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抱着人, 行动不便,被宋芷儿抬起樟木箱一把将何晓莲掀翻在地,她猛地摔坐在地上,屁股生疼。
怀里小孩吓得的大哭起来, 何晓莲也疼得呲牙咧嘴的。
“一副粗俗妇人,小人之气的嘴脸,这就急得把屁股坐上侯府新主子位置了?”宋芷儿俯视着她道,冷哼一声后,她又道:“别以为我没说话,就是给你脸了,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想拿我的东西?我宋芷儿要出这个门,孟连生都不能拦我,哪容得你在这放肆了。”
见这一幕,孟婉差点都想鼓起掌来,娘亲是越发嘴毒了。
何晓莲揉着屁股,瞧宋芷儿的脸,咬紧牙关,任由怀里孩子大哭,她就是瞧不得这女人一副瞧不起人的脸色,一个被她赶出侯府的女人,有什么可高傲的。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孟连生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出现在不远处,面色冷沉,提步匆匆走来。
何晓莲瞧了眼孟连生,立马变了脸,颤着身子从地上爬上来,怀里的孩子还大哭不停,一边胆怯看着宋芷儿,一边手轻拍孩子哄着。
何晓莲一瘸一拐地朝孟连生走来,委屈说道:“我只是想来和夫人道个别,怎奈她不喜我,我却不小心摔了。”
是个人也看得出来,她这副模样暗指是宋芷儿对她动手,真是教人觉得可笑。
未等孟连生开口发言,宋芷儿对着何晓莲道:“别叫我夫人,我现在和孟侯爷半分关系都没有。”
说罢,她将目光转向孟连生,“人是我推的,若是还有哪只狗想挡我的道,我照推不误。”
孟连生叹了口气,“如今你走我不拦你,晓莲既然诚意来送你,便是一片好心,你何苦做得一副视仇的姿态。”
宋芷儿低首笑了笑,“面对你们这副虚伪的鬼样子,可真让我心生厌恶,难道我还要容她将我的东西夺去?”
说着,宋芷儿的语态渐冷下来,“孟连生,我不欠你什么,更不会拿你侯府的一分一毫。”
孟连生目光看向管家,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清咳了一声道:“方才二夫人说前夫人偷了侯府饰物,非拦着要检查包袱。”
说罢,孟连生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何晓莲,此刻的她脸色掠过心虚,眼角很快便带上了泪珠,道:“我没有,我哪里敢拦她,像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连来给夫人道别都是罪过,我怎么都不会做这种事…”
“这回你倒是说你身份低微了?侯府新主子?”孟婉见她那副模样都觉得烦闷,讽刺道。
宋芷儿看向孟连生道:“怎么,你这也想瞧瞧我这樟木箱里,到底有没有拿你们侯府的东西?”
孟连生见几人模样,还有哭哭啼啼的何晓莲,有些哑口,“这……”
“有些人说是瞧瞧,图是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宋芷儿把行李交给阿九拿着,拉起孟婉的手,一把推开孟连生,越过这二人。
“噢,对了。”宋芷儿忽停下来,转身看了眼何晓莲怀里的儿子,笑了笑,道:“看样子你已经是孟侯府的二夫人了,何氏这么着急过门,是在怕什么。”
何晓莲心头一紧,抱着孩子泪眼汪汪,正打算说些什么,“我……”
宋芷儿打断了她的话,转向孟连生,讥讽说道:“孟侯爷,正好你来了,我既然与你两清,有些事我也就不藏着掖了,你真该去查查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就这么喜欢给别人养儿子?”
