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几句总结后,第一期节目录制正式结束。
工作人员纷纷将嘉宾们被临时没收的手机归还。整理好设备,节目组打算趁未上课前悄悄撤出学校。
临告别前,导演估计是翻车翻怕了,晃悠了圈后状似不经意而又特别别扭地强调了句:“你们看今天这太阳像不像刚煎出来的荷包蛋,又大又圆!”
“有没有点什么启发?有没有想要做家常菜的想法?有就要去实践,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经历过开场即死亡的考试,几对夫妇对公款出游已不抱任何希望,纷纷表示有想法后送走了导演。
节目拍摄期间不允许带助理,是以一早来接自家艺人的经纪人们都将保姆车停在了校外。
日出林霏开,天光大亮也。
“节目组别是要把我们送到深山老林里去劳改吧?”乐珊一边向校门口走一边开了个玩笑,“自己搭灶台自己生火自己烧饭!”
“以导演的个性,我觉得完全有可能,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要自己建!”何进峰接道。
程灵一拍手,笑道:“大型婚恋观察类节目——丛林生存法则。”
帝后夫妇与山峰夫妇相视一笑。
快到校门前,乐珊提议道:“诶,趁今天这个机会大家一起聚聚怎么样?等会再喊上导演和制片他们。”
“我在皇庭那订了包厢,大家可以跟我们车走。”何进峰附议,像是早有准备,拉拢关系的意图明显。
郝嘉宸思忖了会,没拒绝,算是默认。
大家都是一个节目组的,于情于理,一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程灵夫唱妇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时刻牢记自己是十八线小糊逼的书淡淡没开口。
姜临目光散漫,打了个哈欠,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一时间,山峰夫妇和帝后夫妇的目光都落到了安歌和傅斯珩身上。
开机动画甫一加载完毕,安歌和傅斯珩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跳进来。
信息提示音不停,
手机嗡嗡响。
跟二重奏似的。
“傅总——”
“娘娘——”
魏舟远远地喊了一声。
他在外面等了半晌,一见到傅斯珩的那一刻,立马赶了过去。他的身后还跟了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待到傅斯珩面前,魏舟一个急刹,虚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傅斯珩后又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身后的人。
他身后跟着的中年人叫吴建安。
傅怀瑾傅老爷子身边的亲信,年轻时曾是老爷子的助理,傅老爷子退下后,他留任宁瑾集团成了副总,多年来一直效力于宁瑾,目前主要管理宁瑾资源的业务。
现今手握重权,坐镇帝都,与傅周深形成微妙的制衡。
如今风尘仆仆的从帝都赶过来,怕不是……
魏舟不敢往下想,吞了吞口水。
“吴叔。”傅斯珩略点了点头,表情看上去并无多少意外。
吴建安肃着脸,恭敬地打了招呼:“少爷早,夫人早。”
说完,吴建安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少爷和夫人跟我回帝都一趟,老爷子有请。”
似是相当了解傅斯珩的脾气,顿了顿,他又说:“还希望少爷不要让我为难。”
顺着他请人的手势望过去,校外不远处的树荫下停了加长版的迈巴赫。
漆黑的车身在初阳光下闪着淡金色的光。
它的身后还跟了四辆宾利,俨然像个小型车队。
而此刻,车内的人全部下来,皆微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傅斯珩对三对夫妇略颔首了下:“失陪。”
说完,半揽着安歌上了车。
待傅斯珩和安歌走远后,吴建安这才放下手,对还停在校门口的众人说:“失礼了。”
音调平稳,话中几乎没什么歉意,仅出于礼节而已。
不多久,宾利开道,迈巴赫疾驰了出去。
乐珊小小的切了一声。
狗奴才。
对着傅斯珩就是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换了其他人,态度颇傲。
“怎么了?”书淡淡有些担心。
“后院起火了呗。”乐珊努嘴,“你没看新闻吗?听说被爆出来是协议结婚,有钱人真会玩。”
书淡淡为蹙了眉,想怼回去被姜临制止住了。
姜临不想参与这些八卦,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随便找了个理由:“工作室临时有事,下次再聚。”
s市国际机场。
为公务机准备的t4航站楼225号停机位上停着傅家的私人飞机湾流g550。早在十几个小时候,宁瑾集团便于机场负责人联系过,借用了机场供公务机飞行的专用跑道。
窗外,云海翻涌。
粗略的扫了眼新闻,安歌再次有了一种命运后颈皮被人扼住的感觉。
傅老爷子知道了,那可就太精彩了。
门被推开,傅斯珩换了身正装出来,没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衬衫,下面同色系的西裤。
安歌侧躺在椅子上,支着额头,扫了眼傅斯珩:“要离婚了吗?”
