,还要爬进他的嘴里,他直着脖子喊叫,谁都听不见。
正阳门,一个年轻人拿着花槐的丹药来问掌门广明。
掌门端详片刻,然后坚决道“好药!没一丝阴邪气,这种药如今千金难求。你若不信,我这就吞服给你看。”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我也不觉得这是毒药,可吃过这种药的人大多数都死了!死法不一样,确实都死了,我这心里,怎么能不怀疑。”
掌门道“人有旦夕祸福,你不能怪在这个药的头上,你若不信,我吃给你看。”
年轻人没说话,掌门就接过药吞了下去,然后打坐一番,神清气爽的睁开眼,“能告知这药是谁制的吗?”
年轻人摇摇头“我不知道,知道的人进了医院,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瞒大师,我也吃过一颗,确实让人浑身舒服。可是我父母就是吃了这种药才先后没了的,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掌门道“令尊令堂是怎么没的?”
年轻人道“我妈是卫生局局长,下去查看工作的时候,遇上山上坠石,别人都没事,就她死了。我爸,半年前身体都好好的,忽然就垮了,查下来是癌症晚期,短短一个月也没了。”
掌门道“那这和这个药也不想干啊,令堂是意外,丹药可没这能力,至于令尊,也不能说是吃了这个药才发的病吧,毕竟你也吃了。”
年轻人苦涩的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就是心里不舒服,过来问问大师,也算求个心安吧。”
掌门叹息一回,送走了年轻人。
花槐和外婆回到疗养院,就去给老人们挨个送药,她也不是无差别批发,只有对她切实抱有善意,心地善良,且帮助过她的老人,她才给药。
蒋老太太捏着药看了半天,最后用锡兰红茶给配着吞了下去。
苏老太太戴着眼镜,还关切的问“这得多少钱啊?”
张教授大手一挥“我不吃!”
花槐脸一拉“你不吃,以后我再也不上你的课。”
张教授勉为其难的吞了下去。
黄树还有王虎,那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跟在花槐屁股后面寸步不离,他们野生的妖,哪有丹药能吃,正阳丹并不是什么修炼的丹药,对他们来讲已经是不可得的东西了。
花槐被他们缠的烦,一妖两颗给打发了,后来想到还有那只鸡妖 ,于是给庄敏送过去一颗,庄敏马上转了五万给花槐,花槐也没推辞。
鸡妖知道这是好东西,直着脖子往下吞,没料到丹药太大,他喉咙细,噎的直翻白眼,庄敏赶紧攥着鸡脖子灌水,好一通折腾。
正阳丹在普通人身上的效果很明显,蒋老太太睡眠不好,现在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白天精神健旺,更能折腾自己的打扮了。
苏老太太能绕着疗养院小跑两圈,张教授吼人的声音越发大了。
这些老人都知道花槐给的药不简单,他们都是人精,没一个说出来的。
就是黄树和王虎这两个小妖都觉得神清气爽,分外舒服。
暑假一过,花槐卷着包袱就跑路了,别以为她给了老人们一颗药丸,他们就不抓着她上课了,压根没这可能,哪怕多了个王虎,也没把火力从她身上拉出去多少,该上的课她一样得上。
张教授就吹胡子瞪眼道“你让我吃那个劳什子我就吃了!怎么滴,我吃了你倒是想赖账不学啊!没门!”
花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课。
所以开学对她而讲真的是解放啊!没这么多教授只盯着她一个人了。
至于她那个药丸,中间人连话都讲不了,每天被婴灵折磨,都疯了,当初又是单线联系。贵人们怕这种事闹大牵扯到自己身上,从来不会自己出头,如今一个个去了地府,这事也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谁也找不到花槐头上。
便是正阳门的掌门广明一心想找到制药者,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原材料什么的当初都是中间人出手去办的,他一倒下等于线索全无。
花槐愉快的挥一挥衣袖去上学了,留下一脸遗憾的教授们,王虎虽然听课认真,奈何不灵秀,没有一点就通的脑子和质疑的学习精神。
花槐虽然是被按着学习的,她总是会提出疑问,这种有问有答的教学方式双方都很愉快。
王虎只会一脸忠厚老实的坐在那里,问他懂了吗,懂得他就点点头,不懂的他就摇摇头,如果你不问,他就永远一副憨憨的样子,教授们还是喜欢花槐。
花槐小鸟一样飞回了大学,顿时觉得上学好啊,再也用不着被几个教授盯着学习啦。
一上学,暑假里玩疯的心还没收回来,老师宣布考个试,一片哀嚎声,以为上了大学平时就不用考试了呢。
彭丽娜不住的唠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最后找上花槐“把桂花借我用一下吧,行不行?”
花槐白她一眼,“她活着的时候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你倒敢想。”桂花在一边翻鬼眼,又不能说花槐说错了。
花槐这一个暑假可不是玩过来的,考试一点不憷,最后成绩出来,没依靠桂花,花槐还是考的不错。
这一记下马威,让同学们的心沉静了下来,不敢继续浮躁了。
暑假过去,气温没那么高了,白天还有一些秋老虎的余威,早晚已经并不那么燥热。
经过一个学期的磨合,同学们也熟悉了很多,花槐的人缘在彭丽娜的帮助下好了不少,不过她还是住在外面,毕竟带着桂花住宿舍也不像样,要是桂花一不小心显了形,那不是要把人吓死么,学校里的鬼故事已经够多了。
第三十七章
这天, 彭丽娜神神秘秘的来找花槐“花槐啊, 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比我们大两届的那个校草萧嘉和的事吗?”
花槐莫名其妙“我哪里知道去, 怎么了?”
彭丽娜道“我和你说啊, 我们家不算超级富豪吧,那也算得上有钱, 是不是?”那是自然的, 彭丽娜的老爹手里还握有写字楼出租,绝对是个有钱人。
她继续道“但是那个萧嘉和,家里搞房地产的, 妥妥是个镶钻石的富二代啊,人长的又好, 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前赴后继的去勾引他呢, 啧啧啧,不瞒你说,我也对他也起过心思。”
花槐手里拿着彭丽娜给的牛肉干薯片,嘴里吃着她给的草莓蛋糕,哪怕彭丽娜说的再无趣, 她也听的津津有味。
“可前两天, 他爸爸过来找我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哎呀我的妈,知道了前因后果, 我差点自戳双目,外表长的人模狗样的,心咋就这么脏呢!后来我爸告诉我, 这小子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脸又好,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女孩子,给他堕胎的都好几个!”
“他不是有钱么,把钱甩过去就行了,也不管人家受了多大的伤害。暑假他出去旅游,回来后他还是一样的花天酒地,这次却倒霉了,据说回来后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开始出现幻觉,总说有个女妖怪跟着他,晚上也睡不好,总说女妖怪死盯着他不放,没几天,他身体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