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林:拒绝懒癌,从当下做起。
必须的!
回来吃了点东西,把自己的籍贯和名字写下来确认老爹认识了,谢一林就去躺下提前歇着了,接下来还有两场硬仗要干呢。
第一天会筛下一大半的人,这些是第一批落榜的生员。
谢一林这一觉睡的很香,竟然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前世的高考了,自己感觉考的不错,只是没有看到查询结果,因为被亲爹给打断了。
“小林子,到时辰了,该去考试了。”这是谢志安已经喊的第五遍了。
以往这孩子也没有睡这么沉啊,一定是累的。
哪里知道,自家儿子正在做美梦呢,实在是再不起时间就太紧了。
“爹?不急的,晚一会去不挤,现在肯定人多。”虽然这样说,谢一林也已经坐起来了,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谢志安端过来一碗面道:“吃面,今天的人应该昨天少的多吧,过第一场的有百人,其他人都落榜了,赶紧吃啊!”
谢一林吧啦两口面问:“爹,你自己去看榜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昨晚看你睡的沉就没有叫你,现在到时辰了,外面敲更的刚过去,我数着呢!爹没事,你去考试了,地方还能回来补觉。”谢志安算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结果的人,他见儿子睡着了,就锁上门去等消息了,比张榜的杂役到的都要早。
只是这事没有必要和儿子说免得又要为自己担心了。
其实谢一林已经猜到了。
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把面条吃了个干净,然后洗把脸去考试。
用最好的考试结果回报家人无微不至的呵护,是谢一林现在最容易做的到的事情。
府台衙门门口
与昨天清晨的拥挤相比,今天就宽松多了,考生太少的结果,就是全部检查完毕,这天色还没有彻底的亮起来呢。
这第二天的考题是杂和言律。
杂是从四书五经里誊出来的,关键是不纯粹,前半句是四书的,后半句有可能接的是五经的话,尤其还要写出来自己的释义,这更是难上加难。
至于言律,嗯,这个仍然放在最后面慢慢琢磨吧。
这一天的时间更难熬,谢一林吃饭的时候还在琢磨题目呢,其他人还有连饭都吃不上的。
收卷的时候有几个考生的白纸竟然空了一大片,再看那几位脸色漆黑的样子就知道没考好了。
回来以后吃了点东西,谢一林倒头就睡,有老爹帮忙看结果,第场尤其难挨。
因为最后一场要一下考两天。
再次被叫醒,已经是第天。
没有意外的,谢一林成功考到了第场,而这一天来考试的只有两百人。
从一千人刷到两百人,这已经可以用残酷来形容了。
当看到题目的时候,谢一林才知道什么叫更残酷。
五个题,数量并不多。
可是,五个题都是策论就有难度了。
这还不算,看看抄写下来的题目,这出题人是相当任性啊。
长搭,短搭,隔章搭,隔书搭,一个没落全出了。
谢一林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出题人的祖宗十八代就赶紧打草稿了,难怪要给两天时间来考第场,天数少了根本做不完啊。
第一天,谢一林趁着脑袋清醒把五个题的简纲都在草稿纸上列了出来,晚上把给他们准备的两根蜡烛用光了才停,然后在杂役的巡逻下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谢一林是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的。
“啊!我的卷子啊,怎么会下雨啊?!”
“不得大声喧哗!”杂役呵斥的声音传来。
下雨?!
谢一林一下子坐起来,脑袋一片空白的把自己的卷子拿过来看了看。
呼!还好!
没有湿,是干的。
卷子被水打湿了的话,就算题答的再好也没用,卷子污渍,直接剔除,这也是那个考生发狂的原因。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结果竟然因为卷子被淋湿作废,换成任何人都得发疯。
谢一林瞬间清醒,连脸都没洗,在身边摸出来一个黑色的遮雨伞,小心的把写好的试卷藏在怀里,又拿出剩下的草稿纸来,提来誊。
现在外面的雨不算太大,打着伞不会有影响,要是雨再大点,再有些风,就更坑了!