全网都在盼着我们离婚,这塑料夫妻情是多塑料啊?
她和傅斯珩没那么塑料吧。
至少相敬如宾还是有的。
傅斯珩理袖口的动作一顿,抬头朝安歌看了眼,下颌线崩紧,黑色碎发间的眼神冷沉。
“你听谁说的?”
“全网都在刷#傅斯珩安歌离婚。”安歌食指滑了下手机页面,“热度比我们当初结婚还要高。”
感情不和的理由都是用word文档一条一条打出来后截图的。
整整一百零八条。
比晋江文学城那个写她和傅斯珩之间狗血爱情剧本的作者还能瞎扯。
“连睡衣颜色不同都能作为感情不和的理由,有这观察能力怎么不去做福尔摩斯啊。”安歌越看越觉得扯。
她和傅傅才没有那么塑料!
傅斯珩理好袖口,单手插进西裤口袋中,对安歌勾了勾手指。
安歌拿着手机撑起上半身,白色校服衬衫顿时滑落下大半,露出上半胳膊。
傅斯珩扯着安歌的腕子,将人抱侧坐到了他腿上。
短暂的惊讶后,安歌鸭羽似的睫毛上下翻飞了下。
这是要进行什么操作吗?
动作幅度过大,安歌别在耳边的碎发顺势垂落至身前,挡住小半张脸。
傅斯珩捏着安歌的下巴抬起,审视着安歌脸上的表情:“我没有离婚的打算。”
“劝你最好也不要有。”
手指轻抚过安歌细腻的后颈,傅斯珩的呼吸缓沉,那处手感绵密,似丝绸,又像牛奶。
长指挑着安歌的下巴,傅斯珩食指关节一曲,指骨抵着她的下巴一抬,突然低头咬上了安歌的侧颈。
齿尖咬着颈肉轻厮磨过后,含住极尽耐心的舔舐。
傅斯珩的手撑在安歌的颈后,漫不经心轻抚着,薄唇吻着侧颈,一寸一寸想向,擦过她的下巴。
和上次不一样的感觉。
完全不一样。
安歌仰着脖颈,极艰难地咽了咽,一直撑在傅斯珩胸口的手改为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衬衫领口。
垂在他腿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并紧。
心里一悸一悸的。
“要留吻痕吗?”安歌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问道。
为了应付爷爷而留的吻痕。
这么一想,悸动的感觉少了一点,有一点点的小失落。
她在期待些什么呢?
网上说的也没错。
她和傅斯珩之间没有感情,他那么冷的一个人,孤高如浮云,别人根本抓不住什么。
傅斯珩没心思回答。
抵在安歌下巴上的指关节又向上抬了抬,逐一亲吻而过,傅斯珩睁开阖着的眼,咬上了安歌的唇瓣。
“不是。”唇瓣微离间,傅斯珩开了口。
只说了两个字,又咬住了安歌的唇瓣。
他的手指捏上了被安歌套在身上的校服衬衫的扣子,从下到上,一颗一颗扣上去。
齿关被撬开,安歌脑子发热。
比昨晚的亲吻要放肆不少。
他更凶了。
“少爷——”吴建安突然进来,喊到一半,硬生生将即将到嘴的夫人二字又咽了回去。
这……
还是他们那个冷清冷感的二少爷吗?
他们少爷还有这么一面的吗?在飞机上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傅斯珩正好替安歌扣到靠前面最高点的那颗扣子,她的蜜桃贴着他的胸膛。
俩人唇贴着唇,还张了嘴。
中间牵出道细细的银丝。
小夫人衣衫不整,背对着他,被他们少爷抱坐在大腿上。
场面一度很尴尬。
吴建安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安歌慌忙想推开傅斯珩,下意识想闭上嘴巴。
他的舌尖还留在里面,安歌收在唇内的小牙一下子磕了上去。
咬到了傅斯珩。
银丝被拉断。
“嘶——”傅斯珩轻嘶了一声,舌尖被安歌咬破,出了血。
安歌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绕是再老脸皮厚,吴建安也知道自己这是打扰到了傅二少爷调情的兴致,当下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拉上了门。
隔了道门,吴建安特意贴心强调道:“少爷夫人继续。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帝都。”
一个多时间?
