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落进梨花里——宠袂
时间:2019-11-02 09:20:04

  就连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检查小姐姐也开了口:“我也觉得。陈学长可是很关心你的,今天特意叮嘱我过来。话说,你们是不是真的,那什么了呀?”
  顾缱绻:“……”
  什么,那什么?
  *
  陶乐多走路风一样,尽管已有意慢下许多,顾缱绻仍跟得很吃力。
  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门口,两人就听见里面传来纪月眠的叫声:“凭什么说我偷?凭什么说我偷?”
  杜绯绯不甘示弱:“顾缱绻东西丢了,我们都知道,但我们都以为是她没带,一会儿陶乐多来了可以证明。现在,这东西在你包里,难道是它自己飞进去的吗?”
  “在我包里,所以就是我拿的了么?”纪月眠声音低了些,转为很好笑也很讥讽的语气,“为什么不是你们放的?”
  “我们干嘛要放?”杜绯绯不可置信。
  “反正,”纪月眠哼哼地冷笑几声,“你们一个个的都看我不顺眼,不是么?”
  “……”杜绯绯无语了片刻。
  “如果你非这么想,”她继续说,“只能说你不可理喻。但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顾缱绻包里有烟,那烟就是她自己的了呢?她怎么可能抽烟?”
  “那就是别人的咯?是谁的呀?”纪月眠冷笑。
  ……
  深吸一口气,陶乐多按下门把手,带顾缱绻走进。
  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厉害,顾缱绻紧紧拉着陶乐多的手,心里有些忐忑。
  办公室里很安静,大多数老师回寝室午睡了,只有少部分留下来。留下的也多在休息,对这飞来横祸般的吵嚷只能选择忍耐。
  温丽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有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看着两名女生各自拿着“证物”在眼前争吵。
  终于,见顾缱绻进来,她像找到了突破口。
  待顾缱绻走到面前,她先问她:“顾缱绻,正好你来了。这些事都和你有关,你先说说,这都是什么情况?”
  本想从纪月眠中午不好好睡觉说起,可顾缱绻还没开口,旁边的纪月眠一看见她,忽然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指着自己泛红的额心给温丽看:“老师,她还拿手机砸我……”
  顾缱绻:“……”
  杜绯绯白她一眼:“不是你先砸她的吗?而且,明明是你下手更狠吧?”
  温丽终于忍无可忍,清了清嗓子,拿出气势:“行了!你们两个吵来吵去的,有完没完?现在安静,一个一个给我说。纪月眠,你给我停住,现在是午休时间,别在这掉眼泪!”
  眼一扫,最后又落回顾缱绻身上:“顾缱绻,你先说,这个烟是怎么回事?”
  “是我哥的……”顾缱绻很小声答。
  “你哥?”
  “嗯……”
  班主任深吸口气,也不相信顾缱绻会抽烟,但是,“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不能带到学校的……”
  话未说完,办公室门忽然开了,几人一齐回头。
  明亮的光,从外打进昏暗的室内,顾缱绻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形。
  她忽然想起,陶乐多说过要叫陈星落他们来,遂怂怂地缩了缩,有种犯事被找来家长的感觉。
  没一会儿,这位“家长”走过来,模样在几人视线中愈加清晰。
  站到桌边,陈星落不好意思地冲温丽笑笑:“不好意思哈老师,我知道学校不让带烟,所以把烟塞顾缱绻包里,忘拿出来了。”
 
 
第17章 星星坠落
  温丽看了陈星落一眼,陈星落笑得真诚而坦然。
  现在,没几个老师不认识陈星落,温丽也拿他无可奈何,喝了口水后轻叹口气:“你先出去吧,我先把中午的事处理完,再单独和你说。”
  陈星落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审讯过程漫长又乏味,顾缱绻鼓起勇气、努力向才认识不到两天的温丽陈述了事情经过。
  陶乐多和杜绯绯也各自阐述,所说情况和顾缱绻所差无几,班主任了解几人品性,打游戏和摔手机的事,纪月眠都无可辩驳。
  只是,纪月眠不肯就此服软,只能一边借自己额头被手机砸到的事卖惨,一边混淆眼霜的事,瞪着最针对她的陶乐多——“凭什么说是我拿的?明明就是你们都讨厌我,才这样踩我一脚!如果真是我拿的,我还放在宿舍干什么,早带回家了。”
  陶乐多睨着她,冷哼一声:“我不想说,是给你面子。但既然你问了,就是你自己不要。”
  “你宿舍里满桌化妆品,都是不吃不喝攒钱买的,对么?因为你妈不让。并且你妈查的严,如果你把顾缱绻的眼霜拿回家被发现了,更解释不清。那个,应该挺贵的吧?”
