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点飘忽,耳尖悄悄的红了。
胥若丝毫不给沈愿留面子,直接问:“你在想什么?”
沈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猥琐的东西,尴尬的笑了笑,道:
“啊?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我就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镇。”
胥若把目光收回来,道,“你不用操心了,我说我没有受伤就没有,一会换件衣服就好了。”
说完,胥若就不在理会面前的沈愿,直接走到了马车那里。
虽然他们这边的精兵折损了很多,但是带的东西倒是没有被损坏,因为是回程,王子直又不在这,所以只带了些必须的粮食财物还有衣服。
沈愿站在原地,心想胥若肯定是害羞了,毕竟屁股受伤实在是和胥若那清冷矜贵的形象不符。
胥若不是真的生气,而是觉得不好意思。
作为胥若的好兄弟,沈愿当然不会抵触给胥若的屁股上药这件事。不过话说长那么大,他还真没看过胥若光膀子的样子。
啧,这样不想还好,一想还真是有点好奇啊。
沈愿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刚刚研究那块血的样子,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那样的!想着想着,沈愿就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回想一个男人的屁股,他会这么激动呢?
躁动难以平息,沈愿有点心烦意乱。
把红红牵过来之后,沈愿拍了拍红红的背,告诉这只在整个皇城都很名贵的,向来高傲不屑理人的马,迎来了他马生中第一个正经的任务——拉车。
没拉过车的红红业务还有点不太熟练,但是被沈愿一打立马就熟练了。
很平稳,速度也特别跟得上。
放下帘子,胥若交代道:“我换件衣服。”
言下之意,你不要随便拉帘子。
沈愿连声答应,这会也不太敢提给胥若上药的问题。
苗疆蛊这种东西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的无所不能,它可以让胥若长出喉结,可以抑制胥若胸部的发育,也可以在胥若成长的过程中,对她的体型骨骼做出适度的调整,让她虽然不能全部符合男子成长骨骼的宽大,但至少不会让她同女子那样婉约秀美。
但是一些根本性的东西,连蛊虫也抑制不住。
胥若的身体还是女人的身体,只是胸部被抑制了,穿上衣服,视觉上看来,她还是一个体型偏瘦的男人。
葵水这种事情,上辈子胥若找过方法去抑制,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很容易暴露自己,她的身份,她要干的事情,都不允许这种意外存在。
方法最终也被她找到了,有一种特制的药,吃下去,以后就不会在来这个东西,但也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彼时胥若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人生子,所以对这件事情还是不置可否,平平淡淡的就让人弄来了这种药然后吃了下去。
想来她上辈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的活成了男人。
不过她向来不介意性别这种东西,是男是女,于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现在事情略微发生了点变化,她暂时还没有打算去吃那些药。
换好了衣服,沈愿掀开帘子,开口问沈愿:“到哪了?”
沈愿头上带了个草帽,一边驾车一边回答道:“到袖连山了,过个这座山,应该就到了。”
沈愿回头看了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胥若,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胥若啊……你真的没事吗?”
胥若抿了抿唇:“……没事,我根本就没受伤,你判断错了。”
胥若一直在否认弄得沈愿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毕竟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胥若瞒着他自己受伤的事情。
转过了个弯,沈愿道:“昨晚那些人,我总觉得来的蹊跷。”
“哎你说,他们该不会是刘云飞那个傻逼派过来的,然后再栽赃给这一代的盗贼吧。”
胥若道:“也不尽然,这群人是盗贼没错,那一身匪气,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模仿的出来的。”
“难不成是收了刘云飞的好处?”
