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越看这个刘公子越觉得不顺眼。
先不说这人肥的跟头猪似的,长的猥猥琐琐一言难尽,这人那对着王子直谄媚的态度简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实质了,而且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胥若的马车这看。
沈愿被那个眼神恶心的不行。
“哎,胥若,这刘家公子也太恶心了吧。我怎么就看他这么不顺眼呢。”
胥若没有拉开帘子,道:“怎么个恶心法?”
沈愿抿了抿唇,表情十分嫌弃:“长的太丑,太猥琐,还到处乱看。”
沈愿自己长的十分好看,他将男性的阳刚和少年稚嫩的美融合的恰到好处,但是沈愿向来也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就这么直接的说一个人丑还是第一次。
胥若道:“嗯,我还没见过这个刘公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看看了。”
沈愿连忙阻止:“别别别,千万别看,还是不要污染你的眼睛了。”
从出发地到现在,一行人差不多已经连续走了一天,天又这么热,不管是马还是人都有些身心俱疲,在这休息一下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回程又不比来时,不用将时间赶的紧,王子直想着,他带的这一行人可不止那一个个很是魁梧的精兵,还有他带过来的娇滴滴的姨娘,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医,还有两个说起来好照顾但其实有并不那么好照顾的小祖宗,这会确实是应该休息一下。
王子直轻嗯了一声,带着身后的一对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城。
县令把王子直他们一行人带到了刘家。
“今晚几位就在我家住下吧,什么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几位大人大可放心,在下包下了城里最大的客栈,大人手下的兵可以歇息在那儿。”
王子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今日就先歇在这吧,我们明日再动身。”
王子直说完就翻身下了马。
沈愿跟着王子直一起翻身下了马,立马就有小厮弯着腰过来想要把缰绳接过来,沈愿不太情愿的把缰绳交给小厮,交代道:“照顾好它,早上吃新鲜的嫩草,下午吃干草,晚上在给它拌点蜂蜜和黄豆,记好了啊。”
那小厮没见过喂个马还有这么多讲究,心里想道,有钱人家的马果然都比他们过得舒坦,但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笑着道:“记住了记住了,公子放心。”
刘云飞从王子直下马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在时不时的注意着胥若那边,上回他仅仅只看到了一张侧脸,便惹得他心神不宁,今日他早早得便迎在这儿,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抱上王子直这条大腿,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还是想看看那位仅仅一个侧脸就让他神魂颠倒的美人。
白兰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下来之后,她掀起了帘子,伸出了一只手应该是要扶住那人。
刘云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被肉挤着的小眼睛放着贪婪又胆怯的光,他恭敬的站在王子直身侧,旁边的走动的人,眼睛却一直斜瞟着放在马车那。
他看见从马车里伸出了一只素白如玉的手,那手细嫩而修长,像女子的手却又不像女子的手,衣袖因为动作被往后拉了一些,露出了同样白净的手腕,其实这皮肤并不像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女子般的透着柔美,这只手细看来其实可以辨认的出来是男人的手,没有女孩那样过分的纤细,但骨节分明,细的恰到好处。
然后他看见里面的人出来,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低头的时候长发垂下,微微遮住了脸,身形略有些瘦削但却透着难以言说的风骨。
江北燥热的天仿佛都因为这身处人世却又绝世独立的人而清冷了几分。
刘云飞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滞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看到旁边的那个红色衣服的男人走到了那人的旁边,笑眯眯的神色亲昵的讲着话,那人抬头看着他,微微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笑里带着纵容和无奈,又出奇的好看。
他终于完完整整的见到了这个人,不再是一张侧脸而是完完整整的这个人。
自从上回见了他,多少次深夜辗转反侧梦里都是那张侧脸,他身边有很多女人,也有不少男人,这些年里他一直过着最为放纵的生活,想要什么如果得不到,就会想尽办法得去强取豪夺,王法是什么,天高皇帝远,没人制得住他。
他很少会再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渴望,这让他兴奋,让他疯狂。
后来,他找男人的次数分明比找女人的次数多了起来,在那些人在他身下承欢的时候,在高潮来临之前,他总是会想象着那天在城门口一不小心瞥见得这个侧脸。
没有让他失望,这人一身风华,万物失色。
“刘公子,刘公子?”
