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快穿]——道_非
时间:2019-10-20 08:16:00

  霍王爷战功赫赫,在军中久负盛名,战死之后,他曾带过的士兵极为怀念他。
  玄宗肃宗屡出昏招,冤杀众多名将,将士们的不满情绪达到顶峰,肃宗开了奉玄宗为太上皇的先河,再来一位奉肃宗也为太上皇的皇帝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紫玉钗是霍王爷的象征,有紫玉钗在手,配合着将士们积怨甚深的情绪,再调停得当,不难指挥士兵拥立李豫为帝。
  郑净持并不是寻常只知道倚栏卖笑的女人,她跟随霍王爷多年,对于政治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正是因为如此,霍小玉才敢将打算说给她听。
  此时临近午时,院子里繁茂的枝叶遮住了阳光,枝叶之下,阳光变得细碎斑驳,点点光晕落在郑净持的脸上。
  霍小玉静静抿着茶,等待着郑净持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净持终于道:“我全听你的。”
  郑净持回屋取回紫玉钗,目光温柔地看着紫玉钗,手指轻抚着,对霍小玉道:“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此计纵然失败,我也无悔。”
  劝服了郑净持后,霍小玉开始部署。
  张致远去做新兵的策反工作,只待霍小玉拿到李倓的令牌,便让新兵们以请肃宗李亨阅兵的名义,围困长安。
  郑净持多年积累的人脉仍在,给王孙贵族们谈起高仙芝、封常清冤死的事情。兔死狐悲,让这些人对肃宗李亨的忠心大减,在众将拥立李豫为帝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霍小玉,自然是深入大明宫,营救和劝说李倓,别再动不动赴死了。
  活着不好吗?
  干嘛那么死心眼,为了天下去送死?
  怀着这种心情,霍小玉回到长安。
  外面战乱不断,长安城门的防卫比以前严格了许多,好在霍小玉的名声在外,守卫们没怎么拦她的马车,便让她进城了。
  进城之后,霍小玉回到自己城里的院子梳洗换装。
  毒酒白绫甚至刀砍都用上了,也没杀死李倓,宦官们暗暗称奇,将此事上报肃宗。
  各种法子杀不死李倓,肃宗着急也没用,只能暂时先将李倓关押。
  霍小玉的随身空间能定位到李倓的位置,战乱不休,军心浮躁,再加上卫士们是武人,素来敬重军功卓越之人,对于肃宗李亨要处死李倓的事情颇为不满。
  可不满也没用,李亨是皇帝,作为皇帝的卫士,他们只有听从的份儿。
  卫士们有意放水,霍小玉又使了些银钱,折腾到天黑,终于又见到了李倓。
  殿里的烛光摇曳,月华掠过窗台,将烛光照得皎皎一片。
  李倓随身的佩剑早已被收走,在军营里穿着的明光甲换成了皇子的锦衣,锦衣外又穿着着紫色罩衫,在温柔月光下罩衫如烟似雾,将李倓衬得越发不像凡尘俗世之人。
  饶是见惯了漂亮皮囊的霍小玉,见此也微微一怔。
  披甲的李倓英武,着锦衣的李倓清冷,无论哪一种,都是世间难寻的绝色。
  霍小玉走了过去,珠帘晃动,李倓微微抬头,剑眉微蹙,放下了手里翻阅着的书,道:“是你?”
  “不是妾,又能是谁?”
  霍小玉撩开珠帘,走到李倓身边,盈盈下拜后,起身对李倓道:“妾此次前来,是求大王救广平王。”
  让李倓上位,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同理,让李倓反父亲李亨,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当广平王李豫的性命收到威胁时,李倓的不可能去做,便成了不得不做。
  李豫在李倓心里的位置,远比凉薄的父亲李亨重要多了。
  所以她才让张致远给李豫飞马报信,让李豫不顾一切赶回长安。
  李豫回到长安,新兵拥立,老将半推半就,在别人看来,李豫这是蓄意谋反。
  李倓若不配合李豫振臂一呼,“犯上作乱”的李豫只有死路一条。
  李倓眼睛轻眯,打量着面前柔弱的霍小玉,烛火下,她眉心的小痣越发殷红,像是鲜血染就。
  须臾之间,李倓猜到了其中关联,声音微冷:“你做了什么?”
  霍小玉莞尔一笑,道:“没做什么,不过想请大王救一救广平王罢了。”
  李倓抿了抿唇,眸光幽冷,停了好一会儿,他道:“你调得动城外将士?”
  “调不动。”霍小玉摇摇头,道:“所以妾才需要大王的令牌。普天之下,能不用兵符便能调动兵的人,只有大王一个。”
  李倓冷冷道:“若我不给呢?”
  霍小玉笑了一下,道:“那便请大王给广平王收尸罢。”
  李倓眸光骤冷,握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
  霍小玉道:“不引起骚乱的逼宫或许很难,可再怎么难,大王也没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
  “陛下今日能赐死大王,明日便能赐死广平王。他日大王与广平于黄泉路上相见,大王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策?”
