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我以身相许——庭明
时间:2019-10-20 08:17:31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晚意,早上好。”
  她明明说过,不用说早上好的,
  向晚意抬起头来,或许是刚刚睡醒,白嫩的小脸上面透着一抹粉,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脸上,眼睛湿漉漉的,像极了小鹿,眼神不像平日里映着疏离淡漠,只是有几分迷离之色。
  她轻轻地眨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微颤,让人不忍破坏这份美好。
  纪镜吟不由得看愣了眼,心跳如擂鼓。
  向晚意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可是他就像是一尊石像一般,杵在原地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就只是盯着她看。
  目光微移,看着他藏在身后的手,向晚意指了指,干净的眼眸回视着他,语带疑惑:“你后面藏了什么?”
  纪镜吟轻轻地“喔”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耳尖上面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怎样的,红得透彻。
  他把手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东西递到她的面前。
  眼里闪过一道耀目的金光,向晚意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那光也没有黯然的趋势,而且在阳光的映照之下,从不同角度折射出最耀眼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越发逼人。
  向晚意垂着眼眸,他给她的好像是一件裙子?
  整条裙子都是以密集的金鳞拼凑而成,通体散发着舒适的暖意以及耀眼的光芒。
  真的是闪闪发亮的东西。
  正想吐嘈他这礼物虽然好看,但是穿着也太丑的时候,纪镜吟手一挥,那条裙子在他的手里消失,金光直往她的身上冲去。
  周身一暖,垂眸看着自己,那裙子明明在她的身上,不仅肉眼见不到,就连摸也摸不上,但是你能确切知道它就在自己的身上。
  顿了顿,向晚意唰地一下抬起眼眸,满眸讶异地看着纪镜吟。
  他在笑着,那个笑意没有半分寡冷凉薄之色,有的只是满满的欣喜。
  他抿了抿唇,桃花眼里像是藏了一坏桃花酿,迷离又恍惚,他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条项链。
  吊坠是一片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若隐若现的暖意自当中飘来,顶端以一金丝穿过,穿成项链。
  迎着她讶异的目光,纪镜吟走到她的身前,手指掂着这条项链,双臂从她的身侧穿过,从外面看来就好像是,他在半拥着她似的。
  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垂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往鼻间飘来,眼里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柔波,指上动作认真沉稳。
  把项链系到她的脖子上面。
  金光闪闪的鳞片,越发衬得肌肤塞雪,精致的锁骨好看得很。
  他收回了手,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温柔地笑着,彷如春暖花开,桃花朵朵。
  向晚意愣愣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敢置信的错愕:“龙鳞?”
  纪镜吟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依旧,彷佛丝毫不在意。
  感受着胸前的暖意,还有那片不同于别的鳞片的龙鳞,她知道,这是龙之逆鳞,长在心脏之上,只有一片,独一无二,一旦摘掉,永不长出。
  “你疯了吗?”她眼睛有点泛红,声音微颤。
  纪镜吟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曾躺在他的真身上面,爱不释手地摸着他身上的龙鳞,那时她满眼发光,兴致勃勃地盘算他身上的鳞片到底值多少钱和有多珍贵。
  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暖洋洋一片的。
  如果你认为龙鳞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的话,我愿意把它们全部都给你。
  因为你就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第94章 番外一(8)
  四目交接,里面包含着彼此的心思。
  胸腔里的一颗心跳个不动,愣愣地看着他,慢慢地,她的眼睛里渐渐多了几道红血丝,眼尾泛上两抹红晕,气的。
  “我说你真的是疯了吧。”
  纪镜吟见她生气,忍不住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本意是想将她纳入怀里,但是面前的女子考妙地往后退了一步,恰恰躲开了他的怀抱。
  他只能勉强够到她的一丝衣角。
  轻轻掂着,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的意思,纪镜吟垂眸看着她,抿着唇道:“没事儿的,会再长出来的。”
  向晚意伸手把他的手推开,双手抱在胸前,她气得转过身来,压抑着胸腔里的怒气,压着嗓音说道:“逆鳞怎么可能重长?”
  纪镜吟连忙又绕到她的面前,笑道:“除了它之外,其他都能长的。”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倏地多了一抹红意,眼神里泛着柔光,“只要你以后都在我身边的话,不就等于它在我身上嘛。”
  “你——”向晚意气得跳脚,伸手指着他。
  哪有人像他这样算的啊?
