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包厢奔出来的人刚气喘吁吁的下楼到酒楼门口,一切已经结束。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边沈清和却不管已经摔死的于大,直接上手拉着大汉,然后吩咐管事的,“好好管着铺子里的事,还有派人回家告诉一声,铺子歇几天,别卤菜,只自家卤点吃的就成。关门的时候,贴出告示,就说因为于家窥视沈记卤菜的秘方,暂不营业。”
“是小的马上就派人回府知会主子们。”
从沈清和走来,管事已经弯成满弓的背脊,又挺得直直的。和公子一来,铺子就不会有大问题。
沈清和本人纠着大汉的衣裳,拉着他,然后对抬人的那些人说,“都抬着跟我走。”
都有些怕眼前笑语盈盈的举人老爷,看着笑眯眯的,其实也不是善茬。
一群人老老实实的抬着担架,跟在沈清和后面,吃瓜群众们也跟在后面,去看看于家的热闹,机会难得不是。
于家人已经得到消息,于大被龙卷风刮上天,掉落下来,然后摔死。
于家的男丁赶往出事的现场,半路上两伙人遇上,沈清和拦着他们,于老爷恨死沈家人。
如果不是因为沈家不同意儿子的婚事,怎么会有今天的一幕,大儿子也不会出去,正好被龙卷风刮跑,还从高空掉落被摔死。
于老爷那冒火的眼睛,全是对沈清和的仇恨,沈清和可不怕。
只是把自家被陷害的事当着于家所有男丁的面说了说,其余的,就是让于家看着办,赔偿精神损失费还有名誉损失费。
如果于家今天敢不赔,他就死磕。
三公子和大公子一母同胞,被于老爷留下处理这事,现在于家没时间和沈家纠缠,先给于大收尸,然后办理丧事才是正事。
三公子如今是于府唯一的嫡子,未来家业就是他的。
他得感谢那阵龙卷风,三公子也是认识沈清和的,他比胞兄才小两岁,也在一个私塾读书。
三公子被沈清和控制着,也认命的赔了一千两银子。
只是第二天街面上就到处流传着于大坏事做尽被神仙摔死的八卦。
事件离奇,千古罕见,这么传说也勉强能巴得上,老百姓们大部分都信了。
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说于大被神仙降下仙家手段惩罚致死的说法。
几天后沈清和收到沈保根的信件,两人合谋,把于家最大的粮仓搬空。
如今到处苛政猛于虎,弄的民不聊生,老天爷又开始出幺蛾子。
全国各地小灾不断,到处粮食都欠收,各地不少人在起义反抗。
沈清和打探情报,然后告诉沈保根,两人合谋,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搬空了于家的最大的粮仓。
里面看守的人面对杀伐果断的军士们不堪一击。
在当晚,沈清和顺便洗劫了于家在莱城以及附近所有的粮食铺子。
粮食铺子被洗劫一空,加上最大的粮仓被搬空,于家已经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只有这样,精明的沈保根才不会怀疑自己。沈清和默默为自己点赞。
第二天中午,收到于家粮食铺子被洗劫的消息,沈保根一愣,倒没有怀疑堂弟。
大半晚上,两人都在一起,不可能是他。
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只是他很好奇是哪位也与他一样看中了于家的粮仓。
不过他也就是好奇好奇,别的也没有多想。
于家刚处理好于大的后事,又遇到自家被偷,简直就是祸事不断。
他们已经顾不上与沈家的仇怨,也无暇关注沈家。
沈清和的生活又恢复到以往的咸鱼状态,偶尔翻翻书,再就是早晨练武,其余的时候能懒则懒。
家中新增加的千亩良田还有新增加的几间铺子,都需要他管理。
没事的时候给儿子侄子讲讲故事,给他们启蒙,都是小不点读书描红都还早,只是给他们讲故事,培养他们对读书的兴趣。
一档事去,另外一档事来。
年底,各家都忙碌了起来。汪氏约上隔壁嫂子关氏一起上街,购置年货。
妯娌俩一直相处的挺好,都是那种贤惠女子,再就是两家的相公不是亲兄弟不涉及父辈的产业,关系又好,比亲兄弟还亲。
两人相处起来,还是非常不错。
汪氏皮肤白皙,鹅蛋脸,浓眉大眼,罩着淡蓝色的厚披风,与身材高瘦,五官立体,皮肤白里透红的关氏就像一对闪耀的姐妹花。
走出去哪怕是妇人也会收获百分百的回头率。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后面一辆跟着丫鬟。
头饰简单,只有简单的几样,只是穿着不俗,衣裳面料都是低调华贵的那种,普通百姓不认识,但是一些银楼酒楼各种绸缎庄的掌柜的认识。
第一站就是绸缎庄,妯娌两一进来,文掌柜的眯眯眼就认出来客人身上穿的衣裳面料。
有些面料普通人是不可以穿的,商人就很多都不能穿,但是有些商人更聪明,把能穿的最好的面料,做到极致,精致的不行。
官员家眷爱穿,豪富之家的夫人也爱穿,乡绅女眷一样爱穿。
汪氏,关氏就是穿的符合她们俩身份里面最好最顶级的面料,可不好买。
文掌柜笑呵呵的招呼着,“两位夫人是为家人年底新装购置布料还是购置一些送年礼的布料?”
