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活轻省,还有寒暑假;二来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不过村里人都习惯了叫她朵丫头,会叫她小徐老师的,除了学生家长就是学校同事了。
徐朵停下脚步,与对方寒暄了两句。
见她手上还端着东西,对方也没和她聊太久,“你是来给小庄老师送饭的吧?人都回来了,你也就别跟他置气了,赶紧搬回来住吧。省的主人不在家,东西让野猫叼了去。”
东西让野猫叼了去?
她到底想说什么?
徐朵不动声色挑挑眉,见对方没有深谈的意思,说完就转身进了院,刚要走,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绿色。
她刷地转头,刚好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从外面的土路经过。
徐朵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事。
经历过修真界种种,她早养成了不把危险放在暗处的习惯。
知道可能有人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她就不着痕迹调查起来。
从县里卖熊胆回来后,她借着孝敬长辈的名义,送了一条两毛一盒的□□去徐大姐公公王书记家里,顺便旁敲侧击问了下帝都有没有人打电话来找过大佬。
徐大姐婆婆说只打来过一个,还是她接的,她帮着敷衍过去了,没跟别人说。
徐朵就怀疑问题出在邮递员这里。
只不过邮递员也不是天天都来杨树村送信,来了也未必能碰上,直到今天,她才逮着人。
徐朵追出两部,刚要叫住对方,耳朵突然一动,听到了身后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好像是大佬,还有个女的……
徐朵一下子想起了刚方老师意味深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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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双打
书中可从没提到过,大佬还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而且,后期原主作成那样,他都没主动提出离婚,还一直帮原主照顾着家里。以他这种责任心,如果真有心上人,当初是绝不可能答应娶原主的。
这就有意思了啊。
反正这一顿步,那邮递员估计已经骑远了。再说,她要是开口喊人,那邮递员听到了会不会停下不好说,里面的俩人肯定会受到打扰,那多不好。
徐朵干脆放轻脚步,悄无声息靠近一些,在一户人家的板杖子后面稍稍避了下*身。
她刚瞟了一眼,大佬应该是拾柴去了,正在往家里走,造型贼朴实。
不过以他的相貌,山里若真有什么山精野怪,他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笑笑,想要什么都会有精怪上赶着送来。
嗯,看那年轻女人拦着他说话的架势就知道了。
徐朵正这么想着,男人清润的嗓音已经幽幽传入耳中。
“宋同志,知道的我已经和谢孟山同志说得很清楚了,你没必要再特地跑来问我。”
语气疏离,态度冷淡,相比在徐家的温和礼貌,更多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徐朵眼中掠过丝意外,那女人已经软声开口:“抱歉打扰你了,可我实在不敢相信,怕谢孟山是听错了,才跑来跟你求证的。庄大哥,像我们这样在当地安家落户的真不能回去了吗?”
一句庄大哥,一句像我们这样,无形中拉近着两人的距离。
然而——
“宋同志,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比我还大四五岁。这么叫不合适吧?”
