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花槐平时的目光没这么神奇,她带上了一丝震慑邪祟的法力,然后就把人全吓跑了。
舒潋滟家境一般,但是最起码父母不要她负担家庭开销,还能负担女儿一部分的生活费,剩下的只能舒潋滟自己去打工赚钱。
她也知道漂亮的女大学生打工,有些地方赚的钱多,但是她从来不去。比如酒吧KTV等等,一天下来好的话能赚她甜品店里一个月的钱。
舒潋滟是个极为自律的姑娘,哪怕有人诱惑她,说是只要陪着喝酒就行,保证她的人生安全,她也从没动心过。
生活费够用就行了,那些超过自身消费能力的东西,她毫不心动。
可惜她的女生缘一如既往的差,宿舍里的三个女孩子也都有意无意的冷落她,究其原因不过是刚开始宿舍四人去聚餐,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看见她眼前一亮,然后完全忘了自己女朋友,只顾着在舒潋滟面前献殷勤了。
舒潋滟压根就没给这个男孩好脸色,甚至一看不对,自己先走了,这也架不住女生们的迁怒。
另外两个虽然还没男朋友,但是被有男友的那个提了一句“不是我乌鸦嘴,将来你们谈了男朋友还要看紧点,否则人家一个眼神就勾走了!”
领地意识男女都有,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领地被侵犯,舒潋滟就这么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她倒还好,反正都习惯了。
不过舒潋滟也没逃掉男生恶俗的追求,一个电子商务系的矮个子男生,满脸的痘痘,就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策划了一出爱心蜡烛追求的戏码。
然后捧着一捧玫瑰,跪在蜡烛圈里向上吼,“舒潋滟,我爱你!”
宿舍楼里探出了无数的脑袋,人们兴奋着,窃窃私语着。舒潋滟脸色铁青,头都不愿露一下。
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做捧心状,“天啊,太浪漫了,潋滟,你快出去看看啊!人家一片心意呢,赵向东人虽然矮了些,对你可是真心的,有钱难买真心实意,潋滟,你可不是什么拜金女啊!”
另外两个姑娘虽然没开口,却也嘻嘻哈哈的想推她出门。
花槐正好从图书馆里看完书出来,她校外的房子离学校近,走路也不过十几分钟,所以她没事的时候经常留在学校完成作业或者在图书馆看书。
今天回去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赵向东做出的求爱仪式,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起哄让舒潋滟出来,甚至还异口同声的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花槐抬脚走过去,她围着蜡烛圈走了一遍,所有的蜡烛应声而熄,嘈杂的声音渐渐没了,整个宿舍楼都安静了下来。
花槐最后站在赵向东面前,“你给谁上坟呢,宿舍区严禁烟火你不知道吗?”
旁边传来细细碎碎的笑声。
赵向东面色涨得通红,“要,要你管,我向舒潋滟求爱呢,你捣什么乱!”
花槐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行,你配吗!两天前在校外老余烧烤摊上,你怎么说的,哦,是这样说的,哲学系也就舒潋滟和花槐看的过眼,不过花槐是块木头,没有舒潋滟风情足,过两天我就弄个求爱仪式,烈女怕缠郎,我一准把舒潋滟给搞到手,女孩子都要名声,把她名声搞臭了,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些狗屎话是你说的吧,今天你还果真过来恶心人了!就你这种蛆虫,哪个女人你都不配,连畜生见到你都恶心!”
花槐的声音不大不小,此刻又安静,围在一边的和底层的同学都听见了,顿时一片哗然,女孩子们看赵向东的眼光都变了,厌恶恶心,有些人都呸了起来。
赵向东面色涨成猪肝色,对花槐吼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说过这种话,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里污蔑我!”
这件事要是坐实了,他赵向东在这个大学里就无法立足了。
楼层高的人还没听到原委,正在互相打听,花槐拿出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手指微微掐了个诀,手机里就传出了赵向东得意洋洋的声音。
上次她听到赵向东夸夸其谈,就把当时的声音收进了符里,现在不过是借着手机放出来而已。
这一下子赵向东彻底面如死灰,围观者议论声更大了,已经有女生过来踢蜡烛了,“快把这些恶心东西拿走!脏了我们女宿舍的地面!马阿姨呢,怎么能放这种人渣进来!”
这时候瘦高的马阿姨气冲冲的赶过来,“谁在女生宿舍点蜡烛,着火了谁负责!啊,原来是你这个小混蛋,你把我调走了来女生宿舍放火啊,我找你们老师去!”
