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更美,”弘昼笑道:“等以后出海,我多寻点海外的好东西来给妹妹,像这种鱼啊,草啊,植物种子啊,回来种上,到时候给妹妹当素材,画上。”
扶苏乐呵,道:“等你带回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还不如翠儿自己去呢。待以后航线稳定了,自己去看看。这附近的岛都不算远,若是顺风,用的时间也就从这儿到京城的时间,半年来回,足够了。”
弘昼气的乐,道:“你说你,现在怎么就那么喜欢抬杠了?!”
扶苏闷笑。翠儿道:“那是因为弘昼哥哥长的一副想让人抬杠的脸。”
弘昼摸了摸脸,道:“有么?!翠儿也会打趣人了。”
“因为想跟你亲近才抬杠啊,”翠儿笑道:“我就奇了,五嫂是不是看见五哥哥就想笑啊?!”
扶苏道:“估计是笑他人呢。”
两人哈哈大笑。弘昼道:“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打趣我了。不搭理你们了。”
“五哥哥别走,”翠儿作势拉住他,笑道:“等回京一定去拜见五嫂,说说五哥哥的小气。”
弘昼道:“哎,你们……”
他那福晋,能不与他打架就不错了。
弘昼哪肯认输啊,道:“你咋不问问扶苏的太子妃,是什么性子!?”
“我知道啊,是个厉害的人,”翠儿道。
“你怎么知道?!见过?”弘昼道:“去过秦了?!”
“没有,”翠儿道:“听始皇叔叔说了,那吕雉,现在就是太子妃嫂子在宠信纵容呢。”说罢便将刘邦的事原委都给说了。说的扶苏和弘昼哭笑不得。
“你的主意?!”扶苏道:“亏你想得出来。”
“是我的主意,但受益的不是始皇叔叔和你吗?!”弘昼勾住扶苏的肩,挑眉道:“怎么样?!我就说有用吧?那刘邦现在可不就服服帖帖了?!”
扶苏拿他没办法,真是哭笑不得。
翠儿道:“我对吕雉还挺有兴趣的,等去了,我要见见她。”
弘昼嘿嘿笑,道:“叫你太子妃嫂嫂好好圈养这只母老虎,她,有用着呢。”
翠儿道:“五哥哥,夫妻真的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真遇着了荣华富贵,或是艰难苦困,反倒各顾各的了?”
“这还是得看人,只看动物界吧,有些就各自飞了,有些也就同甘共苦,两种都是人性,”弘昼道:“怎么?看多了这种,反倒怕了?!莫怕,将来翠儿一定会寻一个能共担共苦,也能不受诱惑的人共度一生的。”
翠儿笑了笑,对这个不抱指望。
“这样说来,吕雉真遇着事,会选择孩子和荣华富贵了?!”翠儿道。
“她现在还没有后来的变态和阴狠毒辣,所以对孩子还是有情份的,主要是刘邦够渣。他现在越渣,她就越心疼孩子,越容易情份更深,因为也同样是她的依靠,”弘昼道:“但这样的夫妻之间,不止是有情份,还有平衡和利益。情份不用说了,而利益则是要看对吕雉的够不够大,足不足以让她不去选择夫妻之间的共同利益,你那太子妃嫂嫂能抓住精髓,掌握好这个度不简单。她才是高手。”
翠儿听了若有所悟,看着扶苏笑道:“小爹爹给扶苏哥哥挑的妻子,是真的用了心的。”
扶苏听她这样说,便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了,是说当初始皇就有心要培养他,所以挑的妻子不止是家世,还有涵养,除涵养以外,还有做后宫之母的天份。她是告诉他,始皇从一开始考虑的人只有他。
扶苏觉得翠儿很通透,暖的像灯一样,笑道:“等你去了秦,我介绍她与你认识,她一定喜欢你。”
三小只在一个帐里叽叽喳喳,不知疲倦的说了半晌午的话都不厌倦。
雍正却是看了看,笑着道:“一见面就乐疯了。”
“知心难求,三个难得聚一道呢,”苏培盛看着他的脸色,笑嘻嘻的道:“这个时候,要是老人家和始皇也来就更好了。”
雍正瞅他一眼,道:“他肯来?真来了,又说朕臭显摆大清呢。”
“这里都是荒渡,野外的,都是大海啊,哪里显摆了?”苏培盛笑道:“人多热闹。”
雍正道:“行,我请请他,看他来不来吧。来了,也不会呆久。”
“主要是扶苏想他,”苏培盛给他捏肩倒茶的,笑道:“咱万岁爷最是疼扶苏了。是不是?!”
