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玉胡芦
时间:2019-10-31 08:23:03

  队友们倒是想捡啊,这么可爱又风格迥异的小仙女。但关键就他那尊煞气模样,谁敢?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谁知道到了大学会怎样,也没人敢拿感情耍游戏。
  许鹿鸣一点儿也不介意钟洲衍的冷漠,反正只要看见他高冷清贵的身躯从学校里出来,她就吸口气从后面跟上去,一路上自话自说像有说不完的要分享。
  比如问钟洲衍:“上次我们在威海路西餐厅吃的意面水波蛋还挺好吃的,沾点白胡椒和酱料,再拌两根水煮菠菜,特别爽口。”
  又或者:“德川屋的彩蔬三文鱼藜麦饭看着也不错,就上次没好意思点,因为图片有香菜,怕和你说话被你嫌弃味道。”
  钟洲衍概如未闻,自顾自在前头走路,随便她小鸡仔一样的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但是竟也没叫老陈派车,只大长腿在前面走着走着,然后把她甩在老远的后面。
  又或者许鹿鸣有时说:“你想喝为什么口味的奶茶吗?不然我请你喝好了,最近衍衍你都不请我。”嘟着嘴,十分委屈的小媳妇样儿。
  再续道:“这几次你没去练跆拳道,我遇到三中的徐海了,就是那个踢足球超棒的高个男生。理着陆-军短寸的那个。下雨了他撑伞送我到公交站,问我是不是已和你确认分手。我猜着他可能想追我,因为给我留了手机和Q-Q号……就有点好奇,跟别的男生接吻的滋味是怎样,是不是也和你那样挂着脖子都站不稳,动不动就咬破对方的嘴皮。”
  钟洲衍听得步子刹地顿住,然后少年硬朗的宽肩便转过来。先是冷飕飕盯着她上下审视,继而切齿道:“……不就是想喝奶茶吗?胖不死你。”
  清劲手指从钱夹里甩出来三百块,气场可怕的大步离开。
  就,明明说是她请客,他给钱干什么呀?许鹿鸣也不知道钟洲衍几个意思。
  但再去武馆的时候,他却已经擅自把她的会员账户停掉了。
  周三傍晚,许鹿鸣换好了衣服正要进场,管事阿姨礼貌地把她拦住,哈腰告诉道:“对不起许同学,钟小先生单方面为你取消了会员,带话说是‘让你长长记性。’”
  许鹿鸣气郁得慌,她没地儿去,就每天中午放学都上钟洲衍的酒店套房里去睡午觉。
  起先钟洲衍不知道,有天中午开门进屋,看到沙发上许鹿鸣卷着他之前给她的那床鹅绒被,白皙娇憨的脸蛋从被子里探出来,睡眼惺忪的样子。
  然后钟洲衍就转身走了,以后中午都没来。
  可能考虑到她中午不回家,所以才没有取消掉她的指纹。
  但把里头的画室加锁了。他的画室早在送她手机、跟她交往后就上锁了的,不过之前是密码识别,现在又加了一道传统的钥匙锁。大概怕她那讨嫌的样儿,不定什么时候又把密码破译。
  也真是太高估许鹿鸣的低智商了,许鹿鸣反正对他那些孤索魑魅的画不感兴趣,锁不锁根本就不care。
  24号平安夜是周五,放学背着书包到五中,果然不见钟洲衍人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又是跑W市。
  张圊她们叫许鹿鸣出去玩,许鹿鸣找借口推辞,自己在织衣街上逛了逛。拣着一个背影高挑的男生后面,拍了照片,回到他酒店里PS发给他:“你再不来,我就吃别人给我的烤串了。”
  W市的光大步行街,钟洲衍正自陪着施琳闲逛。节日里熙熙攘攘都是人,施琳仿佛就像个安静的瓷器,端庄敏丽得一点声儿也没有。不似之前带着许鹿鸣那女生,一路上见着什么都新鲜,钟洲衍陪着逛完一晚上下来,就跟全身筋骨散了架一样。
  此刻带着施琳,便像个体贴宠护的弟弟,伴在心仪的小姐姐身旁。忽而不知道谁把他一撞,蓦地撞上了施琳的发顶,薄唇在她清香的头发上沾了一沾。施琳顿在那,脸颊便赧红,自从再见面这么久,两个人还都只有牵过手而已呢。
  施琳的嘴唇不自觉卯了一卯,钟洲衍矛盾着将要俯下去,忽而手机却又响起来,看到QQ弹出了两张照片。许鹿鸣站在一名黑衣男生的背后,男生正拿着烤串转过身来。偏偏烤串挡着脸,看不清到底他妈的在跟谁犯贱。
  少年原本温和的气场便阴沉,很干脆地把许鹿鸣删入了黑名单。
  可是,许鹿鸣其实想说的是:“衍衍,陪我过圣诞节好不好?”
