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落进梨花里——宠袂
时间:2019-11-02 09:20:04

  “噫……”远远近近的女生都在看,这么一遭全懂了。
  “唉,传闻不假嘛。”
  “据说当时,付帅和林景南学长都对她鞠躬,大喊一声‘嫂子好’,我的妈……”
  “已经是学校名场面了。”
  ……
  没一会儿,在明里暗里的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某个醉汉一样的小身影,晃晃悠悠地从高二3班教室里出来了。
  走廊上,某摆着帅气pose、靠在栏杆上的陈星落,此时在顾缱绻眼里完全就是个虚影。
  她晕乎乎的,慢悠悠飘过去,最后像没骨头一样趴倒在栏杆上,虽然什么也没说,意思却很明显——喂,找我干嘛?
  陈星落转个身,和顾缱绻一起趴在栏杆上、面对着操场。
  这本应是个挺浪漫的场景,可陈星落看顾缱绻这副样子,简直不要太震惊:“我的个祖宗,你怎么了啊?上学对你来说,是在上刑么?”
  “……”顾缱绻不想说话。
  可陈星落先理她头发,又揉她手,好像在确认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样,弄得她很不耐。
  于是,顾缱绻没什么好气地把自己手抽回来,“哎呀,没什么啦,就是睡得太少了,如果你不叫我出来的话,我可以再睡会儿的。”
  “不是睡午觉了吗?”
  “哼!”一想到这个,顾缱绻就来气,“还说呢,有个舍友中午不好好睡觉,打游戏还开语音,好像我们三个都是空气人一样。”
  “噗……”陈星落听罢,忍不住笑出来。
  却被顾缱绻白了一眼。
  陈星落嘴上说着“错了错了”,可想着当时在韩国、顾缱绻怒怼熊孩子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活脱脱一位正义使者,他又忍不住打趣:“哦,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呢?怎么对小孩子那么凶,换成同龄人就不敢了。”
  “……”顾缱绻暗暗握紧双拳。
  “我没有不敢,”她理直气壮地说,却更有点像小孩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心虚,“只是上学第一天,我还不认识她。”
  “但你在韩国也不认识小孩。”
  “……”
  “知道了。”最后,顾缱绻轻轻叹口气,却又想起什么,“可是,你不是当上学生会主席了吗?如果你让检查午休的人尽职一点,一直扒在我们宿舍门上看,我也不介意的。”
  陈星落却很严肃地扯扯校服领子,眼里的光,忽然凛冽了几分:“不行,我不能以权谋私。”
  顾缱绻:“……?”
  这算哪门子以权谋私?
  顾缱绻暗暗握紧的双拳力道加重几分,忽然懂了。
  这人根本就不是好心来看望她,而是纯粹无聊来找乐子,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挤:“那你,可以走了吗?”
  “什么?”
  “这事你不管拉倒,我想回去睡觉了。”
  “嘁。”陈星落看她这副又困又气,却又无处发泄的样子,愈加想笑。
  他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是中午起床时在小商店买的,一直想找机会给她,却没偶遇上。
  现在正好,他扯过顾缱绻小爪子,将棒棒糖往她爪心里一塞,“喏。”
  顾缱绻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手里的糖,狠狠努着嘴。
  逗她又不帮她,却还给她糖,总是这样扇一巴掌再哄哄,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无不无聊。
  “那我走了哦。”陈星落给完糖,将手插回兜里。
  “哦。”顾缱绻低低应了声,目光依旧落在手里糖上,忽然冒出一句,“你也太烫了吧。”
  “哈?”陈星落听到这句,都准备走了,忽然停住脚步,歪头看着顾缱绻。
  “表面意思。”顾缱绻闷闷地答,“糖都化了。”
  “……”
  终于回到教室,顾缱绻却睡不着了。
  她看了眼挂在教室前方的钟表,离上课仅剩三分钟,睡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把糖叼进嘴里,默默拿出手机,终于发了条与陈星落有关的微博:【小陈竟然是学生会主席,但他在我遇到困难时不愿意帮助我,还说什么以权谋私。明明就是检查纪律的人不尽职尽责,他懒得管,臭屁。[哼]】
  两分钟后。
  【陈星落微博:刚才去看小祖宗了,给了小祖宗一块糖。小祖宗莫名其妙说我很烫,但她并不关心我是不是发烧了,而是在为棒棒糖化了而伤心。感觉化的不仅是糖,还有某人的良心:-)】
  *
  第二天,依旧要因为上学而早起,已经习惯了整整一暑假养老式作息的顾缱绻,感觉自己精气快被耗尽了。