傅斯珩脸色不太好看,低瞥了眼安歌,长指贴在唇边,指尖一揭,揭下安歌牵出的银丝。
虚眯着眼看了下指尖,傅斯珩哑声:“你的。”
安歌后颈泛起了樱桃粉,但脸上还是白的,梗着脖子道:“也有你的!”
“嗯。”傅斯珩淡淡应声,支着下巴,偏过头看着指尖上的东西,搓了搓,“不是为了应付爷爷。”
一个小时后,私人飞机停在了帝都国际机场。
被老爷子吩咐亲自过来请人的吴建安脸色缓和了不少,言辞之间甚至透着股欣慰。
时隔近一个月,安歌又回到了傅家老宅。
老宅里万物沉寂,岁月在这里好像慢了下来。
“老爷在茶室等少爷呢。”
佣人通报了一声,对傅斯珩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将安歌拦了下来,“还请夫人随我来。”
安歌心里倏忽跳了一下。
这叫什么?
分化瓦解,逐个击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歌:呜呜呜呜呜趁咕之危
傅斯珩:珩心险恶.jpg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第32章
中庭内,竹制惊鹿“啪嗒”一声响, 惊飞墙上雀。
安歌贴着茶盏边缘的指尖蓦得一颤。
热茶渐凉, 指尖的温度跟着消散,安歌望着中庭内的开了满池的荷花, 抿紧了唇。
他的舌尖被她咬破了,她的口腔还残留着淡淡的铁锈味。
唇上一热,安歌唇瓣抿得更紧了。
心里很乱,一会是他咬着她唇瓣低沉着音说不是的事,一会又是想象中的傅老爷子气到拍着桌子让他们俩离婚的事。
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像有一颗毛线团被扯开, 满地四散的毛线,却独独找不到线头。
舔了舔略干的上唇, 安歌垂下了小脑袋。
她其实不是很想离婚, 也不想让老爷人家生气失望。
爷爷是个很好的爷爷,虽然总板着一张脸, 但私下里人是极好的。
现在想来,自己倒像是个小骗子,不但欺骗了老人家的感情, 还辜负了老人家的期待。
茶室门被缓缓拉开。
安歌从思绪中回神, 听到声音,下意识扭头去看。
傅斯珩从茶室中走了出来,他身形修长, 半垂着眼,睫毛低低地覆盖下来,黑色的碎发半遮住他的眼睛, 看不清神情,只觉得冷。
恍惚之中,安歌好像回到了第一天见他时的那样。
虽然她在他怀里睡了一夜,隔天从他怀里醒来时,他的手背搭在额上,看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满身都是疏离。
安歌手一抖,茶盏中的凉茶晃出稍许,濡湿的指尖。
“夫人,请吧。”一旁陪着她的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不容置喙。
茶室门开着,里面端坐着一脸肃容的傅老爷子。
佣人引着她,隔在她和傅斯珩之间,丝毫不给俩人沟通的机会。
傅斯珩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前面不知哪个点上。
安歌余光扫了下,他削薄的唇几乎抿成了道直线。
所以,爷爷要强制他们离婚吗?
“啪”的一声,茶室门再次被合上,安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佣人知趣地贴着墙边退了出去。
光影折入室内,一楼静悄。
一瞬,傅斯珩周身收敛着的气势顷刻间迸发而出。
强势逼人,带着压抑着的紧迫感。
甫一脚踏进来的魏舟差点儿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活阎王现在压了不少火。
瞎几把造什么谣不好,非得造他们老板和娘娘感情不和要离婚的谣,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吃饱了撑得一天到晚净给他找事。
傅斯珩瞥了眼魏舟:“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魏舟低着头,尽量不去看祖宗的脸,“这事除了有傅周深的推波助澜,签他新床伴的模特经纪公司手下养的营销号也纷纷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