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有四个孝顺儿子——易楠苏伊
时间:2019-10-27 08:38:27

  明明也就比她婆婆大三岁,可是却比婆婆老了将近十五岁。
  崔夫人仪态端方,被女儿这么一说,也有些崩不住了,抚了抚她的脸,“娘没事。这是我们女人的命。咱们这个家,不争不抢,只能任人宰割。”
  崔宛毓有心想劝,可细细一想,每个人的性子是不一样的。她娘已经习惯了凡是去争去抢,让她闲下来,她反而无所事事,那样老得更快。
  正想着,丫鬟将饭菜端来了。
  崔夫人拉她坐下,“快吃吧。都是你平时最好爱吃的。”
  崔宛毓只瞧了一眼,肚子就翻滚起来,当即拿帕子捂住嘴,崔夫人唬了一跳,“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口?”
  崔宛毓呕了一阵,摸摸肚子,红着脸小声道,“娘,我这是怀上了。”
  崔夫人愣了好几秒,再瞧着她的神情,忍不住拍打她几下,“你明知道自己有身孕,你还瞎跑什么?前三个月最不稳的。你个丫头,都成亲的人了,做事还这么不稳重。”
  崔宛毓嘟哝着嘴,扯着崔夫人的袖子,头靠在她肩上撒娇,“娘,女儿是想你嘛。”
  崔夫人原先对胡闹性子还有些生气,此时见她撒娇,再大的气也全消了,“你婆婆知道吗?”
  崔宛毓摇头,“还不知道。”
  崔夫人气得半死,却又舍不得打女儿,瞪向旁边的许嬷嬷和如红,“她年轻不知道轻重,你们两个也不知道劝着点。”
  许嬷嬷低头,一句话都不曾辩解。
  崔宛毓不想奶娘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主动岔开话题,“娘,我想吃西湖醋鱼。你让灶房做给我吃。”
  崔夫人诧异地打量女儿,“你怀孕还能吃鱼?你不觉得腥啊?”
  崔宛毓摇头,一想到西湖醋鱼那鲜嫩酸甜的口感,她就心痒难耐。
  崔夫人立刻让丫鬟吩咐人去做。
  吃完时,崔夫人让下人都退下去,她小声问,“你这怀孕了,是要把如红提上来当通房吗?”
  崔宛毓手里的筷子僵住,抿了抿唇,低头不说话。
  崔夫人知道女儿还年轻,心里过不了那关,“你给他准备个通房,他才不会在外面胡来。要是等他把那脏得臭的纳回来,你的脸面都没了。”
  崔宛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可是娘,我舍不得。”
  对她这样好的夫君,她为什么要让给别的女人。一想到,他会搂着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她心头就直冒酸气。
  这样想着,她胃里一阵恶心,捂着胸口干呕,恨不得将胆汁都吐出来,也没将那恶心压住。
  崔夫人也顾不上劝女儿,忙给她顺背,“咱们女人家都要经过这一遭。你要放宽心。那些通房,小妾都只是个物件儿,等男人们新鲜劲儿过了,你将她们卖了就是。犯不着跟这些人争。”
  崔宛毓更闷,就连刚刚端上来的西湖醋鱼也不想吃,早早回去歇息了。
  崔夫人看着女儿的背影,知道女儿这是在怪她这个当娘的狠心,可是她也是不得已。现在女儿瞧着还年轻,不趁着两人尚有情份时,多得夫君一些敬意,反倒拘泥于男人的情爱。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哪有自己的体面和儿女重要。
 
 
第72章 
  黄昏已至,晚霞西落,黑暗渐渐笼罩,几颗星星镶嵌其中。
  崔大人和小四相谈甚欢,竟忘了时辰。
  崔夫人差下人过来催他们回去吃饭。
  两人到了后院,老远就看到崔宛毓站在门口,非要拉小四回房吃。
  崔大人好久未见女儿,原想跟她说说话,见她如此客气,不由劝了几句,“在这儿吃吧。你们娘俩也能说说话。”
  谁知崔夫人却道,“哪有晚饭留下来吃的,这不合规矩,还是回房吃吧。”
  崔宛毓两人告辞。
  崔大人埋怨崔夫人不够通情达理,“你跟女儿说了这么久,我还一句都没说呢。”
  崔夫人让下人都退下去,边给他布菜边解释,“你知道什么。你女儿胆大包天,身怀有孕还敢出来。我让她回去好好跟女婿说说。”
  崔大人先是一喜,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分寸,冰天雪地,路上好几日的路程,她就敢出门。要是被亲家知道,该要怪她没分寸了。”
  “女儿也是想我们了。我刚刚已经责备过她了,你就别提了。免得女婿知道,怪罪女儿不懂事。”崔夫人想起亲家将管家权交给女儿,心里一阵欢喜,“说起来咱这亲家真是个好性子,不争不抢。”她怎么就没摊上这么好的婆婆呢?就是妯娌也行啊。
  崔大人被她的好心情感染,揶揄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女儿刚嫁出去那几晚,你成天担心她被婆婆欺负,为夫婿不喜,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怎么又说这门亲嫁得好了。”
  虽说顾家身份不高,但女儿的婆婆也是出自高门大户,那规矩也是极熟的,要真想客意为难女儿,谁也不能说什么。
  崔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是我想岔了。这世上还是有好婆婆的。”
  这话倒像是在暗示什么,崔大人也知道他娘背地里为难他夫人的事情,只是孝字大过天,夫人再不满,也只能受着。
  小四两人到了房里,丫鬟已经摆好了饭菜。
  小四不喜欢吃饭还有人在旁边看着,打发下人全都出去。
  他给崔宛毓布菜,却发现她自进了屋就心神不宁,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崔宛毓视线落到自己肚子上,咬了咬下唇,声音像蚊子哼似的,小之又小,“我怀孕了。”
  她声音虽小,但是这房里也没旁的声音,小四还是听到了,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是一喜,握住她的手,“真的?”
