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有四个孝顺儿子——易楠苏伊
时间:2019-10-27 08:38:27

  杨场主见他公务为重,心中很是钦佩,“那有什么不可以。”他指着海边那田字型的沙滩,“那儿就是盐田。走,我带你去瞧瞧。现在天正热,盐工们正在家里休息,只留了几个人看守。”
  两人边走边聊,相谈甚欢。
  小四听他说起盐来也是头头是道,心中感慨岳父没选错人。
  杨保财带着他们往盐田里方向走,“咱们这儿产的都是粗盐,要是想加工成细盐就得多花点心思了。我们家现在就做这个。从官府手中买下粗盐,加工成细盐,赚个辛苦费。”
  他这话说得极为谦虚,其实隐晦的意思是说他家里是盐商,绝对不会不开眼贩走私盐,也在间接表忠心。
  小四以前读书时就听人说过盐商家里都是极为富贵,瞧着他进退有度,也有生意人的圆滑,“这边一天能产多少银?”
  杨保财说了个数字,小四也不知是多还是少。
  杨保财叹了口气,“现在盐工越来越少了,产盐也比以前少了。你有没有注意到,盐的价格涨了一点?”
  小四跟那些喜爱风花雪月的文人不同,他还是很想当一个好官,对民生尤其重视。
  别说盐这种重要物资,各种粮食的价格,他都是熟记于心,点了点头,“跟三年前比,涨了两文钱。”
  杨保财点点头,“是啊。”
  林云舒突然开口,“我们只是跟过来赶海,也能去吗?”
  杨保财回头看着她,小四忙给他介绍,“这是家母,一直听闻盐田,却不曾见过,便跟过来瞧瞧。”
  杨保财也是个识趣的,“寻常人不能靠近盐田,但是老夫人也算是半个官府中人,自然另外别论。”
  林云舒拱了拱手,“多谢杨场主带路。”
  杨保财忙还礼,“老夫人太客气了。”
  没走多远,他们就到了盐田外围,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坐在盐田旁边的沙滩上喝酒打屁。
  离这些人有点距离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小伙子,他面朝大海,静静看着大海,背影瞧着有几分孤独。
  “他是谁啊?”凌凌顺手一指。
  刚才在路上,小四又将凌凌也介绍一遍,杨保财言语也多了几分敬意,“他叫刘顺儿,我听人说他父母是被海浪卷走的。后来娶妻,娘子也没了。现在只剩他一人,小伙子瞧着怪可怜的。”
  众人默默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向这一望无际的盐田,许多白花花的盐堆在一起,瞧着就喜人。
  海滩这边一眼望到头,倒是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杨保财见他看累了,便主动邀请,“盐场里的人都住在平盐村,离这里很近,我已经备好了酒菜,咱们走吧。”
  小四点头,又道,“这些盐晒好后运到哪里去?”
  杨保财笑道,“每天午时,盐运司的人就会赶马车到盐田这边,将盐运走。守卫也全都由盐运司负责,我们只负责将筐子装满不负责运盐。”
  也就是说盐工们其实只能在上工时接触到盐。
  小四又问,“那盐运司离这儿近吗?”
  杨保财指着旁边那条大道,“不远。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十几里就能看到盐运司的大门。他们建在官道附近,方便往南边运盐。”
  正说着话,一行人已经到了平盐村,这里的房子瞧着有些年头,土坯墙都已经开裂,屋顶也不是常见的茅草。
  杨保财注意到大家都盯着那些房顶看,立刻给大家解惑,“那些是海草。你们可别小看这些海草,这可比南方茅草要坚固结实、不易燃烧。住着冬暖夏凉,舒适得很。”
  “这里的村民都是盐工。这份工是祖传的。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工钱不多,仅够糊口,许多盐工被人蛊惑都会铤而走险,所以晚上都是有盐运司的人和盐工们一起看守。”杨保财带人走到村口房子最高的人家,“这房子是属于盐场场主的。地方有点小,我就没让家人跟过来,免得他们跟着我受苦。”
  这个院子一共有六间房间,不算很宽敞。
  一直未曾说话的老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地方也太热了,太阳那么毒,你们都怎么干活的?”