此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皆是呆愣住。
孟连生心头一紧,望向抱着孩子的何晓莲,她神色有些惊慌。
“你胡说!”何晓莲忙抱着孩子冲上前来,楚楚可怜对着宋芷儿哭道:“这是我和连生的孩子,真真切切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宋氏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这种话,若你怨恨我,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见着何晓莲有些慌张,宋芷儿笑意浓了几分,“你着什么急,我不过一个外人,就当是给孟侯爷提个醒了。”
孟婉握着娘亲的手,能感觉到手在颤抖,她抬首望向娘亲容颜上却镇定自如,她紧了紧握着手中力度。
孟连生收敛心绪,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冷声道:“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需要查什么,你就如此看不得我的儿子吗,这本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你闹成这般模样还不够吗。”
宋芷儿目光转向孟连生,道:“说到儿子,你急了?我宋芷儿是不会乱骂孽种的,除非你这个儿子真的是个孽种,我不让他过门,你非让他过,还认祖归宗,笑死人了,只怕九泉之下的老侯爷夫妇都爬出来骂你这个不孝子。”
“你这个毒妇,你为何污蔑我俞儿,他可是侯府的唯一血脉呀。”何晓莲大哭着,企图打断宋芷儿的话。
孟连生脸色越来越黑,一声怒吼让何晓莲停住大哭,侧首对宋芷儿道:“你把话说清楚。”
宋芷儿凝眸扫了扫孟连生下半身,冷道:“你七年前娶二房不成后,我知道你想要个儿子,便请了陆医师调养身子,当真是我怀不了吗,是你不行,碍于你的脸面,我没找到机会与你说,你倒好整天整日留宿外面,连人都找不到。”
听言,孟连生身形一震,垂目思索起来,心间开始慌张起来,确实他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一直以为是这近一两年多来才开始的。
宋芷儿顿了下,笑道:“从那时起,我便猜想或许有这么一天你会带别的女人进侯府,我思来想去,还是忍着没告诉你。”
宋芷儿侧身转向何晓莲的孩子,“你把她们母子带来我面前时,可真令我意外,居然有个孩子?不知道她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但我想应该不会是你的。”
孟婉望着孟连生咽了咽口水,细细想了想,前世父亲有许兰兰那一子后便再也无子女生出,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来,开始乃至以后,她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可能孟婉一点也不觉得幸运,甚至觉得有些嫌弃。
何晓莲有些慌了抱着孩子,拉住孟连生手臂,说道:“她胡说的,俞儿是你的儿子,你看看,他和你多像啊,之前你都说像的。”
孟连生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后背开始冒着冷汗,始终未敢抬眸看向那孩子,沉默着将手从抽出来,他不行了……
那么这一出又是闹谁看,芷儿与他和离,带着女儿离去,换了这样一个女人进府,孟连生心惊起来。
见孟连生不理她,何晓莲转眼看向宋芷儿,眼看到手的侯府,怕是要飞了。
她已不顾什么形象了,气急怒骂,放下孩子,朝着宋芷儿扑过来,“血口喷人!你为何如此恶毒,走都要走了还胡说八道。”
宋芷儿一把擒住她,猛地何晓莲推在长廊护栏上,讥讽道:“孩子是真是假,大可去查查,是你这妇人偏偏要往我这刀刃上撞,算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孟连生眸色阴沉看向何晓莲,“孩子是谁的!”
何晓莲泪水止不住的流,被他眼神吓得身子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眸色中染上心虚,有些躲闪道:“是…你的…”
孩子是她找别人私通得来的,为的就是进入府后,孩子就可以继承侯府的一切,乃至孟侯爵位。
见她那抹心虚,孟连生脸色黑沉着,厌恶之情浮上面容,抬手一巴掌将何晓莲打翻在地。
这一巴掌比打在孟婉脸上的重得多了,她嘴角直接溢出血来。
宋芷儿看着二人,昨日还恩爱如漆,今日就撕破脸皮了,带着孟婉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的是那何晓莲哭喊,也不再去看二人一眼。
孟连生捏紧了拳,指甲刻在手心里,“把这妇人折了腿,和她的孽种扔出府去!”
听言何晓莲面色煞白,哭得撕心裂肺,几名家丁架起她就往拖走,她急得抱着护栏不撒手,“不要啊!侯爷!您饶了我吧,我会在府里老老实实的,这个孩子我也可以不要!”
这副模样让孟连生恶心至极,他背过身去,阖上双目,片刻后,他对管家道:“把孟侯府大门关上,不能让侯爷夫人离开侯府!”
对管家吩咐道后,孟连生连忙追上宋芷儿而去。
宋芷儿往侯府大门走去,铁青着脸,孟婉也一言不发,只道是从今以后,她便与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来到府前,只见两名家丁正将大门关上,宋芷儿心绪一冷,“你们在做什么。”
孟连生从身后慌忙赶来,抓住宋芷儿的手,“芷儿芷儿,别走,我这就把那母子赶出侯府!”
