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了个没心肝的——尹未央
时间:2019-10-30 08:26:18

    明若想去拦,却又顾虑对面阴狠狠盯着元妤的林莘雪,怕林莘雪再不顾身份扑过来。
    元妤面色同样沉了下去,却挥了挥手叫常伯的人不要拦了。
    今天那妇人来时声势就不小,来了后又在院子里打打闹闹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她前面还有个知道她身份的林莘雪,消息早就摁不住了。
    怕就算那妇人不往外泼脏水,林莘雪也不会放过她。
    说不定她与人在此私会或苟合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
    到了这会儿,她连说这个宅子是自己置办的都不行。毕竟长安城里最不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宅子是谁的,一些有渠道的私下里查一查便清楚明了得很。
    元妤心下微沉。
    这一次,倒是她小瞧了林莘雪。
    林莘雪瞧了她的脸色,只觉心口那股恶气总算是出了,甚至有心情笑起来。
    她对着元妤道:“元氏阿妤,我知道这宅子定不是你的,你不妨说出你的姘头是谁,叫他出来替你挡一挡啊。”
    元妤看她颇得志的样子,突然笑了,缓缓上前一步,对她道:“林姑娘,青天白日里便出来溜达,可是头发已长出来了?”
    一句话,叫林莘雪面色瞬间难看下去,目露凶光。
    “果然是你干的!”她愤怒地朝元妤咆哮。
    元妤轻飘飘地笑,也没否认,直接道:“幸亏是我干的,若不是我做的,林姑娘今天这一出岂不平白冤枉了好人?”
    听到她提起今日之事,林莘雪满腔的愤怒稍得平息,她呵呵地笑,道:“元氏阿妤,我等着你身败名裂!我倒要看看和你暗通曲款的是哪个,看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能保你!”
    她冷冷盯了元妤一眼,不再逗留,对着身边丫鬟道一句:“我们走!”便径直离去。
    “姑娘?”明若紧盯着林莘雪的身影,询问是否要将她留下来。
    元妤看着林莘雪走远,面色沉静,淡淡地道:“不用了。”
    林莘雪不是个蠢的,她近日敢进这个门,就没怕出不去。纵然灭了林莘雪的口又能如何,消息怕早已传出去,这宅子左邻右舍的人家怕也听到动静来打探过了,她的声名怎么都保不住。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向清朗一片的天空。
    好一会儿,悠然一笑。
    “也罢,反正我也没将声名这东西看的有多重。”
    只是要连累谢砚了。
    果不其然,元妤自景和院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她与人私会,在私宅里苟合的消息便传遍了长安城。
    先是一波脏水向她泼来,说什么的都有。
    “听说了么?元府大姑娘又闹出事儿了,传闻她在西城宅子里与人私会……”
    “怎么又是元府大姑娘?莫不成这次与她私会的人又是谢三郎?”
    “哪儿啊,三郎怎么会和她私会,上次杏花林的风声就是假的,我听说是元府大姑娘给人做了外室,被人家的正妻抓到给揍了……”
    “听说抓到的时候,元府大姑娘正和人在院中苟合呢……”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啊。”
    也有人反驳,“怎么会呢,元大姑娘好歹是元侍郎嫡长女,身份比不得皇亲贵女,较之一般的闺秀却是好上一大截,怎么会自甘堕落给人做外室?”
    “怎么不会?那元大姑娘本就是半路被接回元府的,你知道她前些年过的什么日子?说不定小小年纪时就沾染上了这些不干不净的事儿……”
    有人认同而猥琐地呵呵笑起来。
    “我听说打上门的是西城大户赵家大老爷的婆娘,那赵大老爷都快年近四十了,人长得又肥又老,元大姑娘干什么看上他给他做外室?太扯了吧?”
    “赵大老爷有钱啊,兴许元府大姑娘以前穷怕了,就是喜欢金银之物呢?”
    “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谁让人乐意呢……”
    外头沸反盈天,元府大门又一次紧闭着,一律来访均被拒了。
    前头葛氏和元馨母女急躁得不行,暗骂元妤个惹事精,将元府的声名都给败坏了!