  轻描淡写,却句句如刀。
  “你……”纪月眠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发作。
  “怎么?”陶乐多一挑眉,“你可别说我胡编乱造,这都是你自己中午打游时和别人抱怨出来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还有,气势这么足,刚才还捂着额头哭,现在不疼了么?”
  “……”
  “疼,为什么不疼!”纪月眠突然捂着额头继续装也不是,说不疼了也不是,五官又拧在一起,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
  ……
  一阵腥风血雨,最终以纪月眠完败收场,她死活不肯去校医务室看“伤势”,最后恼丧地提出换宿舍。
  虽然如此,温丽坚持要叫她家长来谈一谈。
  顾缱绻晕晕乎乎地跟陶乐多和杜绯绯两人离开办公室,外面,陈星落、付帅和林景南都来了。
  陈星落正百无聊赖靠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探进走廊的树叶和身边两人说话。听见声响,他转过身,懒洋洋地看着顾缱绻:“哭完了?吵完了?”
  “可算到我了。”
  付帅和林景南就一起笑。
  顾缱绻:“……”
  谁哭了啊。
  她心里有些不满,但眼看某人就要去给自己背黑锅,双手紧紧揪在一起,又有些自责。
  陈星落长叹口气,手抚过她头顶碎发,走进办公室。
  整个过程,顾缱绻一直巴巴将目光黏在他身上,直到办公室门怦然合上。竟莫名有种,目送英雄赴死的悲壮感。
  “放心吧,”一旁的付帅看她这样,忽然说,“其实,陈星落和很多老师都很熟的,不用太担心。”
  顾缱绻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收回失态,慢悠悠晃到栏杆边,学着陈星落刚才的样子继续揪树叶,小声咕哝着:“谁关心他了。”
  纪月眠从办公室里一出来,就气急败坏跑了;杜绯绯和付帅他们不熟,打个招呼,帮顾缱绻把包包和眼霜拿回寝室去。
  于是,百无聊赖的人变成顾缱绻,她揪着树叶,听陶乐多、付帅和林景南三人说话。
  陶乐多描述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时,顾缱绻忽然转过身,看着她,分外由衷地夸赞道:“陶乐多,你真的好厉害,要不是你那么冷静聪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办公室里反应也好快。”
  陶乐多没想到顾缱绻会忽然夸她,愣了愣。
  而且,顾缱绻夸人的样子过于一本正经,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付帅看着陶乐多,笑了:“啧,没想到你人格魅力这么大啊,这么快就又多了一个小迷妹。”
  “什什什,什么啊!”陶乐多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马尾辫,脸瞬间红了。
  ……
  约摸十分钟后,起床铃打响,陈星落却还没出来。陶乐多他们要回去上课,顾缱绻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付帅临走前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小祖宗,你还说不关心,我看你和陈星落一个样,刀子嘴豆腐心。”
  “……”顾缱绻不想理他。
  三人走了,办公室走廊上静下来。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午后婉转的絮语。
  顾缱绻扒拉着被她和陈星落揪光的一截树枝,思考半天,给自己想出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既然陈星落是在帮她背黑锅,她心里过意不去,当然要等他出来了,为什么非要是关心他。
  ……
  又十分钟,办公室门终于打开。
  顾缱绻已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见陈星落出来,立即冲他一鞠躬:“对不起,陈星落!”
  “我、我靠,”陈星落刚走出办公室,被顾缱绻这么一遭吓得不轻,赶紧道,“免礼免礼!”
  顾缱绻像个犯了错的小秘书,此时面对自己的总裁大爷,毕恭毕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无比真诚,“真的很对不起,陈星落,具体情况我晚上再跟你解释,好么?连同刚来你家的时候,我为什么在你家,呃,玩火?”
