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想也是,总不能叫大清的子民为了织布,不种地,只种棉花吧?!
父子二人几乎聊到了日上中天,这才意犹未尽的去睡了。后面几天,也几乎是在一块说话。
三天后弘昼回来了,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整个人特别的疲惫,憔悴。
“四哥……”弘昼摒住了呼吸,弘历没说什么,上前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一抱,可把弘昼给抱的嚎起来哭了,道:“四哥,四哥,我想你啊……”
弘历纵是再恨他怨他,几年的飘零,此时也完全没有了别的心思,只有想念。
“哭啥?!这么大的男子汉子,哭起来还跟孩子一样,你几岁了?!”弘历虽这么说着,却是也鼻子酸了。
兄弟二人一顿嚎,然后又笑了。
欢欢喜喜的牵着手出宫说话去了。
雍正看着,心里的担子是真正的放下了,他眼睛红红的,道:“苏培盛啊,朕现在可算是放心了。弘历,到底不小气啊,他的大气,不一样。”
“万岁爷的儿子都大气着呢,”苏培盛笑道,只有万岁爷又抠又小气嘞。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
弘历与弘昼到府上喝酒去了,聊啥呢,弘历聊了聊出海的盛事,所经历的事,收集到的东西,再说各样动植物,以及他证实过的陆地和小岛等等。然后又问弘昼银行是啥玩意儿,怎么运作的。
弘昼呢就告诉他银行的运作方法,怎么盈利,为国家取得的什么好处等等,又说到了英吉利商人的狡猾和奸诈啥的,又吐糟了洋文难学,现在京里的洋文学校也多的是,洋人不少,烦的很。
但是这两年的效果是很大的,来的人不光有洋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国家的贸易商船,那码头上都停着贼多的呢。
然后就是海务招商,又说了说大海商人的狐狸狡诈,与英吉利的那些商人一样,都不是啥好鸟,竟然还想糊弄朝廷,偷偷摸摸的敢不交税啥的,查一船,直接没收船啊之类的,但依旧有不少冒险的,海岸线太长,现在查也查不到全部的,因此愁的头发掉呢……
说的二人都笑了,然后又说了雍正的身体。
弘昼道:“皇阿玛挺好,现在洋文学的贼溜,没事就穿着洋人的装扮到处溜达,怪吓人的,弄的现在宫中内外,朝廷上下的,有一个模仿一个的,也不伦不类的开始了,哎,四哥去看看京里,现在到处都是眼镜行,就是因为皇阿玛爱好这个,现在眼镜有事的要配一个跟跟风,眼镜贼好使的也要配几个,戴戴瞧着,依我看,是有毛病……”
弘历听的哈哈大笑,道:“这些大臣,这个也跟风?!”
“洋人眼镜行贼坏,现在还弄的多多的造型,到处宣传,皇阿玛也有,皇阿玛全系列都有,各种样式的全有,什么造型的都有,结果上赶着送钱的人不得了,这玩意儿死贵,骗了多少银子去,哎……”弘昼道:“我能说啥呢?对吧,只能暗搓搓的多收点税,我看那些跟风戴的,这个不足,还有再配多少副的,都是交的智商税,真是没处说理去!”
“皇阿玛只那点子爱好,睁只眼闭只眼吧,皇阿玛这样的,算好的了。”弘历道:“我经过一个国家,他们的国王,才是真奢侈,那皇宫弄的美伦美奂,百姓却穷的赤脚没鞋子穿,那脚上厚厚的一层茧,国家小,还没人反抗,人人习以为常,不过也没穿鞋子的习惯就是了,皇阿玛这种是真的好帝王了。去见了那些个,才觉得,他才真叫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怎么个莫名其妙法?!”弘昼道。
弘历道:“国家小,夭蛾子反而更多,他们国家是这样的,所有少女成婚之时,当晚都是要跟国王睡一觉的,第二天才送回,才算是真正的礼成了,可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那个一定要献给国王……”
弘昼一听,都火冒三丈,道:“还有这种国家,我要去灭了他们。”
这酒喝大了,都拍桌子了。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后来还见过更莫名奇妙的,真的是野蛮的不行,所以也就不说了,咱皇阿玛是真的大清的第一好帝王。这点小爱好,真不算啥,”弘历也喝的脸红了,笑道:“以前吧,是没的对比,现在才知道,真的好……弘昼啊,我要去英吉利了,我要去见见那个国家的什么女王啥的,他们的皇室是啥样的,所以我也要学洋文了,我想看看风土人情,世界之大……”
“以前皇阿玛说我,我不服,现在服了,长了见识了,是真服了……”弘历抱住弘昼开始哭,道:“咱以后兄弟两个,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来,征,征服大海……共同,各垂青史!”
“好,名垂青史!”弘昼哭着抹鼻子,抱着弘历道:“四哥,我教你洋文呗……”
弘历大乐,道:“你得了吧,你蒙语就学的一般,洋文这水平,我可不敢想象,我还是老实的找正宗的洋人学……”
弘昼悻悻的,不搭腔了。
弘历道:“我送几个黑人给你使啊……”
弘昼进宫的时候早瞅见了,闻言一激凌,道:“……晚上起夜,要瞅见他们,可不得吓尿?!拉去养马,都怕把马吓着,四哥哪儿弄来的黑人?!”