  中午的时候,纪月眠还没回来,顾缱绻躺在床上,没想到会收到陈星落消息:【怎么样,小祖宗,准备奋起反抗了吗?】
  顾缱绻闷闷地哼一声,赌气地回复:【不了,您的小祖宗准备困死:-D】
  而后,将手机放到一边。
  中午,快打午休铃时,纪月眠如昨天一样风风火火走入寝室。
  但她走进后,门外一直站着个人。
  顾缱绻一开始没搞清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纪月眠朋友,用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露出眼睛偷偷地看,却又觉得不像。
  没一会儿,她懂了。
  是某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说着不以权谋私,实际上,还是特意找人来监督她们寝室纪律了。
  忽然,心像昨晚收到的糖一样,化得软软。
  顾缱绻偷偷在被子里拿出手机,给陈星落发消息:【谢谢你哦。】
  另一边,陈星落失笑:【好好睡吧,祖宗。】
  可监督归监督,检查纪律的女生也不可能一直只守在这一间寝室门口,至多来得更频繁、站得时间更长些而已。
  纪月眠也不笨,和顾缱绻一样用被子捂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一面偷偷观察,一面趁外面人离开的时候,争分夺秒在游戏语音里说话。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在游戏里阴阳怪气抱怨:“不知道今天检查的是不是疯了,专盯着我们这一间寝室。”
  和纪月眠吃鸡的人也都是巡礼一中的,有她在别班的闺蜜,还有两位学长。
  她闺蜜听后,顿时乐得咯咯直笑,“你不是说你们寝室来了个新同学,就是传说中的学生会主席夫人嘛?那些检查的人为了讨好,当然要对你们寝室格外上心了。”
  “哈哈哈,你好倒霉哦,我劝你今天稍微收敛些吧,别玩了。”
  纪月眠虽然也这么想,但看着游戏里某位学长ID,她咬咬牙,道:“没关系。”
  另一边,顾缱绻用被子堵住耳朵,却丝毫没用。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眼下这局面,整个人快崩溃了。她在想,这个人为什么要叫纪月眠,月亮都睡觉了,她为什么不睡?
  没办法,只好又摸起手机,给陈星落发消息:【天呢,但其实没什么卵用,因为她会偷着玩。】
  陈星落还没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担忧小祖宗的睡眠问题。
  看过手机消息后,他打出一串问号。
  【陈星落:要不,你直接说她吧。】
  【顾缱绻:……】
  【顾缱绻:算了吧。】
  【陈星落:你是不是害怕?】
  顾缱绻没回复。
  【陈星落:啧,我就知道,你也就会欺负点小孩了。】
  “……”
  顾缱绻紧紧握着手机,抿了抿唇,暗自抓紧被角。
  只听,纪月眠那边声量越来越大,正在很不耐烦地跟队友抱怨:“你们别老扯别的了好不好,我们就不能好好玩游戏?”
  顾缱绻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从床上坐起,扯着嗓子,努力冲纪月眠那里喊:“纪月眠,你不要玩游戏了好不好!现在是午休时间,你睡觉好不好!”
  说罢,揪着被子的手心里汗津津。
  寝室里静了几秒。
  但也就,几秒而已。
  几秒后,纪月眠依旧我行我素,在语音里该说什么说什么,对顾缱绻的话充耳不闻。
  顾缱绻:“……”
  “喂,你听见没有,绻绻都没法睡觉了,你为什么非要在午休时间玩游戏呢!”昨天信誓旦旦,说今天一定监督好纪月眠的杜绯绯本已放弃,现在见顾缱绻亲自出动,她也躺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捅了捅自己隔壁床的纪月眠。
  顾缱绻和杜绯绯两人声音传进游戏语音,纪月眠的闺蜜在里面笑个不停,“我说啊,眠眠,你还是先别玩了吧!”
  纪月眠暗恋了好久的学长也发话了:“刚才那个奶声奶气的,就是陈星落女朋友?好像有点好玩啊!”
  纪月眠:“……”
  偏偏火上浇油,检查的小姐姐此时正好来到门口,发现寝室里的不对,直接推门而入。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没管坐在床上不睡觉的顾缱绻和杜绯绯,极其有目的性地走到纪月眠床边,没露出什么好脸色,对她开门见山道:“如果你习惯在午睡时间玩游戏,我劝你退宿,你的情况我听说很久了。你叫纪月眠,是吧?”说罢,低头展开小本子。
  见这阵势,纪月眠彻底忍无可忍。
  她划掉游戏界面,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手机从被子里拿出来,往顾缱绻方向一砸,以鱼死网破的气势歇斯底里地喊:“顾缱绻顾缱绻顾缱绻,一个个顾缱绻没完没了了是吧?至于么,学生会主席女朋友,很了不起?一个个这么喜欢当舔狗?”