“都瞧瞧,遇到合适的再说。”
春香代替主子答道。
“好嘞,二位夫人慢慢看。”
第233章 小地主的崛起(06)
一上午都在外购置年货, 女人喜欢逛街说的真不错,一上午过去了, 妯娌俩还兴致勃勃的。
在家里的沈父沈母迎来客人, 一群族人。
分宾主做好, 寒暄几句之后, 沈家一位和沈父同辈的中年汉子, 开口就借银钱。
“七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老十五,你啥也没有说,开口就说不要见死不救,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能不能帮?
总不能我啥也不知道就答应下来说是要帮你吧?”
沈父近几年很少管事,都是找老友们喝喝茶,聚聚会, 偶尔在家里钻研一下棋谱。
家中的大事小情都是儿子儿媳在管。
还有族中一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也是儿子代替他出面参与的。今天来了一群, 他才出面。
说真心话 ,他真不想理会族中那些糟心事。
“七哥,你能帮的。我家小子年底要成亲。家中如今米缸空空,怎么给大小子成亲, 可日子早已订好, 就想着来找七哥想想办法,能不能借弟弟十两银钱先办了亲事,等以后慢慢还。”
沈十五说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去抿抿嘴, 这是他的习惯,只要说谎就会抿抿嘴。
“老十五,你真当我傻还是银子多的花不完。你家什么情况,我是知道的,沈家村离城里不远,时差有族人进城办事,落脚都是落在我家或铺子里,村里的事情我听说不少。
今日我不揭穿你,就是我当哥哥的大度。
再有没银钱不是应该借钱买粮食吗,怎么是侄子成亲。真要是穷到那步,你还惦记着给侄子娶亲?”
沈父每年都要面对族人借粮食借银钱,真要是那值得借或者人好但是没本事的族人,他也不小气,尽量的帮。
可老十五就不是个东西,小气,自私,还常常不干人事,尽欺负族中一些弱势良善的族人。
今日不知道咋滴和一群族人一起前来找自己借银钱,估计自己只要借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七哥,你家富的流油,借弟弟十两银钱又怎么了。也不伤筋动骨,至于说这么多吗?”沈十五气哼哼的反驳。
他真没有想到一些族人口中的好人沈七这么小气,他早上进城耍,路上遇到这群傻货,说是给沈七送些自家在山上弄的山货,都是晒的干干的。
这些人一年来两次,年底一次,年中一次。都是来送东西的。
他闲着没事就跟过来,顺便借个十两八两的,想着沈七家中那么富有,一定会答应的。
不能一次性借多,借多了就要还,借的少估计沈七也不好意思让自己还。
一年借个四五回,自家能攒下不少银钱,也许明年就能盖青砖灰瓦的好房子。
带着占便宜的心,他第一个开口提借钱的事,万一这些人中也有人是这个意思,他在后面说就不占优势,一般第一个说的都能占到便宜。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家富得流油。还有你的意思是,想把我家借的伤筋动骨才好是吧?没银子,不借,你请回吧。”
沈父如今在家待几年,性子越发肆意,要不是看在一个姓的份上,他早就说“滚”。
“哟,越有钱越忘本,这么快就忘了,你也是沈家人,别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
沈十五就不是个什么好性子的人,在村里就张狂惯了。进城到了族兄家,知道只要他不动手打人,人家就不会把他怎么滴,他这是有恃无恐。
“来人,把这人拖出去,告诉门房,以后这人再来直接打出去。”
不等沈父说话,得到消息的沈清和走了进来。
“是,公子。”
沈家如今有不少的仆从,还特意挑选的那些青壮年多的人家买的。
乱世开启,家中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做起事来有些畏手畏脚。
拖着一路哀嚎的沈十五丢了出去,沈清和已经见完其余的族中长辈和平辈。
都是来送东西的,东西不贵但量多,都是用筐挑着来的。
见过族人,沈清和让父亲招待他们,自己去准备一些回礼。
回礼一般都是一条肉,一包蔗糖,还有五斤糙米。
不多,比他们送来的礼物价值稍稍高一些。
原本事情就是这样了,在他看来应该不会有啥事。