  指尖突然一暖,垂下眼眸,他的手心轻轻包裹着她的指尖,腕间轻转,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手心握在掌心之处,他的指腹起了层薄茧,在她白嫩的手上擦过时,带来一阵不可言说的颤栗。
  一路蔓延到她的心间,心里酥酥麻麻的。
  眼里似嗔似怨瞪了他一眼,他还是笑着,此时的他不像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妖君,反倒是像个害羞的大男孩般,一举一动都取决于她的反应。
  她的怒气,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面似的,偏生那团棉花还很是高兴,好像很希望她多打几下。
  垂眸看了眼胸前的金鳞。
  它确实很好看,不同于太阳的炙热和耀眼,也不同于夜空里的星星般遥不可及,就这样确确实实地窝在她的胸前,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暖意,以及一种触手可及的安全感。
  “我跟你说,就算你还给我,也装不上去了。”一旁的人漫不经心地补刀了一句。
  向晚意闻言,唰地一下抬起了眼眸,正欲开口时,他又突然开口,声音里彷佛包含了万千柔情:“所以啊,你还是乖乖戴着吧。”
  重重地深呼吸几下,向晚意这才把暴打他一百遍的念头压下。
  “你这叫先斩后奏。”她忍不住反驳道。
  纪镜吟指尖轻轻挠着她的掌心,滑过她的肌肤,一阵刺痒的感觉传来,向晚意整个人忍不住一抖。
  这回他倒很是坦诚地说:“嗯,的确是。”不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收下呢?
  语末,还带着一分得意的感觉,上扬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眼里彷佛揉合了细碎的光芒似的,熠熠生辉,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
  见她不说话,纪镜吟心里也大概知道她应该已经消气得七七八八,所以,这时候他就不该跟她在这事上面纠缠下去。
  他适时地把话题一转,“今天你有什么事做吗?”
  果不其然,女子顿了顿,眼里闪过一道认真的神情,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番,最终目光落在小白狐的身上。
  望着牠那本该白得发亮的毛,现在上面沾上了不少灰尘,结成一缕一缕的,实在是有些难看。
  她默了默,说:“可能给牠洗个澡吧。”
  纪镜吟悄悄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她似乎忘记了他还牵着她的手的事实,默默地把手上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感受这偷来般的满足,他舔了舔唇瓣,压抑着唇角上扬的冲动。
  “那洗完澡之后呢?”他又继续问道。
  向晚意想了想,回道:“估计没有事儿干吧。”
  似乎早就料到她的这个答案,他带着一分希冀,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帮你替牠洗澡,你待会儿剩下的时间给我好不好?”
  向晚意讶异地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疑惑,狐疑地盯着他看,“你到底想要干嘛?”
  纪镜吟的目光静静地锁在她的脸上,眨了眨眼睛,好看的卧蚕轻轻鼓起,嘴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心情看似极好,眼角弯弯,继续哄骗道:“反正是好事。”
  怕她不答应,他往前挪了一步,眼里的视线直白地定在她的面上,哑着嗓子问道:“好不好嘛?”
  看着他的眼睛,真挈又温柔,被这种的一双眼睛看着,向晚意思维似乎一下子断掉了,她很没有出息地点了点头,低低地应了声:“好。”
  纪镜吟的脸上瞬间洋溢着一片春意,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迎着她的目光,他微微弯下身来,俯身朝着她的面上而去。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骤然接近,密不透风地将她紧紧包围着。
  突然靠近的距离让她有点害怕,指尖无措地动了动,忽然察觉到手还被他牵着,她急忙收回了手,很是作贼心虚般把手藏在身后,像极了小时候做了坏事怕被家人发现时做的小动作。
  望着她这孩子气的举动,纪镜吟笑了笑,也没有强行把她的手牵回来。
  慢悠悠地绕过她的身边,迈着大步地往屋内的小狐狸走去,语气带着几分欢快:“小毛团,走吧,我们去洗白白了。”
  向晚意微微侧过头来,看着他自然而然地拎起小白狐,往着一旁溪水处的方向走去,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似乎多了些异样的情绪。
  伸手抚上自己的胸腔,一颗心怦怦乱跳。
  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过神来,面前的人一手拎着小白狐的脖子,另一只手朝她招招手,“晚意,跟着我。”
  语音刚落,他便转过身来,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斜斜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在衣袍上面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衣?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整个人看着像是迎着光而来的。
  ****
  耳边溪水潺潺,水中的凉意一点点的渗入到空气之中,带着一丝让人惬意的微风在耳畔轻拂,金黄色的阳光投射到水里,波光粼粼的,折射出醉人的光线。
  几滴水珠随着某人的动作溅起,转眼又落入水里,流水声不断。
  向晚意一如既往地趴在某块大石头上面,一手托着腮帮子,水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水里的一人一狐,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笑意。
  小白狐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搓着背,偏生又迫于强权之下,周身不敢有什么反抗的举动,只是一双狐狸眼怯怯地看着向晚意,试图向她求助,可是牠的那双眼睛都快看成斗鸡了,那人还是没有半点举动。
  完完全全地忽略了牠。
  牠只能无声地垂下眼眸,由着纪镜吟给牠搓背浇水。
  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过了会儿,小白狐似乎觉得有点不耐烦,在纪镜吟弄牠一身水后,牠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用力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毛,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珠争先恐后地抖到他的身上,连带一旁趴着的她也没有幸免。
  向晚意急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把那些水珠挡了个大概,她缓了会儿,回过神来,悄咪咪地张开手指,露出一道指缝,眯着眼睛往外看去。
  面前的某人落了一身的水,松梢眉梢都挂着水珠,身上的衣服湿了一身,全都贴着他的皮肤,宽腰窄腲的好身材表露无遗,身上所有的线条变得清晰无比,看得她不由得颊边一烫,连忙把那道指缝闭上。
  眼睛急得都不知道该往那里瞟似的,耳边还是因着他的动作而弄出的水声,一点点的,像是在她的耳边替她挠着痒痒,一点点的攻击着她的意志。
  过了不知道多久,水声似乎弱了下来,眨了眨眼睛,她悄悄地抬起眼来——
  流水依旧,清澈的溪水一路蜿蜒而下,一种独有的安逸蔓延开去。
  人呢?
