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西西抱在怀裡,询问:“西西,在画什麽?”
西西道:“我在画大老虎。”
“西西会画大老虎?”
“会,娘亲教我的。”
“在哪儿呢?”
“这儿。”西西指给冯彦廷看:“这个是我画的,这个是大哥画的,这个是二哥画的。”
“西西画的最棒!”
“嘻嘻。”西西笑了:“爹爹,你会画吗?”
“爹爹当然会画。”
“爹爹画。”
“好。”
冯彦廷拿起笔画起来。
铮铮东东和西西三个孩子立马凑上去看,一旁的郑翩翩坐在旁边静静地望着冯彦廷,心裡盘旋着内宅夫人的话,莫名地觉得冯彦廷对她不重视了。
对!不重视了!
以前回来都是抱抱她,亲亲她,今天没有。
今!天!没!有!
所以那个某某真的是冯彦廷,某某夫人真的是她美翩翩?大爷的,她今天吃瓜居然吃到自己头上了,这感觉真是该死的酸涩,就在这时候春香过来喊吃饭。
三个孩子一听,欢快地放下纸笔,拉着冯彦廷去饭厅吃饭,冯彦廷转头唤一声:“翩翩。”
郑翩翩回神儿。
“吃饭了。”
“哦。”
郑翩翩心不在焉地跟着冯彦廷四人朝饭厅走,坐在饭桌上时,还在回想内宅夫人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朝她和冯彦廷身上套。
呜呜呜,越套越可怕,冯老板最终还是出轨了,她美翩翩心好疼,疼归疼,接下来得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她绝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根黄瓜。
绝不!
反正她现在有花不完的小钱钱,她要带着小钱钱去逍遥快活,不对,她要带着小钱钱和三个孩子去逍遥快活,她有能力养活三个孩子并且找一个合格的后爹,至于冯彦廷呢,就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吧!
咦,这样好像有点便宜冯彦廷了,那怎麽办呢?
郑翩翩灵活的大脑飞速地转动,把所有可能都想了遍,想完之后又纠结不已,导致她晚饭都没怎麽吃,冯彦廷唤一声:“翩翩。”
郑翩翩再次回神儿。
“你怎麽了?”
“没事儿。”
“生病了?”冯彦廷伸手摸郑翩翩的额头。
郑翩翩连忙道:“没有啊。”
“怎麽不吃饭?”平时可都是埋头苦吃,什麽都没有吃重要的,今日居然就没有动几下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翩翩没听清楚冯彦廷问的什麽,疑惑地“啊”了一声。
“……”又走神儿,冯彦廷直直地望着郑翩翩,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有事。”
郑翩翩否定:“没有。”
“你有。”
“没有。”
冯彦廷不再与郑翩翩争论,而是让春香奶娘把三个孩子带出去消食,让小丫鬟把饭菜给撤了,他静静注视着郑翩翩。
郑翩翩:……什麽情况?
“你有事。”冯彦廷又道。
“你才有事!”郑翩翩反驳一句。
“没错,我有事。”
“说吧,说开了,大家心裡都痛快。”
“嗯,你说吧。”冯彦廷道。
“凭什麽我说,明明是你有事儿。”
“我的事儿就是你有心事不愿意说。”
“……”
“说吧。”冯彦廷伸手拉郑翩翩的手。
郑翩翩下意识地抽走。
冯彦廷一怔。
郑翩翩低下头。
冯彦廷脸色登时一沉,直接问:“你现在就厌恶我了?”
郑翩翩吃惊地抬眸看向冯彦廷:“???”
冯彦廷气的站起身来,看着郑翩翩,半晌说不出来话,转身朝内屋走去,郑翩翩晕乎乎的,她跟着走向内屋,看见冯彦廷站在窗边,她还没有开口,冯彦廷就看过来了,眼神中带着埋怨。
???
剧本好像不对,不应该是她生气,她质问,她埋怨吗?怎麽换成了冯彦廷?
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便听到冯彦廷道:“你进来干什麽?”
郑翩翩:怎麽搞的好像我才是那个渣一样?
她望着冯彦廷不说话。
冯彦廷转身看过来。
郑翩翩还看着冯彦廷。
冯彦廷伸手把郑翩翩拉到身边,语气裡是满满的怨气,道:“有了孩子就忘了我。”
“???”恶人先告状这是?
“怎麽?还不承认?”
“到底是谁不承认?”
