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黑子哲
时间:2019-10-28 10:01:44

  此刻她就不舍极了,若非清楚他必须得去这一趟,苏皖都想任性地要求他留下来。
  她郁闷怅然的模样,让楚宴不由有些怦然心动,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很快就回来了,你听话,在家好好待着,不要让我挂念,嗯?”
  他声音很温柔,好似在哄孩子,苏皖一颗心酸成一团,她闷闷不乐地点头,又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腰,静静抱了许久。
  晚上苏皖几乎一宿未睡,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哪怕身体极为疲倦,他起身时,她也紧跟着爬了起来。
  苏皖亲自送他出的城门,哪怕告诉了自己无数遍,不许哭,他翻身上马时,苏皖的眼泪还是滚落了下来。
  楚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她一眼,苏皖连忙转过了身体,不想被他瞧到她哭泣的模样。
  尽管她转身的速度很快,他依然瞧到了晶莹的泪珠儿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的那一幕,那一瞬间,楚宴一颗心揪成了一团。
  清楚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哭了,楚宴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眼,才拉了一下缰绳。
  “废帝”则站在囚车上,他脖颈上还带着镣铐,见他们如此难舍难分,他嘲讽的笑了笑,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了他的第一任皇后。
  当初娶她时,虽然更多的是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支持,其实他心中也是有些喜欢她的,然而洞房时她却没有落红,成亲后她对他也始终淡淡的。
  有时候他甚至以为她根本不会笑,后来他才发现,她不是不会笑,只是不爱对他笑而已。
  他望着楚宴的背影,心中满是憎恨,不懂他为何如此得上天的厚爱。小时候得父皇喜欢也就罢了,太后、太子也都更喜欢他,如今竟然还有个深爱他的女人。
  他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楚宴察觉到后,勒住缰绳冷冷瞧了他一眼,他懒得跟他废话,让侍卫找了个麻袋,直接套在了他头上。
  这麻袋是跟路边茶馆里的老板娘要的,一股子臭菜味,废帝差点被熏晕。
  苏皖没有回府,而是回了定国公府,这是楚宴要求的,不知道是怕她在府里呆着时容易胡思乱想,还是怕效忠废帝的人会伤害她。
  见他坚持,苏皖就去了定国公府,苏宝和宝宝一早就被三叔他们接走了,常用的东西也都被玉灵和小蕊打包带了过去。
  在府里待了几日,竟真有人来刺杀,好在有苏翼在,一切有惊无险,那段时间,苏妍都不敢出门了,苏皖自然也被拘在了府里。
  她本就不喜欢出门逛街,又有宝宝要带,自然不觉得难以忍受,让她难以忍受的却是楚宴的离开,她早就习惯了一睁眼就能瞧到他,如今每次醒来,见另一边都空着,她都要失落许久。
  哪怕新帝正式举行登基典礼时,她也没能振奋起来。不久后,余党清理干净时,哥哥告诉她可以出门转悠了,她依然恹恹的。
  哪怕身边有妍妍和宝宝们陪着,每次夜深人静时,苏皖还是发了疯地想念着他,这种思念跟之前想念哥哥和三叔完全不一样。
  苏皖只觉得她的魂随楚宴一起走了,被哥哥笑话她好似丢了魂时,她都不知如何反驳。无数次夜晚想念他时,苏皖都想丢下宝宝,去寻找他,辗转反侧时,她甚至想好了第二天带什么东西出发。
  一早冷静下来后,苏皖依然思念着他。
  一天天时间仿佛总也过不完,四月份时,苏皖便已经觉得他离开了许久许久,然而仔细一算,他才走了一个月而已。
  顾茗筱和哥哥的亲事,总算让苏皖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
  顾茗筱之前跟父亲承诺的便是一年过后,如果对方还不提亲,她就同意让家里给她定亲,如今恰好一年,见她总算松了口,可以帮她相看了,赵冉桐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她连忙来了定国公府,将此事告诉了苏皖。
  苏皖的眼睛这才有点神采,“我晚上就跟哥哥说一下此事。”
  苏翼对自己的亲事向来不上心,之前苏皖旁敲侧击时,他的回答就很随意,让她帮着找个合适的就行,反正娶谁都一样。
  苏皖怕他日后不承认,还说已经将他的话都记了下来,他可不能反悔,苏翼可有可无的点头。
 
 
第155章 完结中
  晚上,苏翼回来没多久,苏皖就来了他这儿,跟他说了一下顾茗筱的事,说他若是没意见就尽快找媒人说和一下。
  苏翼挑了挑眉,不知怎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女恬静的侧脸。她其实生得极美,静静往那儿一站,哪怕低垂着眉眼,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苏翼之前对她有些反感,只是觉得她以貌取人,太过肤浅,读过她的诗后,他就清楚必然是他误会了什么,一个女子能做出那样气势磅礴,心怀天下的诗词,本身必然不会太差。
  他擦剑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竟对成亲多了分期待,他唇角挑起个笑,“可以啊,那就她了。”
  苏皖自然高兴,这是自楚宴离开后,她头一次这么开心,那边顾茗筱也说了嫁谁都成,这事显然要成了。
  苏皖便直接请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帮着去说合了一下。
  顾茗筱的父母都很看好这桩亲事,见媒人来说合时,顾母高兴极了,不过她也没当场点头,虽说姑娘说了谁都行,点头前总得问一下她的意见才成。
  再说媒人来说合时,一下子就点头,也未免显得太上赶着,就算心中有意,一般也会说先跟家人商量一下。
  送走媒人后,顾母便去了顾茗筱的院子,说有人提亲了,还将对方夸的天下仅有,说连她爹都觉得这是一桩极好的亲事。顾茗筱根本没在意母亲说了什么,只是笑道:“母亲喜欢就行。”
  顾母笑道:“他不仅人仗义,是个重情的,又有王妃盯着,依着她和冉桐的关系,苏翼日后对你绝不会差到哪儿去。”
  顾茗筱眼眸微动,修长纤细的手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水洒了出来都没意识到。
  顾母从未见她如此失态,吓了一跳,“哎呀,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失魂落魄的?”