雍正呵呵笑,道:“又是一个成精的。”
侍卫们买了几篓子海鱼来,在海边,渔船不出深海,但也会出海捕捞点的,因此渔民们吃鱼是常见的,因为海水晒盐也有,所以这边盐也不缺。
他们真正缺的其实是其它的富足的东西,比如惧怕海浪催毁家园,比如惧怕海上的贼人上岸抢掠。
靠海吃海,其实,只要没有贼人,他们的日子是不算难过的,与内地耕地的百姓虽生活方式不同,然而,也是富足有余。
可惜就因为这两样,渔村始终都是小渔村,永远也发展不了大集市或城镇。
没有多少人愿意在此长久,便是想让孩子们上个私塾,也没有什么先生愿意在此落脚一生。
与其说缺钱,不如说,缺精神的安全感和寄托和希望。
贼人得解决啊,弘昼一直在准备,是真的要出海征了。
雍正将李斯请来了,李斯道:“船已造了两艘,只是炮火的射程还未装满进步,还有些延期,因此剿贼一项,还需十日左右。其它的并没有延误了。”
“大舰两艘,这个进度,可以了。”雍正与他道辛苦,又道:“小船呢,护卫大舰的小船有多少艘。”
“这个多的是,便是皇上要发千艘,也是容易的。”李斯道:“以大清的国力,小船易得,大舰才真的难得。造一艘大舰的钱财,都能造上数千小船了。小船战斗力更自由,更快。”
海上作战,大舰是必须要有的,能够补给小船,小船同样的也得护着它。大舰远程有炮火助攻,它是不能被靠近的,一旦靠近,舰队也就真的废了。
它是核心的存在,有两艘,就已经是极致了。
“海上的贼人的船比朝廷船略大一些,也是配备了很多的东西,一般几艘一道出现,但咱们的小船更快,”李斯道:“海兵训练有素,而海上的贼人凶悍残忍。”
几言间已将己方优劣,全说清了。
雍正点了点头,道:“要往外发展,这贼人不得不剿。不然这里发展起来了,也是养饱了他们。”
李斯道:“贼人如癣,可治愈,却会复杂,以后海兵是标配,复杂就得再出,再治。”
“我知,海上的事,就如顽疾,但不得不征服。”雍正笑道。
二人算是有共识了。
“晚上,一道来用饭,带你见见始皇。”雍正呵呵笑,他看李斯有点激动,便笑道:“真不叫你与他诉诉衷肠,只恐你这相爷的位置,要被人夺了!”
李斯脸色一僵,他最担心的当然也是这个。
“可惜,目前还没有人有李相这样的能耐,”雍正暗骂刘邦不中用,明明是可以抢了李斯的相位的,可他就是太放飞自我,以至于被朝臣攻讦,弄的咸阳宣宣扬扬的,始皇便是要用这个人,只恐也得被秦臣们给吵死。
所以说,刘邦虽有用,始皇也有心要用,但是不给力啊,没李斯用着省心啊,真是不中用。唉。
看李斯的脸色又放松下来,雍正倒是心中偷偷的笑了,果然李斯是极在意恩宠之人。
这些日子这么兢业,也是为了能早些回去,就怕在秦的地位不保呢。
向来天下之才,多如繁星。
而儒家向来最会来事,现在陛下又以仁治天下了,那些儒家现在看秦廷的动向,恨不得要蹦飞起来,李斯能不紧张吗?!他若不回,真的怕始皇没人用,倒被这些儒生给忽悠了。
儒家这些人最喜拉帮结派,用一个能拉出来一大撂。好么,到时候秦廷上全是儒生与自己作对,他能气死。
儒家比别的好的优势,就是特别的团结。
这一点,百家都是比不上他们的。因为他们讲仁爱啊。假惺惺的。什么兄友弟恭。天下一家亲那种,呸,多大脸。
李斯心里还有点危机感,因为他虽未找秦史来看,但看清廷这边都是儒臣,他便知道这是趋势了,所以这心里的暗暗着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烧心。
雍正知道他的小心思,所以才说诉衷肠的话呢。
李斯自然感激,道:“多谢皇上体恤。”
在这边久了,他也是知道的,虽然两个皇帝性格确实是不同,但是这雍正皇帝的确是个能明晰人心的君王,不敢轻视的,甚至还要小心仔细的应对。因为雍正更究于细节,细心的不得了。而且善于看出人的小心思,反倒是始皇大气大度的,倒不在意这个。
李斯在雍正身边是不自在的,他总觉得他的心思被他看透了,在他面前是透明人,因此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雍正看着夕阳,笑道:“这海边的景色真美啊。”
“就是风大,万岁爷,有没有感觉现在冷的多了?”苏培盛苦笑道:“估计晚上更冷吧,还是要添衣赏景的好。”
雍正一乐,笑道:“确实,昼夜温差还挺大,这风要把人吹倒了去。”
“可是白天吧,又晒,”苏培盛笑道:“住在这的人,都黑着呢。”
而且,哪怕是在帐篷里都有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海腥味。也是怪够呛的。中原腹地的鼻子,真的闻不太习惯。
