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青花燃
时间:2019-10-18 08:54:37

  慕容春:“……是。”
  的确是……挺‘静’的。
  打发了慕容春,魏凉走向角落。
  林啾视线一转,忽然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个人,神色萎靡,手中攥着一只酒葫芦,缩在阴影中,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闷酒。
  林秀木。
  他早已收回了梧木苍穹,但回复人身的浅如玉并没有在他身边陪他,反倒十分避嫌地坐在远处角落里,默默出神。
  “如……”林啾正要打招呼,忽然猛地回过神,想起自己与这个浅如玉并不熟。
  她认识的那个浅如玉,此刻正在魔族的领地一边种花,一边给她供应魔翳呢。
  林秀木抬眸看了魏凉一眼,唇角扯出一丝苦笑:“我……跟丢了。”
  魏凉并没有责怪他,只问:“确定了吗?”
  林秀木眯着眼睛,神色有些茫然:“时而确定,时而不确定。”
  他很确定那个媚色逼人的女子必定不是眉双,但她极偶尔流露出疲倦虚弱时,又是他熟悉得刻入了骨髓的模样。
  当时追击眉双的除了他之外还有王卫之,二人相互掣肘,最终双双丢失了目标。
  林秀木有些惭愧:“我只是想自己解决家事……”
  “嗯。”魏凉一副很了解的模样。
  只要事关他的啾儿,他亦是不会让任何人插手。
  林啾对林秀木毫无兴趣,她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很奇妙的现象——浅如玉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待在一大群老爷们当中,本该是个团宠,但这些人却像是避瘟疫一样避着她,她起身一动,众人便各找理由躲向另一边,始终和她保持着过于刻意的距离。
  连正眼都不瞧她。
  林啾奇怪极了。
  无论是哪一种女人,无论她的性格有多糟糕,只要她长相漂亮,必定就会被男人追捧。
  像浅如玉这样的冰山美人,究竟是得做出什么事情才会让一群大老爷们避若蛇蝎?
  浅如玉的神色也有些奇怪。她已是极为冷静内敛的人,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但林啾还是能看出她怪模怪样的。
  她同样也在避着这些人。
  林啾的好奇心“噌”一下就蹿到了喉咙,她不是憋得住话的人,当即捏了捏魏凉的衣袖,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你与蓬莱尊主谈话,我便不妨碍你们了,正好我得把方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慕容剑仙。”
  魏凉一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他抿着嘴唇压下笑意,低低道:“嗯。”
  纵然他不想表现得异常,但简简单单一个字音,却被他说得温柔又宠溺。
  林秀木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林啾向来只管洒狗粮,不负责别人的心理创伤。她正儿八经冲林秀木点点头,便迤然走向慕容春,把他叫到了外头。
  “怎么回事,他们和浅如玉相处得不好吗?”她很八婆地问。
  慕容春白皙斯文的面孔一下子就涨红了,他难得地用带了责备的口吻说道:“那株松树是人,师娘怎么也不早说?”
  “啊?!”林啾懵住,“忘了说吗?”
  遇上慕容春之前,浅如玉已被梧木苍穹护住,化成了一株树。
  魏凉与林啾离开的时候,只把这株松树托付给了慕容春,忘了向他交待它其实是一个人……
  所以……
  她还是不知道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春的脸憋得更红了,他极烦恼地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双眉,道:“我将那株树放在了屏风后面。座下弟子们,时不时就会到屏风后面做一些不方便当着别人的面做的事情……”
  林啾有点明白了。
  慕容春欲盖弥彰:“其实也没什么事,就……”
  他艰难至极地说道,“就,剔牙抠脚什么的……我发现之后,便制止了。”
  林啾彻底明白了。
  听着外头那男男女女的靡靡之音,耳聪目明的修士们……憋不住了,而且似乎也没必要憋着。
  所以……他们找了个避着人的地方……也就是屏风后面……
  “嘶——”好一阵牙疼。
  然后等到林秀木回来收走梧木苍穹时,一众弟子就发现,每日围观他们自娱自乐的……是个绝色佳人……心丧若死也不过如此了。
  林啾捂住了额头。
  难受,非常难受。
  难怪见了浅如玉,个个都像见了鬼一般。
  ……
  另一边,天雀宗宗主也就是慕容春的岳丈大人派往万剑归宗报信的人,已到了秦云奚的面前,向他禀告说,慕容春阳奉阴违、跑到青楼去狎伎。
  秦云奚震撼到失语。
  “不可能!”倒是柳清音说了句公道话,“四师兄为人最是端正,绝对不可能踏足那种地方!你别血口喷人!”