  只是瞧着她似乎不怎么高兴,小四有些疑惑,“你怎么了?我们要有孩子,难道你不高兴?”最后一句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任哪个女人都想有个孩子傍身吧?他娘子应该也想要。
  小四暗自猜了猜,“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妥?你别讳疾忌医,我娘也是个郎中,说不定她能有法子,再不济可以找我师公,他可是御医。”
  崔宛毓见他越说越离谱,忙摇头,“没有。可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发红,实在说不出口。
  小四握紧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怎么了?你别不说话。”
  崔宛毓眼含热泪,像是娇弱可人的海棠花,透着股可怜兮兮,“可我娘说要给你准备通房。”
  通房?小四不期然想到去年他考中举人回到家中。
  那晚,夜色凉如水,繁星满天,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那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志得意满,他终身难忘。
  林云舒端着精心准备的糕点,到小四房中,说要跟他谈谈人生。
  林云舒先是问他若是考中进士,想当什么样的官。
  小四当初想当官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但要说想当什么样的官,还是受先生指点,才渐渐有了想法,“要当个为民请命的清官。”
  林云舒一脸欣慰,说了个玩笑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小四想了好一会问,“什么是红薯?”
  林云舒随口道,“红薯是海外的主食。产量极高。娘在一本外邦书籍上看到的。”
  后来,宁王出海回来,他才见到红薯长什么样。
  林云舒又问,“你将来若是不能与崔小姐情投意合,该如何?”
  其实这话带着试探,她终究还是不放心小四对张宝珠余情未了,担心他将来会走上歧路,与张家再有什么瓜葛。
  小四确实认真考虑过,“纵使我俩不能情投意合,也要相敬如宾。岳父一家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投桃报李,好好待她,照顾她一生。”
  林云舒满脸欣慰,却还是带着几分忧虑,“若是旁人给你送女人或是你娘子主动给你安排通房,你又当如何?”
  小四还真没想过这事。
  许是察觉到他停留时间有些长,林云舒耐心劝说,“许多男人有钱有势之后,就开始收女人,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很有本事,很有地位。但这样是不对的。你看看陆家家大业大,陆文放在陆夫人手底,过得战战兢兢。难道你也想娶个姨娘生个庶子,让他过陆文放一样的日子吗?生了那么多庶子,将来陆老爷去了,陆家分家,陆家说不定要遭受巨大打击,度不过去,陆家今日的辉煌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后来,陆老爷死于陆夫人之手。证明他娘真的很有远见。
  陆家分家,哪怕陆文放拿了大部分家产,但还是分出三成利润给庶子。这些庶子都被陆夫人养废了,读书不行,经商也不行。一旦这些人的资产败光,很有可能会重新赖上陆文放。
  当然这要取决于陆文放的心够不够狠,愿不愿意被他们赖。
  小四收回心神,抚了抚崔宛毓的发丝,“不会的。我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
  崔宛毓闭了闭眼,不可思议睁圆眼睛,“什么?”