  顾茗筱不紧不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问清对方之所以会提亲是因为苏皖格外看好这桩亲事,她便摇了摇头,竟给顾母丢下一句,“谁都可以,唯独苏翼不成。”
  她能接受他为了履行承诺来求娶,却无法接受他在忘记她的情况下,随便娶了她,她至今都记的,上巳节时他望着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喜。
  顾茗筱不顾母亲的责备,转身回了屋,态度竟很是坚决。
  知道她拒绝后,苏皖和赵冉桐都愣住了。
  两人根本没料到她会拒绝,不是说了谁都可以?怎么偏偏他不行?苏皖甚至以为是哥哥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她当即杀到了苏翼的院子。
  苏翼自然冤枉,他怎么可能得罪过她?这半年他根本没见过她,去哪儿得罪她,梦里吗?
  想到上巳节时,他曾对她流露出不喜的神情来,苏翼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他也不知为何,明明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上,却连一年前初见她的场景,都记得清清楚楚。
  苏皖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虚,还以为他怎么惹恼了顾茗筱,当即恼得捏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呀你,爹爹和娘亲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就是让你欺负小姑娘的?”
  苏翼身为兄长,却被妹妹教训了,哪怕她捏得不疼,苏翼也觉得有些没面子,臭着脸道:“我何时欺负她了?我总共也就见了她那么两三次,话都不曾说过。”
  瞧出他的迟疑,苏皖追问了半天,才问出上巳节的事。苏皖蹙了蹙眉,“她真盯着你怔怔瞧了半晌?”
  苏翼被问得有些不高兴,他还能撒谎不成?
  不知为何,见她竟说出嫁谁都成,就是不嫁他的话来,他莫名有些介怀,明明之前也没非她不娶,如今竟格外在意。
  他向来懒得操心旁的事,今日妹妹离开后,竟思索了半晌顾茗筱的事,越是思索,他竟越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翼再次想到了初见时,她望着他怔怔出神的模样,难道之前真认识?可是回京后,他确实不曾见过她。
  苏翼想了半天,总觉得他不至于调戏一个小姑娘,但是仔细回想的话,她生得确实很美,万一真混账了,怎么办?
  他当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日还让苏皖和赵冉桐帮着问了问,为何唯独他不行,顾茗筱嘴巴很严,自然没问出什么来。
  见哥哥也有些怅然若失,苏皖满心遗憾,不由叹口气,“我本以为那人迟迟不提亲,你就有机会了,谁料……”
  苏翼拧眉,“什么那人?”
