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于自负,凭着以往的经验,认为女人应该会喜欢上他,所以他努力工作,以为给安锦世上最好的东西,安锦就会爱上他。
现在想想真可笑,对于出身优渥但欲望不强的安锦来说,感情显然比钱更重要。
“我想重新追求你。”秦厉本就生的好看,斯斯文文的,突然告白,安锦脸红心跳,耳根子热乎乎的,她拘谨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人听到。
搁在膝盖上扭成了麻花,安锦赶紧抓抓秦厉的手,让他不要再乱说话。
秦厉却牵着她的手,捏在了手心,他神态慵懒,眼角微眯着的时候,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但嗓音沉沉的。
“安锦,我只想对你好,不想再错过。”
[2]
安锦还没感动几秒,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女人的嗓音细细的,又软又娇嫩,故意拖长的尾音让人觉得有点厌烦,但对于有些男人来说,就喜欢听着小女人撒娇。
“明哥,给我买个戒指好不好。”女人开口要东西自然的很,轻车熟路的模样,应该已经不止是第一次了。
男人高兴,声音也跟着女人的声音变的柔软了些,“不就是一个戒指吗?小雪你随便挑。”
男人边笑边掐了女人的软肉一把,女人娇笑。
安锦听着声音熟悉,她转眼一看,还真的是熟人。
那女人可不就是温雪,白嫩嫩的皮肤,穿得白色的皮草,倒是显得她的气质挺仙气。
安锦记得温雪被赶出了温家,当时为着这件事,温雪可没少在别墅附蹲点找她算账,幸好别墅区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几次劝说不行,直接把人送去了派出所待着。
金铭出国,安锦想着温雪就算是不出国,估计也应该在南城待不下去,说不定找个陌生的城市可以重新开始,谁能想到她居然在南城待着,看着这样子,好像还过得不错?
除了皮草大衣,身上珠宝首饰不少,安锦想着也许是温家让她带走的。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温雪好歹也在温家当了这么多的千金小姐,总有些贴己钱,出来也不会多么狼狈。
秦厉顺着安锦的目光望去,他并不诧异。对他来说,温雪不足以让他注意。
安锦拉着秦厉走开,不管怎么说,她和温雪以前就有过节,温雪被赶出温家的事情虽说是温雪自己自作自受,但与她也有关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既然事情尘埃落定了,安锦也不想再去为难温雪。
却不料,安锦想着不见面,故意避开,还是在去卫生间的途中遇到了温雪。
温雪蹬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露出又细又直的大腿,眉眼精致。
“这不是秦太太吗?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温雪洗完了手,对着镜子里补妆,即使没了温小姐的名号,她依旧趾高气扬的。
“可不是吗?”安锦也学着安锦的声音,故意拖长尾音。“外头是你老公?”
“那家伙也配做我老公,顶多就是个提款机。”温雪眼底不屑,她翘起了自己的纤纤玉指,上面的钻石耀眼,“你瞧,我叫他买什么,他就乖乖的。”
“你自身条件不差,趁着年轻可以找个好男人,”安锦客观道,毕竟撇开她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温雪的长相确实不差,又会打扮,怎么说,也有个海龟的背景,找个好男人并不难。
“好男人,算是什么东西,你扒上了南城最有钱的人,居然叫我找个普通人。”温雪扭着纤腰,红唇微翘,面露不满。
她要不是怕了被秦厉报复,真想现在揪着安锦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揍一顿。
她当然不想找普通人。
要是她没有在温家生活过,她跟着她那小三母亲,也许真的找个老实的男人接盘,但她挥霍惯了,突然要让她下降生活标准,给一个一辈子都难奋斗出一套房子的男人在一起,她怎么甘心。
“我的事情你少管。”温雪瞪了安锦一眼,出门便继续抱着今天跟他出来买单的男人,举止亲昵,一个一个哥哥叫着,完全就想象不出来,刚在厕所里,把男人当做提款机的冷淡。
“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秦厉目光略到安锦的身上,他也是刚才才看到温雪出来。
“没有。”安锦靠在护栏上,目光落在繁华干净的楼下,她有点儿不明白,“秦厉,珠宝首饰那么重要吗?她现在若是想嫁给个有钱人,也应该挺难的吧。”
安锦从小在这个圈子出身,太了解其中的残酷。温雪当时一直都在跟她较劲,不就是想让人承认她的身份,做豪门富太太,但好点的世家都会介意温雪的身份,更别说是现在了。
“嫁不进去,那就做情妇就好了。”秦厉语气有点儿漫不经心的,却一针见血,“她那样的人,回不去了。”