  传信的人也很为难:“宗主与夫人亲眼所见,弟子只是传讯而已,断不敢信口开河诬蔑慕容大剑仙。”
  秦云奚已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去看一看。慕容近来确实有一点古怪。”
  从暗境回来之后,秦云奚便发现慕容春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事老盯着他自己座下两个男弟子发呆,时不时还自言自语,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譬如“再给我装啊”,“我看能瞒到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了吧”。
  就连他的道侣龚琳叫他时,他也总是爱理不理。
  秦云奚便把他派了出去,刻意不让他带走那两个男弟子。
  没想到这才几天呢,就被人告上门来了。
  秦云奚也是无比头痛,当即叫上柳清音准备出发。
  前脚刚要走,后脚便遇上了天雀宗派来的另外一名弟子。见到秦云奚与柳清音在一起,这名弟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语气倒是正儿八经——
  “宗主令我将八师弟唤回。很抱歉闹出了误会,对不住剑君与慕容大剑仙了。宗主说,他已明白万剑归宗的意思,龚琳少宗主从即日起,便不过来讨人嫌了,待慕容大剑仙回宗时,劳烦剑君转告,让他到我们天雀宗来一趟,与少宗主解除道侣关系。”
  秦云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无事找事?”
  弟子眼中嘲讽更深,神色却更加恭敬:“不敢,不敢。我们宗主只是忽然明悟,高攀即是罪过,如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秦云奚与柳清音对视一眼,决定亲自上天雀宗把事情说个明白。
  到了天雀宗,竟被那两夫妇给撂那儿了。
  龚家夫妇倒是没敢公然给正道第一人吃闭门羹,只是“恰好”在秦云奚和柳清音来到天雀宗的时候,带着女儿龚琳一起闭关了。
  直到秦云奚第十八次令人通传之后,龚宗主才不情不愿地出关来见客。
  “剑君不远千里,带着道侣到我这小宗门作客,当真令天雀宗蓬荜生辉啊。”
  阴阳怪气。
  秦云奚眸中浮起浅淡怒意,脸色更加冰寒:“龚宗主有话请直说,我的四徒弟究竟哪里做得不对?不必用什么青楼当做借口,即便当真在那里看到慕容春,他亦只是奉命缉拿凶徒而已。龚琳与他相交数十载,对他的为人莫非还不了解?”
  龚宗主眯着笑的眼睛只盯住地面:“不敢了解不敢了解,你们天下第一宗的事,我们通通不了解,亦不敢掺和。”
  柳清音按捺不住,踏前一步道:“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鬼鬼祟祟的,莫不是龚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无颜面对慕容师兄,还要倒泼脏水?!”
  闻言,龚宗主顿时冷笑出声:“敞开说?有些事情是不能让道侣知道的,柳大剑仙,这道理你明不明白啊?不明白的话,回宗让剑君好好教教你。对我们这等三流小宗来说,剑君可是口含天宪啊!”
  柳清音虽然知道他意有所指,但被这怪声怪气的调子一激,胸中便蹿起了火焰,当即怒道:“好哇!龚琳当真是做了对不住师兄的事情对不对!瞧瞧你们教出的好女儿!龚琳嫁给四师兄那是攀上高枝了好吗?四师兄从未嫌弃,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会懂得知足感恩?”
  此言一出,龚宗主当真是怒发冲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们如今不攀了行不行!告诉你,我女儿早就不想待在那高枝上面了!”
  龚琳嫁入万剑归宗之后,时常便要遭柳清音埋汰——自从有了道侣之后,慕容春便明显与柳清音划出了界限,不再像从前一样事事宠着她了。
  柳清音见龚琳样样不如自己,却抢走了慕容春温柔的目光,心中颇不是滋味,明里暗里,便很爱针对龚琳。龚琳修为本就不高,天资亦是一般,柳清音开了个坏头之后,许多人便也瞧不上龚琳,就连一些普通弟子都敢公然给她脸色看。
  龚琳一直隐忍,只是为了慕容春。
  但慕容春着实是太忙了,一年里见不到几次面,更多的时候,她都是独自守在二人的洞府中,静静地修炼,时不时还要被柳清音唤到主峰去教训几句。
  这一次,龚琳决心回家,也不尽是父母逼迫的。
  龚宗主想起女儿回来之后倾诉的那些委屈,心头怒焰蹿入双眸,瞪着柳清音,怪笑道:“都说剑君与柳大剑仙伉俪情深,我看柳大剑仙却是清闲得很哪。若不是闲得慌,干嘛有事没事就盯着自家师兄的道侣?吃着锅里还要霸着碗里么,早晚锅叫人端了,到时后悔莫及!”
