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李及行收到了一条微信。
——【谢谢你肯陪我。】
——【小哥哥。】
李及行觉得自己怕是…吃错药了。
一起打游戏的男生完全摸不着头脑。
李哥刚去哪了?
还是第一次见李哥笑容得这么深,以前就算是游戏赛事拿了冠军也没这样啊。
要是哪个女生看到这桃花眼…啧,估计很少有能把持住的。
*
摸底考成绩出来了。
江稚如愿以偿的排在年级第二名,李及行是第一,巧的是这次两人成绩也是相差七分。
上次作弊的事也有公告张贴出来了,不仅是汪韶,还查到好几个学生,全部被停学在家,而江稚是一点事都没有。
也有闲言碎语说她肯定是做了弊的,但后门来得大,不然不会摊上这么大的事也能安然无恙。
后来九月里大大小小的考试,江稚全部拿了第二,李及行全部稳居第一。
那些人全部乖乖闭了嘴。
江稚对荔水中学还是很满意的,比如语文作文,她能保持高分,不用担心掉档了。
而宋悦么…她最好的时候排在第三名,有时候掉到十几名。
班主任辛谈对这个新同学也是愈发刮目相看了。
江稚不管是上课还是写作业,态度都很认真。
可能是受了她这个同桌影响的缘故,李及行也不怎么玩手机、翘课了,实在让人惊奇。
对这两位好苗子,学校领导也是格外重视的,保不齐今年的省状元,榜眼,探花就都是他们荔水中学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啪啪啪啪鼓掌!恭喜我们李哥终于被叫小哥哥了!
第14章 亲十四下
从那天以后,江稚就被勒令了不准去小楼那边了。
原因不用说也知道,白廷怕他们背着自己再发展出个什么来…
不能去那里,江稚就待在了家。正好一阵子她头痛发作得厉害,刷题的次数减少了,有空就捧着自己的笔记本放松…照样能玩啊。
一起玩的几个男生慢慢发现李哥最近一起组团打游戏的次数少了,但是几乎每次上线都会和“白江”组队。
这位突然出现的白兄操作技术一流,全队人跟着提高了不少胜率,个个乐在其所。
明天是最后的分班考,考完就能放国庆假期了。
江稚洗好澡出来,头发吹到一半就看见自己手机亮了。她踩着拖鞋走过去,是李及行打来的电话,想邀请她一起打那款手机上的大型游戏。
明天的考试科目对她来说压力不大,玩几盘手游也不是问题,于是答应了五分钟之后就上线。
坐在卧室书桌前的李及行看了一眼手边的书,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游戏,薄薄的唇瓣扬起。
等江稚登陆了,手游的右下角出现一行字。
——【及时行乐:邀个人。】
队里的都是熟人,难得见李哥说要邀请人,不由得期待起来。李哥带来的人,肯定是个大神!
几秒钟后,又出现一行提示。
——【玩家“白江”进入游戏】
是白兄?果然大神。
没想到李哥跟人家关系已经这么好,换个游戏也能邀来一起玩。不过这俩人也是有意思,不同游戏是同样的账号名。
“白江”和“及时行乐”打到十一点半准时下线。美名其曰,不能影响到第二天的考试。
其他几个人自然是还没玩尽兴,但李哥和白大神不在总觉得少了劲,没多久就纷纷悻悻而去。
*
第二天的考试一切顺利,等放假回来就是分班,江稚填的是理科,李及行亦是。
凭着两个人的成绩,是一定会分在理科1班的。
放了学,江稚去了趟医院,踩着夕阳西沉的时候回了家。
小舅舅出差了,她一个人在家简单地煮了些面,吃完后拎着书包进了书房。
不知不觉间,闪耀的星星悄悄挂上枝头,再抬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明天就十月一号了,放假了。
想到这,江稚垂眸将笔盖合上,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然后解了随手扎起的头发。这头发长得快,现在正处在半长不短的状态。
洗完澡就直接回了卧室,手机一直扔在床上好几个小时没查看了。好在只有一条客服短信,小舅舅在那边应该还忙着。
她披着浴袍走到窗前,莹白的小臂伸去开窗,秋夜的风尽数吹进房间,撩起她微微沾湿的发尖。
小姑娘抿着湿.润的粉唇,瓷白如玉的脖颈向上扬着,与尖瘦的下颚共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她痴痴望着遥远天际的那轮明月,舍不得眨眼。