谁也没有想到沈十五在莱城还认识混混痞子,居然勾结他们。
小年这天,沈家人欢欢喜喜的用过晚饭,然后早早的上床歇息。
半夜时分,沈府溜进来贼人,只是那些人刚爬上墙头就已经被发现,沈清和两府晚上都有人轮班值守,全天十二个时辰有三班人轮流值守。
等人跃下墙进来,已经有人把消息传给沈清和。
沈清和其实早知道,从这些人在外面来回走动时就知道。
他倒想看看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得到沈清和指示的护卫们,一直在黑暗中盯着这群混混们。
从他们的窸窸窣窣说话声音中知道是有人告诉他们的,沈府富得流油,家中有很多现银,还有粮食。
为了发财他们才铤而走险来沈府试试,也许真如那人说的那样,能一夜暴富。
知道情况以后,老伍一个一声大喝,周围的护卫们全冲上前擒住爬进来的十来个混混。
不用沈清和出手,老伍和几位从军营出来的老兵,审完这群人。
天还没有亮,就知道是沈十五搞的鬼,沈清和知道消息,啥也没有说,只是轻哼了一声。
这件事没有让两家的长辈知道,几天后,大年三十的夜晚,在家里吃年夜饭的沈十五一家,突遭天谴。
从屋顶掉落一块漆黑不属于这个普通人认知范围的黑色石头,砸碎了饭桌,还砸到沈十五的身上,直接砸晕了沈十五,等他醒来,已经半身不遂。
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出去浪,也无法害人。
沈十五的夫妻被砸伤后,上门看热闹的族人很多,真心关心他们的族人很少。
城里住的一些族人连看望他的想法都没有,只有族长家中派了人去问问情况,其余的连问候也没有。
危机过去了,日子一天天的过。
三年时间,眨眼之间。
十七岁的沈梨花嫁给一位武将,是莱城的一位副将徐开福。
除了沈三爷与沈清源(沈保根,三年前改名)给的陪嫁,沈清和也准备了一份不菲的嫁妆。
徐开福最怕的不是亲的大舅哥,虽然大舅哥精明霸气侧漏,可他更怕常年驻守在莱城的小舅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很怕很怕很怕他。
从军营回到家中,徐开福见到的就是娇妻坐在房间认真算账的样子,很美。
“梨花,过几天是小舅哥的生辰,礼物备好没有?”
“早备好了,我给小哥做了一套春衫,两双鞋,小哥一直说最喜欢我做的鞋,穿着舒服。”沈梨花想到小哥每次夸自己都是为了多要一双。
想到往事,沈梨花嘴边的笑容逐渐泛大。
“做鞋是不是很辛苦,以后别亲手做了,让丫鬟做就行。”虽然怕二舅哥,可他还是很吃醋,娘子怎么能给自己以外,岳父以外的男人做鞋穿。
可这话他只能在心中想想,却不敢说出来,二舅哥那人绝对是个阴险狡猾的人。
他要是敢说,绝对会被整的很惨。到时候被他阴,都是小事。
“那怎么行,不是我做的 ,小哥不上脚穿就知道,骗不了他。
小哥看着憨憨的,其实可精了。关于吃喝玩乐的事,他都贼精贼精的,啥事也别想蒙过他。”
“唉,有两位贼精的大舅哥,我的命真苦。”徐开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这是沈清和最满意他的一点,小妹嫁过去不需要伺候公婆。
也不需要和哥嫂弟弟妹妹们打交道,也不会被他们挑拨离间。
不管以后怎么样,徐开福都不敢亏待自己妹子,无论沈清源当不当皇帝。
哪怕不再喜欢小妹,也得供着她 ,哄着她。
有他在,徐开福这辈子就只能哄着小妹。不过徐开福这人是个老实的武夫花花肠子很少。倒不用多担心。
“噗,相公你难道还有其他别的想法不成?”沈梨花杏眼怒瞪 ,佯装生气。
“不,不 ,不,为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慨,真的只是感慨。”徐开福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小女子,能娶到她,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
“哼 ,要是你敢有其他不好的想法,趁早打消念头。”轻声娇斥,那嘴边的笑容告诉徐开福,娘子没有真生气。
他最怕娘子生气,每次娘子生气,不会像别人的娘子那样,不让男人上床,但是她一直气哼哼的,几天都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