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爸爸贫穷儿[七十年代]——芒鞋女
时间:2019-10-24 08:49:59

  樊刚很喜欢苏姗姗房间的装修风格,简洁大方,好多次经过苏姗姗房门口都忍不住偷偷往里看,琢磨着也去买些类似的家具回来,然而他去百货商场看过,家具类似是类似,就是没有整面墙的那种家具,颜色也太过沉闷,他不喜欢。
  听到儿子的话,樊文忠脸色更不好,“搬出去房间也给你表姐留着,珊珊呢,找人通知她回来。”
  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和家里人商量,说结就结了,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
  冯灿英蹬脚,“她天天跟着施工队的跑,我找谁通知她啊,早说不能要她进施工队,现在好了,跑了就不回来了,要人也该管黎翔要,不是黎翔做介绍人,婷婷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说到这,风吹那英认定黎翔是故意的,专门找个没皮没脸的人和自己做对,黎家人心肠都是黑的,多少年过去,还给自己添堵。
  冯灿英咬着牙爬起来,脸上还淌着未干的泪痕,算是彻底记恨上黎翔了,“老樊啊,都是黎翔那个黑心肝干的好事,婷婷就是被他给带歪了的啊,咱得找黎家要个说法。”
  黎家和苏家关系匪浅,刨开血缘关系,苏姗姗和黎家关系更亲近,苏老爷子去世后,樊文忠和黎家人走得也很近,奈何冯灿英是个没脑子的,找黎家老爷子又哭又闹,人家何至于多年不和他来往,就是黎翔,平时遇到了顶多打个招呼而已,再没以前的热络。
  他哪儿有脸找黎家讨说法啊。
  “黎翔是市里重点培养的人才,你上次找人还不嫌丢脸哪。”说起这些事樊文忠就臊得慌,冯灿英没读过什么书,做事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他都能忍,哪怕她在家闷得慌打牌,他也忍了,偏偏她还出去丢人现眼,黎翔进电力局后,全市的电力系统发展迅速,黎翔手底下带出来很多人才,省城多次要把黎翔调去省里,黎翔自个不乐意,真要被冯灿英气走了,冯灿英就是全市的罪人。
  这些道理樊文忠懒得和冯灿英讲,讲了她也不明白,还反过来闹得更凶。
  他揉揉太阳穴,躺在沙发上不想再说话。
  因着冯灿英给户口本的事,樊文忠好多天没和冯灿英说话,得知有人借他的名义在国营饭店订了几桌酒菜,更是怪在冯灿英身上,家里气氛冷到极点,樊玉兰更不想回家,天天和同学们在外边混,要读大学的同学家里正忙着找关系,樊玉兰是市长千金,巴结讨好他的人自然多,樊玉兰已经习惯了走到哪儿都是阿谀奉承声,听说读大学要去省城,去省城后会碰到很多官家子女,没准很多人比樊文忠职位高,樊玉兰就更不想读大学了。
  读大学就是浪费时间,她花四年读大学,周围的高中同学都结婚生子了,到时候她就是个老姑娘,和周遭人格格不入,就真像唐知综说的那样,于是她和冯灿英说不读大学了,找个好点的单位,不比读大学差。
  冯灿英听后怒不可遏,“谁说不读大学的,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读都读不了啊,你有这个机会就该好好珍惜。”这几天冯灿英心烦意乱,樊文忠和她冷战,打牌光是输钱,国营饭店的人又打电话来问自己点哪些菜,几件事加起来她已经够暴躁了,完了樊玉兰还和她唱反调。
  樊玉兰,“谁要读谁读,反正我不读,表姐不也没读大学吗?”
  把她怂恿去读书,毕业后好男人都被挑完了,就说班里的同学,好多人在说毕业后家里人会给他们安排相亲,她读完大学出来同学孩子都打酱油了。
  冯灿英恨不得戳开她脑门看看里面装的啥,苏姗姗能和她比吗,苏姗姗想读书谁掏钱啊,这妮子,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冯灿英,“不读书你干啥啊,你看看那些大学生,哪个不是单位争着抢着要啊,就说黎翔,他如果不是大学文化水平,敢把你表姐弄施工队去吗?”