  又蠢又笨的许二妞,从小到大除了不定期像只水母一样发次飙,并无任何引起重视的优势。没人认真地陪她过过圣诞节,她买了块三角黑森林蛋糕,吃完大概糖分太高,糊涂地睡了过去。
  也不晓得睡到什么时候,恍惚感觉一道高挑的身躯推开门走进来。身上背着包,英俊而干净,看到她睡在沙发上愣了愣怔,然后便如看到了瑰宝似的,轻轻地走到她沙发跟前。
  睡着后的女孩,因为热,脸蛋与手臂都搁在被子外。少年带着寒意的气息袭近,让她梦中觉着舒适。她便不自觉地把脸贴过去,以为是钟洲衍终于回来了,呢喃道:“衍衍,是不是你?我攒不起八千块钱,可是我真的是喜欢你……”
  少年听得动作似颤了颤,但依旧温柔而安静地坐着,后来许鹿鸣便不知什么时候又睡深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就想折腾你一下
  似梦中安详, 许鹿鸣睡了很踏实的一觉, 第二天早晨竟破天荒的六点钟醒过来。
  睡眼惺忪地环视钟洲衍房间,四周还是那么安静, 却在鞋架旁看到个黑色背包和一双沾灰的鞋, 她瞬时眼睛一亮,扭头寻向里间的大床。
  大床上果然被子摊开,裹着一道男生修长的身躯。白色被面掩过半张脸,只看到黑亮的短发,似乎正睡得踏实, 静悄悄的不闻声响。
  一时便记起昨夜梦中的恍惚, 所以是真的他看到她发的消息, 就气冲冲地跑回来了吗?
  许鹿鸣不禁含了含嘴角,刚睡醒的皮肤特别嫩, 唇也嫣红, 掩不住喜色。她就光着脚丫子过去,贴着少年背对背地躺下,他的后背暖和, 脊骨硬朗有型, 每每让她很陶醉。
  许鹿鸣呢喃道:“钟洲衍,你还是有一点在乎我,好吧, 既然你回来我就不和你置气了。其实我知道我才是乱入的,也会自觉地退出,只是管不住自己想胡闹一下……可是你的处理方法也不对,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嘛,非要用这种蠢办法骗人,又不是傻子,我会很气闷。”
  一边说,一边翻过去,指尖攥着他舒适的衣料,把脸贴着他的背轻轻呼吸。
  身边的睡姿却如冻住一般,始终保持如一的毫无反应,后背也更要健实一些。她微有不对劲,徐徐地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一张相似的隽净脸庞,比离开时略瘦,皮肤略晒成麦芽色,精致五官平静,风尘仆仆的还未散尽。不似钟洲衍的白皙冷隽,更不似他的神经敏锐,稍一点儿动静便蹙眉惊醒。
  “雁辞……?”许久不见,陌生又熟悉感。许鹿鸣差点就喊出声,在嗓子口的时候将将地咽了回去。
  也就只有钟雁辞的睡眠才能那么踏实,毫不被打搅到。
  她想起谭美欣的话,互相生活不要有交集,连忙赧然地吁口气,垫着脚尖回到沙发旁,穿好了鞋子悄悄出房间。
  毕竟雁辞和他哥哥不一样,他哥哥那样冷情寡性的人,什么时候也不怕他当真。
  女孩馨香而柔软的味道从身畔离开,就仿佛森林里的小鹿从清晨的草地上踏足蹦走,少年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温柔地睁开了明亮双眼。
