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报?”
“黑衣组织中出现了一个‘叛徒’——那位叫‘摩卡’的小姐,她是另一个组织的要员。”影子回答。
琴酒并没有十分意外,他早就怀疑那个女人了,虽然她每次都能给出“看似合理”的解释,但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她的能力还算有用,他早就处理掉她了。“证据?”他不动声色地问。
“她的目的是你们正在开发的药物APTX4869,而且已经找到了叛逃的药物研究员雪莉,按照最初的计划,她会在下一次黑衣组织安排的行动中‘诈死’消失,这是你们最后‘清除’叛徒的机会,一旦等摩卡小姐彻底回归,你们再想下手就不可能了。要合作吗?”
埃文将望花接到的任务及后续安排娓娓道来,友好地朝他伸出了手。
琴酒当然不会跟他握手。
先不说他还没有同意“合作”,他也没有与“影子”互动的兴趣。琴酒冷冷地看着对方问:“你能做什么?”
虽然琴酒依旧看不见对方的脸,但他能感觉出,在他问出这句话后,黑色的影子若有似无地咧开了笑容。
……
望花向作为彭格列元老之一的管家先生确认情况时,她的脸色几经变化,在听到管家先生说“XANXUS将九代目关在‘杀人机器’里,设计沢田纲吉打伤九代目”时,她差点“啊”了声,想到还有其他人在,才赶紧捂住嘴巴把到了喉咙里的声音强咽了回去。
她挂断电话后沉默了许久,等她回过身来面对同盟家族的人和太宰时,已经恢复了往昔镇定的笑容。
“杰弗里先生,作为教父的女儿,我代表父亲感谢杰弗里家族首领和您对他的担心。”望花首先礼貌地向杰弗里说着场面话。
彭格列九代目是望花的养父,并且“摩卡”这个名字是九代目赠予她的“教名”,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跑去黑衣组织当卧底的时候,都还选了个与这个名字相似的代号。
但她一般来说,无论是在彭格列内部还是对外,都很少提及这一点。和将“九代目的儿子”这个身份铭记于心,以此为荣,将“继承彭格列”当做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利的XANXUS不同,望花偏内敛。所以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基本都是“不得不用这个身份”的场合。
她是为了不让同盟家族的人继续追问下去。
也表明作为“九代目的女儿”的自己是绝对的“九代目一派”——尽管这其实没什么道理,毕竟现在九代目之所以会躺在病床上都怪他的义子。
是的,和望花一样,XANXUS也并不是九代目的亲生儿子。即使九代目有意地隐瞒了这一点,还是被他察觉了真相,并且,一直将自己作为继承人看待的XANXUS黑化了。
这也是当初“摇篮事件”被引发的真相。XANXUS在得知自己并非九代目的亲生儿子后,趁着守护者们在外办事,总部空虚时,袭击了彭格列总部。被九代目提前安排入巴利安,负责监视和矫正XANXUS行为的望花向九代汇报了一切,这种行为被巴利安视作背叛——虽然望花觉得自己很冤枉,巴利安属于彭格列,本来就应该听从九代目的意思。
XANXUS在反叛失败后被九代目亲手封印,直到八年后的数月前九代释放了他。结果现在又被他反咬一口。
望花对自己这个“兄长”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九代目他——”
见杰弗里迫切地又要追问,她微笑着平静地安抚:“请杰弗里先生放心,父亲他没事,虽然在数日前的‘指环战’中遭遇了一些袭击,但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大伤。等父亲彻底恢复后,我会请示他接待您。彭格列内部并没有问题,我想杰弗里先生的伤是可以在彭格列名下医院中得到救治,但假设您还是不放心,横滨有不少地下组织以及密医,也能为您提供帮助。”
“……那就拜托你们了。”
杰弗里思忖再三,他虽然对望花给出的说法还是存疑,但既然他家首领说过可以信任她,他点了点头同意去彭格列名下医院。
望花叫了救护车将杰弗里接走后,她这才对太宰不满地嘀咕:“总算解决了……你之前说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哪里?走吧!”
“解决了么……?”太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她冷静地反问,“你真的没事吗?”