沈愿说完又道:“一定是这样,我说这人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第56章 注定
按照一般的盗贼劫财,盯上沈愿他们也算正常,这一群精兵开道,一群人浩浩荡荡,沈愿的红红又如此雄伟炫酷,赤裸裸的写着我们很有钱,你说说,这不劫你们劫谁?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他们带来的人已经明明折损的很严重了,形式可以见得的已经于他们不利,再打下去别说是劫了,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带回去都是个问题。
稍微聪明点的人都明白适可而止,但这个黑老三好像非要跟他们打下去,说起来是只要他们一条腿,但是与沈愿对上的时候,却招招都是狠辣无比,誓要取人性命的,这不正常。
能造成这种状况的,无非三种情况,结仇,奉人命令,拿钱替人办事。
结仇可以基本可以排除,奉人命令的刚刚也被胥若排除了,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
拿钱替人办事。
刘家人给足够让他们付出这么多损失的利益,让他们为了那份利益,可以甘愿折损这么多人。
这样一来,既可以不让胥若他们起疑,到时要是出了什么事,皇城里的人追杀也可以追杀到这一带的盗贼身上。
乍看来,其实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但实在是经不起推敲,且不说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到时皇城里的人追上了那群审问,那些人经不起审问极有可能暴露刘家,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刘家都考虑到了,沈愿和胥若出事这事是真,沈兰两家的怒火没有人抵挡的住。
届时,就算是王子直段然都脱不了干系,朝廷为了安抚世家,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平息,刚出了刘家就出事,那时不会有人管刘家是否无辜,推人出来抵挡住那些势潮才是实实在在的。
在绝对的强权之下,情绪才是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你无不无辜,你是否得到公道,根本就不重要,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沈愿摇了摇头,道:“这人非要上赶着送死吗,他娘的老子都放他一马了,还是不长记性。”
胥若道:“这事怕不是刘云飞出的主意。”
沈愿认同的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就刘云飞那个猪脑子,估计想不出来这样的。”
胥若笑了笑,道:“其实你没必要留下他们的性命的。”
沈愿一听,狠狠的甩了下手里的缰绳,懊悔道:“哎!你看你不早说,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候我是多克制我才忍住放过那个死猪的!”
胥若淡淡摇头:“没关系。”
沈愿还是觉得愤恨,道:“什么没关系,你知不知道那人对……那人有多猥琐,老子长那么大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人!”
胥若道:“我知道。”
“不行,要不然一会我把你送到客栈之后,你在那等着我,然后我去解决刘云飞再回来吧。”
还没等胥若回答,沈愿又自我否定道:“不行不行,还是算了,这样太便宜他了,我先回趟家,带人直接灭了他家吧。”
“反正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沈愿横行霸道惯了,向来秉持着你搞我,我搞你全家的思想,行事风格和沈尚书如出一辙。
胥若轻声安慰道:“没事,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的。”
沈愿微微挑眉:“怎么?”
胥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欠下的终归是要还的。”
沈愿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胥若你还信这个呀?”
胥若说的认真,没料到沈愿会是这个反应,问道:“我为何不信。”
“哪有什么老天,什么事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胥若出乎意料的,认真的摇了摇头,告诉看着旁边急促而过,满山的苍绿色的树树草草,声音澄净:
“不,有的。”
“命运是命运,但是有的东西,冥冥之中,是有注定的。”
她的重生,就是一场注定。
沈愿向来不信神佛,他只相信人定胜天,他知道胥若向来理智,但不知道胥若原来还相信这些东西。
想一想,其实胥若还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华,像一些朝中老臣一样,她极喜喝茶,分明轻淡如烟,但却格外喜欢甜食,他待人温和,却又冷酷残忍,举手投足都有一种特别不符合她年纪的气质,那种气质,他只在他父亲和他外祖身上见过。