  “……”
  现在已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有人。午后的阳光十分耀眼,从外侧射丨进,将树影打在雪白的地砖与墙面上。微风一过,斑驳的影子一起晃动起来,清新的植物香气也在空气中弥散。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沿着走廊走,陈星落没听顾缱绻叨叨完,忽然转身,一把抓住她手腕。
  顾缱绻手腕细得夸张,陈星落也没使多大劲。这么一遭,倒不像抓,而是轻轻覆住。
  手腕上又热又软,顾缱绻猝不及防,愣愣看着陈星落,又觉得自己像个小罪犯。
  “你、你干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陈星落微微歪着脑袋,懒洋洋开口:“喂,你说,你这么多事的话,以后我岂不是经常要跟在你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
  顾缱绻:“……”
  她想说,今天的事哪里怪她,以后自己也未必会惹多少事,干嘛把她说得像个捣蛋鬼一样。
  陈星落则继续逗她,笑得戏谑,“要不,你叫声好听的,以后在学校,我罩你?”
  “……”顾缱绻斟酌片刻,有些忍无可忍。
  “不叫。”
  可忽然,陈星落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个东西,亮给她看,面上笑意更甚,“怎么样,叫不叫?”
  顾缱绻愣了一下。
  又忽然很惊喜。
  “你竟然要出来了!”她明亮澄澈的眼里瞬间放出光亮,如炬地打在陈星落手里,那个熟悉的黑色小纸盒上。
  本以为,烟这种东西,既然落入老师手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拿回来。毕竟,这学校里的学生谁都没理由碰烟,学生会主席也不例外,甚至更不可以。
  “嗯哼。”陈星落晃了晃手里东西,又重复一遍,“叫不叫?”
  顾缱绻有些不服气,但也没有办法。
  她咬着唇,低低地跟陈星落说:“陈星落,给我吧。”
  可陈星落不依不饶,一脸不太满意的样子,不是一般欠揍,“喂,我说叫声好听的,陈星落是什么意思?”
  “……”
  顾缱绻脸红得像苹果,用更低的声音,飞快道:“哥哥,给我吧。”
  愣了一下,“噗——”
  陈星落笑出来,松开顾缱绻手腕,将烟盒塞进她软软的手里,满脸哭笑不得,“原来,哥哥就是好听的啊?”
  顾缱绻:“……”
  她低低一声“嗯”,又不禁腹诽,不然你想听什么。
  感觉被占了便宜,她还有点恼、想去怼陈星落来着,但手里攥着烟盒,心莫名软着硬不起来,像一捧细沙,无论使多大劲都无法捏成硬块。
  ……
  陈星落没有自己回去,先送顾缱绻到了她们班门口,班里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
  待顾缱绻走到自己身边,他停住脚步,拍了拍她脑袋,“那我晚自习大课间来找你,你现在先回去上课吧。”
  “喊报告,告诉老师,刚才班主任找你有事就行了。”
  “……”
  在老师讲课时进教室,顾缱绻的确有些害怕。但没想到,这样的小心思会被陈星落一眼看穿。
  她乖乖点点头,“谢谢你。”
  *
  晚自习课间,尽管仍很困,顾缱绻却强撑着没倒在桌子上睡觉,弄得一旁的杜绯绯十分惊奇:“绻绻,你不困了吗?”
  “我,我有点事……”顾缱绻说着,从位置上起来,往教室外走。
  “噢——”杜绯绯似乎懂了什么,没再发问,脸上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走廊上,顾缱绻趴在栏杆上等陈星落。
  一开始,她面朝教学楼里侧,却总有很多目光飘到她身上来,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几人经过时,直接带着笑问她,“在等陈学长吗?”顾缱绻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红着脸,没答话,干脆转朝外去。
  没一会儿,陈星落来了,直接站到她身边。
  “那个……”顾缱绻不知道怎么说,可搭在栏杆上的手忽然被拿起,里面又被塞进东西。
  她看了眼手里的糖,又仰头去看陈星落。
  陈星落目光落在操场上,没有焦点,很平淡地说:“这我刚买的,没被我烫化,爱吃不吃。”
  顾缱绻愣了一瞬,想起中午付帅说的“刀子嘴豆腐心”,忽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撕开包装,将糖放进嘴里,呜噜呜噜地跟陈星落说:“好吧,关于那盒烟,其实也不是多复杂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有个亲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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