宋芷儿一把将他甩开,与他拉开距离,“孟连生你够了,和离书上白纸黑字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你还想做什么。”
孟连生神色微僵,却还是道:“你别走,算我求你,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错,你和婉婉才是我的妻儿啊。”
“爹,在你眼里我和娘亲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你的存在,如今你有了新欢后,留我们做什么,后悔了?”孟婉望着父亲。
孟连生哑了口,轻抿了下唇,“婉婉,我很抱歉,可我还是爱着你们的。”
宋芷儿把孟婉揽到身边来,与他拉开距离,冷着声道:“收回你的爱吧,我们要不起。”
宋芷儿顿了顿,看了眼那将要关上的红漆大门,“你今日非纠缠不可,就别怪我们母女与你撕破脸皮了,趁我还没彻底恨你之前。”
孟连生身形一颤,最后垂下手,悲凉说道:“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与我写了和离书,故意等到我把那女人进府,才告诉我这个事实。”
宋芷儿瞧着他满眼悲伤,竟觉得可笑,“是的,很意外吗,那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有多想离开你。”
孟连生怔然地与她对视,他错得一塌糊涂,还要腆着脸逼她留下……
最终那关门家丁将侯府大门重新打开。
宋芷儿握紧了孟婉的手,她在孟连生身上花费了全部,趁她还能拣回自己前离去,是孟连生逼着她从满心欢喜到满眼失望的。
她缓缓跨出了侯府的大门,这一跨,便再也不回来了。
宋云跟在二人身后,怀里还抱着孟婉的琴。
孟连生凝望着母女俩的背影,他无力地顺着门框跪落在地上。
想要的没得到,自己的却全给弄丢了,他究竟在做什么,偌大一个侯府,从今以后就只有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来学习下,敲黑板!
渣爹的情况按现代医学上讲就是无jing症。
无jing症是指男性jing液里检测不出jing子
患有此症状的人,多半是不育。
今后乃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女,当然如果他愿意继续带绿帽的话,另当别论,但我觉得他不会。
他后期造成的,女主是亲生的。
第28章 二十八
孟侯府门口, 堆了三两来凑热闹的百姓, 低声议论着:“听说孟侯爷为了个小妾和家里的夫人宋氏和离, 闹得还挺厉害。”
“那小妾还给他生个冒牌儿子, 还接进门了, 真是丢死人了,怎么想的呀,别人的儿子这孟侯爷也愿意养?”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停下, 很快就传遍了临城百姓的口中。
阿九和马夫将行李和宋芷儿随嫁过来的嫁妆通通抬起上马车。
见事事安顿好,宋云与孟婉和宋芷儿辞别, 她不会随二人回苏州的。
由于阿楠的卖身契在侯府,她不能随着孟婉离去,孟婉狠下心将大白托付给了阿楠, 路途遥远,带着它多有不便。
长街之上,华贵的马车行来,缓缓停下,孟婉看向马车的徽记上写着‘纪王府’三字, 见到此,她轻蹙了下眉头。
只见典雅大方的纪王妃从马车上来, 她容颜温雅, 举手投足间越显气质。
接着她身后,又落下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他墨发柔顺,发上束着玉冠, 气宇不凡。
见着他,孟婉凝起眸色,轻轻往后挪步。
纪王妃见着宋芷儿迎了上来,“听闻你与孟侯和离了,我带着人便赶来。”
楚修剑眉紧蹙,目光凝在孟婉的小脸颊上,那红色伤痕未消。
“多谢王妃关怀,我与孟侯缘分已尽,自当各奔东西。”宋芷儿苦涩一笑。
“个不知好歹的,离了好,今后从新开始。”纪王妃转眸看向孟婉,又道:“婉婉这张小脸是怎么了,泛着红。”
听言,孟婉望了眼纪王妃,下意识撇过脸,“我…我没事。”
“怎叫没事呢,这得让陆姑娘来好好瞧瞧。”纪王妃连忙道。
“婉婉的脸擦过药了,不必劳费陆医师。”宋芷儿替孟婉回答道。
纪王妃叹了一声,看着已经将行李放好的马车,对宋芷儿道:“今后你和婉婉打算去哪。”
宋芷儿微微一笑,“回苏州去。”
“今日就出发?”纪王妃连忙又问道。
“应该是的。”宋芷儿点点头。
听言,纪王妃身后的楚修眸色越发凝重,若婉婉去了苏州,他便再也见不着她了。
“何须如此着急,王府在城郊外有处别院,不如前去那别院稍作安顿几日?”纪王妃缓缓说道。
说话间,孟婉抬眸看向楚修,他眉眼深邃,对她对视着,尽管他面带温和,她仍旧会觉得令人胆寒,收回目光,侧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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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月别院前,下人们忙着把宋芷儿母女的物品拿进屋里去。
孟婉坐在屋里发愣,懵懵懂懂的,她不解娘亲是怎么应了纪王妃的话,领着她来到了这处别院,说是安顿两天。
而身旁坐的是陆姑娘,她现在已是御医院的医师,见孟婉眸子望向她,她轻轻微笑。
别院庭落里,身着玄衣的楚修侧颜微冷,正对着下人说些什么,孟婉望着他深深蹙了眉头。
陆姑娘与她说,她脸上的伤痕只是皮外伤,便留了一份药膏在桌面上。
孟婉陷入前尘旧事之中,始终没听进去,她承认她开始有些害怕楚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