旁边的常山县令碰了碰刘云飞:“叫你呢,想什么呢?”
刘云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大……大人,小的刚刚在想应该用什么招待大人,没听清大人说什么,还望大人恕罪。”
王子直摆了摆手,道:“算了也没什么,走吧。”
刘家一看就是在王子直他们来之前修饰过,这样一副门面在常山这个地方算是难得,算不上金碧辉煌,但也确实精致不输皇城里的世家了。
王子直看着,有些疑惑,便问道:“刘公子家是做生意的?”
“不瞒大人,在家世代从事的是布料生意,几代下来,家里也有点积蓄。”
王子直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道这哪里是有点积蓄可以形容的,在常山这么些年,肯定没少搜刮百姓。
夏婉走在白兰旁边,脸上蒙了一层面纱,全程话不多,安安静静的跟在白兰旁边。
睫毛低垂着,神色看起来也相对温和,倒不见什么怨恨的情绪。
刘云飞虽然一直在与王子直说话,但始终都分了丝注意力就在胥若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夏婉。
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会认出来。
走进大厅,刘云飞弯着腰,一脸谄媚道:“不知这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沈愿背着手站在胥若旁边,看着面前这个让他一直看不太顺眼的刘云飞,表情冷淡,声音透着不耐烦,道:“管那么多干嘛,做你该做的。”
王子直跟刘云飞说话的时候,虽然姿态也是高高在上的,但话语间还留了几分做样子的礼仪与尊重,沈愿性子使然让他懒得跟刘玄道废话。
刘云飞不知沈愿是谁,看这人长得也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公子,听沈愿这么说,面子上稍微有些挂不住。
尤其还是再胥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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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在一起好久。
我看着他从一个从可爱的小娃娃长成一个白净清俊的男孩,我始终觉得,除了父母,我是离他最近的人。
我们一起打篮球,一起吃饭,住一间寝室,一起努力学习,共同考上市里最好的学校,冬天的时候,有一双手套他戴一只我戴一只,上学有一辆自行车,今天我带他,明天他带我,家里开小店,我每天都会给他带一袋牛奶,他笑着跟我说,你看我这一米八的大个可都是喝你们家牛奶喝的。我说是呀,你长这么大,也算我养的一份。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最近的亲人。
我知道,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所以在他成为我所有的年少轻狂同时,也成了我年少所有的不可言说。那份感情隐藏在暗处,我从不让他显示出来丝毫,我会陪着他成长,陪着他经历感情懵懂,我看着他收到女孩的表白,看着他和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
他笑的很干净也很开心,我也是。
他难过我会安慰他,他跟女孩冷战我会开导他,女孩生日我会给他出谋划策。
我想,我真是一个称职的兄弟。
他对我很好,买可乐从来都会给我带一瓶,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喝多了从来都是他照顾我,有人招惹我他从来都是第一个打出去的,说句矫情的话,我总在关心他,他总在保护我。
年少的感情太过炙热,他每日每夜不在烘烤着我,我握着他的手,多少次都想告诉他。
嘿,想不到吧,我喜欢你,是想和你上床的那种喜欢,有没有吓到。
他一定会吓到,这份感情生来便不被容忍,?他会厌恶我。
同性之爱向来不被大众所容忍,他们把最锋利的利刃指向了这一群人,所以,我从来不敢表露。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我不知道酒后会不会乱性,但我知道,喝酒真的会让人变得胆大。
我把他从一堆朋友里拉出来,他似乎察觉出了我的异常,但可能是以为我不开心或者什么,没有多问,直接跟我走了。
我带他回了学校,那天晚上,星辰万里,空气里浮动的都是盛夏的味道。
我拿了篮球,问,来不来。
他有点犹豫,笑着说,你喝成这样,能行吗。
我告诉他,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来吧。
我们俩畅快淋漓的打了一场篮球,然后我们坐在地上,他问我今晚是怎么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转头看着我,问,是不是考试没考好。
我说没有,然后我让他站起来。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我说的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说,高考结束了。
他说,嗯,结束了。
我笑了笑,说,你过来。