“你。”
“是你!”郑翩翩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冯彦廷一脸茫然。
郑翩翩不高兴地说道:“你还装。”
“我装什麽了?”
“你装什麽你自己知道!”郑翩翩一副懒得说的样子。
冯彦廷握着郑翩翩的手道:“说清楚,不让矛盾过夜。”
“说就说!”郑翩翩开始质问:“你最近一段时间为什麽都是早出晚归?”
“我不是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吗?”
“……”好像是的喔,不对,这不是关键,郑翩翩道:“你最近出去的特别早,回来的特别晚,是怎麽回事儿?”
“我忙啊。”
“忙什麽?”
“忙公务。”
“胡说八道!你肯定是在外面养小三了!”
“小三?”
“养女人!”
“胡说八道!”冯彦廷严厉呵斥。
“你是恼羞成怒了吧?”
“我恼什麽羞什麽?”
“因为你心虚!”
“我心虚什麽?”
“你就是在外面养女人,所以现在见到我都懒得理我,尤其是今天,看都不看我,跟我生分了,你就是心裡有别人了,我们之前是说好了的,要是你心裡有别——”
“我心裡除了你没别人!”冯彦廷抢白道:“这辈子都不会有别人!”
“……”一句话令郑翩翩突然停止说话。
冯彦廷也沉默了,内屋裡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冯彦廷声音低低地说道:“是你跟我生分了。”
“我没有。”郑翩翩否认。
“你眼裡只有铮铮、东东和西西,都没有我。”
都——没——有——我——这四个字说尽了委屈,令郑翩翩心头一颤,抬眸看向冯彦廷时,冯彦廷垂下了眸子,大有一种“我特别委屈”的样子。
郑翩翩忽然回想近来的种种,她的世界裡好像真的只有孩子,把冯彦廷忽略了很久的样子,所以刚刚冯彦廷对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是吃醋,是博关注,并不是内宅夫人口中借口忙碌的某某大人。
她误会了?
她两只手握住冯彦廷的手。
冯彦廷抬眼看向郑翩翩。
郑翩翩甜甜地唤一句:“二爷。”
冯彦廷的心立马软了,问:“你刚才怎麽突然说我在外面养女人?”
“我听别人说的。”
“别人说我?”
“没提名,我对号入座了。”
“就这麽不相信我。”
“相信归相信,但是还是会吃飞醋的嘛。”
一听“吃飞醋”三个字,冯彦廷心裡就乐了,这些天被忽略的不快统统消失不见,他嘴角扬起了笑容,凑向郑翩翩的嘴唇,两人站在窗前拥吻。
吻了许久才放开彼此,微喘着注视,眼中都带着浓浓的柔情和笑意。
好像经这麽一闹,两个人的心离得的更近了,一起坐在窗前,坦诚地把各自心裡的误会和不爽说出来,找到解决的方法,最终确定两个人是深爱彼此的,只是方式有时候没有用对,所以产生了歧义。
以后也要秉承眼下的优良约定,那就是不让误会过夜,当天的心事当天解除。
如今解除了,郑翩翩冯彦廷偎在一起,有种说不来的恬静,郑翩翩朝冯彦廷怀裡拱了拱,问:“二爷,你说那个某某大人是谁啊?”
冯彦廷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那会是谁呢?”
“管他是谁呢,反正我讨厌他。”
“为什麽?”
“他让你怀疑我了。”
郑翩翩笑了,搂着冯彦廷的脖子,不停地亲冯彦廷脸颊,眼睛、鼻子、嘴唇,哎呀呀,冯彦廷可真是帅啊,哪哪儿都帅,而且还越来越帅,亲一下都赚了,郑翩翩把冯彦廷给亲笑了,两个人一晚上都腻在一起,过了一个十足的二人世界。
第二天早上,冯彦廷又去为大楚老百姓服务了,铮铮去书院了,郑翩翩接受东平伯夫人的邀请,带着东东西西参加宴会。
在宴会上终于知道了某某大人是谁,原来是东平伯夫人的娘家人,和冯彦廷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说,还在宴会上不小心听到她和冯彦廷的瓜。
说是她有御夫秘术,所以才令冯彦廷对她死心塌地,日常应酬什麽的,连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曾经还有一个女子刻意在冯彦廷面前晃悠,晃悠了三个月,冯彦廷愣是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说冯彦廷心裡眼裡都只有明悦公主一个人。
明悦公主郑翩翩听的那叫一个爽,等到有人向她询问御夫秘术的时候,她也坦诚向告,那就是——做独立的女人,做优秀的自己,先爱自己,然后再爱别人。
很多人不相信,她也不多做解释了,宴会结束之后,她带着冯彦廷的儿子和女儿,也就是东东西西回府了,在院子裡美滋滋地等待着冯彦廷回来。
一看到冯彦廷回来,她立刻像花蝴蝶一样扑上去,开心地唤道:“二爷!”