看人的时候,从来都是轻轻淡淡,仿佛那些人都是地上的蝼蚁,她勉强施舍一眼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沈愿没有多问,对着胥若说:“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顿了顿,沈愿也没有多想,直接就顺从本心的笑嘻嘻添了句:“人也好看。”
好看到,他看一眼就觉得心绪被拉扯一回。
他不明白那种被拉扯的感觉,是一种名为心动的东西。
他只觉得,和胥若在一起,他很快乐,也很满足,但在这些东西之中,还有一丝丝微妙的煎熬。
他欲罢不能。
也从来没敢去深究。
沈愿他们到的时候,白兰带着夏婉阿生就已经在镇门口了,沈愿勒停马,长腿一伸从车上跳下来,然后颇像那么回事的站在马车门口,伸出一只手,捏着声音道:“公子,到了,下来吧。”
胥若掀开帘子,看着放在面前的白皙修长的少年的手,自然的伸手握了上去,然后从马车上下来。
胥若刚下来,白兰他们就走了过来,微微一弯腰朝着胥若他们行礼,胥若微微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来多久了。”
“回公子,我们也刚到。”
沈愿走在胥若旁边,转了下手腕,道:“行了,走吧,咱找个客栈。”
进了客栈,沈愿十分阔绰的直接包下了客栈的二楼,然后大爷似的带着他们上了楼。
进门之前,胥若吩咐白兰:“你去买点金疮药,然后把夏婉叫过来。”
“是。”
白兰办事很快,不出半刻钟,夏婉就敲响了胥若的房门,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也被放到了胥若的桌子上。
夏婉刚进客栈,还没来得及梳洗,发丝还有些凌乱,脸上粘的的也有泥灰。
胥若慢悠悠道:“你来我这么久,我都没让你做什么事情,想来,你也憋的慌吧。”
夏婉低着头,闻言偷偷看了眼胥若,道:“公子尽管吩咐。”
“你起初是绾春楼的头牌,能在那个地方混成这样,我知道你也是不容易的。”
胥若拿起手边的金疮药看了看,继续道:“徐州刺史,你大约是见过的。”
夏婉闻言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胥若,但随即情绪又调整了过来,道:“…是,见过,公子…要干什么吗?”
她确实见过徐州刺史刘淮。
这个传说中刘家背后的人,她当时报仇心切,自然是生过勾搭刘淮的心思的,只是那等大人物确实不是好见的,后来她确实也见到了刘淮,但那人却不怎么理会她。
甚至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这种人,岂会那么轻易的被区区美色绊住脚?
“我听说徐州在羞连山那块发现了一块铁矿,矿量丰富,不知是何原因,现在还没报给朝廷。”
夏婉道:“……公子的意思是他敢私自……?”
夏婉的话还没说完胥若就摇了摇头,道:“他哪有那么胆大去动一座山,消息封的再紧也是会传出去的,欺君之罪,他担当不起。”
“那公子的意思是……”
胥若继续道:“不过这可是一笔暴利,吃不了肉,喝喝汤还是没事的。与他交易的人,是西北大商户,派来的头目,恰巧就是个女人。”
“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在路州一带,你若是可以在这件事情中掺一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胥若话说的还算隐晦,但夏婉也不是蠢笨的人,当下就明白了胥若的意思。
胥若想让她,顶替那个头目和刘柳淮进行交易。
“你找这样做着,有什么要求,我倒时会让人告诉你。”
“可……”
“我会派给你些人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夏婉出了门。
如胥若所言,她这是第一次接到任务,这个任务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不像白兰,跟在胥若旁边那么久,不管胥若交代给白兰什么,白兰都可以出色的完成,甚至给公子倒个水,白兰动作都比她做的熟练。
她不知道胥若的目的是什么,但她隐隐明白,这件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虽然她不明白胥若为什么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但是她知道她会尽力完成。
这是她证明自己的机会。
胥若拿着这个白色的瓷瓶出了门,然后敲响了沈愿的房门。
敲了两声后,里面传了一句冷冷的:“谁?”
胥若回答:“我。”
里面有一阵窸窣声,然后一个高大的人影就走了过来,从里面打开了门。
胥若抬眼,看着面前的沈愿。
他脱了上衣,裸着上身直接就给胥若开了门。肌肉明显但是并不夸张,腹部的几块隆起无声的彰显着他的力量,江北的太阳晒不黑沈愿,他的皮肤依旧白皙,腰线均匀好看,甚至还有点精瘦,肩膀宽阔,浑身透露着男性的气息。
肩膀上有几处划痕这会还在一点一点的渗着血,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沈愿穿上衣服,笑嘻嘻看着沈愿的时候,就像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完全看不出来这人脱了衣服后,还会有匀称的肌肉铺在骨骼上。
沈愿身上气息带着满满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