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快穿]——道_非
时间:2019-10-20 08:16:00

  梁山比官府好一点的,是心情痛快时,保护费交得足的时候,梁山众义士还是愿意给平民几分好脸色,把普通百姓当人看的。
  而那时候的官府,是真的不给百姓一点生路。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投奔宋江,换过活法。
  潘金莲收回目光,从张氏妆奁盒捡出一支珠钗,随手拆下珠钗上指甲盖大小的珍珠,食指与中指夹起珍珠,向趾高气昂的丫鬟丢去。
  珍珠打中了丫鬟的膝盖,丫鬟吃痛摔倒在地,正要开口骂,瞧见了在地上滚着的珍珠。
  她虽然是张氏的贴身丫鬟,但张氏吝啬,每月给她的月钱并不多少,她除了要应付府上的差事外,还要从牙缝里挤出来,给自己的老娘养家糊口。
  每日看到府上的这些婆子,她便忍不住想起老娘问她要钱的泼辣刁蛮劲,她若是给钱给得迟一点,老娘便躺在地上打滚破口大骂。
  老娘狰狞的脸出现在她脑海,她对这些婆子便越发没有好脸色。
  今日许是她走了运,竟看到了这么大的珍珠,若拿去换了钱,能得好几两银子,拿给老娘,也能换上好几日的清净日子。
  丫鬟也不骂婆子了,把珍珠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上前去追张氏。
  丫鬟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婆子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把张氏扔在地上的枣泥山药糕捡起来,吹了吹沾上的尘土,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连额头上的鲜血都不顾了,颤颤巍巍拿着枣泥山药糕去找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子去献宝。
  院子里的动静归于平静,潘金莲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身契。
  她原本想的是找到身契后便去找武松,可眼下府里人不把人当人的情况委实叫人揪心,她索性拿了身契,等“张大善人”回府。
  以往她在话本上看到劫富济贫的桥段,还觉得那人三观不正,富人的钱便不是钱了?凭什么白白被人劫了去,去帮助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甚至为自己留下一个不算好的名声,去成就别人的侠之大者。
  然而今日在张府走了一遭后,她的三观又被刷新了。
  穷人之所以穷,并不是因为他懒惰、不干实事,而是因为富人的层层剥削。
  她刚才翻找身契时,看到了张府的账本。
  那么多人没日没夜地干活,才有张府的日进斗金,奴仆们给张府创造了这么多的财富,“张大善人”却只给奴仆们一个饿不死,但也吃不饱的月钱,有的甚至还不给月钱,管上住宿与几顿饭便可以。
  某个奴仆累死了,略微画上几两银子,便能打发了,其家人还要对“张大善人”感恩戴德,口称善人。
  几两银子,不过是张氏一朵珠钗上的一粒小小的珍珠罢了。
  这样的鱼肉乡里,为富不仁,劫富济贫,不过是把原本穷人们应得的那些东西从富人手里拿回去,交还给穷人罢了。
  潘金莲把身契叠好,放在袖子里,从屋里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大门口。
  身段面容姣好的少女本就招人眼球,再加上周围守门的小厮半点也奈何不了她,更是让人停足观看。
  潘金莲有意把事情闹大,手上的功夫便更是花哨。
  世人虽唤一声“张大善人”,但同为一个地方的人,谁不知道这善人皮下是一颗吃人不吐骨头的心,一朝看美貌少女在张府门口闹事,无不拍手称赞。
  正在看戏的张氏听丫鬟们说起外面的事情,戏也不看了,带着一众婆子丫鬟往外走,在垂花门处停下了脚步。
  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是不抛头露面的,张氏打发人过来询问潘金莲。
  潘金莲只道替天行道,声音清越,将张府历年来的罪行说与众人听。
  张氏气红了脸,又叫人去喊小厮,去收拾潘金莲。
  潘金莲身手矫健,片刻间便将蜂拥而至的小厮料理了,外面看热闹的人无人能奈何潘金莲,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声附和着潘金莲的话,这个说他家的田地被张府占了,无处申冤,那个说张大善人几年不曾给他结工钱。
  众人说的都是事情,气氛渲染下,小厮们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出力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厮道:“我娘前几日死在府里,被人拿了一张草席裹了埋在乱葬岗,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瞧上。”
  这个小厮开了头,其他的小厮也跟着说起自己在张府遇到的不公事。
  小厮们反水,身边的丫鬟们看张氏的目光不再逆来顺受,最后不知谁起了头,捡了一块土块砸进张府:“这种谋财害命的地方,我们砸了它!”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潘金莲指引,愤怒的百姓与饱受压迫的下人们便拆了张府。
  潘金莲早在去闹事之前,便算好了帐,待人们冲进来后,清了清嗓子,让众人稍安勿躁。