  见他追问,苏皖便将顾茗筱被救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苏翼听了却犹如晴天霹雳,脑海中总算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来。
  难怪他总觉得她隐隐有些眼熟,竟是八年前遇到的。
  她被拐子挟持后,恰好遇到在后山打猎的苏翼,苏翼瞧出不对后,就救下了她,本以为小姑娘生得文文静静的,肯定吓坏了,谁料被救下后,她并未哭泣,而是郑重道了谢,还问他是哪家公子,日后好让父母登门感谢。
  她个头小的,生得也唇红齿白,瞧着明明才不过七大岁大,却跟个小大人似的,一再询问他的名字。
  苏翼不由有些好笑,就逗了逗她,说什么他是江湖侠客,讲究做好事不留名,要是非要感谢,被武林盟主知道了,他这个侠客就当不成了。
  小姑娘睁着一双澄清的大眼,听得一愣一愣的。
  胡扯了一会儿,打算将她送回去时,苏翼才发现她的脚扭伤了,走不了路,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见她年龄又小,就说要背她,谁料她却守规矩得紧,就是不让他背。
  苏翼总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深山里,便顺口说了一句,等她长大了可以娶她,她这才乖乖趴在他后背上。
  谁料一句玩笑话,小丫头竟记了这么多年。
  苏翼愣了半晌,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因他一句玩笑话,等了那么多年。
  见哥哥神色不对,苏皖蹙了下眉,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想确认时,却被苏翼推了出去,他垂眸道:“你别管了,这事我自己解决。”
  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苏皖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见哥哥不乐意说,也没再追问,不过见他总算开了窍,苏皖倒也有些欣慰。
  接下来两个多月苏皖都没再过问哥哥的事,他跟顾茗筱也依然是那个状态,两人谁都没有定亲。
  时间缓慢走着,变化最大的自然是宝宝,她几乎一日一个模样,先是学会了翻身,最后也能坐稳了,六个月大时,还学会了爬行。
  苏皖一不留神,她就能从床的这头爬到那头,好在身边还有丫鬟奶娘跟着,倒也没让她从床上掉下来过。
  他们如今已经搬回了景王府。
  哪怕是在定国公府时,苏宝的课程也没怎么落下,如今教导他的夫子也变成了三位,他理解能力很好,加上记性不错,小小年龄就被夫子夸了无数次,不知怎么传的,竟有了小神童的称呼。
  这位小神童却不像外界以为的那么努力,除了会按时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旁的时间他极少学习,空闲时,有大半时间都拿来了哄妹妹。
  小丫头也跟他最亲,一瞧到哥哥就笑得眉眼弯弯的。
  之前因为她眼睛长得像楚宴,苏宝着实担忧了一阵儿,好在妹妹也只是眼睛像而已,如今六个月的她,已经能瞧出五官轮廓了。
  她生得白白嫩嫩的,眉眼极其精致,挺直的小鼻梁和粉嫩的唇,都像极了苏皖,越长越像,苏宝每日瞧到妹妹,心情都极好,甚至在盼着她的眼睛也能像娘亲。
  这一日,苏宝下课后,就飞快跑了回来。
  如今已经六月底了,天气早就热了起来,这么一跑动,他身上就出了一层汗,他却浑不在意,一直跑到凌霄堂,他才停下。
  苏皖正带着宝宝在榻上玩绣球,小丫头笑得咯咯响,苏宝听到妹妹的声音,就又一鼓作气跑了进来,“妹妹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丫头对他的声音极为敏感,扭头就朝哥哥看了过来,见哥哥手里拿着一个小东西,她水润的桃花眼睁大了些,伸着小手啊了一声。
  她如今还不会说话,却极喜欢跟人交流,开心时不开心时都喜欢啊啊叫两声。
  瞧到她好奇的小模样,苏宝便笑了,他走过来将刚编好的大蚂蚱递给了妹妹。
  这是课间休息时,夫子教给他编的,苏宝编好后,就小心收了起来,想送给妹妹。
  小丫头冲他甜甜笑了笑,好奇地捏着蚂蚱扯了扯,她小手很有劲,一下子就将蚂蚱的大腿扯歪了,苏宝也不恼,耐心地将蚂蚱腿弄正了,小丫古灵精怪的,故意伸出白嫩的小手又扯了一下。
  见再次歪了,不等哥哥来摆正,她就咯咯笑了起来。
  见她笑得开心,苏宝也笑了笑。
  她手里的蚂蚱一瞧就是孩子编的,做工并不算细致,清楚是苏宝编的,苏皖伸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对上她灿烂的小脸时,说了一句,“哥哥辛苦编好的,你就这么扯坏了,多可惜?”
  小丫头神情有些懵懂。
  苏宝却笑道:“妹妹喜欢玩就行,没什么可惜的,坏了我再编就是。”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苏皖也不再管他们了,心中又想起了楚宴,明明也不过过去几个月,她却觉得久得一生都要走完了,每一日都格外漫长。
  苏皖几乎望眼欲穿,每日都在盼着楚宴尽快归来,可是她前两日才刚收到他的信,他在信上说,他才刚到江南。
  江南离京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苏皖本以为他七月底能回来,如今一算,竟得等到八月份。
  两个月对她来说自然是格外难熬。她叹口气,趁苏宝跟妹妹玩时,又将楚宴的信拿出来瞧了瞧。
  他一共寄回十几封信,皆是路上的一些见闻,每到一个大点的城镇,他就会写封信回来,读着他的信,苏皖也好似跟着他一并离了京。
  他到了百野后,亲手为战士们报了仇,又在那儿待了两日才回京,归途时信稍微少了些。
  见娘亲又在看爹爹寄来的信,苏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一天能看上几遍,怎么也该背会了吧?”
  苏皖耳尖的听到了他的话,一本正经地将信收了起来,“我只是确认一下,看看下一站该到哪儿了。”
  苏宝才不信,她记性那么好,怎么可能记不住?实际上,苏皖也确实背会了,尽管闭着眼睛都能默念出他的一字一句,苏皖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遍,又没人规定只能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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