“你不识好人,这些黑人,手上都是有技术的,”弘历摇首道:“只看你有几分本事把他们的技术弄出来精进些,更化为己用了……”
弘昼道:“啥技术?!”
“他们自制箭的技术与咱大清不太一样,他们一族靠打猎为生的,若没几分本事,能在那样的草原上活下来?!可不像咱以前的草原,还有障碍物,可以避险,他们不是,一马平川,危险重重,愣是有属于自己的部落。什么狮子群,大象群的,也互不侵犯。”弘历道:“后来发现了,才带了回来,他们也未见过咱大清,现在还稀罕着呢。”
“行,我弄几个来,看看有啥不同。”弘昼道。
弘历道:“箭头不同,我也说不好,等他们弄出来你就知道了,又尖又利,又霸道,专攻要害。”
打猎物嘛,都是朝着要害攻击的。因此霸道的很。
弘昼点点头,道:“多谢四哥。”
“皇阿玛的两只狗子都不怎么叫,今天进宫没瞅见,我还以为,它们老了病死了,不料一直呆在羊圈那,一声不吭的。”弘历惊奇道:“狗越老越精啊,瞅着还特别的机灵!”
“百福和造化确实是机灵,它们吃的贼好,伙食与皇阿玛的一样,养的能与一般狗子一样吗?!有时候连我也嫉妒。哎,人不如狗啊……”弘昼道。
弘历听的哈哈大笑,道:“得了吧,瞧你这德性……”
“皇阿玛本来就称呼它们给狗儿子,我都退居二线了,”弘昼苦笑道:“说来守羊圈这个事也是有原因的。四哥有所不知。本来它们两个是跟着皇阿玛形影不离的。后来皇阿玛不是养了羊吗?!就是想试试羊毛的产量啥的……”
这宫里就是有人自作聪明,想讨皇阿玛欢心,大半夜的偷偷摸摸的想多塞点羊毛,想让皇阿玛以为剪出来的羊毛很多呢,皇阿玛第二天就觉得不对劲了,疑心的很,两只狗也疑心了,当天晚上就守着了,还真逮住了一个小太监,原来是每天都要多放一两羊毛进去,可把皇阿玛给气的……后来两只狗子主动请缨守羊圈了,吃这么多,也算有点用,现在不光晚上守着,白天也守着。皇阿玛怕它们冻着,还给搭了帘子,生怕渴了饿了,一会就去看,一会就去瞅一眼的,不跟伺候亲儿子一个样儿?!”
弘历听了差点没笑死。笑的肚子疼,道:“谁这么自作聪明?!”
“大臣们,是谁,皇阿玛没逼供,这事儿弄出来多难看?!”弘昼笑道:“这两只也的确是个神狗,逮谁咬谁,现在除了它们肯定的人,常见到的宫人们,其它人,逮了就咬,就叫。平常就一声不吭的,跟老神仙似的。成了精似的。这十几岁了,也是老狗了,还好精神挺好。是皇阿玛的精神支柱呢……哦,现在还加两头羊,羊毛剪下来几厘,皇阿玛都拿本子记着呢……”
弘历乐的不行,道:“怪道皇阿玛的本子这么厚。原来是记这些个去了。”
“现在皇阿玛的琐事多,弄这个羊的事儿,也是为了有个参考,估计是想要蒙古王跟进的意思了,总不能大清富了,蒙古富不了啊,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所以要平衡,蒙古王来过好几次了,都跟皇阿玛深谈过几次,我虽没参与,但大致上能猜到,估计是想弄这个事情,把这个羊的事儿,产量化……”弘昼道:“现在就等织机跟进了。皇阿玛的意思,是原材料,让蒙古弄,也不能全依赖从外进,跑船的成本也高。但是这建厂啥的,得抓在咱自个儿的手里。”
弘历点头,道:“对,好事,的确是好事。这样子,便是把核心给控制在手里了,这蒙古也就有汤吃,有财发。肉咱自个儿吃。皇阿玛惯会诉苦的,一定要说成本多么多么高昂了,低调发大财。蒙古王也未必知道有多少成本……”
弘昼笑嘻嘻的道:“所以才说,最狡猾的是咱皇阿玛,谁能玩得过他啊……”
弘历失笑不已,皇阿玛的确是玩的一手好套路。
这估计这蒙古亲王还要感激涕零,叹着老大哥还不忘带他一道发财。
想罢又闷笑不已,十分有趣。
这一点上,他与弘昼一样,是十分叹服雍正的。
“咱要跟皇阿玛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啊,”弘历道:“不出宫廷,而放眼海外与天之下。运筹帷幄,决胜万里之遥。弘昼啊……”
他搂着弘昼道:“以后,四哥会帮你的……”只要你信我。
弘昼一听,就哽咽了,哭的跟孩子似的。
这小子,就这心是真诚,成吧,还能愁他猜忌自己啊。
弘历笑道:“别哭了,哭的怪难看的。以后总不要外人说,咱大清的皇帝,是个哭包。”
弘昼一听都又乐又笑,道:“真不是鼻涕虫。四哥……”
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
弘历却笑道:“咱就不用多说什么了,莫矫情,回去吧,我也得回府喽,回来几天都与皇阿玛唠叨,都没顾得上回去见见福晋……”
弘昼喝的都东倒西歪了,还要起来送他。
弘历对管家道:“服侍好你们爷吧,我不用他送,去叫他歇着。这一路也苦了累着了。”