  那句替天行道的话,让众人对她颇有好感,听她有话要说,便静了下来。
  潘金莲让张氏拿出这些年来盘剥百姓与下人的银钱,将银钱分发众人,至于张氏该得的,她倒是一点未动。
  做完这一切,她又去找了与张大善人狼狈为奸的知县。
  衙役们不经打,她一脚踏在知县胸口,右手俯身扯着知县的衣领,吹了一下左手把玩着的匕首。
  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映着知县吓得毫无血色的脸,潘金莲轻轻一笑,道:“若再叫我知晓你与商贾联合欺压百姓——”
  潘金莲声音微顿,手中匕首飞去,直直插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上。
  牌匾剧烈一震,砰然落地,荡起层层灰尘。
  知县哆哆嗦嗦摇头,道:“不……不敢。”
  潘金莲满意松手,知县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张大善人回家后,想把被潘金莲送走的钱财要回来,可分的人太多,他若一个一个去要,怕是要将整个县城的人都得罪,去找知县吧,知县又被潘金莲吓破了胆子,连他的面都不肯见。
  张大善人心里气得吐血,却也只能将这件事忍了下去。
  不出几日,潘金莲替天行道的事情传遍了方圆数里。
  通向沧州的茶馆中,武松低头饮着茶。
  过路人在茶馆歇脚喝茶,兴高采烈地说着潘金莲的事迹:“嘿,当真是女中豪杰,清河县所有的衙役加在一起,也奈何不了她。”
  “就是就是。功夫好,人也生得俊俏,叫人瞧一眼就断了心肠,我若是能娶她为妻,必然将她当祖宗供着。”
  周围人哈哈大笑,一人拍了拍说话那人的肩膀,笑着道:“你这身板怕是不行了,她功夫那么好,只怕一巴掌便把你打死了。”
  刀疤脸道:“她若嫁我,叫我即刻死了也甘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笑声不绝于耳,武松剑眉微蹙。
  一个行侠仗义的姑娘,不应该这般被人口上占便宜。
  武松放下手中茶杯,转身看向说话的几人,刚想开口制止,便看到银光微闪,贴着说话之人的脖颈飞过。
  调侃潘金莲的刀疤脸捂着脖子滚在地上哀嚎,众人被吓了一跳。
  武松眉头微动,看向银光飞来的地方。
  逆着光,少女一身红衣,纵马而来,行至茶馆,她脚尖一点马背,从马上跃出,轻飘飘落在茶馆,纤细的手指随手拂过茶馆柱子,抽出薄如蝉翼的刀片。
  刀片上带着点点血迹,她舌尖一舔,笑颜如花。
  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前几日潘金莲料理清河县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外人只听传言,还以为是谣传,但如今看她翩然而至的功夫,不约而同地认同了传言的事情——美则美矣,但她的美,会要人命啊。
  她有多美,众人便有多胆寒。
  武松心理突然出现一个人的名字:潘金莲。
  潘金莲没看一旁的武松,径直走向人群,修长的手指转着锋利的刀片,道:“唔,刚才谁说要娶我?”
  静默无声。
  潘金莲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映着明晃晃的日头,道:“嗳,你们这些臭男人,说一套,做一套,刚刚还说为了我即刻去死也甘愿,现在我来了,反倒都变成了哑巴。”
  “你,你,你,还有你,”潘金莲食指点着众人,道:“都不娶我了?”
  她手指所点之处,被点之人皆退了一步,潘金莲眼中笑意更深。
  片刻后,吓得瑟瑟发抖众人倒头拜下,说自己是再不敢亵渎女侠。
  众人跪了一地,潘金莲没地坐,便坐在武松的桌边,随手端起武松未喝完的茶,抿了一口。
  武松眼睛轻眯,眼前的少女眉梢微挑,眸光似雾水悠悠,看着他,道:“这茶不错,看在茶的面子上,今日便饶了你们。”
  众人松了一口气,潘金莲又道:“都是贫苦人,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沉下心好好想一想,如何叫自己的日子好过点才是正理。”
第110章 潘金莲
  对于这种爱口头上占人便宜的人,教训教训就好,没必要赶尽杀绝下杀手,左右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潘金莲不再追究,茶馆里的人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害怕了,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默默选了个离潘金莲远的位置坐下。
  佳人虽美,可命更重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话说说就得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众人都躲着潘金莲,坐在潘金莲对面的武松便有些扎眼了。
  这位青年委实是条好汉,见了潘金莲的乖戾后,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与她相对而坐饮茶,甚至还说出一句叫人脸红心跳的话:
  “你喝的这杯茶,是我喝过的。”
  他喝过的……茶?
  他喝过,潘金莲拿起喝,那不就是喝……
  咳咳,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这个青年怕是嫌自己活得有点长。
  他们刚才不过是口头上占了潘金莲的便宜,便被潘金莲连削带吓好生收拾了一顿,他这句轻薄话,岂不是会被潘金莲挫骨扬灰?
