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快穿]——道_非
时间:2019-10-20 08:16:00

  贾母问元春在宫中如何,戴权放下茶杯,笑了一下,道:“太上皇尚在,谁敢给娘娘委屈受?”
  贾家原来追随的并非现在的这位皇帝,而是坏了事的义忠亲王,义忠亲王在夺嫡失败,太上皇的第五子登上皇位,贾家也因此被新帝记恨上。
  好在太上皇对贾家尚有几分眷顾,从中调和一二,贾家也极力弥补之前做的事,将原本给义忠亲王儿子准备的元春,送到新帝身边。
  元春在宫中得了新帝的青眼,贾家的日子这才好过一点。
  贾母上了年纪,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总担心元春在宫中受委屈,每次戴权来荣国府,她都要拉着戴权问上好一会儿。
  戴权说太上皇在一日,便无人敢欺负元春一日。
  明明是一句安慰的话,贾母每次听了都心惊肉跳。
  新帝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追随义忠亲王的朝臣们,除了贾家王家受太上皇庇护,没有被新帝清算,其他的朝臣不是被抄家,便是被流放。
  如今新帝看着太上皇的面子,没有对贾家动手,可太上皇到底年龄大了,又能庇护贾家多久?
  太上皇一朝崩天,新帝便再无顾忌,到那时,贾家的下场未必会比被抄家流放的好。
  贾母压下心底的担忧,问道:“敢问内相,娘娘的身体可好?”
  元春入宫这么多年了,与她一同进宫伺候新帝的,此时儿女成群,只有元春孑然一身。
  戴权知道贾母问的是什么,轻轻摇头,欲言又止,贾母再三追问,戴权方道:“老太君是聪明人,该早些做打算才是。”
  贾母手指微微一颤,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勉强。
  片刻后,又恢复言笑晏晏的模样,与戴权话着家常。
  戴权也只当什么也没说,与往常一样与贾母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离去。
  贾母亲自将戴权送出垂花门。
  戴权走后,贾母屏退身边的丫鬟婆子,只留贾琏一人,问戴权来时可有什么异样。
  贾琏想了一会儿,将戴权的话说给贾母听。
  贾母靠在引枕上,语气不明道:“他可说了是哪位姑娘?”
  贾琏打量着贾母的脸色,斟酌片刻,道:“看内相的意思,似乎是林家表妹。”
  贾母心头一跳,静默不语。
  贾琏见此,垂手立着不说话。
  过了好久,贾母方慢慢道:“姑娘们年龄相仿,身量也相似,内相瞧的又是背影,你会错了内相的意思也是有的。”
  贾琏捏了一把汗,道:“还是老太太思虑的周全。”
  宫里哪里是个好去处?
  况新帝又是与荣国府有旧怨的,已经折进去一个元春了,老太太怎舍得再送进去一个?
  再说了,内相看上的又是老太太的心肝肉。
  可内相的确是为荣国府好,元春入宫数年不曾有身孕,荣国府只能另做打算,送进去一个与宸妃相似的人来固宠。
  新帝心念宸妃,或许会宠幸他们送进宫的人,只要那人诞下一儿半女,哪怕日后太上皇去了,新帝要收拾荣国府,看在皇子公主的情面上,也不会对荣国府下狠手。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可偏偏老太太不想再往宫里送人了。
  但若真不送人,又拂了戴权的面子。
  贾琏道:“老太太觉得内相瞧上了哪位姑娘?”
  贾母慢慢道:“迎丫头太过木讷懦弱,南安王妃有意让探丫头做儿媳,惜丫头又太小……”
  贾母摇头不语。
  这三个丫头加在一起,也不及她的玉儿。
  贾琏想了想,心生一计。
  他的这些姐妹中,只有一人能与林黛玉一较高下——薛家表妹。
  薛家与贾家不同,薛家是为了薛宝钗选秀入京的,若是对薛姨妈说了,指不定薛姨妈会觉得这是个好去处,将宝钗顶替了送进宫。
  白日里宝钗虽然不在,但宝钗一家住在荣国府的梨香院,往日里走动也频繁,只要嘱咐了小丫头们不乱说,还是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
  贾琏道:“老太太要不要请薛姨妈过来商议一下?”
  贾母眸中精光一闪,想了一会儿,又摇头,道:“你真当你的薛姨妈是个傻的?”
  “她叫宝丫头来选秀,选的是公主们的陪侍,与公主郡主们玩闹几年,受宫中的教养,以后说亲了,脸上也有光。你薛姨妈那般溺爱子女,怎么舍得叫女儿一辈子在宫里不出来?”