“也是。”安锦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温雪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的模样,还是张扬恣意的她,更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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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秦夫人突然高兴地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秦然要嫁到北城的傅家了。
傅家是北城的老牌世家,根基深厚,这些年来,靠着老一辈的人脉,在北城拿下不少地,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秦夫人早就中意傅家的长子傅礼,想女儿嫁过去,没多久,就可以成为当家主母。
但秦夫人看中人家,对方可不一定看中了秦然。秦然的长相本就不是出挑的,颧骨高,脸也瘦,并不讨喜,况且,这些年来,秦然仗着秦家在南城是商业巨贾,小姐脾气发挥了淋漓尽致。
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愿意跟着秦然深交,导致了秦然身边一堆子狐朋狗友,没有一个是正经的。
秦夫人见到傅礼对女儿不冷不热的,焦急万分,现在秦家是秦厉掌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她现在只能指望着秦然了,她当然只想找家世最好的女婿,这样她的脊背才能站起来。
“还是我们家小然有本事,不然靠着家里的某些人,还不知道要嫁到哪家去呢。”饭桌上,秦夫人一边夸着秦然,也不忘记贬低秦厉。
谁都知道秦厉从来就不过问秦然的事情,更别说是介绍婚事了。
“做得好。”秦老爷子难得露出了笑意,他觉得秦家小姐就应该找个世家联姻,这样才不会辜负家里的期望。
秦厉不说话,闷声吃着饭菜,秦夫人当然不满意,她见着秦老爷子心情好,便提了提秦然的嫁妆。
高门嫁女规格肯定不低,秦家又是南城的巨头,给秦然的东西定然不会少。
但秦夫人显然不满意这份内的钱,“爸,秦厉作为哥哥,总得出点吧。”
秦夫人笑着,有些为难道,“前几日我去和傅礼的母亲见了面,对方对我家小然非常满意,只是,对方特意提了关于公司股份的事情。”
说到公司股份的事情,秦老爷子的神色顿时凝重了些,晴转多云,他岂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这可不比其他的东西,多陪嫁点房产车产这么简单,秦氏的股份一旦拿到,不仅每年可以得到巨额的钱,而且在公司里说话也有分量。
秦然是孙女,秦老爷子本就不打算给她股份,但傅家要是真拿这件事说话,的确要斟酌一下。
“爸,秦然是秦家的人,就是拿点股份,面子上好看罢了。”秦夫人小心翼翼看着秦老爷子的脸色,她在秦家这么多年,何尝不知道秦老爷子抠门的很,捏着股份不肯松手,要不是秦家不可能有其他的后代了,也不会过到秦厉的身上。
秦夫人早就想拿着股份分家了,但秦老爷子根本就不撒手,也就只有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
秦老爷子目光阴沉,粗糙的手指摸着细腻柔滑的玉扳指,他有点不大愿意。
秦夫人急了,“爸,这婚事都定下了,可不能反悔啊,再说和傅家联姻,对秦家也不是没有好处。”
秦老爷子摸摸胡子,沉沉道,“我再考虑考虑。”
“不就是股份的事情,我作为秦然的哥哥,自当出一份。”秦厉擦擦嘴,连坐在一边的安锦都诧异。
安锦也不是心疼那股份,对于她来说,她本就不觉得那是她的东西,只是这做法,搁在秦厉的身上太不正常了。
秦老爷子抬眼,面上阴晴不定,“秦厉。”
“秦然作为你的孙女,这点东西也不过分。”秦厉反驳,秦老爷子面色难堪,难得,秦夫人跟秦厉站在同一个阵容上。
“对对对,秦然也是秦家的骨血,既然秦厉都不介意,我觉得也没什么。”
用完餐,秦老爷子心情不好,直接回了屋。
没了秦老爷子在,秦夫人也就不用装了,她拦下了秦厉,“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夫人可不觉得这个继子会这么好心。
这些年来,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不对盘。
秦厉抄着手,浅色的西装衬的他气质清冷,眉眼冷淡,他眉头拢起,并不满眼前的女人抓着他的胳膊,他拂过秦夫人的手臂,挣开对方的禁锢。
“我当是什么事,如果两家的婚事结不成,你不是最急的吗?”秦厉抬了抬眼皮,面露微笑。
深意的眼神,仿佛是看穿了一切,秦夫人微微怔住,她声音颤抖,“你知道些什么。”
秦夫人显然慌了,她以为事情□□无缝,但秦厉一副成竹于胸的表情,令她害怕。
秦厉这人城府极深,她没少在他手上吃亏,她就指望着秦然这个女儿了,万一出了差池,这辈子岂不是都翻不了身了。
“我知道什么?”秦厉薄唇掀起,神色晦暗,他嘲笑,眼底不屑,“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2]