    元江也在府上,葛氏受不住此番之事,抖着胆子去找了丈夫,哭诉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回连馨儿的声名都要被她连累,老爷,您不能不管啊……”
    元江坐在书房里,脸色也有些沉。
    对着哭闹不止的葛氏却斥道:“别闹了!你是嫡母,应该相信阿妤,她怎么会去给那种人当外室!”
    葛氏一懵,她自己也觉得元妤那样清冷自傲的人,不会给人当外室,只是:“可外头都传成那般了,她又确实去了人家的宅子,就算不是外室,一个私会的名头总跑不了吧?”在葛氏和元馨心中,元妤也是个清冷自傲的人。
    元江却嫌她烦,斥道:“别说了!回你院子去!”
    这是还要护着元妤!
    葛氏瞧清楚这点,彻底受不了了,崩溃大哭道:“老爷……您不能这么偏心啊……您叫馨儿可怎么办……”
    元江被闹得直头疼。
    元府里也被闹得鸡飞狗跳,元妤不是不知,只此时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猫在鹂和院里,安静地练字。
    片刻,明芷从院外疾步地进了来,送上一封书信,道:“姑娘,三郎的信。”
    她听命把谢砚拦了,等再收到消息时,元妤与人私会、苟合,给人当外室等消息已经沸沸扬扬传了出来。
    元妤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方放下笔。接了明芷递上的信,却没着急拆,还颇有心情地问她:“三郎都知道了?是何反应?”
    明芷不明白都这会儿了,她们姑娘怎么还有这种逗趣儿的闲心,焦急道:“三郎面色都阴沉了,奴婢瞧着似愤怒至极。”
    元妤咯咯笑了两声,道:“没想要掐死我这个连累他的人吧?”
    明芷瞧她的模样,有些泄气,道:“姑娘看信吧,许是三郎有什么表述。”
    元妤便含着笑拆了信,入眼便是一行笔触锋利,力透纸背的话,从笔锋便可看出写信之人心中的愤怒。
    “元氏阿妤!你叫郎君不出面,郎君还以为你多能耐,便是弄成了这般局面?”
    后面这一句,笔触瞧着倒似怒气收敛了不少,甚至还含有一分柔情安抚之意。
    “近期莫出府,后遭由郎君来处理。”
    再后,那人似犹豫地留下了两个字。
    “莫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姑娘的支持,爱你们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小声诉苦:因数据不好,轮空了这期榜单,哭唧唧……】
 
 
第33章 
    元妤盯着最后那两个字看了许久才合上信,  面色逐渐沉静下来,  缓缓走到窗前,  伸手推开了窗。
    明芷明若皆不知谢砚信中写了什么,  看元妤面色不复之前,  沉静地叫人心生不安,明若担心地唤了一声,“姑娘……”
    元妤看着窗外绿树青天的景色,  开口道:“三郎叫我近期不要出门,莫管此事,  他来解决,  你们怎么看?”
    明芷明若对视一眼,  眼中有欣喜有隐忧。欣喜的是发生这样的事,  谢三郎并没有弃她们姑娘于不顾,担心的却是她们姑娘自己想不开。
    迟疑片刻,明芷先道:“依奴婢看,姑娘不妨便听郎君的话,这件事姑娘您实不适合再出面。”这不过半日,城里的传言已经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们姑娘若出面,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更遑论她们姑娘就算出面也挽回不了什么,倒是谢三郎,他本事总比她们姑娘强些,或许有办法平息事态。
    明若站在明芷旁边,认同地点点头,  道:“郎君一定有法子的。”说着时目光紧盯着元妤,似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元妤笑了笑,心中却知道这次就算是谢砚怕也没法子。
    一个人的声名是好是坏,全在人心。毁去容易,重建却难。
    就算想出法子叫那闹事的妇人出面澄清,言是她弄错了冤枉了人,也无多大用。消息已经散播开,有心人会追查那座宅子究竟是谁名下的,她为何出现在那里。但凡查出一星半点的影子,便能编出一套来。
    这水已经被搅浑,她身在其中,哪里还清白得了。
    更何况,谢砚亦在这浑水之中。
    果然,第二日便有人曝出西城景和院那座宅子实际上是谢家三郎名下的!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无异于青天白日降下一道雷,直炸得原已沸反盈天的长安城嗡嗡闹起来。
    长安城里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是:
    “不会吧!”