  樊玉兰和她抬杠,“黎翔是男生,我是女生,没法比啊,你不常和表姐说文化程度再好不如嫁得好吗,我不读大学。”
  冯灿英气得浑身发抖,这话她确实说过,那是在苏姗姗高中毕业想读大学的时候说的,她那么说是因为......哎......
  冯灿英不想过多解释,强硬道,“你必须读大学,咱家没个大学生,说出去丢脸,不读也要给我读。”
  “要读让小刚读,反正我不读。”
  母女两闹掰了,樊玉兰收拾两件衣服要去同学家住,冯灿英担心她在外闹出点事来,女儿是她辛苦拉扯大的,如果在外边被混不吝的地痞拐跑就遭殃了,以前的冯灿英没这个概念,自从认识唐知综后危机感就特别强烈,趁樊玉兰在衣柜边装箱子,她偷偷拉上门,顺势落上锁,吼道,“就在家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樊玉兰以前不是这样叛逆的,冯灿英认定有人带坏了她,得找人查查樊玉兰的情况。
  樊玉兰见自己被锁在房间,又是砸门又是摔东西的,霹雳哐当毫不热闹。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而桃花村生产队却喜气洋洋的,唐知综虽是二婚,但比头婚的场面更盛大,来了许许多多陌生面孔的人,有的是唐家远房亲戚,有的是其他公社书记干部,客人们太多了,光是准备菜就准备了两天,厨师请了四个,去隔壁生产队很多人家借了桌椅板凳。
  村民们表现得特别热情和积极,年轻媳妇们负责上菜,大娘们负责洗菜切肉,年轻小伙子帮忙挑水跑腿,年纪大的老头子们帮忙招呼客人,酒席沿着唐知综家的院坝摆到竹林里,每桌12个菜,每个菜都是由石林准备的,分量大,也别受人欢迎,便是县里几个当官的都吃得满嘴流油,夸唐知综有良心,以为唐知综抠抠嗦嗦舍不得花钱呢。
  客人们太多,吃过酒席县领导们识趣的先走,免得待着其他人不自在,而唐知综和苏姗姗出来敬个酒没来得及吃口饭就得起身送客,忙到晚上倒也累得不行,唐家许多亲戚是唐知综没见过的,由高翠华安排住到唐知国唐知军他们家里去了,如今有电灯了,村民们忙到半夜帮忙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桌椅板凳通通还回去才走的。
  闹哄哄的地,随着灯光暗下,骤然安静下来,婚房稍微布置过,床单被褥通通换了红色,唐知综筋疲力竭的回到房间,和苏姗姗嘀咕,“以后再不结婚了,都说撒手不用管,到头来还是累得快虚脱了。”他被骗了,结婚摆酒席就不是个轻松事。
  钱大他们和苏姗姗换了房间,窗户边的床也没了,乍眼瞧着不太习惯,苏姗姗拉开灯,白皙的脸透着疲惫,明明很累了,心底却兴奋着,苏姗姗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她坐在凳子上,揉着毛巾擦自己几的头发。
  夜很静,闹哄哄的耳根子突然清净下来,唐知综有些不习惯,他背过身换了衣服,倒在床上,猛地吸了口晒过的被褥,许久才缓缓转过身,见苏姗姗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散着,他往里边挪了挪,脑袋蹭着枕头,想到自己头发也是湿的,撑着疲惫的身体坐了起来,问苏姗姗,“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苏姗姗动作顿住,抬起头,脸红成了柿子,“随便,都行。”
  唐知综把自己睡习惯的枕头换到外侧,“那你睡里边吧。”他习惯睡外边,尤其夏天的时候,窗外的风吹来,睡外边凉快。
  乡下的床就是个架子,想坐在床上靠会的话后背只得贴着墙,唐知综嫌墙有泥,弄了块木板做床头,结婚前要高翠华缝了个床头枕,这会儿靠着床头枕,脑袋昏昏欲睡,他和苏姗姗说,“你上床后喊我,我关灯。”
  乡下的灯是用绳子连接开关拉的,在他手边,唐知综闭着眼,寻思着自己眯会,就眯一会,毕竟是新婚夜,还有事情要做呢。
  哪晓得这一眯就眯到了大中午,窗户挂了窗帘,感受不到太强烈的光,他浑身像被车轮辗过要散架似的,又酸又疼,唐知综夹着被子,伸了个懒腰,怔怔的躺着不想动,突然,脑子里窜过什么,他嗖的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低头检查起来。
  随即,他脸色大变,朝外喊道,“石林石林...”