  一滴带着凉意的水正好落在她后面的脖间。
  凉水正好落在敏感处,周身忍不住一抖,半晌,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缓慢地反应过来,带着几分狼狈之色往一旁滚去。
  下一瞬,腰间的带子被人用力握紧,向另一边滚去的力量骤然一顿,接着,随着他一抽腰带,整个人往相反方向在石上滚了遍——
  撞上了一具还带着湿意的胸腔。
  抬起眼眸,刚好一滴水从他的下巴滴落,落在她的脸颊,睫毛微颤,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视觉的消失,让其他的感官变得无比的敏感。
  他身上的暖意隔着湿湿的衣服传到她的身上,无措地握了握他的衣角,指尖无意识地绞着。
  眼睛闭得紧紧的。
  这时候,她真的很想要一个洞。
  半晌,她似乎感受到某人微微弯下身来,目光在她的脸上仔细地流连一番,距离很近,近得他呼吸的气息都能隐约落在她的脸上。
  麻麻痒痒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张开了眼睛——
  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那如深渊般的墨眸。
  鼻尖和鼻尖之间只有一分之距。
  他的长臂半搂着她的腰,他整个人就像是半压在她的身上似的,气氛暖昧又炙热。
  他缓慢地开口:“我给牠洗好了。”
  向晚意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意思就是,她该履行她的承诺了。
  “你想要干嘛?”
  迎着她的视线,纪镜吟抿了抿唇,脸上多了一分笑意,眼底彷如旭日初升,暖意洋洋。
  长臂一捞,伴随着女子的惊呼声,一把稳稳地将她横抱起来。
  她的身影和他对比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小小的一团,此时被他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小孩子似的,脚忍不住乱晃,小手捉着他的衣襟,一双眼睛盯着他的下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纪镜吟好心情地说:“你刚说了,今天你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所以你得听我的。”
  她抓了抓他的衣襟,脸上多了几分焦急之色,“不是,你得先跟我说,你想去哪——”
  抱着她的人脚步没有半点迟疑,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向晚意慢慢放弃了挣扎,毕竟有人免费当自己的代步座骑,让她不用走路,此等好事还是可以接受的。
  倒是静下心来,由着他抱着。
  但是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在看到四周的环境后骤然变得凝重起来,柳眉轻蹙,眼眸深处多了几分紧张之色。
  这是离开这片密林的路。
  心里咯噔一下,安静下来的心骤然变得躁动,手脚止不住乱舞,在他的怀里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纪镜吟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之意越演越烈,他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把她放下。
  可是下一瞬,面前的人刚下了地,就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纪镜吟眉头一抽,一个箭步拦在她的面前,把她的去路堵住,“你去哪里?”
  难得的,向晚意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分心虚,语气淡淡:“我回去。”
  纪镜吟眨了眨眼睛,眼里多了几分不高兴的神色,”你刚答应我的,说今天剩下的时间都给我的。”
  向晚意睫毛颤个不停,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我可没答应你离开这里。”
  纪镜吟看着她,带着一分不甘心:“今日是妖界的乞巧节,外面很热闹的,我带你出去玩。”
  瞥了他一眼,向晚意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欲要从他的身边绕走,“我不去。”
  手腕被人不重不轻地握着。
  纪镜吟的声音还在耳边,带着几分温柔的相劝,“今日外面有烟火表演,还有很多好吃的,市集里还有许多东西买的,还可以放花灯许愿,去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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