  众人忍不住向武松瞧去,默默地在心里为武松上了三炷香。
  好好的一条汉子,说死就死了,委实可惜。
  时值春末夏初,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掠过密林,斜斜地照在茶馆之上,在地面上剪出一个矮矮的影子。
  太阳照得久了,茶馆里像是蒸笼,热浪侵袭着人的身体,然而茶馆里的灼热之气,却在青年面前退避三舍。
  他像是出鞘的利剑,望之令人生畏,又像冰封千年的寒霜,瞧上一眼,便冻得人骨头都是疼的。
  他凌厉的剑眉下,漆黑的眸子像是九天之上的寒星,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潘金莲,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众人倒吸一口气。
  如果说潘金莲是一朵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妖艳花朵,那这个青年便是横在地狱入口的绝世神兵,锋利又危险。
  两个危险的人凑在一起,画面虽是赏心悦目,可破坏力却不赏心悦目。
  茶馆里的过路人多是在市井上行走多年的人,茶馆的小二也是极有眼色的人,见此更是缩在一角,更有甚者,还有给了茶钱赶紧骑马逃离此地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潘金莲却在此时笑了起来。
  她用拇指与食指转着茶杯,秋水似的眼睛看着武松,盈盈一笑,道:“我就是喝了,怎么样?”
  她本就生得极美,粲然一笑,如昙花刹那间绽开,周围人不禁看怔了神,一个个呆呆地瞧着她。
  武松抿着唇不说话,目光落在她指尖的茶杯上。
  山间小道上的茶馆,茶具并不算好,粗糙得很,被她轻轻捏在手里,与她白玉般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拿着茶杯,转了一圈后,不再转了。
  瓷白的茶杯上,有着浅浅的红。
  是她樱唇的颜色。
  武松别开了眼,声音低沉:“不怎样。”
  “小二,再上一壶茶。”
  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间不见,武松身上摄人的气质仿佛被烈阳化去不少,茶馆里的人如梦初醒,小二应声哆哆嗦嗦去倒茶。
  潘金莲端着茶杯一转,看着武松,眸光微转。
  武松偏过脸,锋利的剑眉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许是茶馆里的空气太炎热,武松的耳朵泛着极淡极淡的红。
  潘金莲笑了起来,对小二道:“要上好的茶,与这位壮士一样的茶。”
  茶馆里的众人多是走南闯北讨生活的,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
  怕是这位刁钻乖戾的潘金莲瞧上了英气俊朗的青年,才吃了人家的茶,又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这举动大胆得出奇,若放在寻常女子身上,多是会被家族逐出家门,落个浸猪笼的解决,可放在潘金莲身上,众人又觉得颇为正常——她原来的主人瞧上了她,想要纳她为妾,被她一通好打,还将那人搜刮的民脂民膏还之于民。
  她本就不是一个会遵守世俗礼法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时候,都不会叫人意外。
  喜欢了,便去撩拨,不喜欢的,便瞧也不瞧一眼,敢爱敢恨,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性格。
  想到这,众人无不艳羡武松,潘金莲生得花容月貌,风流婉转,只怕是宫里的娘娘也她比不上,能与她共度一宵,多少男人做梦都能笑醒。
  众人看着武松,武松目光慢慢移过来,眸光之中有着几分探究,小二手脚麻利把茶放在桌上,又迅速逃离二人身边。
  是非之地,还是躲着点好。
  潘金莲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道:“我刚从清河县出来,听到一件稀奇事,你要不要听?”
  稀奇事?还能有比你收拾张大善人与知县的事情更稀奇的吗?
  众人腹诽着。
  潘金莲道:“清河县呢,有两个兄弟,一个高大英俊,仪表堂堂,另一个身高不到五尺——”
  武松目光骤冷,道:“你想说什么?”
  潘金莲笑道:“嗳,别生气呀,又不是说你。”
  书中的武松,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街道上中二少年,整日因为兄长被人欺负与人打架,后来失手把人打倒在地,被兄长逼着离开清河县去沧州避难。
  这个时候的武松远没有后来的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这时候的他脾气暴躁,一双铁拳从未怕过人。
  远走沧州后,在柴进那受了不少冷眼,才将他身上的中二之气慢慢磨练为成熟稳重。
  这便是第二个阶段的武松,打虎武松武都头。
  见人不卑不亢,上能应付知县,下能将士兵们收为己用,在阳谷县落了个极好的名声,他适应了这个时代的规则,有着自己的底线,在吃人的制度下混得风生水起。
  若不是武大郎身死,以他稳妥缜密的性格,扶摇而上只是时间问题。
  可武大郎还是死了。
  武大郎饮下□□,他不再隐忍,不再给自己留后路。
  天伤星就此归位。
  然无论哪个阶段,武松都是一个非常纯粹,甚至非常干净的人,磊磊落落,清清白白。
  杀嫂子,找人做见证,事实摆在面前,杀你是为了报仇,罪打蒋门神是为了报恩,报恩之后被蒋门神算计,不得不血溅鸳鸯楼,杀了人之后,仍不忘写上几个大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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