他挑了挑眉,凑近了些我,我看着他身后无边的夜色,心里有一团火,它烧的我神魂俱裂,我仰头,亲了他的唇角。
他很震惊,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我说,操,你干什么。
我摊了摊手,没说话。
他可能以为我是开玩笑的,说,你怎么连我都下手,怎么着也该找个姑娘啊。
我哈哈笑了两声,说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他问,你认真什么。
我一把拉过了他的衣领,直接亲了他的嘴。
他一把推开了我,还打了我一拳。
我知道,这个吻用光了我们所有的友情。
后悔吗,我不知道。
后来他果真好久没跟我说话,我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是个异类。
高考失利,我来了这里,他去了上海。
我想这是天意吧。
快要高考了,突然想起来,有点感慨。
不过,其实也不算什么。
远方的你啊,愿你所愿,都得偿所愿啊。
我还是喜欢你,想和你上床的那种喜欢。
第46章 妄想
但正因为不知沈愿是何身份,所以他也不敢随意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面色稍微有些僵硬,他抬头偷偷看了眼胥若。
那人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微眯着眼,仅仅就是扫了他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像看一只蝼蚁,又像看一棵草芥,毫无波动,清冷至极。
刘云飞微微握紧了手。
身形只微微僵硬片刻,刘云飞便恢复过来,脸上又扯出那种谄媚的假笑来,他道:“小公子一表人才,该不会是王大人的家的公子吧。”
沈愿:“……”
王子直:“……!”
王子直沉下声音:“胡说什么?!这是你该问的吗?”
刘云飞身体瑟缩了一下,道:
“是小的不会说话,还请大人恕罪,只是这位小少爷实在是一表人才,小的便想王大人家得肯定也如此优秀。”
王子直脸黑了,这他娘拍马屁也不带这样拍的,这话换个意思不就是说沈愿跟他长的像吗?!天个老娘,这话要是让沈之余听到那还得了?
王子直见沈愿脸色不好,连忙斥责道:“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沈愿和胥若的身份不好暴露,毕竟也是皇城里精贵人儿,要是让人起了歹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被王子直斥责,刘云飞也不恼,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肥胖的脸上因为这红显得格外有喜感。
沈愿越看越讨厌。
夏婉一直跟着白兰站在房间的边角处,一声不吭。
灭门仇人就在眼前,夏婉却不为所动,不说别的,就这份心性,就实属难得。
胥若从头到尾都没走拿正眼看过刘云飞,没有厌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刘云飞不怕被王子直训斥,也不怕被沈愿厌恶,但是他就是不想被胥若如此对待。
那人高高在上,他仿佛是地上的蝼蚁丝毫不值得被留意,这让他觉得屈辱。
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折断那人的风骨,把他从云端拉到泥土里,撕掉他一身的清冷,扯下他的衣衫,看着他那张淡然无欲的脸上攀爬上绯红的情-欲,像他房里这几日收的小倌一样会用甜腻的声音让他快点,喊他官人,会跪在他脚边,像条狗一样随意指使。
人前有多清高,人后就有浪荡。
刘云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他太想太想得到这个人了,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风华绝代的人。
刘云飞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沈愿走在胥若旁边,跟胥若说着话。
沈愿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跟胥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送你金鱼?”
胥若点点头,道:“就是那个用琉璃瓶装着的,是吗。”
沈愿有点忧愁:“就是它,不知道天这么热,那几条小鱼会不会热死。”
胥若哭笑不得:“怎么?你这是在担心它们。”
沈愿叹了口气,道:“那当然啊,我怎么说也是养了他们几天。”
胥若不太能理解沈愿的少女心,不明白沈愿是如何对几条鱼产生怜悯这种情绪的,但还是安慰道:“没事,我走的时候,吩咐府里的人好好照顾了,再说江北天热,皇城天的还是正常的。”
沈愿把手搭在胥若的肩膀上,悠悠道:“我跟你说,这可是小爷我送你的,你可不能给养死了,不然小爷找你算账。”
沈愿凶巴巴的转头看着胥若,道:“嗯?听见没有?”
其实沈愿并不是真的就关心那几条鱼的死活,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有这种心理总显得他娘不唧唧的。
但那鱼不一样,那是他送给胥若的,是那个什么,怎么说来着,感情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