  “早上和晚上,中午能有两个时辰休息。”杨保财让小厮端了酒菜上来,“我这边负责做饭的婆子是从江南老家带过来的,不会做海鲜,我请了盐工家属帮忙做了一桌菜。乡下妇人厨艺粗糙,难登大雅之堂,委屈你们了。”
  满桌子都是海鲜,全用大盆装着。
  小四也不是那种讲究排场的人,之前下乡,窝头就咸菜,他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更何况是海鲜了,笑眯眯道,“我们都是穷苦出身,不挑的。你不用客气。”
  小四作为客人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赞不绝口,“不错,这鱼很鲜比大哥饭馆里要鲜多了。”
  老三瞧着桌上这些汤汤水水,一瞧就没什么食欲,对小四这睁眼说瞎话的行为看不上眼,故意道,“从这边运到城中要走几十里的路,估计全死了,味道当然要差一点了。”
  小四笑了笑没说话。
  杨保财立刻帮着打圆场,“原来县令大家家中还经营饭馆,那这些乡野小食就拿不出手了。”
  小四担心三哥说什么不好听的,客客气气道,“没事,反正咱们也不是下馆子。这有鱼有肉很丰盛了。”
  杨保财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老夫人和顾二嫂都没怎么吃,猜到可能饭菜不合胃口,笑着建议,“申时可以赶海,老夫人和顾二婶要是有兴致,可以去瞧瞧。”
  凌凌眼睛一亮,“当真?”
  杨保财笑弯了眼,“当然。不过不是在盐场,那边晚上有人守着,不允许靠近。赶海要去红树村,那边的海滩适合。”
  林云舒也不在乎在哪,她只关心距离,“那红树村离这儿近吗?”
  “不算远,也就几里地。”杨保财笑眯眯道。
  众人便相约着吃完饭就去赶海。
  大家说得正热闹,就听门外有人有喊,“杨大人,杨大人在吗?”
  杨保财立刻搁下筷子,向小四告罪,出来一瞧竟是刘顺儿,“你这是?”
  刘顺儿生得极为腼腆,身子柔柔弱弱地,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似的,他将手里用草绳扎得紧紧的花蟹递给杨保财,“这是我刚刚在海滩上抓的。我对花蟹过敏,送你吃吧。”
  杨保财笑着接过来,向他拱手道谢,“我家来了贵客,正愁没什么好菜招待呢,多谢刘兄弟。”
  刘顺儿看了眼屋内,又很快收回目光,跟他道别。
  杨保财提着花蟹进来,小厮忙上前接过,“这花蟹可是让婆子现在就做?”
  “对!正新鲜着呢,做好了端上来。”杨保财笑眯眯道,“这刘顺儿话不多,却是个好心人,时常给我送海鲜。”
  小四瞧了一眼,这花蟹个头不小,“这边的海滩还能逮到花蟹吗?”
  “当然可以,离盐田稍远的地方,石头缝隙中就有。”杨保财笑着解释。
  花蟹想做好吃点,得费一番功夫。
  只是在座的除了林云舒,也没人会做菜,偏偏林云舒想留着精力晚上赶海,不想动手。于是只能简单蒸了。不过蘸上酱油,再加上花蟹新鲜着呢,也很好吃。
 
 
第84章 
  吃完饭,小四在这平盐村四处溜达消食,顺便看看大家的居住环境。杨保财在旁边给他带路。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上工,看见他们全都一脸冷漠,并不热情。就连对杨怀保都是敬而远之。
  老三瞧着有趣,“杨场主,你是不是平时太严肃了呀,大家才不敢接近你?”
  杨保财抚了抚自己的脸,“我在家的时候,我的那些侄子侄女都说我特别可亲。我平时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跟我说话。”
  小厮也上前,“大人,不光你了,就连我都是这样。我上门借东西,都是爱搭不理的。”
  小四惊讶起来,“那你们是怎么寻到人帮你们做菜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厮有些得意。杨保财尴尬得脸都红了。
  老三在旁边笑到肚子痛,“哎哟,杨场主,你这官威竟没银子好用,太难得了。”
  好歹也是当官的,居然没人巴结,到底是他这个场主没实权还是这盐场里的人太过木讷,不懂得巴结上级?
  一行人往里走,林云舒眼尖,发现有不少人家大门紧锁,门前长满草,“这些人家是怎么回事?是出事了吗?”
  从安全角度来说,晒盐应该比打鱼要稳当一点,怎么会有这么多房子没人住呢?
  杨保财似乎不怎么想说,“这些人家不愿意再当盐工,就到别处谋生去了。眼见着壮劳力越来越少,我就想着向上面申请,选别处的村民当盐工。左右也没什么技术活。”
  小四对盐运司的事说不上话,“那他们同意了吗?”
  “说会考虑。”杨保财点头,“只是还没给我答复。”
  溜弯回来,太阳没那么强烈,杨保财便提议去赶海,还特地让小厮回去拿工具。
  人手一个小木桶和小铁铲。
  一伙人上了马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红树村。
  许多妇女带着小孩提着工具往大海方向走,杨保财笑眯眯道,“咱们跟着大伙一起走吧。”
  不多时就到了海滩,一大片的滩涂,许多村民拿着工具挖腰找东西,凌凌看到不远处的海滩有几块岩石,旁边是一片树林,只是那些树从根部长出许多指状的气生根露出于海滩地面。
  凌凌瞧着稀奇,“娘,你瞧那些树居然长在海里?”