    “姘头不是赵家大老爷么?怎么变成谢三郎了?”
    “谢三郎怎么又和元家大姑娘搅和到一处了,莫不是他们二人真有点什么事?”
    之后才有:
    “我是不信的,谢三郎是什么人,怎么会与人私会苟合……”
    “就是,就算谢三郎和元府大姑娘真互有情意,元大姑娘身份也不算低,聘入府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在外面偷偷摸摸……”
    “世家大族的,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别的事儿……”
    一时间,长安城各大酒楼茶肆里,处处都是谈论这事儿的,什么猜测都有。
    相信的,不信的,各占了半数。
    信的那半数人里,一人一张嘴,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那种不务正业名声不好的富家子弟会拿此事取乐,笑言:“我道谢家三郎有多仙骨风姿,还不是会养外室做尽下流事?弄到头不过和我等一般,都是同道中人,哈哈哈……”
    腐酸秀才会叹:“人心不古啊……悲矣悲矣……”
    想象力丰富的寻头百姓更是会猜,直接编了一个有情人狠遭家族拆散,私下偷情以解相思的故事来,比之那《西厢记》前段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在府中的林莘雪,又一次砸了满屋的瓷器玉石,目露万分不甘!
    作何她也未想到,那宅子竟然是谢砚的!
    与元氏阿妤私会的人竟是谢砚!
    她想不通,区区一个元氏阿妤,是凭着什么先拒绝了孟潮生,又勾得谢三郎同她私会苟合!
    在这点上,她怎么都不甘心!
    直到把屋子里的物件全都砸了,她方冷静了一些。
    想到若与元氏阿妤私会的人当真是谢三郎,那此次元妤算是彻底翻不得身了。
    不管之后谢砚声名会如何,那些倾心于谢三郎的贵女,定不会叫元氏阿妤好过。
    譬如三公主,还有韩琳凌……
    没人比她更清楚韩琳凌对谢砚的心思了。
    想到这里,林莘雪冷冷地笑了一声。
    前一日元府紧闭了大门,这一日谢府也被逼关门谢客。
    谢茂在书房中大骂谢砚。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么多年教你的东西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吗?你去听听现在外头都怎么谈论你的?怎么谈论谢家的?”
    谢砚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谢茂这么训斥,也是头一次被训斥到一句话都不能反驳。
    但骄傲如他,自也不会低头认错。在他看来,他与元妤本也未做外头传的那些事儿,就算是私会,也没到败坏伦常的程度,不过是三人成虎人云亦云罢了。
    故而在谢茂大声训斥时,谢砚只冷着个脸站在一旁。
    看得谢茂直气得想冲上去打他一顿。
    等他训话稍稍停下,谢砚便梗着脖子问道:“您骂完了吗?若是骂完了儿子便先退下了,儿子还要去处理此事。”
    “你……!”气得谢茂直瞪眼。
    正巧黄秋云端着茶推门进来,谢砚看了他娘一眼,干脆行了个礼,顺着开着的门出去了。
    “哎……”黄秋云下意识唤了一声,却没唤住人。
    谢茂气得火冒三丈,在后头直拍桌子,对黄秋云道:“你瞧瞧……你瞧瞧……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反了他了!”
    黄秋云闻言就不乐意了,放下茶盘,瞪他道:“什么叫我生的好儿子?还是你教的呢。”
    “你……”谢茂又是一噎。
    黄秋云见他是真的气极,也不敢硬和他呛,走过去伸手抚着他后背,道:“怎么这么大气性,外头传言归传言,不一定是真的,反正我是不信阿砚会做出包养外室与人苟合的事儿,你有查清楚么就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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