管家笑应了,叫人扶了弘昼去了,自己打灯去送弘历。
弘历上了马车,回府去了,在马车上闭了下眼睛,理了一下思路。
在海上的时候,其实全都想明白了。说出这句话来,只是让自己放下,也叫弘昼信任,再无芥蒂。
这样就够了。
离府上也没几步路,也就拐个弯的事就到了宝亲王府。
富察氏早在候着了,见到弘历回来,眼睛一红,道:“打听到爷去了五爷府上,料到爷必回来。”
“怎么在此候着?”弘历心中一暖,他以为两年多没回来,人变了,不料,反而都变好了。这都叫他意外。
“爷两年多未归,妾身十分思念,因此在此候着。”富察氏也难得的多了几丝真情。
人远离了,两年里,她也想明白了。其实暂时的分开倒好,若是当时在一个屋檐下,两人消耗,必而生怨恨。
分开了,弘历想开了,富察氏的皇后梦醒了,再看看局势,她也醒了,想明白了,想透了。
所以,现在她只想与弘历过过夫妻的小日子,也挺好。
只要爷还是爷,未对她离心失心,就足够了。
大清这边就是这样,弘历回来休整,一面学习洋文,做各种准备啥的。也确实是感受到了大清的很多变化。
而大秦呢,这边大军一动,开始气势汹汹的往匈奴进发,伐匈奴,匈奴都慌了神,因为他们半点消息没得到。
一气之下,便要去寻刘邦,要宰了他祭旗泄愤。
等到府上的时候,哪还有刘邦在?!
这家伙早轻装简行的上了马车飞奔往大秦的边关狂奔了,连在这边的什么姬妾啊,生的儿女啊,美人啊,以及娶的匈奴公主啊,全给抛下了。一声不吭,一人不通知的带着心腹和护卫跑回大秦去了。
匈奴这边一边派人急追,一边把刘邦与匈奴公主生的两个儿子给宰了祭旗。
因为找不到刘邦,用他的儿子也一样,因此这仗便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匈奴各部紧急联络起来,共抗大秦。
而秦皇用的人是啥人呢,蒙恬守关防守,蒙毅为一军,项羽为一军,两军进发,势如破竹般的往匈奴去了。
这一战,蒙毅准备了很久,项羽也同样等待了太久,久到啥程度呢,久到以为特么的这辈子以为再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还不鼎力死战?!那叫一个猛。本就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胆色,因此,那战功也是赫赫的。
然后就是子婴管粮草输送,支持,调度,等等诸事。
而李斯,扶苏在朝廷里把控内政,以及紧张调和两方的事宜。
现在天下大安,正是伐匈奴的好时机。
事实上,除了少数的人,谁都没有料到始皇还有这种的魄力和隐忍。
五年呐,整整五年的隐忍,半字不透。这么狠的一角色。真不愧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当然了,无论你战不战,总有说不好听的,以前吧,不战,也有人说他怯懦了。现在呢,打吧,又说他又开始了,穷兵犊武。
反正人太多,林子一大,谁还能管得住天下人的嘴?!
以前吧,始皇绝对忍不住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懒得搭理,只要不闹事,这点子的议论,随他们去。
始皇哪有空搭理他们。忙着呢!
刘邦这不是常驻匈奴吗?这一逃逃回来,就天然的避开了项羽征兵来的方向。刘邦也知道这小子,有旧怨,若是真遇到他,呵呵,他不杀了自己才怪,他有战功,而他真的被杀,也是真捡来的。
所以他精明的很,只往蒙毅的方向逃,逃着不就接应上了吗?!
一碰上就对着蒙毅一通哭啊,说在匈奴为大秦受了多少委屈,那匈奴都不是人,那样待他,把他的儿子都给杀了,还把匈奴公主这个夜叉塞给了他,说的好像他连女人也被强迫了似的。
总之诸将是真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听他说了一通,实在受不住,派了一队兵马将他护送回边关,回大秦去了,又给朝廷写了一封信。
诸位见他走了,才道:“比女人还难缠的人,还说不过他。说他无功也不是,这话说不出来,毕竟五年呐,他也功劳不小,但是非说为大秦吃了多少苦,这真是过了……谁不知道他过的才叫真神仙日子,啧啧,这嘴儿,颠倒黑白的本事了不得,真回了秦,凭他这功劳,这嘴儿,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肯定要受封,陛下又是仁善的人,只要不太过,他都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