  虽说顾家三兄弟都只有一个娘子,但是男人哪有不好色的,谁知道他们在外头有没有相好。
  她从未想过,他会给予她这样的承诺。
  “我娘说,真心换真心。若是我真心实意待你好,你才能安心打理中馈,为我生儿育女,与我一起白头偕老。”
  要不然就会像陆夫人似的,整天斗来斗去,把家变成战场,天天尔虞我诈,他只要一想到这种场面就觉得很恐怖。
  崔宛毓听到是婆婆说的,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又傲娇道,“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小气不肯为你准备。”
  小四颇有几分好笑,刚刚都哭了,这会子又笑了,女人可真好哄,抚了抚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崔宛毓有些心虚,“两个多月了。”
  小四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她才发现,又细心问了几句,两人和和美美吃了饭。
  第二日,崔宛毓将小四说的话告诉娘亲,崔夫人握住她的手,“囡囡真是有福气。”
  哪个女人不想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可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婆母又会在中间搅和,再加上还有女戒压着。现在亲家能主动劝儿子只要一个,真真再好也没有了。
  到了生辰这天,崔府后院开始热闹起来,不少官员女眷都上门恭贺。崔夫人忙着招待这些女眷,让女儿留在房里,免得冲撞。
  崔府还专门找了城中最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唱戏。女眷们瞧得津津有味。
  就在一派祥和中,突然有个下人急匆匆跑过来。
  崔夫人身边的嬷嬷听到下人汇报,走到崔夫人身边,附手在她耳边嘀咕一声,“夫人,李明彦来了。”
  崔夫人大惊,眉毛竖起,“他来干什么?”
  “说是来给夫人贺寿的。”嬷嬷如实回禀。
  崔夫人两手交握在一起,“老爷怎么说?”
  “老爷已经将他请进来了。怎么说他也是驸马,老爷也不能把人打出去。他想见夫人一面,夫人要见他吗?”
  驸马好歹也是半个皇家人。崔大人所为倒也正常。只是崔夫人到底有些意难平,尤其听到他要见自己,心里越发生气,咬了咬,“那就请他到东院大堂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倒要看看他有何脸面来见她。
  崔夫人跟几位夫人打过招呼,又让下人们好生伺候,便带着嬷嬷离开座位,到东院大堂。
  李明彦正在那里等着,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锦绣袍子,头戴黄金冠,满身的富贵气扑面而来。
  崔夫人看惯了他穿白色衣服,乍然看到他换了颜色这么深的,还颇有几分不习惯。
  他躬着身子将一幅画匣呈上,恭恭敬敬开口,“姨母自来欣赏柳如先生的画作,这是外甥特地从柳如先生处求来的《兰花图》,外甥借花献佛,在此祝姨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崔夫人却是看都没看那画,语气略带嘲讽,“驸马爷太客气了。我崔家已是日落夕暮,如何能得驸马爷的厚待?驸马爷请回吧。我早就不喜欢什么柳如先生。我现在只喜欢季布。”
  季布,一诺千金,重信义。
  这是讽刺李明彦失信,悔婚另娶。
  李明彦看了眼崔夫人旁边的嬷嬷,眼眸低垂,“姨母心里有气,外甥可以理解。但是外甥此举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姨母听外甥解释缘由后还是生气,外甥以后再不登崔家大门,徒惹姨母生气。”
  崔夫人眉峰皱紧,形成一个川字,想了想,将嬷嬷挥退,“也罢,我就听听你会作何解释?”
  李明彦将书画摆放到旁边,坐下来,捧着那盏热气腾腾的碧螺春,轻轻啜了一小口,方才觉得冰冷的身子暖和一点,“姨母怪我不尊母命,失信另娶。我却是不得已。姨母,我娘比你小三岁,身子骨一直很康健,她又一直注意养生,为何会在奉元二年就突染恶疾?你就一直没想过吗?”
  崔夫人脸色惨白,只觉得后背冒出一涔涔冷汗,她歪着身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是说?”
  李明彦那清朗的眉眼被烟雾笼罩,泪珠滚落,嘴角抿得紧紧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娘被奸人所害。我身为人子,岂能不为她报仇?”
  崔夫人扯住了唇,心思百转,好像被钉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略带试探问道,“你是说害你娘的是太后的孙侄女?你那继母?”
  她娘家败落,自然与李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是李家看在外甥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休妻。
  “正是她!”李明彦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面露苦笑,“我在京城读书那几年,太后一直想拉拢我李家,几次三番潜人想跟我们李家联姻。我娘都以我身有婚约拒绝了。可太后不肯放弃我李家,不死心,决定将我娘铲除。”
  崔夫人沉吟片刻,就算太后真的杀了她娘,也不能成为他悔婚另娶的理由,“那你也没必要娶佳慧公主。她是信王的亲妹妹,崔家跟信王一直势不两立。你投靠信王就是与我崔家做对。我待你不薄,一直拿你当半个儿子对待。”
  未来女婿可不就是半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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