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我们篡位吧!——三月蜜糖
时间:2019-10-26 08:21:47

  床上那人身形微动,似乎注意到陆玉安的举止,盖头跟着飘了一下,又渐渐归于平静。
  “今日你嫁与我,我很高兴。”
  声音有些暗哑疲惫,听不出情绪。
  “所以,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我们拜了堂,成了亲,往后便是最亲近的人了。我会敬你,爱你,护你,不会让人欺辱你。
  你是我的妻,我真的欢喜。”
  床上那人双手抠着掌心,微微垂下脑袋。
  陆玉安喝了口清茶,继续说道。
  “我不管我们两人什么身份,有无悖论,就算有一天真的要遭受唾弃,我会悉数抗下,谁让我喜欢你。
  今夜,我同你坐在房里,是我很早便有的梦境。”
  那人似乎还想接着说,床上的人一把扯下盖头,刚要开口,却见陆玉安出手迅猛,一下灭了双烛,房内漆黑一片。
  盖头还握在手里,那人已经越到床上,从后揽住她的腰身,一同倒在铺满花生红枣栗子的床榻上。
  夏日衣裳本就穿的单薄,一声闷哼传来,陆玉安连忙伸手挡在下面,那是一颗花生,搓着皮肤生疼。
  “你何时认出我的?”
  软糯的声音从肩膀下方响起,陆玉安心情愉悦,不由得将下巴贴在鸾玉的发丝上。
  “你跟我拜堂的时候。”
  “若我不来,你便要与高晚之成亲?”
  说话的语气有股酸味,陆玉安蹙眉轻笑,双手扣住,将鸾玉环在胸前。
  她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沉香味,就像她这个人,不急不躁,胸有成竹。
  “那是自然。”
  这几日的郁闷一扫而空,陆玉安翻身将她抱到膝上,鸾玉气急,双手狠狠攥着陆玉安腰间的肉,转了一圈,复又得意地笑道。
  “敢?!”
  嬉闹的脸慢慢归于平静,温柔,陆玉安静静地看着她,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觉得喉咙干涩,极度缺水,偏偏面前这人就像个水蜜桃似的,软嫩可人。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个水蜜桃主动送上前来。
  鸾玉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她不知道此时此刻,陆玉安心里在想些什么。可她思绪全都乱了,来之前的冷静沉着,缜密,全都抛之脑后,哪怕只有这一刻的放纵,她也认了。
  她应该等的。
  太子被废,以晋帝的图谋,必然会将她留在晋国,许给下一任太子。
  可是,她等不了了。
  这个人今天娶了妻,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她不能置之不理。
  “额..你不问问高晚之藏在哪里吗?”鸾玉微微侧开脸,以手撑在两人之间。
  “花好月圆,不该提那个煞风景的人。”
  鸾玉看了眼窗外,微风卷了一缕温凉沿着那条缝隙滚到面前,如果没记错,这才是月初,何来圆月。
  睁眼说瞎话。
  可是,怎么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了。
  陆玉安觉得自己喘不动气了,又闷又难受,腰间的坠子垂在鸾玉身上,流苏丝滑,跟配饰相辅相成。
  “你怎么了?”鸾玉红着脸,双手虽然是推拒状态,可力道几乎没有,这对于陆玉安来说,真真是无法克制了。
  “我想亲你。”
  简单直白,鸾玉顿住,长睫垂下,暗淡的房间里,只能隐约听见两人的低语,含糊不清。
  陆玉安等的心急,刚要再问一遍,那人忽然攀着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前去,柔软相接,是比想象更加美好的甘甜。
  辗转,纠缠,陆玉安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头里,那甜如蜜糖的味道,着实让他痴迷沉醉。他从来不是耽于女色的人,却每每对着鸾玉淫/意良多。
  这便是天作之合,他躲不了,便迎上去了。
  说不清过了多久,鸾玉只觉得胸腔内的空气悉数全无,浑身无力,只能倚靠在陆玉安身上,才能寻得一丝慰藉。
  她叹了口气,墙角有动静传来,陆玉安当即从床侧翻出短刀,警惕的走了过去。
  鸾玉跟上前,朝他做了个手势,顺道拽住他的衣袖,“我把高晚之藏在里面了。”
  当时太快,她又怕喜娘和婢女回来的急,便胡乱绑了高晚之,堵上嘴,塞进橱柜里。
  门板打开,陆玉安看到一双慌乱的眼睛,她带着金色面具,宝石折射出来的光芒晃了一眼,随即暗淡下去。
  鸾玉同样不解,只是因为匆忙,未曾细细思量,如今两人对着柜中的女人,不由得泛起疑虑。
  陆玉安的手往前探上去,高晚之忽然猛地偏开脑袋,嘴里的布料晕湿,她瑟缩在一起,像是恐惧至极。
  “我什么都没做,高相之女,不该是这副模样与气度。”
  鸾玉的手被陆玉安捏在掌心,温软的力道刚刚好,大红喜服刺激了高晚之的感官,她呜咽着,嗓子不时发出咕囔声。
  黑暗重新袭来,陆玉安关了柜子,麻利的上了锁,“就让她待在里头吧。”
  “对了,今夜姚燕云混在歌姬里面,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派人一直监视。”鸾玉开口,却不想陆玉安欣慰的笑了笑,“我知道。”
  他又知道,这人好像能掌控一切事情。
  鸾玉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透过缝隙看了眼侍卫,宾客散去之后的宁静,显得异常诡异。
  她手上一凉,扭头看去,原是大拇指被戴上一枚扳指,迎着皎皎月色,她认出是当年陆玉安为了报恩所赠。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想着什么六哥哥。”
 
 
第69章 
  上好的玉料,水头十足,温而不腻,润滑精致。鸾玉转了转扳指,忽然抬眼。
  “七宝斋的师傅技艺精绝,姚燕云当初拿着扳指上门,你怎就断定一定不是她。”
  陆玉安哼笑,揽着她的肩膀,极其自负的说道,“当初我赠你玉扳指,想必是鬼迷心窍了。不过是一面之缘,救命之恩,你可知这枚扳指之于我何等重要?”