  作者有话要说:待开励志文《家祭无忘告乃翁》
  德高望重的文渊阁大学士病重,在子孙科举前夕留下‘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喟叹后闭上了眼。
  哪晓得子孙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没几年就把家业败尽了,
  痛心疾首的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从此,振兴家业成了他的使命!!
  《家祭无忘告乃翁》手机版链接https://.jjwxet/book2/4186248")&gt
 
 
第139章 数钱
  屋外静悄悄的,静得能听到屋檐下燕子煽动翅膀的声音,唐知综心跳骤然加快,憋着气,又喊了两声。
  门开了,是苏姗姗,她双手湿着,水滴在地,慢慢晕开,清丽的脸颊如春桃,白里透着红,“你醒了啊,是不是在找包,搁衣柜里了。”
  唐知综赶紧跳下床,拉开衣柜,整齐的衣服上,果然躺着个绿色的包,胀鼓鼓的,他掂了掂重量,悬着的心慢慢落回实处,要知道,包里装的是结婚收的礼钱,客人太多,递过来的红包没地放,专门要石林背个包,红包和礼钱通通搁里边,半夜石林忙完回家前说把包放床上的,他还琢磨着和苏姗姗数钱呢,结果太累给睡着了。
  幸亏没被人顺走,要不真的亏大了。
  他拉开包,瞅了眼里边大小不等的红包,讲究点的人家礼钱用红包装着,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嫌红包麻烦,直接给的钱,毕竟将来要还礼的,当面数清楚比较好。
  苏姗姗站在门口,春日的光洒在她身上,闪闪发亮,她问唐知综,“找着没,就在最上边。”
  “看到了。”唐知综拎起包,回想自己刚刚的紧张感觉太丢脸了点,自己已经是万元富翁了,怎么还表现得像个穷鬼似的,他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喊苏姗姗进屋,“你看过里边的红包没?”
  苏姗姗老实摇头,昨晚太累了,擦头发擦得打瞌睡,后来实在太困,等不及头发干,倒床就睡了。
  唐知综神神秘秘的示意苏姗姗把门关上,拍了拍沉甸甸的包,掩饰不住满脸笑意,“咱收的礼钱,要不要现在数数?”摆酒席花了多少钱他拿本子记着有,收的礼钱都在这,他就是看看摆酒席能挣多少钱,挣得多的话,以后年年过大生,高翠华,他,苏姗姗,钱大他们,全家六口人,摆六次酒席,能挣不少呢。
  “数钱吗?”这时候,插进来一道稚嫩的童声,酒幺推开门,咚咚咚的跑了进来,兴奋的欢呼,“爸爸,数钱吗?”
  因着高兴,小脸像朵花似的灿烂,唐知综重重点头,“对,数钱。”
  以往总是夜里偷偷摸摸的数钱,难得大白天的也能数钱,唐知综拉开窗帘,少了张床的屋子有点空,他去抬了张长方桌进门,拿出记账的本子交给苏姗姗,他和酒幺数钱,苏姗姗记账,最后与支出比较看挣了多少。
  有的红包写了名字,唐知综着重看韩涛秦爱国方腾冲他们的,暗暗想着,礼钱如果少了下回想方设法要搞他们点钱出来。
  其中最阔绰的该是杨路明,别人顶多2.4块钱,杨路明靠老婆发家成了暴发户,直接随了120,唐知综心里满意,决定以后家里有啥事都把杨路明喊上,有土豪撑腰,不怕吃亏,韩涛他们随的钱不如杨路明多但也不算少,几乎不用全拆开,唐知综能肯定,赚是绝对赚了的,就看赚多赚少的问题。
  阳光穿过窗户,暖暖的落在他们身上,寂静的茅草房里,只听到一大一小报数字的声音。
  数了差不多两小时才把包里的钱数清楚了,之后唐知综用绳子捆成一把一把的,毛毛钱留着家里开销,面值大的要收起来藏着,防止被人偷亦或者掉了,苏姗姗坐在旁边算账,很是算了很久,算出结果,对比前边支出的钱,苏姗姗难掩震惊,“咱好像没亏...”