“嗯?你指的是什么——啊父亲那边……九代目真的没事啦。”她赶紧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管家先生或者老师早就通知我了,而不是让我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再说,九代目的决定是不会有错的。只是……出了点小意外。相信九代很快就能解决掉了,所以没关系的。”
“看起来是这样呢。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海边。”太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他朝她伸出了手,顺着她的意思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九代目和之前的望花一样,在病床上开心地削苹果(等等)
话说……你们是更想我这样每隔两天发一点,还是写完后一次性发到大结局呀。
后面大概还有一两万字吧,只是比较卡所以写得慢_(:з」∠)_
第64章 第六十四瓶酒
因为太宰把车撞坏了,等他们牵着手走到海边的时候,暮色已经完全湮没于黑色的云层后面,夜晚的天空中稀稀疏疏地挂着几颗星星,唯独月盘明亮得像是一面冰做的镜子,高高地挂在夜空中。
澄澈剔透的银白色月光静静流淌在黑蓝色的海平面上,望花到了海边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太宰的手甩开了,她略微提起裙摆小跑向海边,海风徐徐,略微地吹拂起了少女橘粉色的长发,远方的天空与大海交接的地方已经融成了一片,仿佛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就能够从地面走到天空中一样。
望花是看过海的。
热闹的尼格瑞尔,著名的夏威夷群岛,还有澳大利亚黄金海岸等地她都去过,有时是为了执行任务,有时是单纯地外出散心。她喜欢海,浪花卷起沙子发出的沙沙声,仿佛能将人们的烦恼也一起带走。不是经常会有人把自己的遗憾写在沙滩上,等待海浪将它们吞没吗?望花清楚这只是人类想要将愿望寄托在什么东西上的幼稚想法,但就算是呓语,也是很美好的童话故事。
大海就是拥有着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何况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风景,远比那些在她记忆中逐渐褪色的风光温柔,也要绚丽许多。寂夜中的大海,就像烟火大会刚刚结束时的长空,满目寂静,闭上眼脑海中却不自觉涌起刚才望见的美丽风景。
“好漂亮……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望花回头去看太宰,她伸手将被风拂乱的长发捋到耳后,想起一种可能性,便微微歪了歪头接着问,“啊,难道说你烦恼的时候也会想经受大自然的洗涤?”
“洗涤吗?之前从那边的岩壁上跳下来过,到了晚上才被海浪冲回沙滩,清醒的时候发现眼前的风景挺不赖的,忽然想到望花应该会喜欢,所以带你来了。”太宰笑吟吟地说。
望花:不,她说的不是这种“洗涤”。
“之前?”她敏锐地朝太宰逼近并质问,“多久之前?国木田先生明明说过这段时间都没有接到渔民的投诉电话了,他还夸了下你,你不会趁社员们不注意,又跑去哪里‘自杀’了吧?给快感动哭了的国木田先生道歉啦!”
此时正在家中整理时刻表并准备就寝的国木田:“啊啾——”感冒了?在明天的计划表中增加一项去药店拿药吧,时间就定在……
“不是最近。”太宰纠正,他一点没被望花“凶巴巴”的气势吓退,站在原地等着望花“投怀送抱”,结果望花离他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忽然觉得两人靠得太近了,她虽然不矮,但面对太宰181的身高也得仰起脸说话,她刚往后退一步,就被太宰上前一步拉入了怀里,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愉快地说,“望花关心我坦率地说出来就好啦,拿国木田君当挡箭牌他才会哭哦。”
“我才没——”她习惯性要否认,但望花想起太宰这个会“读心术”的,肯定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咬了咬下唇把刚才的话咽了回去,改口,“总之,不要让我知道你又心血来潮跑去‘入水’。”她抬起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道,“虽然我觉得你都自杀了这么多次也没成功,肯定是阎王都嫌弃你了。但是吧,凡事都有意外,我重新找个男朋友也挺麻烦的,你加油活得比我久啦。”
太宰眸光暗了暗,接着露出了微笑,“怎么办……虽然只是‘假设’,但果然还是不希望发生那种事。嗯,既然是望花的要求,那就没办法了,我努力试试吧。”他帮她捋了捋发,轻声,“要过去坐会儿吗?”
“好呀。”她点点头,拉起他,两人在沙滩上选了块干燥的礁石坐下。望花面朝大海,手撑在礁石上,眺望着远方被月光洒满银色碎片的壮丽海面,太宰在她身后撩起她的头发把玩着。
“你会编头发吗?”望花好奇地问。
“不会呀,”太宰一边玩着她的头发一边不假思索地回答,“和‘水手结’差不多吧?”