  鸾玉看了一会儿,复又摇头,若论名贵,着实如此,可陆玉安不是看重钱财的人,他这般讲,意味着扳指身上有种特殊的意义。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活着的时候,是最受宠的淑妃,住在阮香殿。父皇亲自赐名,阮香殿,名字很美,因为母亲叫冯阮阮,自她封妃之后,几乎夺去了后宫所有宠爱。
  所以她才会生我之时难产。”
  若淑妃活着,眼下局势必然是另外一种情形。
  可又有谁能断定,活着一定比死去要好呢?
  如同没人能揣摩晋帝的心里一样,帝王的宠爱,自古没有长久的,或是贪恋妃子的美貌,或是投其性情,终有一天会厌了,倦了。
  “这扳指不像是女子佩戴之物,想必是皇上赠与的吧。”
  陆玉安握住鸾玉的手,贴在嘴边,抬眼对上那翦水秋瞳。
  “是他们两人初遇之时,母妃打赌赢了父皇,那时母妃不知道父皇便是晋国皇帝,轻巧巧夺了他的扳指,彼时情投意合,郎情妾意。”
  回忆起往昔,陆玉安神情有些沉重。
  “自小伺候母妃的嬷嬷告诉我,母妃最爱海棠,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头上戴了一枚海棠玉簪,俏皮可爱,当然,美的惊人。”
  出其不意的情话,让鸾玉心头一颤,忍不住翘起嘴角。
  “你信不信,母妃的死不是意外。”
  这个鸾玉自然知道,只是陆玉安现下提起,好像另有隐情。
  “你是说,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陆玉安点头,“不管他是何身份,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嗯,会的。”
  ......
  漆黑的夜空,忽然一抹金黄在天空绽开,鸾玉反手拽住陆玉安,“有人在发信号。”
  树影婆娑,房外一片祥和。
  藏在府外的高广瑞等人见状,连忙抄起兵器,分成两路从前门后院包抄了燕王府。高广瑞穿着一身湛蓝色束身锦服,黑发挽在脑后,面上紧张而又神秘。
  他领着侍卫,蹑手蹑脚拐进燕王府院子,将正在打瞌睡的小厮抹了脖子,轻轻横在地上。
  陆玉安抱住鸾玉,两人退到窗子后面,鸾玉还没弄清状况,却见高广瑞检查完所有院落,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指了指,立时有人上前围堵。
  而高广瑞从怀里掏出另一个东西,用火折子点了,通红的焰火烧着之后,噌的一声窜上天空,划开数道浓烈的血红。
  “他在跟高相报信?”
  鸾玉琢磨前后,基本捋清了原委,高广瑞继续搜查,前头的侍卫一脚踹开房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他们很近,鸾玉从发间摸出一支簪子,陆玉安按下她的手,微微摇头。
  不知道谁撞到了椅子,咔嚓一声倒在地上,瞬间,原本寂静死气的燕王府,立时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密密麻麻的暗卫从墙头跳下,原本昏迷倒地的侍卫纷纷站了起来,将高广瑞等人团团围住。
  鸾玉躲在房中,陆玉安从墙上取了剑,提着出了门。
  “高广瑞,你深夜带着府兵登门,怎的不打声招呼?”
  高广瑞深知中了圈套,脸色一转,还想浑水摸鱼,“如今我是你的小舅子,燕王无论如何也该尊我,怎好当面质问?”