  众人齐齐望去,也都惊讶连连,这世上居然还有长大海里的树。
  “那就是红树林。”杨保财笑着解释。
  凌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树,一副你逗我的神情。通体都是绿色的,居然叫红树?
  杨保财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笑眯眯解释,“红树砍下后,断口处就会呈红色,所以叫红树。”
  凌凌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才将信将疑。
  “好了,别管那些树了,咱们找蛤蜊吧?”林云舒见旁人都让挖出不少东西,他们只顾着聊天,也太不敬业了。
  大家也不废话,开始找起来。
  只是蹲下来才发现,别人一刨一个准儿,他们却死活找不着。
  好半天才能找到一个蛤蜊,小四虚心向杨保财请教。
  杨保财平时工作忙,很少出来,“我也没赶过海。不如我帮你叫人去?”
  不多时,他就叫了个年轻小伙子过来。
  这小伙子名叫陆时秋,年纪不大,瞧着挺机灵,也有眼色,见人就笑,热情得很,给他们逐一讲解。
  他们这才知道找东西也是有不少窍门的。
  没一会儿,大家的木桶就装满了。
  太阳还没落山,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陆时秋便邀请他们,“不如去我家吧。我娘手艺好着呢。让她给你们做几个拿手好菜,让你们也尝尝我们乡下人的手艺,也不枉大老远来一趟。”
  还别说,大家找了这么久的宝贝,确实累坏了。只想找个地方歇歇。
  林云舒开了口,“那就去你们家吧。”
  陆时秋主动接过林云舒手里的木桶,又将自己的木桶提了,喜滋滋走在前头带路,“那跟我来吧。”
  几人跟在他身后,凌凌跟林云舒咬耳朵,“这小伙子还是个自来熟。”
  农家出来的小伙子少有这么机灵的,居然还知道给客人提东西。
  红树村离海边很近,很快就进了村,迎面遇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冲着小伙子笑骂道,“时秋啊,你又偷懒了?成天不干活,当心你老子又揍你。”
  陆时秋尴尬得脸都红了,担心他再说下去,脸都没了,只好冲着他道,“大叔,我带客人到咱家歇歇。”
  那老头瞧着他身后跟着几人,在他们身上打量一圈,心里琢磨这小子是从哪里请来这么有钱的客人?
  不过陆时秋不相怪方拆他的台,主动上前看他的鱼篓,“大叔,你刚刚是去鲜鱼岛?有没有逮到鲳鱼?这些都是城里来的贵客,就爱吃新鲜的、你有的话,卖我吧。”
  那老头将鱼篓放下,在鱼篓里扒拉两下,找出两条大白鲳,“给你!”
  陆时秋立刻喜滋滋接过,小声说了句,“我晚上再给你钱。”
  那老头哈哈一笑走了。
  凌凌凑上去,瞧着那两条鱼上面大部分鱼鳞都掉了,纳闷起来,“这都死了呀?”
  其他人也凑过来。
  “这鱼是不是出海就死?”
  林云舒想起上学时物理老师曾经跟她讲过这方面的知识。
  鲳鱼一直生活在大海深处,能够受得住比我们空气中大得多的压力。当这些鱼类被捕出海面之后,由于外界压力突然降低,使鱼体内部发生一系列变化,尤其鱼腹中的鳔因为外界压力而膨胀起来,使其体积扩张而破裂。另外,在这些鱼的血液中,血球原先摄取的氧气,也因为外界压力减少而呈现了特殊的“沸腾”状态。所以鲳鱼一出海面就马上死亡。
  只不过这些道理不好讲给他们听。
  陆时秋笑眯眯拍了个马屁,“老夫人英明。”给大家解惑,“鲳鱼的鱼鳞特别小,捕的时候特别容易脱落。出海没多久就死了,所以要是运到城中,得要用冰镇,价格贵不说,味道还不怎么新鲜。这两条是刚捕上来的,回去就让我娘做给你们吃,保管新鲜。”
  凌凌眼前一亮,“多谢你了。”
  陆时秋又笑着解释,“这种鱼一般都是长在深海里,想要捕到这种鱼只能去鲜鱼岛。”
  “鲜鱼岛?这名字听着就很新鲜。”
  陆时秋见老夫人有兴趣,口若悬河解释起来,“听老人们说鲜鱼岛在很久以前被海盗占过。后来咱们国家禁止出海,那个岛上的海盗就上岸谋生了。那边海水深,渔民们时常去那里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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