谢一林一口气写完,检查无误才停吃东西,饿的快要岔气了。
周围的其他考生则是已经眼红的要死了。
谢一林的想法成真了,下午那个风雨交加就别提了。
有人的考舍没被淋着,让人眼红,没办法,毕竟这种考舍是少数。
这是命。
你分到的考舍就是这个,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有人带伞?!
这就不太好忍了,如果要是能抗议的话,谢一林肯定会被其他考生的抗议给埋没了。
太招人眼红了。
特玛答,寄几怎么就没有想到带个伞来呢?
交卷的时候,谢一林在一众嫉妒恨的眼神飘然而过。
卷子是做完了,可是这身体也轻了,两天的考试把人整个的给掏空了。
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就被亲爹给背走了。
回来之后,被灌了一大碗辣嗓子的姜汤,间又被叫起来吃了两次饭,至于吃的是什么,谢一林压根就没有印象。
兴许是年龄太小,兴许是压力太大,又或者是考完放松了自我,反正什么也挡不住谢一林的一觉不起。
要不是谢志安请大夫确诊儿子没事只是睡觉了的话,谢一林有可能已经被送去医馆了。
因为不止谢一林这样,这一次由于天气原因,被直接抬到医馆的不在少数。
当然了,有的是被天气惹的真病了,而有的人则是被某人给气的。
又气又急,这不医馆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许多。
至于某人压根就不知道这茬,清醒之后已经是天后。
睡了天,终归轻松了。
“小林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谢志安整个人都跟着瘦了一圈。
得,老爹肯定吓坏了。
谢一林来回走了几步:“爹,我好着呢!就是困。”
“这就好,那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
出来这么久早就想家了,最近一直在忙儿子的事情,着急忙荒的,快把这心思忘记了,现在儿子好了,肯定要回家啊。
“好!”谢一林笑了笑道。
至于能不能回去,要看考试的结果才能知道了。
收拾好东西,爷俩再次一起前往府台衙门。
因为,今天是府试放榜的日子。
第30章
府衙一侧,有一宽敞的空地, 这里平常贴的是告示之类的, 而现在是张榜之地。
在榜单前, 已经围满了人。
或兴奋的大笑, 或难过的大哭, 又或只是看热闹,反正是把贴出来的榜围的结结实实, 让刚赶来看榜单的人看到的只有一个个的后脑勺。
因为根本就挤不进去啊。
一张张大红的纸上写着一个个的名字, 不停的有人念着名字, 只是,在最外面的谢一林听的断断续续的,实在是人太多, 太吵了。
“小林子,上来, 爹背着你进去看。”谢志安蹲下身子, 打算让儿子骑着自己的脖子挤进去看榜单。
在村子里的小孩子经常有这样的,骑着自己家的大人脖颈上玩耍,谢志安也是担心儿子才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要是普通小孩还真就爬上去了,可是谢一林不是啊。
谢伪小孩一林满脸惊吓状:“为人子,止于孝;作为子女, 定要尽力孝顺父亲母亲, 怎么能让爹这么辛苦呢?”
谢志安满脸的笑意道:“没事, 爹愿意的。”
谢一林:……和愿意不愿意真的没有关系好吗?
“爹, 我们晚一会再进去看, 榜单又不会长腿跑喽!”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骑在老爹的脖子上的,他这么大的人了,那样就太不像话了。
见儿子就是不愿意只好另想办法道:“要不,你在这里等着,爹进去看,反正你也教爹认字了?”
谢一林想了想道:“待会我和爹一起进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注意事项之类的。”
“好有爹护着你。”
“谢谢爹!”
爷俩乐呵呵的站在旁边看着你拥我挤的人,直到聚集的人群散去了一些,爷俩才开始往里走。
这爷俩没有发现,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有个人正在小声的议论着:
“此子心思真真的纯正啊!”
“白玉还需良工琢,学政大人似乎有异议?”
“无,白某在想或者可以举荐这个学生去国子监,不知御史大人为何这么看着白某?”
王子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牢白学政费心。”
说完转身就走。
白学政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边的陆山言:“这家伙多少年了,还是死性不改,喜欢这孩子直接说吧,藏着掖着的多累啊!”