  “你见过捂不暖的蛇吗?无论你对他多好,睡醒之后便会反咬一口,凶狠阴诡。高广瑞,你连那条蛇都不如,你想做什么?围攻燕王府?还是趁乱绞杀了我这个叛党?”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高广瑞咽了口唾沫,将长剑紧紧捏住。
  “不知道?那你方才给高相发出的信号,又是作何解释?罢了罢了,今日本王太累,也不爱听你瞎扯,关到地牢去吧。”
  有人上前捆了高广瑞,不由分说按着脑袋,往后院走去。
  “燕王府还有地牢?”
  鸾玉有些震惊,从高广瑞被围之后,她便悄悄站到陆玉安背后。那人摸摸她的发丝,“嗯,从我开府建牙那天起,地牢便有了。”
  少年的筹谋,猝不及防的缜密。
  “宫里怕是大乱了吧。”
  “且让他们狗咬狗,我们不急,等讯号。”
  陆玉安牵了她的手往房间走,忽然扭头冲她笑笑,“你还没答应我呢。”语气娇嗔,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什么?”鸾玉不解,跟在他身后慢慢停了脚步。
  “别再惦记你的六哥哥,好不好?”
  原是因为这个,鸾玉叹了口气,“傻瓜,真是个傻瓜。”
  “李旦待我如兄长一般,我敬他,尊他,唯独不爱他。我心中所思所爱之人,近在咫尺,我这一生短暂,来不及去接纳旁人。
  惟愿所爱之人,能够待我如珍如宝,始终如一。”
  陆玉安感慨,压着她贴在门板上,“那你唤我一声朝宗。”
  “啊?”
  “快,唤我朝宗。”陆玉安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有种被抓包的紧张,又有种压抑克制的刺激。
  鸾玉试探的清了清嗓子,“陆朝宗...”
  “去掉姓氏,喊我朝宗。”
  他有瘾,对鸾玉的声音有瘾。
  “为什么?”
  鸾玉有些叫不出来,那人愈发着急,手里的力气也大了许多,箍的鸾玉胳膊生疼。
  “你叫我嘛,就叫一声,快!”就差喊出我的心肝宝贝甜蜜饯了,陆玉安觉得自己疯了,他很怕吓到鸾玉,却又克制不住的欣喜。
  他幻想着自己的名字从那人嘴里出来的奇妙,于是满怀期待,像个孩子似的望着她。
  “朝宗。”
  话音将落,鸾玉红了脸,眼中也沁了水汽一般,雾蒙蒙的叫人怜惜。
  “那我唤你敏敏,可好?”
  鸾玉点头,除去父亲母亲,再就是李旦之外,这名字再无旁人唤她了。
  “若是月亮会说话,也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萧子良扣了三下门,陆玉安打开窗子,吓到旁边站着的欧阳坚。
  自看清鸾玉之后,他们几人也都心知肚明,谁都没开口问高晚之的处置。
  “殿下,林统领派人传话,王都尉果真叛了。”
  王都尉是陆玉婉的丈夫,此前由高皇后宴请的几家世子,陆玉婉偏偏挑中了王都尉,如今他叛,也在预料之中。
  至于是投靠了高皇后还是高相,恐怕真假难辨。
  “继续盯着,随时回来跟我汇报。”
  陆玉安并没有进宫的打算,他就像在等某个时机,不只是狗咬狗那么简单。
  “我们何时才能出发?京郊的女子护卫队,我已经秘密调到京城,随时听候差遣。”鸾玉望着他的眼睛,那是沉着冷静,大局在握的自负。
  “等等吧。”
  他说,然后闭了眼睛,显然不想再开口辩解。
  前世东宫动荡,陆玉明毒杀了晋帝,这一世,如若今晚便是高皇后和陆玉明最后挣扎的边缘,那么,晋帝眼下的处境非常危险了。
  鸾玉想起方才陆玉安同自己所讲的话,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不敢问,也不能问。
  半个时辰之后,陆玉安穿上甲胄,雄姿英发,手提玄铁宝剑,目光如炬,萧子良欧阳坚还有张冲等人同样武装齐全,鸾玉跟了上去,握住陆玉安的手。
  “带上我。”
  陆玉安眼神中有一抹凉意,“你在府里等我,等我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
  “我不比你的将士差,燕王殿下,我绝不会添乱。”
  时辰不容耽搁,陆玉安望了她片刻,随后挥手,沉声吩咐,“出发!”
  今夜的阵仗鸾玉统共见过两次,一次是前世,陆玉安率领三十万将士,攻城略地,血洗皇宫,夺权篡位。
  一次便是现在,他出手狠辣,果决勇猛,守住宫门的人都是王都尉和高相的同党。不出片刻,血流成河,腥臭味弥漫在鼻间,浓烈而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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