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有四个孝顺儿子——易楠苏伊
时间:2019-10-27 08:38:27

  里正朝小四拱手,“大人言之有理,早点查清是谁杀了胡老太,也好早点还我们胡满村一个平静。”
  小四冲他满意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仵作见大人同意,立刻招呼衙役将尸体抬上板车,浩浩荡荡往县城方向出发了。
  而老三跟着胡田往他丈人家走。
  乡下都是土路,两人走了没一会儿,身上脸上全是汗。
  老三这才想起刚刚竟忘了问他,“还有多久才能到?”
  胡田低头,闷声回道,“还有四十里。”
  老三停下脚步,拧着眉看他,“你娘子带着两个孩子要走四十多里地?”
  胡田理所当然点头,“是啊。我们乡下人经常走路,都习惯了。”
  老三嗤笑,他常年走镖,走过的路不比他们多。他不满意的是胡田的态度,听村民们说胡田这人愚孝,平日里任由母亲作践娘子,连句公道话都不肯说。之前他还觉得是那些村民们担心官府怀疑他们,就将事情夸大。现在瞧着,这胡田可不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嘛。
  老三抱着宝刀,调头往回走,“你娘子带着两个孩子昨天下午走的,走到半道天就黑了,你也不担心?”
  胡田不敢问他为何往回走,赶紧跟上,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抿着嘴,一声不吭。
  老三瞧着他丝毫未变的脸色,显然对他娘子和孩子的死活也不是很关心,心里一阵气结,就这种混人,日子能过得好才怪。
  老三回到庄子,牵了一匹马,带着胡田一块往他岳丈家走。
  烈日当头,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没有一点风,树木花草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田野里全是绿油油的庄稼。
  一条土路上,有个黑影一点一点挪动。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个黑影是个妇人,此时她的怀里正抱着小女娃,背上驮着稍大点的女娃,瘦弱的肩膀被压弯,累得如同死狗一点一点往前走。
  “娘,好热啊。”小女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妇人还未开口,大女娃就道,“娘,我们歇歇吧。”
  妇人望了眼刺眼的太阳,“不行啊。早点回去,你奶气也能早点消了。咱们也能少挨一回打。”
  两个女娃立时不说话了,身子忍不住瑟缩起来。妇人心疼得差点落泪。可是她却忍着不哭,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三人身旁经过,土路被马蹄踏过,立时扬起漫天尘土,三人没有注意,立刻被迷了眼,剧烈咳嗽起来。下一瞬,那匹马去而复返,马上坐淹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此时正勒紧缰绳居高临下看着她。
  胡娘子瞧着这壮实汉子冷着脸看自己,忍不住颤抖起来,却不想他身后滑下来一人,竟是她夫君。
  胡娘子尚来不及高兴,就见胡田已经挥着拳头向她打过来。胡娘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眼见下一秒拳头就要落到身上。
  却不想胡田被刚刚那个壮实汉子一脚踢开,“你干什么?当着我的面就敢殴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胡田虽然害怕,但到底在家威风惯了,涨红着脸,理所当然道,“我是她相公,我打自己的娘子有什么不行?”
  老三挥了挥拳头,“打人就是不行!我管她是不是你娘子?下次再敢打人,我非把你抓到牢里吃牢饭不可。”
  胡田这才真的怕了,抖着嗓子,嗡声嗡气应了。
  老三松开手,胡娘子眼含热泪,冲着老三深深鞠了一躬,没想到这人看着凶狠,却是个好人。
  两个小丫头仰着小脸,额头上汗水直流,却紧盯着他不放。
  老三想到家里的女儿,心肠立时软了,从马袋中取出几块麦芽糖,平均分给两人,“吃吧。”
  这麦芽糖是给马吃的,但是这两个姑娘瘦成这样,在家里定然不受重视,想必也不会嫌弃这糖是给马吃的。
  两个小丫头捏着油纸和米纸包裹的麦芽糖,齐齐看向亲娘。
  胡娘子冲着老三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老三摆了摆手,四下望了望,找了个阴凉地坐下。
  胡娘子搂着孩子,战战兢兢坐在一块石头上,老三大马金刀坐在她对面,胡田抿着嘴,蹲在旁边。
  两个小姑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双稚嫩的眼睛里全是欣喜,“娘,这个东西真好吃。”
  胡娘子听着十分心酸,忍不住将两个女儿搂紧了。
  胡田瞧着娘子为几颗糖哭,恨她丢了自己的脸面,狠狠瞪了她一眼。胡娘子根本没看到,她的一颗心全都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老三却是看了个分明,警告般地看向胡田,他立时缩着脖子不敢再动。
  待胡娘子哭过,老三才开口相问,“敢问胡娘子昨晚何时到的娘家?”
