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知道?”安锦诧异,回眸望着秦厉。
“知道那又怎么样,她看中的向来就只有傅家的权势。”傅礼是个出色的男人,工作能力极强,这也是秦厉欣赏傅礼的一点,但傅礼的私生活就没有那么干净。
他包养了一个小情人的事情,圈子里的不少人都知道,傅礼也不瞒着,带着情人经常参加私人聚会。
那小情人生的好,脾气也软,傅礼和她在一起两三年了也没换人,但情人归情人,傅礼做事分得清楚,所以对于商业联姻,他也不会拒绝。
“那这么说,可怜的是秦然,不仅孩子掉了,还要帮人养孩子。”
“你觉得秦然能生的下孩子吗?”秦厉嘲讽,“她沾过毒,孩子肯定保不下来,再说她这次流产,没了生育能力,傅礼没和她离婚就算是给秦家的面子了。”
“怪不得,秦老爷子那边那么安静。”安锦当时就奇怪,自家的孙女都被人打脸了,还能这么淡定。
原来,秦老爷子早就知道了。
秦老爷子肯定为了家族的利益,让秦然忍气吞声,毕竟,秦然就算离婚回来,以后定然不会找到更好的人家,不如借着别人的肚子生个孩子。
“想想都恐怖。”安锦细想一下,幸亏自己没有生在秦家。
这点秦厉认同,他把秦厉的头发吹干后,把安锦抱上了床。
安锦裹进了被窝,往秦厉的怀里一钻,秦厉穿的单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气,安锦很喜欢这味道,忍不住往里头蹭蹭。
她很诧异,问,调笑,“真佩服你怎么生存下来的。”甚至现在都把秦家的人压制的死死的。
秦然抓住安锦的手,漫不经心的回答,“吃亏吃的多了,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秦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安锦莫名的觉得话题沉重。
她大概能够想象的出来,秦厉所说的吃亏,可不是受一点气这么简单,想必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秦家的事情,安锦不想去管,年前,安锦接到了秦母来的电话,说是年二十九想让他们在家里吃顿饭。
年三十,就算是他们不愿意,但是肯定是要去秦家本家过年的,估计秦母是想提早一天过年。
李念想着见秦厉,便早早的在今年楼下等着,亏得南城这两天的天气好,晴天,没有下雪,所以,李念不至于冻成一个冰棍。
“哥,嫂子,你们来了。”李念呼着热气,厚棉衣包裹的身体,他赶紧帮忙拎着东西上楼。
门是虚掩的,正等着人过来,秦厉他们一到,秦母就赶紧下锅炒蔬菜,没一会儿一桌子的饭菜就准备好了。
一盆火锅放在正中间,冒着热气,桌上都是家常菜,种类多,分量足,桌上还放了白酒和饮料,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放着一个玻璃杯。
李国梁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满面红光,人也精神了许多,秦母不让她喝酒,但李国梁不同意,说是秦厉难得回来,又是大过年的,当然要高兴高兴。
李念还没成年,秦母坚决不给他喝酒。
“真是的,等我上了大学,你们就管不到我了。”李念望着橘子汁,有点丧气,他也想尝尝白酒辛辣的口感。
“你这孩子,就不能老实点。”秦母是又气又笑,真的是孩子越大,就越不服管了。
秦厉眼底含着笑,评价,“李念可比我当年乖多了。”秦厉看着斯文,骨子里可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妈,你看,哥都为我说话了,”李念高兴,秦母没法才给他倒了半杯,最后的液体恨不得一滴滴数出来。
“就这么多,仅此一次。”秦母可不想一屋子人酒气熏天的,再说要是喝上了瘾,就麻烦了。
李念连连点头。
酒足饭饱,李国梁突然把秦厉叫进了房间里。
李国梁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好,两杯酒下去,早就面红耳赤的了。
房间的门关上了,两个喝过酒的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酒气熏天,但喝酒的人并不自知。
李国梁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烟,随后递了根给秦厉。
看得出来,李国梁很高兴,昏黄的眼珠难得温润了些,他终究不是年轻人,平日里教书站的多了,脊椎难受,现在没事的时候,到哪里都是想坐下来。
李国梁往床上一坐,他抽着烟,昏暗的房间里,烟头猩红一片,他的手指微微发颤,神色晦暗。
对于秦厉,李国梁的情绪很复杂。秦厉是自己的妻子带过来的孩子,他当年见到秦厉的时候,秦厉才四五岁大,看着人小,但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李国梁结婚,没少受家里人的阻挠。
毕竟,就算是秦母再好,但始终也是有个孩子的,况且这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家里人都怕以后纠纷多。
他当时也没有多想,觉得最多不就是给孩子一套房子结婚就好了,他努力努力就好。
秦厉成绩出色,从小就没让他操过心,李国梁有时候望着秦厉的背影,不止一次的想,这要是他的亲生子就好了。
但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算是相处的再融洽,也始终少了那份亲密,只会越来越生分。李念的出生,让李国梁的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他终于知道了,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差的那么远。对于李念,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教育,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动手,但对于秦厉就不一样了,他始终把他当做了客人,客气的对他。