赵向东这番求爱以庸俗高调开场,最后名声狼藉,一地鸡毛结束,马阿姨恶狠狠的盯着他收拾干净,然后一状告到赵向东辅导员那里,他挨了一通批评。
花槐慢慢的走了,女生宿舍也渐渐恢复了原装,不过赵向东已经彻底没了女生缘,他有了一个新的绰号,赵蛆虫。
舒潋滟寝室里三个女孩子也有些讪讪,她们原本就是起哄架秧子,心里还有一丝隐秘的恶意,就是希望舒潋滟这朵鲜花果真被赵向东这只猪给拱了,那时候该多有意思啊。
之前她们三个夹杂在汹汹的民意中,私心并不突出,被花槐横插一手,现在看来,她们三个的嘴脸就无比丑恶了。
最先开口的女孩子尴尬道“没想到赵向东不是什么好人,还好潋滟你没出去。”
舒潋滟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赵向东完败而归,被同寝室的人又嘲笑了一通,男生倒是没怎么排斥他,毕竟抱着这种龌龊想法的人很多,有些不过是想想罢了,他们反而觉得赵向东倒霉,也笑他口无遮拦,怎么这种话都能被人录音,自己还不知道。
赵向东又不是哲学系的,这件事过了一阵子也就淡了下来,不过原本这个又挫又渣的男生还能和女生搭几句话,调笑几句,现在没一个女的待见他,连和他说话都觉得恶心,看见他过来就一哄而散。
赵向东把这一切全记在花槐和舒潋滟头上。
花槐他是不敢动的,旁的人或许不记得,他清楚的看到花槐每迈出一步,蜡烛就灭掉两根,她一圈走完,蜡烛全灭,这种手段让他发憷。所以记恨花槐就只能记在心里。
回到家的花槐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本的她绝对不会去管这种事,可现在她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怒气,桂花甚至撺掇她,“姐姐,我去替你出气!”
花槐制止了,桂花好不容易没有因果牵绊,没必要给自己惹来业力。
第二天上学,彭丽娜止不住八卦的洪荒之力,一定要花槐转述一遍过程,花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哦,彭丽娜不住的感慨。
第一节 课下课的时候,舒潋滟叫住了花海,红着脸向她道谢,还问能不能加花槐的微信和电话。
花槐大大方方的把手机递了过去,加好电话和微信,舒潋滟拿了一个小蛋糕给花槐,“送给你,这个是天然奶油的,不腻。”
甜品店打工,快要过期的甜品蛋糕员工能拿回去吃,送给花槐的这个是舒潋滟特意买的新鲜蛋糕。
花槐眼前一亮,接过蛋糕,“谢谢。”
舒潋滟嘴角含笑,“不用客气的。”
这两个美丽的女孩子在一起柔柔的讲话,把周围的环境都衬托的美好起来。
赵向东是个心理极其阴暗的男生,被花槐戳破了他的下流恶心的一面,他把恨意藏在心底,开始用一副老实悔改的态度出现在人们面前。
甚至还专门找到舒潋滟道歉,说自己真的知道错了 ,希望舒潋滟能原谅他,舒潋滟面色惊慌,转身就跑了。
有人就开始嗤笑“癞□□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的蛆虫样!”
赵向东的面皮是城墙拐角撑起来的,他若无其事的离开,脸上没有任何一点羞恼的神色。
回到宿舍,只有他一个人,这时候他的面目才狰狞起来,要不是花槐捣鬼,此刻他早就让流言满天飞,舒潋滟除了接受他就别无他法,可现在呢,他像是一只过街老鼠,还得强撑着面皮。
实际上他心里的屈辱与怒火都快成为实质了,想想这些天那些人在他面前背后的嘲笑,甚至同寝室的人都在拿他当笑话一样调侃,赵向东的狠狠的砸了一下洗手池,然后蹭破了一点皮,血溅在洗手台上,他疼的脸都扭曲了,赶紧甩手。
他拿餐巾纸擦掉了手上还有洗手池上的血迹,这时候手机响了,他随手把餐巾纸塞进兜里,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下一堂课是有名的柳铁面上,他次次点名,没点到名两次,这学期他的课你就别想过,赵向东为了节省时间,跑了小路横插去教室。
路过器材室的时候由于奔跑太快,他的手机从兜里颠了出来,连带着那张染血的纸巾也被带了出来,手机他挺心疼,赶紧捡起来,还看看有没有摔碎,那张纸巾他就没管,哪怕垃圾桶就在不远处,他都没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他人跑走了,一阵风把这团餐巾纸吹到了角落里,角落里原本的阴影忽然波动了一下,接着纸巾上的血迹开始暗淡下来,渐渐血迹沁没了,只剩下一团脏兮兮的纸巾。
第五十章
花槐平时一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 那时候她处在流言中心, 都能四平八稳当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同学们都觉得这个女孩子淡漠到无感, 没想到她动起手来如此雷厉风行。
校园环境毕竟比社会来的单纯, 同学们也不会揪着别人的事不放,除非心里有别的想法, 所以舒潋滟难得过了一段极为平静的生活。
彭丽娜是个自来熟, 接触了舒潋滟几次,发现这姑娘确实不错,安安静静的从不嚼舌, 就是性格有些内向,于是就大大方方的把她接纳进了自己的小团体里。