  不对啊,她记得摆酒席都是亏钱的,很多人结婚都会借钱,她和唐知综结婚怎么就赚了呢?
  唐知综偏头,瞅了眼数字,满意的扬唇笑道,“咱人缘好,大家伙随礼钱给力,自然是赚了的,毕竟大家伙有眼睛,知道我有3个孩子要养呢。”
  施工队的人不在,他们要在的话非骂唐知综不可,哪有人结婚前就打听随礼钱的人啊,唐知综像唐僧念经,见着他们就问随多少钱,照丰田公社的物价,随2.4元算多的了,他们准备每人随2.4,结果唐知综不满意,骂他们抠门,自己报了个满意的数字,24块钱,要他们随24块钱,其中还不包括黎翔,说黎翔和苏姗姗是发小,礼钱要比别人随得多才显亲近,要黎翔随240,整个人钻钱眼里出不来了。
  这会儿竟虚情假意的说他们体谅3个娃,他们自己将来还有娃要养呢,日子不比唐知综辛苦哦。
  当然,唐知综和施工队发生的事苏姗姗并不知道,看施工队的人送的礼钱很多,心头暗暗记着,等将来有机会要还礼。
  唐知综没想那么多,把钱放进抽屉,告诉苏姗姗没钱的话就自己拿,说实话,家里没啥开销,伙食是石林在办,用的是施工队的钱,其他消耗品也是从施工队伙食费里扣的,全家老小花不了多少,唐知综把钱藏好,乐呵的牵着酒幺出门,“酒幺,等你过生日的话爸爸给你大办啊。”
  多摆几次酒席,啥钱挣不到啊。
  摆过酒席的院坝清扫得干干净净,就是院坝的几株果树遭孩子们爬上爬下的叶子和花瓣掉了很多,瞧着有点颓废,唐知综问石林他们哪儿去了,施工队的人也没回来吃午饭,苏姗姗说,“都去老房子吃午饭了,妈说咱累了整天肯定得好好休息两天,就喊石林在老房子煮饭,没吃完的剩菜都拿过去了的。”
  苏姗姗去农村吃过酒席,当天热热闹闹的,隔天亲戚朋友们离开主人家要忙好多天,里里外外的收拾屋子,还桌椅板凳,累得不行,她都做好累的准备了,谁知高翠华她们连夜就安排好了,还把屋子院坝清扫得干干净净,清早她起床时,屋里摆设和以前没任何变化,仿佛昨日喧闹是她做的梦。
  直到进灶房看到角落里的两壶酒,是客人没吃完剩下的,记忆又鲜明起来。
  她和唐知综说,“灶房有酒,你喝不喝,不喝的话给大哥他们吧。”
  “不喝。”酒鬼这辈子就是被酒耽误了的,唐知综表示自己坚决不碰酒,要碰也不碰这种劣质酒。
  苏姗姗:“成,待会我给大哥他们送去。”
  这边里里外外干净整洁,老房子乱得不成样子,活像酒席是在老房子办的那样,高翠华说苏姗姗是城里人爱讲究,吃过晚饭,男同志们帮忙还桌椅板凳,她就指挥女同志们把碗筷瓜瓢用箩筐挑到她家来,剩饭剩菜的通通挑过来,招待留宿的亲戚们吃,把她家弄得乱糟糟的,老幺家却干干净净的,余秀菊心里不是滋味。
  尤其施工队的也换到她家吃饭,脸色就更不好看,不好给亲戚们摆脸色,只得在儿子们面前拉着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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