  这话说出来,就连秦云奚的脸色也挂不住了,他沉下脸,释放威压,冷声道:“龚宗主,慎言。”
  龚宗主冷冷一笑:“在下失言了。谨记剑君教诲,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不该看的,在下什么也没看见。祝愿贤伉俪和和美美,永不离心。”
  “你!”柳清音咬牙切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人口里说着祝福,眼睛里却是明明白白地写着诅咒!
  秦云奚压抑着怒气,淡声道:“待慕容回来,我便让他亲自登门处理。”
  说罢,衣袖一拂,带着柳清音回到了宗门。
  早早派出打探消息的弟子亦是回来了,见到柳清音在一旁,便有些期期艾艾。
  “说。”秦云奚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这些说话藏头露尾的人一个一个倒拎起来抖。
  打探消息的弟子有些纠结:“天雀宗的人都被禁了口。弟子好不容易探听到一点,大约便是……天雀宗主夫妇看见……看见……”
  “说!”
  弟子心一横:“看见剑君您与别的女子过从甚密!”
  此言一出,不待秦云奚回神,柳清音便哭了起来:“好了,好了,这下好了!瞧瞧你干的那些风流韵事吧!都传遍四海八荒了!你不要脸面,我还要!难怪他说我管不好自己的事情,是啊,我好闲啊,我的道侣,成天忙着陪别的女人呢!”
  秦云奚也被带歪了,下意识地回道:“哪里有什么女人,不就是木柔佳么,我说了,我与她出去,只是替你缉拿凶徒!”
  “哈,哈哈哈哈,你猜我信不信呢!”柳清音双眸通红,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好不容易把这块冰给焐化了,可是,可是,你却温暖千万家!”
  “我没有!”秦云奚吼道。
  “没有?!”柳清音惨笑,“当初的你,多么守礼,多么高洁,与任何女子都保持着清清白白的距离,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女人敢往你身上扑?!你再看看如今呢,如今呢?!你变了!我讨厌现在的你!”
  话一出口,便看见秦云奚的眸底浮起了她完全看不懂的暗焰。
  他二话不说,铁青着一张脸,伸出钳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山拖去。
  “放手!你放手!”
  她剧烈挣扎,灵气却被他轻易锁死。
  “你放开我!把你的脏手拿开!碰过木柔佳的脏手!你知不知道她是千人骑的烂货!”柳清音口不择言。
  “还有别处碰了她是不是!别想拿碰过她的脏地方来碰我!你给我放手!”
  秦云奚的脸色阴得滴水,他反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强制拖进洞府。
  双眸之中,燃烧着熊熊烈焰。
  他问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从前?”
  柳清音尖叫:“你自己难道心中没数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天下人,对你还有几分尊重?!那些三天两头凑到你面前来讨好你的老头,哪一个不是想把女儿嫁给你当小妾!你看看你自己在天下人心里已经成了什么鬼样子!”
  她着实是夸张了许多。
  想把女儿嫁进来做妾的,只有华岚宗的宗主一个。
  只不过这一个,就够柳清音受的。
  秦云奚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钳住柳清音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气声低落:“可是这些年,我将魔族赶回了横断山以南,宗里,再没有折损过人手。我平衡各方,令这天下太平,清音,我这么辛苦,你都看不到吗?”
  柳清音道:“我只看到,你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永无休止。我只看到,你与我的情分日渐淡薄。我只看到,自己总是为你受伤,而每次最需要你的时候,身边的人却永远不是你!我只看到,你在旁人眼中,已渐渐成了一只衣冠禽兽!”
  秦云奚倒抽了一口巨大的凉气,失神地摇着头,“不,不,不。清音,不是这样的,我与她们,什么也没有,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从未变过。清音,有时候男人在外面做事,不得不虚以委蛇……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天下啊。”
  柳清音笑得泪如泉涌。
  “天下,天下,那你就跟天下做道侣去吧!”
  凌厉剑意一晃而过,刻生骨自肘部脱落。
  “今日开始,你与我,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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