  李倓冷冷地看着霍小玉,没有说话。
  他以为他救了一个可怜的乱死女子,却不知这个女子手段之深,让人防不胜防。
  仅仅是因为他救过她一命,她便做到这种程度?
  他不信。
  她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她究竟是谁的人?
  她的计谋险之又险,稍微不注意,便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害死他和他大哥。
  如果他和大哥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极有可能是她真正的主人。
  片刻间,李倓从安禄山想到李辅国张皇后,想了半晌,总觉得有哪些不对。
  他不是没有听过霍小玉的名字,长安城最有名的清倌人,为负心汉相思致死的薄命女子。
  她的前半生,为爱生,为爱死,不像是功于心计的人,更不像会处心积虑害死他的人。
  李倓一手背在身后,看着霍小玉,声音少了几分刚才的冷意,问道:“你是谁的人?”
  霍小玉眨了眨眼,笑着道:“大王,我是你的人。”
  “以前或许不是,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第67章 霍小玉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李倓原本有几分缓和的清隽面容,再度蒙上了一层寒霜。
  霍小玉突然就明白了作为古代登徒子的快感,笑了起来。
  这个不经逗的建宁王,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瞧瞧这清冷的气质,再瞧瞧这微微下撇的嘴角,越看越让人想“欺负”他。
  当然,欺负是不可能欺负的,这辈子都欺负不了的,李倓完美继承了太宗皇帝的战斗基因,捏死她跟捏死一只小鸡一样。
  她只能在言语上占一占李倓的便宜,还要稍微注意着李倓的底线,别真把人给惹毛了。
  霍小玉不等李倓发怒,便见好就收,道:“大王救我一命,我岂能放任大王去送死?近日所做之事,一为大王,二为天下。”
  李倓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听过霍小玉的名字。
  没有遇到才子李益前,她一代名妓,艳绝天下,遇到李益后,她哀艳凄婉,痴心错付,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无法与眼前精灵鬼怪的女子对上号。
  眼前这个女子,豁达聪颖,又带有三分恰到好处的狭促,她的眼睛很干净,清澈得让人一眼望到底。
  她眼底没有爱恋后的刻骨铭心,也没有辗转悱恻的缱绻柔情,她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她不爱任何人。
  李倓眉头轻蹙。
  能让人赔上性命的痴缠,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那夜张致远说他放不下霍小玉时,他在夜幕里看到的绰约的女子身影。
  其实也不能说是看到,张致远身后是火把燃起,烈烈夜风拖着张致远长长的影子,视线所及,明明暗暗一片,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眼睛,又或许是感官最会欺骗人,他感觉到那里立着一个人,长裙飞舞,长发与夜风交织,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上下打量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并不让人毛骨悚然,只有让人一探究竟的期待和不解。
  作为一个生在李唐皇室里的人,李倓自记事起,见的便是血腥杀戮,而世人所说的因果报应,他却没有见过一例。
  或许这种原因,他不信善恶终有报,对于鬼神之谈,心里更是没有半分敬畏。
  不敬畏,自然不会害怕,不害怕,所以能坦然面对一切。
  更何况,在经历了唐初的袁天罡和李淳风后,李唐皇室中人对奇人异士早就见怪不怪了。
  李倓淡淡道:“那夜致远身后之人,是不是你?”
  霍小玉眉梢微挑,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李倓心中了然,眸中冷意少了一分。
  他想起那夜她从棺木中出来,立于温柔月色下,低头垂眸,给他腕上系上红绸带。
  红的绸带,白的指,分外的好看。
  他不被毒酒毒死,三尺白绫与锋利钢刀,都不曾要了他的命,仔细想来,应是那红绸带的缘故。
  李倓眉头舒展开来,又问:“你并非本世之人,来此所为何事?”
  是借尸还魂,还是其他原因,他并不关注,他关注的是她为何而来,所为何事。
  大唐江山于风雨中飘摇,如果这个时候有异人相助,那么,他很欢喜。
  霍小玉笑了起来。
  她游走各个时空多年,还是第一次掉马掉得这么快。
  亲密如母亲郑净持,只以为她是大难不死后的大彻大悟,虽有怀疑,但也被她蒙混过关,而在李倓这里,她一点也糊弄不过去。
  霍小玉大大方方承认,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李倓的眼睛,笑道:“大王不怕我吗?”
  说好的这个时代的人一旦得知她的身份,就会把她当异类烧死呢?