  贾琏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忙不迭认错。
  “罢了,你也是为咱们家着想。”
  贾母思度片刻,道:“这么大的事情,多少要跟亲戚们商量一下。去吧,你去把你姨妈请过来,我跟她说两句话。”
  贾琏忙不迭去请薛姨妈。
  薛姨妈是王夫人的妹妹,为了劝说薛姨妈,贾母将事情与王夫人说了,让王夫人作陪。
  王夫人从王熙凤处听到了事情原委,心里不大痛快。
  黛玉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宝钗便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老太太往日说疼宝钗,但一遇到事情,亲疏即刻便分出来了:黛玉日后是要嫁宝玉的,谁也阻拦不了,三春都是贾家的姑娘,老太太不忍看她们如元春一般,去一个不得见人的地方,宝钗是亲戚家的姑娘,来京城又为选秀,把宝钗送进宫,最合适不过了。
  王夫人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不显,面带微笑,听王熙凤与贾母逗趣。
  贾母深夜相请,薛姨妈以为是颇为重要的事情,急匆匆来到荣禧堂。
  薛姨妈听完贾母的话,笑道:“多谢老太太记挂着宝丫头,只是宝丫头这性格你也知道,不爱花啊粉的,性格又孤怪不喜热闹,纵然一朝入了宫,只怕也成娘娘的臂膀。”
  宝钗素来贴心懂事,薛姨妈拒绝得分外干脆,王夫人又心疼宝钗,也没有很劝。
  贾母从鸳鸯手里接过茶,抿了一口,道:“照你们的意思,送谁入宫好?”
  薛姨妈喝着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夫人滚动着手里的佛珠,垂眸不语,屋里陷入了沉默。
  王熙凤拧了一下贾琏,贾琏吃痛,打了一个激灵,皱眉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看也不看他,向贾母赔笑道:“老太太,林妹妹三日一病,五日一灾的,去了宫也做不了娘娘的臂膀。”
  贾母面上缓和一分,王熙凤看了一眼薛姨妈,继续道:“宝钗白日里不在院子里,若是丫头们说漏了嘴,便是欺君之罪,自然也是不成的。”
  薛姨妈点头微笑。
  王夫人道:“那便只有三春了。只是南安王妃前几日过来,我听她的意思,相中了探丫头,若这时候咱们把探丫头送进宫,只怕会得罪南安王府。”
  探春自幼长在她身边,又是个机敏能干的性子,她本想着攀上了南安王府,探春嫁过去,念着她与宝玉的好,日后会多照拂宝玉的生活。
  如今南安王妃那里刚松了口,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叉子。
  她已经送进去一个女儿了,实在不想让另一个女儿也跟着受罪。
  “太太说的是。”王熙凤笑道:“这事不仅得罪南安王妃,传到宫里头,只怕在陛下那也得不到好,所以断断不能送探丫头进去的。”
  贾琏揉着王熙凤掐过的胳膊,道:“可惜春也太小了点。”
  王熙凤斜了一眼贾琏,道:“我平日里总是说,迎春自幼没了娘,大老爷与大太太眼里又没她,叫你多照看着迎春的日子。”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往日也就算了,如今天大的喜讯来了,你也想不起你的亲妹妹?”
  贾琏一怔,下意识道:“可……她的性格……”
  王熙凤给王夫人试了一个眼色。
  迎春生得并不差,雪肌乌发,只是性格木讷了些,平日里不大爱说话,但若打扮起来,容貌不输于旁人的。
  再者,这种性格的人才好拿捏,身体又好,看上去便是好生养的,一朝得宠诞下龙子,也不会生出旁的不该有的心思。
  王夫人点头道:“我看着她就很好。”
  薛姨妈也点头应是,贾母紧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道:“明日起,迎丫头便跟着我住。”
  贾琏送完薛姨妈回到屋里,不住埋怨着王熙凤:“你怎么跟老太太说叫迎春去?她终归是我亲妹妹。”
  王熙凤闭目坐在梳妆台前,平儿给她卸着钗环,道:“二爷这句话便冤枉了奶奶了,刚才那光景,都想叫二姑娘入宫,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罢了。”
  “奶奶就是心太实,才开了这个口,做了这个恶人。二爷不体谅奶奶也就罢了,反而埋怨奶奶,我听着都替奶奶委屈。”
  烛火昏黄,娇妻美妾在侧,贾琏原本对迎春不多的愧疚心,随之慢慢消散了。
  一盏茶的功夫,将几位姑娘的命运拉向各自的路程。
  有人护着的不用受深宫苦,无人庇佑的注定路难行。
  新帝与荣国府有旧怨,入宫不是龙潭便是虎穴,迎春要入宫的消息传开,一贯不争不抢如木头一般的二小姐迎春,病倒了。
  数日后。
  “姑娘?姑娘?”
  “姑娘醒了。”
  “快去告诉老太太。”
  嘈乱的声音由近及远,邀月缓缓睁开眼。
  面前是一个模样并不算柔美的少女,手里拿着锦帕,动作轻柔地擦着她额间的虚汗,擦完之后,又冲身后立着的小丫头们道:“还不快端茶来?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们的皮!”