女生的小团体非常明显, 能一起吃饭, 一起上厕所,一起逛街那就是个明确的团体了。
舒潋滟有些受宠若惊,真要说起来,学生阶段没人愿意当个游离在团队外面的透明人。花槐是个另外。
跟彭丽娜混了几天舒潋滟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的接纳她, 还是寻她开心, 她也是分辨的出来的。
知道她在甜品店里打工,彭丽娜都托她带了好几回甜品,还都是高档的品种, 连店长都对舒潋滟笑的嘴巴都大了些。
彭丽娜还对舒潋滟道“做家教和甜品店打工没什么大问题,那些酒吧啊,KTV啊, 能不去就别去,那里乱。就是家教,也得让小孩妈妈在一边看着,别和男家长独处。”
舒潋滟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也就赚个生活费。不会去那些地方。嗯,谢谢你。”
看着舒潋滟认真的模样,彭丽娜就乐了,花槐人不错,可她高冷,还有些不苟言笑。舒潋滟接触多了就会发现这小姑娘有着很认真的性子,知道你为她好,她就特别听话。
赵向东这几日睡的一点都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十分古怪的梦,刚开始醒过来梦里绝大多数的经过都忘了,随着时间推移,能记住的越来越多。
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不停的问他,“……愿意吗……愿意吗?”赵向东心里莫明的烦躁,什么愿意不愿意,别来打扰老子好不好!
差不多半个月后,赵向东总算听明白了“……我可以帮你……达成你的愿望……愿意吗?”
在梦里赵向东并未一口回,绝反而犹豫道“什么愿望都行?”
那个声音笑的阴深,“当然,但是得根据你祭品的多少才能满足你提出的愿望……不劳而获可是不存在的……”
赵向东谨慎道“什么祭品,我不害人啊!”
声音继续道“根据你祭品的多少……满足你提出的愿望,没有祭品,没有愿望……不强求……”
赵向东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是蠢人,梦里那个人的话他不敢全信,忍了几日,有一次他忍不住道“你想要什么祭品?”
那个声音飘飘忽忽,“看你的愿心是什么了。”
正好面临考试,前阵子那个事弄得赵向东灰头土脸,连学习都落下了,他很怕考试不过关,于是试探道“能让我这次考试过关吗?”
声音道“需要一公一母两只活鸡当祭品,拎到器材室后面的石台上就行了……”
这个要求不难办到,就是乡下土鸡,一公一母两三百块也买到了。赵向东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趁着星期天偷摸买了两只活鸡,带到了器材室后面。
那里果然有个‘石台’,也就是一个石头凳子,因为这里偏僻,后面除了清洁工会来转一转,压根没人过来,石凳子上也就挂满了青苔。
赵向东凑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石凳子上出现了一行红字,“把鸡杀了,鸡血滴在石台上,然后把整只鸡放下就行。”
一行字只出现十几秒,随后隐去不见踪迹。
赵向东骇然,不过最后他也没转身就跑,而是哆哆嗦嗦的拎起鸡,一刀一只割了脖子,鸡血滴在石台上,那些滴到石台上的鸡血像是被石头吸进去一般,转眼就没了。
两只鸡杀完,赵向东放下鸡,一步步离开,此刻他面色煞白,心如擂鼓,就是两只眼睛冒着几许疯狂。
晚上再睡觉的时候就没梦见什么了,赵向东莫明的焦虑起来。等到考试前一夜,大对数同学都在复习,或者临时抱佛脚。
赵向东差不多都绝望了,觉得自己真傻,两只鸡就这么扔了真可惜。这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回宿舍……”
赵向东腾的站起来,把旁边的学生吓了一跳,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看着赵向东跑出了教室。
有人嘀咕,“这货是不想过关啦!”
赵向东平时人缘也一般,出了那个事以后人缘更差了,所以也没人去关心他复不复习。
他一路回到宿舍,此刻宿舍里就他一个人,在他的床铺上赫然摆放着一份试卷,他抖着手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明天要考试的卷子。
赵向东此刻是狂喜的,高兴的不停哆嗦。试卷都提前拿到了,通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要说这人也不是纯粹的愚蠢,他定下心来,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题目全做对拿个第一名,这会引来怀疑。
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行了,他开始针对性的背题目,等到宿舍里其他人回来,他已经差不多都背完了。
同宿舍的人笑道“赵向东,你这是胸有成竹呢,还是破罐子破摔,连复习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