这话就扎心了啊老铁,徐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果然那女人一噎,缓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你记错了,我只比你大两岁。”
庄振宇:“那不重要,你知道自己比我大就行,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眼见快到家门口,他语中已带了丝不耐,“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做午饭,就不和你多说了,宋同志请回吧。”
“你还要做午饭?”终于找到个画饼,被说得一阵气闷的女人立马一副吃惊的口吻,“那个徐朵难道不给你做饭吗?村里人最近可都在传她特别会做饭,我还以为……”
说到这,她像是惊厥失言,急急转了话锋,“她可真有福气,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要是换了我,就算王刚不打我,我婆婆也要说我。”神色间俱是暗淡。
然而庄振宇并没有心情去关注美人是否黯然神伤,听到她说那个徐朵,他便已然皱起了眉。
当年庄家出事,家中上下全自顾不暇,他被大哥托人辗转送到这地处偏僻却并未受到太大波及的杨树村时,才不过十一岁。
这十年他一直住在王书记家里,没少受王家人照顾,而作为王书记亲家的徐老爷子,当年更是救过他的命。
所以当徐朵闹死闹活要嫁给他时,尽管徐老爷子表示是自己没教好闺女,让他别太放在心上。可徐老太太私底下来找过他几次后,他略一思量,还是点了头。
反正他又没有喜欢的人,跟谁结婚不是结。要是他娶徐朵,就能平息村里人背后对她对徐家的指指点点,能报答老爷子的救命之恩,也没什么。
但无论结婚的初衷是什么,徐朵都是他的妻子,宋兰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就有点过了。
男人嗓音沉下来,“宋同志,我们家的家务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们家的事我也没兴趣。”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女人有些急,刚上前一步要解释,斜刺里突然传来个又娇又软的嗓音,“振宇哥,别光顾着跟人说话了,快过来接我一把呀。”
她转头,就见一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俏生生立在那里。
乌油油的头发扎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薄薄一层刘海下面是水润润一双大眼。梨涡浅浅笑靥如花,一身细嫩的肌肤白得似乎能反光,完全不像刚度过一个灼人的夏天。
瞧瞧对方,再想想出门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女人暗暗磨了磨牙,笑道:“原来是小朵啊,你怎么走路不声不响的?吓了我们好大一跳。”
“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有什么好怕的?”见盆已经被大佬接了过去,徐朵甩了甩手臂,冲他嘟嘴,“一会儿你得帮我捏捏,这一路端过来可累死我了。”
女人总觉得她前面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看她那样子,又似一心都扑在庄振宇身上,全然没有留意自己。她也的确是这样娇气的性子……
她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徐朵余光瞥见,就亲亲热热挽了庄振宇的胳膊,踮起脚将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做了酸菜炖大鹅,特地送过来给你的,你赶紧趁热吃吧。”
在这个年代公然做这种举动,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可看着那明明五官美艳、却偏要学着徐朵做娇柔之态的女人脸色愈发难看,庄振宇眼中反而不觉有了丝笑意,“好,正好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做饭。”
徐朵立马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仿佛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似的,松开男人的胳膊转头问女她:“宋大姐,你来找我们家振宇哥,有什么事吗?”
宋大姐……大姐……
女人呼吸一窒。
再瞧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活脱脱一对极相配的金童玉女,她脸色更是隐约发青,“是有点事,不过已经问完了。你们既然还没吃饭,我就不打扰了。”
等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远去,徐朵皱着小鼻子哼了声。
丫丫个呸的!
虽然没感情,但怎么说大佬现在也顶着她老公的名头。要是连领土主权都不维护一下,她不要面子的啊?徐老爷子徐老太太不要面子的啊?
庄振宇还以为宋兰一走,自己这个小妻子就要红着眼睛开始兴师问罪了。
没想到她居然什么也没问,只小小哼了声,就取下他挂在门上的锁推门进了院。
他一怔,解释的话就脱口而出:“我上山刚回来,快到家的时候看到她等在咱家门外,说是来找我问点事情。”
徐朵正想着现代时又是密码锁又是指纹锁的,有时候还防不住小偷。这个年代出门却连门都不所,家家户户出去顶多挂个锁头在门上,也没见谁家丢东西。
听到男人这话,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将锁头挂在门后的把手上,进了屋。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一点不像是十来天没怎么住人的样子。原主匆忙离开时弄乱的东西已经被整理好了,窗台上两盆耐旱植物也浇了水。
看来大佬还是个满勤快的人嘛。
徐朵一笑,拖鞋上炕,开了炕柜最里面那扇柜门。
原主因为是和大佬赌气回的娘家,走时根本没带多少东西。她反正都来了,就收拾套衣服收拾双鞋带回去,天凉了好换洗。
庄振宇把结婚时做的小炕桌摆好,将那盆酸菜炖大鹅放上,问她:“你吃饭了没?”
“我吃过了来的,你自己吃吧。”
男人就到厨房拿了干粮和一副碗筷,又倒了两杯白开水,一杯自己喝,一杯给徐朵。
见徐朵找衣服,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把这屋的炕烧上。”
高中毕业后,他来村中学做了数学老师,也就搬出了王家,住进了学校盖给老师的家属房。
房子三间正房带一个小院,不算很大,却有两个住人的屋子。
东边比较大那间做了两人的新房,原主之前就睡在那里,而大佬则睡在西边较小那间。
徐朵已经找好,正在炕沿边穿鞋,闻言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说完一偏头,却看到了窗边写字桌上放着的一套高中课本,她不禁走过去,拿起来好奇地翻了翻,“你不是教初中吗?怎么看起高中的课本来了?”