  邀月秀眉微蹙,属于贾迎春的记忆闯入她的脑海。
  纷纷扰扰的记忆碎片闪过,邀月冷笑一声。
第101章 当邀月穿成迎春
  现在的时代,与她原来的时代大不相同,她所处的时代,强者为尊,无关男女,而这个时代,女人竟沦为男人的玩物,一辈子在一方小院子里打转。
  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便是失礼有辱家风。
  当真是天下奇闻。
  而她现在的身份,是荣国府最平庸不受人关注的二小姐迎春,这次被受关注,是因为新帝与荣国府有旧怨,送人入宫便是跳入火坑,旁的姑娘有人疼着护着,只有二小姐迎春没人管,所以才被王熙凤提议,让迎春入宫。
  邀月在司棋的服侍下,喝了几口参汤。
  环境恶劣了些,好在她的武功仍在,她的明玉功修到了第九层,容颜不老,且能控制人心,这大抵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仗。
  但这唯一的依仗,在这个世界作用寥寥。
  这并不是一个武力为尊的时代,天子集权,世人是天子的奴仆。
  四王八公又如何?一样对天子顶礼膜拜,无不听从。
  荣国府养出的二小姐,不过是一个即将送给天子享乐的玩物。
  邀月垂眸喝着汤。
  新换的碧纱窗映着浅浅的日头,香片在熏香炉里无声燃烧着,袅袅的安神香味散开。
  邀月闭目,司棋放下汤匙,小丫头递来锦帕,司棋问小丫鬟道:“告诉老太太姑娘醒来的消息了吗?”
  小丫鬟不住点头说告诉了,屋外传来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外间的伺候的人争先恐后打帘子,贾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里间。
  邀月懒懒瞧上一眼,没有说话。
  鸳鸯扶着贾母坐在床边,贾母伸手把邀月揽在怀里,拍着邀月的肩,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如何向你早死娘交代?”
  邀月不习惯这般的亲密动作,从贾母怀中挣开。
  鸳鸯秀眉微蹙,挥手叫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全部出去。
  屋里只剩下邀月鸳鸯贾母三人,贾母从鸳鸯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也不是?”
  府上的下人委实该整治一番了。
  她明明叫贾琏不要将戴权有意让荣国府再送进宫一个女儿的事情宣扬出去,可不知怎地,阖府上下都传了起来,说的事情有鼻子有眼——内相瞧上了风流婉转的林姑娘,老太太舍不得心头肉,便将二姑娘推出去作伐子。
  毕竟三姑娘太精明,又与南安王世子在说亲,四姑娘又太小,二姑娘性子软弱好拿捏,又是个好生养的身段,一朝得宠诞下皇子公主,也不会恃宠而骄,生出不该生的心思。
  可怜二姑娘没了亲娘,无人撑腰,只能替林姑娘去宫里。
  贾母听到这些流言时,气得晚饭都没吃。
  这几个女孩里,她哪个不心疼?
  二姑娘性子太软容易被欺负,她便派了能干的司棋过去伺候,三姑娘有个颠三倒四的母亲,她便把三姑娘养在二媳妇王氏那,王氏是大家出来的小姐,不会亏待三姑娘。
  宁国府上下乱成一团,她怕四姑娘长大后被人戳脊梁骨,便把四姑娘接在荣国府,养在自己膝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一个都不曾亏待,不过是偏疼了黛玉一点罢了。
  可黛玉这身体,委实是去不了宫里的,她只能叫迎春去。
  虽说这事有些亏待迎春,但迎春这性子,纵然嫁了人,只怕也是受人欺负的,还不如送进了宫,有元春照应着,不至于受太多的委屈。
  若能再生下一儿半女的,那便更好了,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
  她满心为子孙打算,却落了个偏心到家的名声,即将进宫的迎春不知是不是听了这些流言,病了好几日,人参鹿茸不要钱似的灌进去,今日才终于醒了。
  醒来之后,冷冰冰的态度分外疏离,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贾母叹了口气。
  鸳鸯看了一眼贾母,道:“二姑娘,与宸妃娘娘有几分相似,这对您来讲,是天大的福气。”
  邀月抬眉看了一眼鸳鸯,目光冰冷似寒星,鸳鸯心里打了个突,原本想说的几世修来的福气跟着咽回了肚子里。
  贾母微微皱眉。
  二丫头往日最是木讷没脾气的,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反倒是拗起脾气了?
  若是她一直这样下去,纵然进了宫,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到那时,莫说帮助元春固宠了,只怕得罪新帝都是有的。
  想到这,贾母道:“你莫怪祖母心狠——”
  话未说完,便听身边的女孩不悲不喜道:“我会入宫。”
  贾母眼底闪过一抹欣喜,看向斜倚在靠枕上的人儿。
  许是病得久了,她的脸有些苍白,摇曳的烛光很是温暖,照在床上垂下来的银红色的纱幔上,却照不暖她略带冷意的脸上。
  她抬眉,眸色清清冷冷的,道:“我不喜欢迎春这个两个字。”
  三春争及初春景?
  她不是追随旁人脚步的其中之一,她是世间第一绝色的邀月宫主。
  “从今以后,我叫邀月。”
  贾母一怔,上下打量着面前病弱但却极有气势的人。
  鸳鸯笑了一下,打着圆场道:“二姑娘是病糊涂了吧?姑娘的名字是长辈们取的,又上了族谱,哪能说改就能改呢?”
  邀月道:“今日不改,日后便由天子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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