秦夫人听着这话,霎时间脸色苍白,她眼神慌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当年,秦厉的父亲并不喜欢现在的妻子,任凭秦夫人使劲浑身解数,秦父都不为所动。
秦夫人年轻的时候,有七八份秦然的性子,那个时候,秦夫人的娘家并没衰落,在南城也算是世家大族,秦夫人自视甚高,瞧不起人,没有多少人能够受得了她大小姐的脾气。
秦父是那一辈人中的佼佼者,秦夫人当时喜欢,但多次被拒绝后,便知道明面上的追求是没有办法的,秦夫人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怀上了秦父的孩子。
那个时候,秦厉的母亲远走他乡,了无音讯,甚至传出了已死了的消息,秦父在家族的施压下,不得不娶了秦夫人。
“如果,你真想让秦然嫁到傅家,那就安分点。”秦厉眼眸微挑,落下来的目光冰冷刺骨。
他何尝不知道他的这位继母的好打算,想趁分走秦家的财产,动摇秦家。
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妄想着女儿嫁得好,自己也能风光满面,但是秦夫人忘记了,谁都不是傻子。
他和傅礼朋友,就算是两家子之前没有合作过,但他们私交不错,傅礼之所以明知道被算计了,还愿意答应婚事,可不是因为秦然肚子里能不能生下来的孩子。
从秦家出来,秦厉并没有急着回别墅,他把车子开到了江边。
南城是长江边上的一座城市,这些年靠着沿江发展,经济很好。冬日里的江边可比城市的其他角落温度可要低下好几度,江风冷冽,刮到脸上跟刀子似的。
秦厉下车,靠在护栏上,下面是涌动的江水,安锦看得出来,秦厉并不高兴。
也是,别说是秦厉了,就连安锦每次去本家,心里头就不大痛快。
“秦夫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安锦拍拍秦厉的肩膀,秦厉侧目,他见安锦穿的少,还是硬是要下来,他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在乎吗?要是我在乎的话,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秦厉一进秦家的时候,就看出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表面上装的和气,心思阴险,想着法子为娘家谋福利。
“她这么可怕?”安锦是知道秦夫人不好相处,但听着秦厉言语里的意思,安锦突然觉得秦夫人不止是这么简单。
“你觉得一个都不在乎女儿是否幸福的人会有多好,更别说对其他的人了。”秦厉一直没对秦然下手,有一个原因就是秦然傻到可以。
除了空有秦小姐的身份,什么都没有。秦老爷子显然只是把她当做是一个联姻工具,而她的亲生母亲,何尝对她好过。
只不过是因为儿子没了,所以女儿才变得有价值了。
“傅家应该不错吧。”安锦虽然没有见过秦然的未婚夫,但既然秦夫人把傅家夸上了天,那么想必不会差,怎么说也是天子骄子。
“傅家是不错,但一段不情不愿的婚姻,若是秦然受得了,你自然是不错。”毕竟,傅家的家底子在那里,这辈子够秦然挥霍了。
安锦缩缩脑袋,这不就是所谓的假面夫妻吗?她可是过不了一辈子。
秦然出嫁那天,秦夫人得意的很,特意把南城只要能够说的上名号的人都请了过来,被一群富太拥着祝贺,秦夫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秦夫人自以为婚姻确定了,秦然成为傅太太,她作为丈母娘,还不得风光得意,却不料没多久,秦然就发了疯是的回了娘家,又吵又闹。
原来是秦然的孩子掉了,傅礼公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甚至对方的肚子里有了个孩子,傅礼的意思是让秦然做个便宜后妈,认下孩子。
秦然这么些年养尊处优,嚣张跋扈,向来只有占便宜,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对她的羞辱。
安锦不待见这小姑子,自然不会自讨没趣,送上人头。
她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润润的,现在天气冷了,头发不好干,安锦的头发又长又厚,吹了半天都没干,安锦没了耐心,索性就不吹了,就想往床上钻。
秦厉拦她下来,见着她的头发,皱皱眉,面色不悦,“吹干。”
“我吹了。”安锦被秦厉陡然严肃的语气吓到,解释。
“我看那是你懒。”秦厉毫不客气评价,他下床取了吹风机来,抓着安锦的一缕湿的头发耐心的吹着。
跟安锦毛毛躁躁的,静不下心来的性格不一样,秦厉做事稳重,就连吹个头发也是有条不紊的。
安锦曲着腿,坐在床上。
“我还以为秦然嫁得好,没想到傅礼是那样的人。”也许都是女人,所以即使安锦和秦然的关系不好,但安锦想想任谁遇到这件事,都应该会生气。
“傅礼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夫人能不清楚?”秦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