所以,李国梁觉得自己自私,没有办法一视同仁。直到后来秦厉回了秦家,成为了如今的秦氏总裁,对于秦厉的帮助,他与其说是好面子,不敢去接受,倒不如说是他心虚,觉得对秦厉不够好。
“学校的事,谢谢你。”李国梁歪头看了眼秦厉,目光垂下,看着冷冰冰的地板,他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秦厉,他早就被学校解雇了,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朋友帮他。
只是,他不好意思去承认,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正如妻子说的,他不做老师还能做什么,他总要为家里考虑,为了孩子考虑。
“嗯。”秦厉闷声应了一声,他虽做的隐秘,但李国梁也不是傻子,察觉到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但更多的话,他无法说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是真正的父子的话,应该是要说上一句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的话,但秦厉始终是无法开口。
“以后如果遇到麻烦,直接找我就好。”秦厉拿了个烟灰缸过来,掸了掸烟灰,烟头又重新红起来了。
他正要出门,却听到了李国梁轻声道,“秦厉,以后常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心里念着你。”
一句很平淡的话,让秦厉的身子僵硬了些,他淡淡应了句好。
秦厉没有在家里的住的习惯,再说,秦厉也怕安锦不适应。
走的时候,秦母让他们带了好多的东西回去,看得出来,都是精心准备的,估计早些时候,就让乡下的亲戚备着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那么多的鸡蛋还有老母鸡。
安锦想着家里也就只有厨师和王姨敢碰了。
“明天就要过年了。”安锦坐在车子里,望着外头黑漆漆的夜景,琉璃灯火,繁华依旧,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嗯。”秦厉撑着脑袋,对着安锦淡笑,“那你有没有想要的新年礼物。”
“什么新年礼物?”安锦今年都收了个海岛,很知足,圈子里的人都很羡慕她,说是她嫁了个好老公。
安锦也就听听,当初可是不少人都嘲讽她嫁入秦家,那个时候秦厉忙着出差,国外到处飞,一连几个月都不回来,说是秦厉养女人的传言不断。
但现在没人敢这么说了。
“你说说,你还能给我什么”安锦掰着手指算着她手上的好东西,她想想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我的全部,”秦厉抬高了下颚,眼里透着温柔的光,“但是有一个东西,现在我就想交到你的手上。”
“什么东西?”安锦不解。
秦厉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的盒子,递给安锦。
安锦打开,里面是一枚精巧的钻戒,中间是一枚鸽子蛋大的钻石,外圈是一圈碎钻,即使天色已晚,但借着江岸两侧的灯光,依旧璀璨耀眼。
安锦曾在拍卖会上看到这枚戒指,听说欧洲某位贵族的珍藏品,是祖父辈的婚戒,纪念意义大,当时抢的人很多,安锦出了几次价都被人轻松压下来。
她心里遗憾,但终究是不想花一大笔钱去买这个戒指。却不料,这东西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怎么知道的?”安锦心头欢喜,她取出来,戴在了手上。
秦厉笑,望着安锦精致的侧脸,他扬起唇角,解释,“若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想知道对方的喜好并不难。”
只是,以前他一直忽视了安锦罢了。
他曾以为只要他是秦氏的总裁,挣足够多的钱,安锦想要什么,她自己去买就好。
但他忘了,什么叫做上心,什么叫做用心。
安锦得了好东西,不忘记臭美买个照片,发到朋友圈,识货的人纷纷点赞羡慕,她觉得这枚戒指可比结婚的那个戒指好看多了。“这枚戒指干脆当婚戒好了。”
“那可不行。”秦厉不认同,他摸着安锦黑绒绒的脑袋,他认真道,“我想了下,即使曾经我对你很不好,但那也是我们结婚的见证。”
“况且,我以后会给你更好的。”秦厉这么说,安锦觉得也对。
他们曾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若是没有那段开始,他们也不会有现在。
“那你得对我好。”安锦窝在秦厉的怀里,小鸟依人状,她软绵绵的声音,撒娇意味十足。
她既然想跟秦厉过一辈子,就希望对方真的爱她,疼她,而不是做一对假面夫妻。
她要秦厉的全部。
秦厉淡笑,搂紧了怀里的小女人,他慎重许下诺言,“我这辈子只会对你好。”
在安锦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内,他的唇角翘起,在心里又默默补充了句。
不止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想对你好。
安锦收了礼,心里甜蜜蜜的,她侧身,搂住秦厉的脖颈,熟悉的冷香水的味道就在鼻尖,她凑上去,对着秦厉的唇角落下一吻,声音沉哑,她说,“秦厉,嫁给你,真好。”
秦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角,回应,“嗯,这辈子能娶到你,真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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