  又看着床下检查纪律的女生,“你记我名,我问问你,你们主席谈恋爱,你敢不敢记他名?”
  检查的女生冷冷觑她一眼,不予理会,继续写着名字。
  而另一边,纪月眠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接砸到顾缱绻心口,“咚”的一声闷响。
  虽不至于疼得要死,但纪月眠出手时带着脾气,相当狠,也让顾缱绻疼得咬了下牙。
  顾缱绻脾气也来了,忍着钝痛,捡起纪月眠手机,恶狠狠摔了回去。
  又“咚”一声响,却比纪月眠砸她的那声更清脆。
  一秒后,屋里五人都愣了。
  手机精准无比,飞到了纪月眠脑门上。
  不仅纪月眠呆了,连顾缱绻自己看后,也愣住。她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后一秒就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道歉,可明明是纪月眠的错。
  讲实话,刚才她把手机扔回去的时候,根本没瞄准,只是随手一丢,却好像被老天眷顾了一样,正中在纪月眠的额心。她想,如果刚才去买彩票,估计可以上新闻报纸吧。
  纪月眠倒没崩溃得直接哭出来,而是二话不说翻下床。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着她。
  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鞋,几步冲到顾缱绻桌边,拿起她挂在小钩子上的某个包包,飞速往外走。
  到了门口时,她却又停下,回头冲顾缱绻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顾缱绻,你别成天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知道你这里面装了什么。一个个的都帮你,一会儿看看班主任帮不帮你,啊?”
  顾缱绻看着她手里的小包,惊住,眼睛不自觉瞪得大,也急急地下了床。
  “什么啊?”杜绯绯一头雾水,“她是不是有幻想症啊?”
  “我的包里,有烟。”顾缱绻穿着鞋,声音有点颤颤地说。
  “什么?”杜绯绯不可置信。
  “是我哥哥的烟。”顾缱绻越说越小声,“因为很想哥哥,所以,他很多东西我都带在身边。反正,是不能被老师看见的。”
  说罢,顾缱绻就想去追纪月眠,却被陶乐多制止:“等等!”
  顾缱绻看着她,有些焦急,“我得去追她。”
  来不及想顾缱绻怎么这么小孩,还有她和哥哥之间的感情怎么这么深厚,东西都要时刻带在身边,还是烟,还偏偏放在午休的寝室里……一直闷声不响的陶乐多忽然也下了床,跑到纪月眠桌边。
  她一边迅速翻着纪月眠的包,一边安抚顾缱绻:“你先别急,你追不上她的,一会儿让杜绯绯去,但不是现在。”
  不知道陶乐多要做什么,顾缱绻只能低下头,紧紧抠着手指。
  没一会儿,陶乐多好像忽然找到什么,把纪月眠其中一个包递给还在床上发呆的杜绯绯,“你赶紧下来,去追纪月眠,把这个给班主任看,里面有顾缱绻丢了的眼霜。”
  “……?”几人都很不可思议。
  管不了那么多,杜绯绯立即下床穿鞋。
  陶乐多快速说:“懂了吧?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拿顾缱绻东西,我也不想怀疑纪月眠。只是,她为什么知道顾缱绻包里有烟?”
  现在,似乎只有她比较镇静,“杜绯绯,你运动会短跑冠军,你先去办公室,别让纪月眠恶人先告状。我一会儿带顾缱绻过去,顺便找付帅他们,看能不能帮帮忙。”
  杜绯绯瞬间明白过来,接过包,“我知道了!”
  她二话不说,穿好鞋就冲出了寝室,“嗖——”地一下没了影。
  “……”顾缱绻震惊地看着杜绯绯消失在视线里,仿佛运动场上,一位在起跑信号打响瞬间冲出的运动员,不禁感叹,不愧是短跑冠军。
  顾缱绻又想起什么,巴巴仰起脑袋,看着陶乐多,“其实,我可以自己解释,不用叫付……陈星落他们了吧?”
  感觉,陈星落知道这件事后不会多高兴,只会觉得,自己好能惹事。就像她刚住进他家时一样,他总露出副崩溃面容,让她很内疚。
  “乖。”陶乐多却摸着她脑袋,像大姐姐一样对她笑得温柔,“有他们在,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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