  胡娘子抹了泪,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可瞧着他穿着捕快衣服,想必也不是坏人,她老老实实回道,“大概戌时才到娘家。”
  老三点点头,“可有外人作证?”
  胡娘子心中忐忑,小声答道,“我进村的时候,遇到好几个村民。”
  她刚到娘家,就在村口碰上纳凉的村民,上来就问东问西,有的是真同情,有的却是幸灾乐祸,总归不是很好的经历。她面上有些羞愧。
  老三心中大安。戌时才到娘家,四十多里的路,走路起码得要两个时辰,哪怕她立刻赶回来,也赶不回来杀人。老三看了眼胡田,“如果她所说属实,你娘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胡田崩着一张脸,眉毛拧着一个川字。如果不是她,那是谁杀的她娘?
  胡娘子惊讶半晌,像木头桩子愣愣地坐在原地,显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问,“你,你……你说什么?”
  老三又重复了一遍。
  老三不善安慰人,但看到她呆愣成这样,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别担心。”
  谁知下一秒,就见她捂着脸痛哭流涕,接着便搂住两个女儿,又哭又笑,激动不已,“我的老天爷。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大丫,二丫,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作践你们了。”
  老三目瞪口呆,却又觉得心酸。这死者究竟对这妇人有多差,才会让她高兴成这样。
  只是她下一秒就高兴不起来了,胡田暴跳如雷,浑然不顾老三就在旁边,扯住她的领子冲她招呼,“你个贱人!你说什么!你居然咒我娘去死。”
  老三立刻回神,将人拦住,回头便冲着胡田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我刚刚警告你的,你是不是当耳旁风?好!待会儿,你就跟我回衙门,坐上半个月的牢再出来!”
  胡田傻眼了,急切辩解,“大人,我还得为家母守灵呢。”
  老三抬了抬手,冷冷回他,“凶手还没抓到,尸体也不能运回,你来告诉我你要如何为你娘守灵?”
  胡田被他噎住,冲着胡娘子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跟大人求个情。
  胡娘子挣扎再三,正要张嘴,老三再次抬手,“行了。我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你们耗。”
  他看向胡田,“你现在就给我进城,老老实实坐满半个月的牢,要不然,我加倍惩罚。”
  胡田抿着嘴,满脸憋屈,却只能闷声应了。
  老三担心自己先去找人证,胡田又对胡娘子动手,默默叹了口气,沉声道,“你先去县城。我还要去找人证,不能送你了。”
  胡田快要气炸了,从来没听说过,坐牢还要亲自去的。只是他到底不敢惹这个黑面煞神,嗡声嗡气应了。
  老三又看向胡娘子,“你们先在这阴凉底下歇歇。不急着赶路。”
  胡娘子谢了又谢。
  老三翻身上马,朝着胡娘子娘家的方向奔去。
  他骑马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找了好几个村民寻问,他们都可以证明戌时在村口见过胡娘子。
  最后见过胡娘子的村民是在戌时三刻,在村口遇到胡娘子,问她是不是又受婆家欺负,胡娘子支支吾吾不肯说。
  这村民就留了心,半夜在胡娘子家偷听,那时正是戌时三刻,离子时只差一刻,“胡娘子以前在娘家虽然不受宠,但她爹娘从来也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没想到,竟嫁给这么个混人。三不五时就要被打,回娘家讨吃的。她那两个女儿,瘦得跟猴似的。哎哟,真是可怜哟。”
  老三听这些村民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捡些有用的信息说与小四听。
  小四听罢,久久不能回答,“母慈子孝,背后却是那样不堪。”
  老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仵作验完尸了吗?”
  小四点头,“验了,说是头上被棍棒戳过,估计死者是被人硬生生戳到粪坑里淹死的。”
  老三摸着下巴,作思考状,“那会是谁呢?那老太也才四十多岁,听说跟人在村口吵架,骂了三天三夜都不带喘的。身体好的很。反倒是她那个儿媳妇,瘦弱得厉害,一阵风就能刮倒。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小四敲了敲桌面,目光沉沉。既然不是胡娘子,那就得重新排查。
 
 
第100章 
  小四将胡田叫来,问他当天晚上可听到什么动静。
  胡田昨晚睡得死死地,还真是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老二摇着扇子,问他,“你娘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屋外干什么?”