结果旁边这位只是嘿嘿乐,就是不说话。
“你这家伙也是,都是同科秀才,你怕个屁啊?”白学政说完也走了。
知府大人:……在背后议论御史大人这事,他是真不敢!
虽然这二位都是自己的同科,可是差距太大,都不是好惹的人。
他向来求稳的,肯定谁也不会得罪,嫌弃就嫌弃吧,反正也不是没被嫌弃过。
再说了这个生员是他河间府的,不管被谁收到门下,他这个知府都不亏,哈哈。
谢一林没有想到这位大人物关注着他,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红榜上的名字给惊着了。
案 河镇 谢一林
那鲜红色的纸上清楚的写着的大字,谢一林看了又看,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可是眼神就是撤不下来。
真的了,又是案!
府案首!
谢一林和谢志安爷俩都快要乐傻了。
想着能和真的了,这感觉都不一样好吗?!
要知道府试的卷子是要糊了名字放好的,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这样得了府案首,可不就是天才。
现在的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童生了。
和之前说出来的童生本质上是不同的,以后他谢一林就不是普通的生员而是童生。
呸,不对!我可是要当秀才考状元的天才,怎么能被个童生之名给乐的找不着北了呢?
淡定,必须淡定。
“小林子,又,又了,还是案首!”谢志安这个激动就别提了。
谢一林平静的点头:“爹,儿子没让您失望吧?”
“没,没失望!”都快要高兴的飞上天去了,怎么可能会失望呢?
周围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案首?你说他是案首?”
激动不已的谢志安连连点头:道“是的,我儿子是案首,谢一林就是我儿子!”
八岁的府案首是自己儿子,怎么像做梦一样,可是他已经悄咪咪的掐了自己好几把了,每次都疼的他特别清醒,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然后,周围的人瞬间都要炸了。
“恭喜恭喜!不才排在第十名。”
谢一林同样笑着道喜:“同喜同喜!”
“我没!”
这位话音一落,谢一林还没有开口,马上就有人接话了:
“你看看人家这么小的孩子考上了,你呢,十年的饭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小孩都能看说明不难吧?”
“难啊,要不我都没考上呢?”
“我去!这不是去考试还拿着伞参加的那人吗?”
人群有人认出来了谢一林,实在是当时羡慕嫉妒的太明显,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因为你笨,连个孩子也不如!”
那为考生欲哭无泪,为毛嘴贱啊?
刚刚因为落榜自己把原因推到下雨的原因了,现在倒好,自己踩自己脸了吧,还是使劲踩的那种。
踩肿了,还得被训。
唉,同样是考生,为毛差距这么大呢?
谢一林:……孩子吃你家米了吗,你这样说孩子?
虽然自己的芯子是个伪孩子。
不过谢一林大度的没有和他们争辩什么,人家落榜了,还是给人一条活路吧。
被打击的落榜者被暴击一波又一波,这日子没法过了。
没时间看周围人的做法,谢一林已经来到旁边的杂役处,过了府试,接下来的就是院试了,所需要的状也是不同的,府衙已经安排杂役在这里等着给换取状了,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一众考生,不用再另外跑一趟了。
谢一林也对河间府的知府又多了一丝好感,能够设身处地的为管辖地的人做事,这就是他们给了这些普通民众方便了。
这样的知府,不错。
只是看到院试的时间时,谢一林有些纠结了。
此次院试在河间贡院,时间就在月初六,也就是还有一个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样一来,可能就没有时间回家了,只是看到旁边一脸高兴的老爹,谢一林有些纠结的把话说了出来。
兴许老爹有好办法呢?
“爹,有个问题……”谢一林就把时间紧的事说了。
“如果回家的话来回有些赶,不回去的话,又担心家人惦记担心。”
纠结的人从一个变成爷俩。
爷俩纠结的商量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好的办法。
在一旁的杂役终于忍不住了,多简单的事儿啊,有必要这么为难吗?
“可以写封信回去,而且驿站有专门送信的人,个把月就能到了!”
“可以吗?”爷俩一起问道,有些傻傻的感觉。
杂役索性接着说道:“可以,花点银子就办了,而且你们家里也会有人去报喜,肯定会知道的。”
“有劳差大哥了!”谢一林真诚道谢,人家真的帮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