  这个李倓,莫说怕她了,她离这么近,也看不到他眼底的半点波澜,只看到因她的靠近,他稍稍有些不适的剑眉微蹙。
  武则天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干政霍乱天下,给后人留下的阴影颇重,让不少的李唐皇子们,对女子没有太多的想法。
  李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年近二十,莫说娶妻生子了,连侍妾都没有一个。
  霍小玉陡然靠近,让李倓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
  烛火摇曳,李倓不留痕迹地往后避了避,偏过脸,不去瞧近在眼前的霍小玉,漠然道:“你若想害我,便不会煞费苦心救我。”
  六角宫灯上绘制的牡丹图案华美,火光一照,便印在李倓垂眸的侧脸上。
  李倓气质清冷疏离,但经牡丹的雍容渲染后,有着一种勾魂夺魄的撩人感。
  最是摄魂美人魄。
  霍小玉按了按心口。
  里面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霍小玉道:“大王相信我不会害大王,那大王也应该相信,我为大王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伸手,将李倓侧着的脸扳过来,想瞧一瞧他说话时眼底的神色,对她是欢喜还是厌烦,可又觉得那样太唐突。
  她和李倓总共才见了两次面,这是第二次,谈不上有交情,她做的那些事,又是谋逆造反合该千刀万剐的事情,又利用李倓的大哥李豫,让李倓不得不与父亲李亨对立,这种情况下,李倓没有出手捏死她,已经是家教好,涵养高,为国为家不能对她下黑手。
  她若再去对李倓动手动脚,那不止是恬不知耻,更是不知死活。
  霍小玉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我很钦佩大王,所以我来了。”
  李倓还保持之着刚才的动作,偏着脸不看她,俊逸的五官被烛光柔和三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霍小玉看了又看,只觉得眼前这人当真是个祸害,气质明明那般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稍稍垂眸,便是百转千回的惹人怜爱。
  幸亏李唐的皇帝没有汉朝的皇帝那般荤素不忌,男女通吃,他又是玄宗李隆基的亲孙子,要不然,只怕这大唐江山早些年便败了。
  霍小玉思绪乱飞,道:“我会带大王离开,我不会叫大王死在这里。大王在军中素有威望,只需振臂一挥,便有千军万马为大王出生入死。到那时,请陛下退位,奉大王的兄长广平王为新君,大王意下如何?”
  李倓这才抬头,静静地看着霍小玉,半晌后,他轻轻摇头,道:“我不能走。”
  又是不能走?
  李倓到底在担心什么?
  想了想,霍小玉道:“大王可是在担心一旦事变长安,叛军便会蜂拥而至围攻长安?”
  李倓不置可否,道:“姑娘胆大心细,令人折服,但近日所募集来的新兵,并不足以与宫中禁卫军相抗衡。”
  霍小玉的谋算很好,没有父亲昭命,他的兄长李豫从千里之外赶来,便已经是犯了他父亲的忌讳,逼得他不得不起事拥立兄长,迫父亲退位。
  但此法太险,外有叛军未平,内有宦官后妃干政,新兵对禁卫军又无全面的压制性,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意外,给大唐造成的伤害便不可估算。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赴死。
  高仙芝封常清两位绝世名将的冤死,已经在士兵心里埋下了质疑皇权的种子,他的死,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那时,只需他的兄长抱着他的尸体痛哭,便能兵不刃血,让他的父亲退位。
  长安纵然又出政变,但终究不曾起兵戈,他的兄长又是极其缜密的人,不会给叛军可趁之机。
  李倓闭上眼,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姑娘请回罢。”
  霍小玉看着李倓闭目等死的淡然模样,气极反笑,从袖子里取出装着紫玉钗的锦盒,打开之后,拿出里面的紫玉钗,在李倓眼前晃了晃,道:“这个东西,大王记得不记得?”
  紫玉钗太招摇,戴在发间引人注目,她这才用锦盒装着,放在袖子里。
  她带着紫玉钗,原本是防患于未然,并没有打算直接拿给李倓。
  她以为自己是能够劝得动李倓的。
  哪曾想,李倓这个人,一头撞死在南墙也不回头
  她只能把这东西拿出来。
  霍小玉道:“两年前,霍王爷的女儿行及笄礼,霍王爷走遍长安城,一掷千金,为女儿打造一枚紫玉钗。”
  李倓眸光轻闪。
  紫玉钗在烛火下闪着温润柔和的淡淡光泽。
  霍小玉指了指自己,继续道:“我,便是霍王爷的女儿,霍璟。我没有死,只是在父亲死后被嫡母赶出家门。”
  “陛下太上皇先后冤杀良臣武将,尽失人心,朝臣万民苦君王久矣,只需一个契机,便能揭竿而起,我便是那个契机。”
  其实无论是她,还是高仙芝封常清的后人起事,追随的人都不会少,只可惜,封常清直至冤死想的都是如何平叛安禄山,高仙芝在封常清死后万念俱灰,两人都不曾起过反叛的念头,后人更不会堕了他们忠义之名。
  “只是拥立广平王还不够,我会大开关隘,迎叛军入关,聚而歼之。”
  “我不会让原本一年便能解决的安史之乱,硬生生地拖到十年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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