  *
  新的一周许鹿鸣都没再去五中,她后来试探过钟洲衍电话,知道他把自己设黑名单了。庆幸当时在床上睡的是雁辞,不然那番话真的当被狗吃掉。
  直到周五的下午放学,她才又跑他们学校去找他。
  周五刚好是12月31日,大家下课后都很兴奋,商量着三天的假期要怎么打发。
  许鹿鸣走在通往高三教学楼的道上,她今天没扎辫子,飘逸短发上箍着防寒耳罩,毛茸茸的。窥见前边钟洲衍搭个书包,健挺身躯在一众学生中冷漠又显眼,她就大大方方地迎上去。
  钟洲衍也看见她了,却一脸不屑与厌弃。他现在是根本不会给她这样的女生好脸色。
  自从许鹿鸣发了圣诞节跟别的男生吃烤串逛街的照片,她便在他心里划了个大×。因为知道许鹿鸣惯常没有操守,连吻都可以巴巴的嘟着嘴往人跟前送。既如此,之后都不要再有什么交集。
  许鹿鸣可不甘示弱,两手勾着书包带,钟洲衍往左,她就往左,钟洲衍往右,她就往右。
  周围都是放学的同学,眼瞅着这一幕,不禁停下来脚步观看。高三(六)班的衍少,成绩卓然,家世显赫,嗜斗狠绝,谁敢惹呀?这个职高的小狐姬算算也纠缠他一个月了,衍少目前一次都没发过飙。且看他们今天这次该怎么反应。
  钟洲衍瞪着许鹿鸣,长臂便环过她的肩膀,半托半拽地抵去一边的黑板墙上。许鹿鸣身娇-肉-软,被他拽得世界在震荡、目不暇接,她睨着他英俊的五官,先还情不自禁地玛丽苏,以为他要对自己怎么。
  不料钟洲衍怒焰灼灼地说:“许小丑,不瞅瞅你什么样,非要我当众羞辱你才够吗?”
  他因出身矜贵自持,对女生都还算容忍,偏就是对许鹿鸣不行,一定又刻薄又嘴毒。
  许鹿鸣眼一酸,咬唇反击道:“不用你羞辱,我自己来。”
  然后围观人群在毫无防备间,便看到墙下的娇小女生蓦地反攻为上,挂住男生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她把他反抵在墙面,男生被箍得俯下宽肩。这画风也太忤逆了,五中是市重点高中,校纪严苛,何曾有过这么劲爆的一幕,而且还是传说中人见人惧的钟洲衍。
  “哇,她强吻呢。”“衍少竟然被硬上弓!”一下子纷纷发出低呼,举起手机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准备在五中留下这一笔浓墨重彩。
  黑板墙下,许鹿鸣的唇瓣嫣红润泽,贴着钟洲衍棱角分明的唇,轻轻地汲吮而后叩开。钟洲衍原本满腔恼火,恨不得一下搡开,奈何许鹿鸣不放。她亲得很用力而温柔,指尖也缱绻,勾着他的脖子暖烫暖烫的,脸贴脸可听见彼此纠缠的气息。钟洲衍逐渐应承着,无意间竟搂住了她的后脊。女孩的雪地靴仿佛变成了芭蕾舞鞋,在他英挺身躯的压迫下快垫成了180度直线。
  季萧萧放学才经过,见有人围观,里头两个人影重叠,下意识就觉着不是好事情。她就想走。但同学已经牵着她靠近过来了,然后季萧萧就望见自己的继妹许鹿鸣,竟把(六)班豪门衍少赫然按在墙上亲。
  这个记忆里毫无亮点的许胖妞,她还有哪些事是做不出来的。季萧萧就狂怒的大喊道:“许鹿鸣,你简直……到底在干什么?!”