水手结,顾名思义,是游轮上水手们常用的一种“结”,用来绑东西十分稳固,号称“绳子断了,绳结都不会开”,也是Mafia用来绑人质时常打的一种“结”。
“才不是啊!你不要乱来,编成一团就只能剪了。”望花赶紧回头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制止。
“望花短头发也好看。”太宰看着她的头发说。
“我当然知道,毕竟我的脸好看。”望花面不改色地回应,“但我更喜欢长头发。我不要坐你面前了……”她抓着自己捋顺了的长发警惕地起身,想从礁石上跳下去。
“等——”太宰注意到她脚后面是一处隐藏在夜色中的青苔,他刚朝她伸出手,望花脚底打滑已经“呜哇”一声摔下去了。
还好礁石下是柔软的沙子和海,而且石头也不算高。虽然只是一瞬间,她还是尽可能调整了自己的重心,不至于让自己摔得太惨。
但是这和望花被摔入了较浅的海水里并不冲突。她身上黑色的长裙完全被打湿了,她一脸懵地从海水里爬起来,提着被水泡涨变重的裙摆,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她伸手拿下来居然是不知道谁无良扔在海里的塑料口袋。
“太……”
她抬头去看太宰,只见还站在礁石上的太宰略微地低着头,用手捂着口,肩头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努力憋笑。望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故意用温和的语气说:“太宰,拉我一把。”
“望花是想把我也拉入海里吧?”太宰笑着抬起了头,果断地道,“我拒绝。”
“啧,太宰治!”见目的暴露,望花拧了把裙摆,让衣服没那么重后就追了上去,太宰轻快地从礁石上跳了下去,一边后退着一边游刃有余地为自己辩解:“又不是我将你推下去的,望花你这明显是‘迁怒’哦。”
“要不是你扯我头发,我怎么会摔倒啦!”望花才不管那么多,“你这条笨蛋青花鱼!明明体术那么差劲,怎么这么会躲啊!”
虽然也有她现在身体很重,行动不便的原因,但她每次快抓到太宰的时候,都被他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她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太宰笑容一僵,“小望花别跟那个小矮人乱学。”他说话间已经“躲”到海边了,“唔……既然望花这么想把我拉下水。”他等着望花气呼呼地冲上来抓住了他的衣袖,他伸开手将浑身湿透的少女拥入了怀中,望花一愣,他笑着说:“这样就公平了吧?”
他身上的风衣和衬衫也都打湿了。
“我也掉进海里的话,待会儿就没人把干净的衣服给你披了,这里离最近的服装店步行要二十多分钟,你会感冒的。”太宰接着又说。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海水浸透得差不多了,刚才胡闹的时候还没感觉,冷静下来时,海风吹来,她下意识贴近了面前唯一的“热源”,望花伸手搂住了太宰纤细的腰身,从他的身高体重上来说,望花觉得他瘦得有点过分了,嗯,等他搬来和她一起住后,她请个大厨专门制作营养餐来喂胖他吧?
“冷了,我们回去吧。”望花提议。
她湿漉漉的站在这里不舒服,太宰身上也被她弄了不少水。
“好。”太宰点了点头,在望花抬起头正要走时,他叫住了她,“等等。”他把还没有被她完全弄湿,还带着体温的风衣脱了下来,温柔地盖在了她的肩上,望花虽然想说她觉得她的身体素质还要更好一点,但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未免太不读空气了,于是默默地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太宰一只手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柔软的吻。
或许是望花刚才落入了海中的缘故,她身体的温度偏低,也就觉得他的亲吻尤其发烫。望花懵了会儿才红着脸小声吐槽:“好歹提前打个招呼呀……”
——虽然在接吻前先询问对方也很奇怪。
虽然已经交往了不短的时间,两人间更亲密的行为也发生过,但她还是很容易因为太宰的举动面红耳赤,由于她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于是匆忙掩饰着自己的害羞。
当然,这句话说出来后更加此地无银了。
“回去吧。”太宰愉快地弯起了唇,玻璃球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女孩儿小小的身影,眸光晶亮地回应。
……结果望花还是把太宰拉回了家中。彭格列的资产丰富,所以望花住在一幢十分宽敞的公寓里。太宰的东西,她已经派部下去接了——以防万一,太宰也跟去了,望花在公寓里洗了澡把湿衣服换了。虽然她也能住别墅,但望花觉得既然是临时的居所,就没必要弄得那么夸张啦。
啊,但是太宰喜欢的话,她也可以买一套。之后再问问他吧。
等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便如此想着,并且望见了客厅里的行李箱。这时,玄关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脱口而出:“欢迎回来。”
望花的亲生父亲虽然是日本人,但实际上,她从小生活在意大利,所以对日本的礼仪仅仅是在知识面上了解得很清楚,却没多少使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