  胡田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试探着道,“兴许是去外面方便呢?”
  老三之前就将胡家上上下下瞧过一遍,尤其是胡老太的房间,一应物品全都记在心里,当即提出异议,“她床底下不是有尿壶吗?”
  胡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有可能是杀人犯叫她出去的?”
  老三听到这话也没否认,反而顺着他的话头问下去,“那你觉得谁能在大晚上把你娘叫出去呢?”
  子时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这个时候能把人叫出去,关系非同一般。
  这话又把胡田给问住了,这话不好说呀,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出去见人呢。
  三兄弟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答案。小四只好道,“咱们还是得回胡满村打探。我看那些村民都比你靠谱。”
  老三点头附和,“我看也是!”
  胡田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老三和小四带着几个衙役重新回了胡满村。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没早先那么毒那么烈,许多村民们拿着板凳和蒲扇坐在树底下纳凉,讨论得多数都是今天早上发生的命案。
  官家又来了,大伙齐齐凑过来。
  来报案的柳大娘脸上堆笑,冲着胡田家的方向指,神神秘秘道,“胡娘子带着俩女儿回来了。你们快些去抓吧。”
  老三摆了摆手,“我已经查过了,犯人行凶的时候,胡娘子正在娘家。她娘家离此地相隔四十多里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所以不可能是她。”
  村民们全都围过来,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不是她?那还能是谁?咱们跟胡老太可没有仇啊?”
  大家生怕官府怀疑自己,忙道,“咱们乡下经常拌嘴,动手的也有,但是从来没出过人命啊。这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害人。”
  “就是就是!”
  小四却不认同,“心平气和的时候,当然不会杀人。但是气得太狠,人就失去理智,估计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冲动杀人这回事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
  其中有个村民想起一事,“大人说得也有道理。前几年,我在街上看到有个卖猪肉的跟客人吵嘴,客人说他缺斤少两,卖猪肉的说他的称从来都很准,两人当街吵起来,衙役过来主持公道,让卖猪肉的赔客人半斤肉,卖猪肉的觉得衙役处事不公,一时不愤,就拿刀将人捅死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了!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听说是那个客人自己回家偷偷将猪肉割了一块下来。回头去找那卖猪肉的算账。那卖猪肉的人老实,嘴笨,被他污蔑,连话都说不出来。哎……”
  这下可好了,他们又有嫌疑了,村民们一个个面色如土,生怕县令大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小四好像没看到大家的脸色,装作不经意开口,“你们总说她嘴巴毒,爱偷大家种的菜。混混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呢,那我问你们,她跟谁的关系最好?”
  有几个妇人撇嘴,“她脾气那样坏,我们才不愿跟她唠嗑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似乎想说,又难以启齿的样子。最终柳大娘被他们推出来。
  柳大娘跺了跺脚,老脸通红,“既然县令大人问了,那我也不替她兜着了。她年轻时长得好看,嫁给家境还算殷实的胡田他爹。但是好景不长,胡田十岁的时候,胡田他爹给蔡员外家盖房子,从屋顶上摔下来。腿给摔断了。家里能卖的全卖了,可腿还是没有救回来。蔡员外又不肯赔钱。官府又护着蔡员外。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家里穷,那胡老太又长得美,于是就……”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其他人见她羞臊,急得不得了,主动上前替她说了,“她跟好几个男人都有一腿。大人,你想想她大晚上不睡觉,却死在柳大娘家的粪坑里,胡田又在家,我看她止不定就是出来见她老相好的呢。”
  四十岁的年纪还会做那老不休的事情吗?
  老三有些怀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有哪些老相好?”
  前面难堪的都开了口,说个名字就不难了,柳大娘小声道,“我记得春田他爹就是一个。”
  不等她说完,有个年轻妇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放屁!我公爹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
  柳大娘见她反驳,掐着腰回骂,“你个小媳妇才嫁过来几年,你知道什么呀。你回去问你婆婆就知道了。早些年,她可是将两人在家里的土炕上逮个现行。”
  有个跟柳大娘差不多年纪的大娘点头,“对,我也记得。两人连衣服都没穿。可丢人了。”
  那个年轻妇人羞得脸红脖子粗的,飞快跑走了,连板凳都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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