  许鹿鸣听见了微微一顿,却不为所动地继续。干什么季萧萧又不是没看到,她只是做她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罢了。她现在已经对进出五中轻车熟路。
  吴泽礼站在边上,对季萧萧无奈道:“你二妹她就是这种性子,用你的标准去约束她肯定不会听,等她今后再长大些,或许就懂收敛了。”
  高大沉稳的吴泽礼,吃一堑长一智似的气定神闲,仿佛深受过许鹿鸣的残害。虽然是好心劝季萧萧,怕她气愤难过,但听着怎么却似对自己继妹开脱。季萧萧一点也不想搭理吴泽礼,全校就他对她的身家毫无意外或探究,不用想都是跟许鹿鸣串通一气。反正吴泽礼再优秀,因为有个许鹿鸣,季萧萧是找谁也不会找吴泽礼的。
  季萧萧就愤愤然地拽着书包走了。
  少顷,许鹿鸣终于把钟洲衍松开。唇齿碰久了,分开竟有些缱绻的丝连。两个人抵在墙上轻喘,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便露出了最心底的真实。
  四季长春的大树透过墙头,罩下来几许夕阳阴影。钟洲衍的嘴角已被咬破了血,许鹿鸣真是技术烂。当然,许鹿鸣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殷红的肿着。谁怪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再接过吻呢。
  钟洲衍敛着浓眉,几分隐忍与克制,但这不会改变分手的事实。他就冷声问:“如果告诉你她回来了,你想要我怎么样吧?”
  他说真话,许鹿鸣反而释然。许鹿鸣可不想探听其她,也不关心别的女孩和他是怎样,反正知道他现在是个有人呵护和疼爱的男生。
  许鹿鸣笑答道:“不怎样。本来就说过不喜欢你,只是无聊想折腾你一下。但今天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我要来划上一个句号。”
  钟洲衍听得怒而难宣,目光略过她方才被自己搂过的腰肢,三个字在胸腔辗转,末了却启口:“许呦呦,婊得不亦乐乎么?好自为之吧你就!”
  话音落下,听到周围议论声悄起,衍少今年什么烂桃花,一连气被两个女生甩。钟洲衍如聪耳不闻,随便别人去,清健的身躯撞过许鹿鸣离开。
  许鹿鸣被晃得踉了一跄,在后面喃道:“钟洲衍,你神经病呢。”
  *
  周六到周一元旦放假,第一天许鹿鸣和张圊她们去爬山了,隔天司马达和曹冬梅带曹可妍、司马益去隔壁市喝喜酒,许鹿鸣就帮忙看了一天店铺。反正放假期间也没多少生意,早上包子不卖,其余烤丸子、奶茶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小case。
  看了一整天店,到晚上八点多钟曹冬梅回到家打来电话,许鹿鸣就关门收摊。
  第三天早上睡了个懒觉,快十点醒来准备出门去走走。提着一袋垃圾下楼,就听到大门后面几个小孩围着叽叽喳喳。
  “你看他,这么高个人,不会说话。”
  “他每天来,都站三天了。”嫌弃的小学生嗓音。
  斗胆包天问:“你在这里等谁?你是个傻子吗?”
  “不是傻子。炸掉你,炸成糊糊。”树下传来少年刻板又隐怒的回答。
  呼~~就这一句,许鹿鸣顿地抬起头来。
  果然看到钟雁辞穿着军绿色防风棉衣,一道高挑隽净的身影站在大门后。可能是去探险队久了,皮肤麦芽色,五官线条却更加英俊,眼神亦稍比从前聚光些,像多了分沉思。
  许鹿鸣连忙过去道:“雁辞,你是迷路了吗,怎么跑来这里?”
  一群小孩忙不迭地汇报:“他放假每天都在这站筷子。问他不理人,说他傻子了才要炸我们!”
  许鹿鸣教育:“以后不可以说仔仔是傻子,要叫哥哥。”
  小孩们嬉笑着散开。
  许鹿鸣拉着钟雁辞站到一边,想着前两天自己都不在家,不免抱歉和关切的语气:“雁辞,你竟然还记得我家,为什么不上楼?”
  钟雁辞瞥了眼许鹿鸣晶莹的指甲,耳根微红:“找鹿鸣。送鹿鸣礼物。怕阿姨不高兴。不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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