“翩翩。”
冯彦廷一下开心,搂着郑翩翩,亲了一下,然后才朝东东西西走,接下来的一下午都生活美好,郑翩翩算是发现了,只要她对冯彦廷很在意,冯彦廷就会很开心,每天一家子都过的十分轻松愉快。
就这麽一天天地过去了,日子过的平平淡淡的,但是平平淡淡中却带着让人踏实的甜意,就是在这份甜意中,三个孩子慢慢成长。
转眼之间,东东西西已经五岁了,和铮铮一样,也要考白鹿书院,郑翩翩没想让东东西西这麽早考的,结果东东西西和小卓一起考上了。
郑翩翩在背地裡哭了一场,她真不想让孩子去上学不想让孩子长大,想要孩子一直在她身边成长,冯彦廷在一旁一直安慰着。
到了东东西西小卓一起去白鹿书院上学时,郑翩翩又趴在冯彦廷怀裡难过,大楚早就允许女子入学了,所以西西也去了,看着西西歪歪地拉着东东和铮铮的手进了书院,冯彦廷心裡也难过的不得了。
然而他还是要安慰翩翩,他道:“只是入学,每天下午都会放学回来的,一家人还是快快乐乐在一起。”
郑翩翩点点头。
孩子们都入学了,冯彦廷怕郑翩翩一个人在家孤单无聊,于是每日都带着郑翩翩一起到各个基建现场办公,待到孩子们要回府的时候,他再和郑翩翩一起回府。
就这麽过了两三年,孩子们早上一起进学,郑翩翩冯彦廷早起一起去办公,一家人下午又聚在一起,遇到休沐,一家人都待在一起,日子过的欢欢乐乐的。
但凡来蓝云侯府做客的,都说蓝云侯府是他们见过最温暖的家庭,郑翩翩冯彦廷十分骄傲,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努力着,一个为大楚的生活做贡献,一个为大楚的内心做贡献,成为大楚王朝最具人气的一对夫妇。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骄傲,低调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一天又一天,中间有一次郑翩翩生病了,病了半个月,冯彦廷日夜不停地照顾着,等到郑翩翩病好了之后,冯彦廷道:“要是你好不了,我也不活了。”
没过多久冯彦廷也生了一场病,换郑翩翩日夜不停地照顾着,郑翩翩握着冯彦廷的手道:“你要是活不了,我就马上去找个十几岁的男子当小相公,不,我要找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冯彦廷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没过几天病就好了,让郑翩翩铮铮东东西西都松了一口气,为了不让郑翩翩找小相公,冯彦廷每日锻炼身体,身体也慢慢恢復过来,还是曾经那个英俊挺拔的冯彦廷。
可能是因为生了一场病,对人生有了不同的理解,在铮铮东东西西能够照顾自己后,冯彦廷时不时会带着郑翩翩来一个二人世界的旅游,看一看大楚的大好河山,顺便看一下当地的民俗以及困苦之类的,好向建成帝递折子改善。
这天两人游到一座山上,坐在山顶吹着山风,看着山下修筑的山路、大桥,这都是冯彦廷出的力气啊。
郑翩翩望向冯彦廷道:“相公,你真棒!”
冯彦廷道:“那是自然!”
郑翩翩笑出声来,道:“二爷,你这自恋劲儿,也太棒了!”
冯彦廷微笑着说道:“都是跟娘子你学的。”
“嘿嘿。”郑翩翩高兴地偎在冯彦廷的怀裡,道:“今日的山风真舒服啊。”
冯彦廷笑着反问:“舒服的让你想吃块点心?”
“那是。”
在听到郑翩翩回应的时候,冯彦廷已经解下背上的包袱,裡面除了吃的喝的,还是吃的喝的,他拿出一包吃的递给郑翩翩,郑翩翩打开之后,捏一块方方正正的小点心递到冯彦廷嘴边道:“二爷,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