庄振宇夹菜的手就顿了顿,抬眸望向她,“我听说,快要恢复高考了。”
徐朵记得十年XX后会恢复高考,但具体是哪一年却不清楚。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想到书中好像提过原主刚养好伤,大佬就回帝都读大学了,原主为此好意通闹,还跑到学校去找过他。
那恢复高考应该就是这小半年的事情了。
庄振宇说出那话,已经做好了徐朵会跟他哭闹的准备。
然而徐朵只是愣了愣,接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等他吃完饭刷好盆,就带着空盆走了。
从头到尾都没问他一句:“你看高中课本,是不是想参加高考?是不是想离开我?”
她是还没转过弯儿来,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徐朵的确是有别的打算,但出发点与大佬其实没多大关系。
她只是在想,要是贼老天短期内不打算让她滚蛋,她也可以考个大学,出去走走看看。
这个年代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个小小的杨树村,一个山城县,远远无法尽数展现。
边往回走边思忖,走到小河附近的时候,突然有说话声伴随着敲打衣物的声音飘来。
“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场面!两米多高的板杖子呀,谁翻不得费点事儿?朵丫头就没。她跟过各门槛儿似的,轻轻松松一跳,就过去了,猴子都没她灵活。”
这……用得着吹得这么玄乎吗?
徐朵无语。
就听有人发出一声嗤笑,阴阳怪气道:“轻轻松松就过去了的,那是鬼吧?活人可没那么轻飘的。”
刚说话那人立马低声呵她,“你瞎说什么呢?这个世界上哪有鬼?”
“我哪儿说错了?你们难道不觉得,自从小庄走后,朵丫头就不太正常吗?”
居然还是个熟人。
徐朵在心里冷哼一声,放轻脚步走到几人背后,瞅着对方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突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婶子,你是在说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兰:庄大哥,你看,你婚姻不幸福,我婚姻也不幸福,咱们……
庄振宇打断她:不,我是注定要爱上朵朵的男人。为了日后不追妻火葬场,我请你离开,你快点儿离开,你还不离开,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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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课本
背地里说人坏话本就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儿,任谁在这个时候被人拍一下,都会吓得够呛。
何况徐朵还用了点灵力,让声音悠悠荡荡响在对方耳畔,听得人寒毛都竖起来。
张二婶当时就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了,“朵朵朵朵丫头?”
“是我。我听到婶子叫我,猜你大概是想我了,故意过来看看。”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没毛病,可张二婶正在那绞尽脑汁举例说明徐朵不是人呢,得有鼻子有眼连自己都快信了,听了自然想到了别的地方。
她头皮都要炸了,僵硬着身体根本不敢回头。手上握着的洗衣棒子更是哆哆嗦嗦,直往被当做搓衣板使的大石头上磕。
“你听错了,我没想你。对,我根本就没提到过你,你赶紧走吧!”
听得旁边不远处也在洗衣服的妇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说人坏话被听到了,至于吗?
胆子这么小,刚才还说那些干什么?
正这么想着,一片白突然从她眼前的水中飘过,她一怔,忙喊张二婶:“带弟你发什么呆?你家被单子叫水给冲跑了!”
张二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用来捶打被单的棒子,光着脚就蹚水追了过去。
然而小河水虽不深,河底却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平时走路都要小心,何况跑。
没追出几步,张二婶就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然而做一个被单,怎么也要一丈三的布。七七年的时候,每人每年却只能分到一丈二的布票,还不够一个被单,谁能舍得。
张二婶半身湿透,却想也不想地爬起来继续追。
结果追出十来步,又啪叽,摔进了水里。这回没注意,光着的脚还让水蛭给吸上了。
也不知道是脚疼还是心疼,张二婶又踉跄着追出一段路,眼见被单飘远了,表情都扭曲起来。
她咬牙切齿,“徐朵这个死丫头!”气势汹汹就要回去找人算账。
可一转头,原地只剩下一个人忙着洗衣服,却哪里还有徐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