上一次这么看月亮还是中秋节,她却一点也不想亲生父母,她想哥哥。
江稚合上有些发酸的眼睛,大半个身子倚在精致的纯白窗沿。
脑海里翻涌的零碎片段来来去去都是小时候的事,还有那些差点就忘记的记忆。
几分钟过后,她光着脚走到厨房,拿来开瓶器和酒杯,娴熟地开了今天傍晚顺路带回来的那瓶红酒。
卖酒的那家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见她一个小姑娘来买酒,笑容亲切地嘱咐她这么贵的酒小心些拿,别路上摔了挨父母骂。
想来老板当她是帮家里大人买酒的。
江稚给自己斟上小半杯红酒,卧室没有开灯,洒进窗的城市风光与月光将房间照得半亮,泛着莹光的酒水在玻璃杯中轻晃,晶莹剔透。
家里没有父母,就她一人。
杯酒下肚,蒙着水雾的秀眸揽尽窗外的高楼林立,城市繁华。
后半夜,缕缕夜风带着寒意,卷进尚未完全关上的窗,吹拂起淡粉色窗帘轻纱的一角。
偌大的床上,绒毯下的小姑娘还是一身浴袍,领口微敞,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睡姿得像只慵懒的猫。
再醒来,阳光洒在床上,江稚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坐起身来,余光掠过床头那瓶倒了的空酒瓶。
刚洗漱好就接到了小舅舅的电话。
“稚儿,昨晚有没有背着我打游戏到半夜?”
听着这个对自己极为了解的小舅舅的话,电话这边的江稚嘟着嘴正名:“才没有打游戏,昨天吃好晚饭就写作业了,写到了十一点多呢。”
“这么乖的?”白廷在那边惊讶地挑眉,收起手底下的文件资料,心情好了不少,“今天十月一号,月底带你去看看外公,我再过五分钟有个国际会议。”
江稚也弯了嘴角,漾出笑意:“好,小舅舅你记得提前准备好东西带过……”话未说完,她兀自咳嗽起来。
听到动静,白廷才舒展的浓眉又拢起,“感冒了?”
“可能吧,就是头疼犯了。”江稚压下喉咙口的那股痒意,抬眼看向了窗,“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你去开会吧。”
显然,电话那头的白廷没那么容易妥协,他满心的担忧:“我打个电话给霍煜,让他带你去看看。”
闻言,江稚敛了眸,所有情绪藏匿在了如小扇子般浓长的睫毛下,“我没事的,总不能什么事都找…他。”
这一次在她口中提到煜哥哥的时候有了短暂的停顿。
白廷正忧心着,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带着醋意急声说道:“你都喊那厮哥哥了,不让他过去忙一忙我都不同意。”
他说的并不算真话,但两人早就立下承诺说要照顾好她是真的。
江稚卷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声音细如蚊咛:“小舅舅,我真没事。”
白廷当她在耍小性子,耐心温柔地缓缓道:“听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真没事。”江稚的声音比刚才高了许多。
“马上开会了,乖,让霍煜过去。”
“真的不用,我一个高二生,再怎么都有生活自理能力吧。再说了,不小心受凉感冒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用麻烦他的。”这话她说到后来带了一点低吼,说完以后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白廷已经冷静下来,沉声:“是我太心急了,稚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江稚不假思索地回答。
挂电话前,江稚带着歉意说了声对不起。这突然的对不起,白廷是没有接受的,就是再气也能温柔地嘱咐她注意身体。
午饭点了外卖,餐后她把药吃了,然后放了水,把自己埋在圆形的大浴缸里泡澡。
因为吃了感冒药的原因,头还昏昏沉沉,她半眯着眼,恍惚间又想到小时候的事情。
想到有人对她笑,那温暖和煦的笑容如同春寒料峭时能够融化坚冰的太阳。
想要将那人的面容在脑海中挥去,却又频频响起他的声音。
怎么办才好呢?