晚上炖了大海螺,蟹,还有七七八八的鱼之类的,几乎都是海鲜宴。
李斯坐在扶苏下首,给扶苏盛了一碗海鲜粥,道:“殿下,尝尝这个味儿,很是香。与陛下吃的好像是一样的米。”
“是,”扶苏谢着接过,道:“这米是老人家种的米,自然不同。”
李斯眼中多了丝郑重,看着这粥像朝圣似的。
雍正笑道:“翠儿尝尝这蟹肉,是抽出来的嫩蟹肉,放到粥里煮炖出来的,又滑又香。”
苏培盛也笑道:“公主这年纪小,吃点蟹肉粥就可以了,那蟹吃一个蟹黄也使得了,莫要吃多了伤了胃。”
翠儿应了,笑道:“御厨的手艺没问题,一点不腥,只有鲜美。很鲜。”
弘昼笑道:“那是,难得有御厨大展手艺,可要多吃点。”
雍正笑道:“晚上就粥,再吃夜宵,那才是仙宴。东西是寻常,可是别的却不同。”
一时便都吃了晚饭,太阳下山了,月亮像个大大的光盘在天上,美极了,风很凉,大海的浪涛很美,生动的很。
晚上林觅上线了,始皇也上来了,二人看到雍正已至沿海,倒是十分高兴。
尤其是始皇见到扶苏和李斯二人,十分欣慰。
林觅乐呵呵的,把他们拉进了空间,林觅呢,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以及搬进城住的事情,众人听了便笑。翠儿缠着林觅不放。十分想念她。林觅告诉她等她以后回来,也住城里。
而李斯呢,见到始皇激动的不得了,跪下来抱住始皇的龙袍就哭着诉了诉衷肠和忠心,以及在大清学习的进度,事无巨细,全给说了。
始皇笑道:“学有所成,再回。”
李斯高兴的应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始皇看向扶苏,道:“黑了,也瘦了。”
“皇父也瘦了,”扶苏心中微暖,道:“一人操劳国事,累吧?!”
始皇难得笑道:“一时之累,倒无妨,待你与李相回,也便周正了。”
“始皇叔叔,”弘昼凑了过来,道:“那个刘邦真的那么能折腾吗?!”
始皇看着他的黑炭脸,倒是先乐了乐,道:“不及你。谁能比得上你能折腾啊。”
弘昼装听不懂他的出言讽刺,还笑呵呵的道:“始皇叔叔,我跟你说,我有招儿,我告诉你啊……”
始皇道:“你那些损招,自个留着吧。”
弘昼还想再说,被雍正给拎住衣领给拖回去了,雍正骂道:“你说你,跟刘邦较什么劲?!莫非是嫌这太闷,想去与他混?!”
弘昼嘿嘿一笑,道:“我就是给始皇叔叔说几招,算了,不说也行。反正有胡亥在呢。”
雍正道:“老实点。”
弘昼便一溜烟的跑去和翠儿哄林觅了,还缠着赵佶想看他写的瘦金体和作的画。
“这活泼的性子,想出一出是一出,在哪儿都能自来熟。”始皇对雍正道:“你这个儿子,在这方面,也是一种天赋。”
雍正心中得意,却是脸上淡定的盘着佛珠,道:“还有的修炼呢,你可别夸他,夸他就是害他。”
李斯与扶苏见二人坐在一边说话,便忙也去找赵佶他们说话去了。
李斯对这还很陌生,生恐行差踏错的,因此,一步不错的跟着扶苏,带着点小心翼翼还有虔诚。
“弘昼要出海剿贼了吧?!”始皇道。
“嗯,半个月以内,”雍正道:“你那的进度呢?!”
“只看新粮种的收成了,”始皇道:“若是此物收成极利,明年再推广一年,后年便有了实力一战定匈奴。”
农耕社会,农作物的产量,有时候就真的决定了很多的基础。
“多养民啊,”雍正笑叹道:“匈奴只是小目标,养民,才是真正的大目标。”
始皇听他这样说,戾气一回首,道:“怎么?你不赞同?觉得忍三年还不够?!太快起战事不好?!”
雍正笑道:“若是我,我便留着这个敌人,久一点。”
见始皇不认同,雍正道:“喏,你听我说呗,这大敌留着在外,这内里的事就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就更利于融合六国遗民吗?敌人这件事,得看两面,有时候,它不见得是坏事。要不,你仔细琢磨琢磨。”
始皇冷笑,道:“你这个人倒是能忍。”
“那是,这本来就是我的优点。”雍正坐在草地上,笑道:“于你这性格来说,的确有点难忍了,然而想一想秦之诸先王的忍耐,你赢政血液里更有。其实忍这件事本事,也是修身养性。”
“歪理!”始皇气性大着呢,哼笑一声。
“行吧,你说歪理就歪理。”雍正笑道:“咱不辩对错,只说好处。这匈奴在,才能利于秦廷宣传一下,转移一下内部的矛盾。共同的敌人,是很重要的。你大可以厚脸皮的说,朕之所以不伐征匈奴,是不忍心看再添战火,所以才筑长城拦住他们在外,为免百姓受战火所累,所以一切所为只重在养民,你只要宣传好了,仁德下去了,百姓感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