她索性出了水,坐起身来,擦干了双手,就着架在浴缸上方的那块横木,打开书书看了起来。
等到放在洗漱池边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她才骤然发觉水温变冷了,立刻站起身,伸手够到手机。
“嗯,在家。”
打电话过来的是李及行,她刚想要扬起一贯的甜甜笑意,就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打乱。
“没事的,放心。”她这次的说辞和之前一样烂得可以。
“这是我小舅舅家,不是我家。”
听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李及行再有打算也只好作罢。
他不知道挂了电话,江稚的心间多了一股暖意。
这是第三个人,待她好。
江稚蹲了下来,把手机放在了横木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她迟钝又麻木不仁,只知道为了自己的私心做下一步再下一步。
“江稚哪有这么好啊。”她喃喃出声。
水快凉了,她跨出浴缸,扯过浴巾擦干身子。
肩膀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几经周折,终于结痂愈合了。
镜子里映出的身子不算青涩了。
她真不适合谈恋爱,不会谈的。
依稀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江稚拢好浴巾,赤着脚走了出去。
——霍煜。
明明知道可能来的人只有这一个,还要出来看。
眼前的小姑娘俨然是刚洗过澡的样子,霍煜的眸中划过几分惊诧,随即又恢复自然,开口时声音微哑:“稚儿,听白廷说你头疼犯了。”
“没有。”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霍煜的视线落在她光着的小脚上,语气里带了几分恼意:“还说没有。”
江稚缩了缩脚,露在外面的两条白皙的小腿不安地互相蹭着,说的话却很不以为意:“我约了人,一会儿要出去。”
“先回去把衣服穿好。”这一次是以长辈的身份在命令她。
“我没事。”她的喉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痒意,装成没什么事还是可以。
她匆匆进了卧室,摔了门。
等到她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出来的时候,等在门外的人眸底似有波涛暗涌翻滚。
他生气了。
江稚再上前一步,便被霍煜扼住了纤细柔嫩的手腕。
“都说了我没事!”她觉得自己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第一次舍得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心尖不由得跟着颤了颤。
小姑娘她很少发脾气,平日里都是柔柔的冲他笑。
不过这个平日…似乎是半个月前了。
他晃了神,江稚得以挣脱这桎梏。
“我想到了以前的事。”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什么?”霍煜没来得及听清。
说完以后,她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不过瘾。下一本《吻过你的眉眼》过把这种年龄差,相爱相杀的瘾~封面换上啦,HE,喜欢煜哥哥的可以收一下~写完这本大概三月下旬就开了。
第15章 亲十五下
又赢了。
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江稚往后伸了一个懒腰,偏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边上的李及行。
她慵懒闲散的模样尽数落在了李及行的眼底。
明明之前说了不让他过去,结果没过几分钟就约他来网吧一起打游戏了。
一个下午两个人也不知道赢了多少局了,她始终乐此不疲。
“你看,这个人总是要跟我们一块玩,都死了好几次了…”江稚颇为嫌弃地指着敌方的一位说道。
她这娇俏水灵的模样叫人忍俊不禁,李及行扫了一眼那个人的游戏昵称,问她:“还玩吗?”
对桌的人突然拍了桌子,电脑跟着巨大的震动抖了抖。
“操!搞了半天你们就在对面啊!”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那个蓦地站起的人身上,又很快交换了一下眼色,江稚幽幽地轻吐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敢情刚才被他们连杀好几局的人就坐在对面,现在那人输得恼羞成怒…
“……”李及行立刻推了椅子,飞快地帮她把耳机摘了,执起她的手腕就走。
“我也是第一次才来这种地方……”她隐隐有一点雀跃。
…就不该任着信她的话来黑网吧体验什么鬼生活。
那人要追上来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把这上网钱算清,扔下一张大面额的纸币就开始跑了。
“你小子别跑!”身后的男人三十岁模样,头发有些糟乱,穿着拖鞋跑得不算快,因为体型的缘故已经开始喘大气了。
前面的两个人自然是不会因为他的话停下的,小姑娘穿着淡粉色的长裙,握着她手腕的男生比她高上许多,越跑越远,只给男人留下一粉一白两抹背影。
两人一路跑进了一处居民楼,江稚的碎发在风中扬起,她转过被风刮的发红的小脸,冲李及行眨了眨眼睛,那双水眸灵动生辉。
李及行一不经意的抬眸就撞进了她清澈明净的眼底,脚步渐渐放慢,“以后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