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耗费一个多小时，看完只需要几分钟。
“继续吧。”大Boss发令。
各部门又各归其位，紧接着下面的拍摄工作。
姜月透过玻璃看着盛明楼的脸，可盛明楼却没有正眼看她，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拍摄场景内。
避嫌嘛~她懂的。
“Action！”导演喊道。
姜月抽出其他几根口红，先在是手腕上试了下色，最后才挑出025 Heven。她轻轻旋出膏体，在抹上手腕后挑了下眉。
紧接着，姜月缓步走到玻璃前。
正对着盛明楼，她抬起手开始涂口红。先是上唇，然后是下唇。
盛明楼终于将目光凝聚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目不转睛。
姜月抿了抿唇，意犹未尽地对着玻璃左右欣赏一番。
“Cu……”
导演还没完整地喊出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姜月进一步靠近玻璃，微微踮起脚，在玻璃前轻轻一吻，留下一个红唇印。
诡异的是，如果站在侧面，她踮脚的高度，刚好是盛明楼脸颊的位置。
两侧的工作人员的角度正好，看得最为清楚。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心里又惊讶又诧异，之余还有几分想八卦的冲动。
盛明楼依旧保持沉默，面无表情。
吻过之后，姜月扭过身刚走出没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脑袋朝左一偏，用那颗缀着朱砂痣的左眼朝盛明楼抛了个wink~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大Boss！
全体人员倒吸一口冷气，汗毛都立起来了。
此时，盛明楼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鼻尖，并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挡下，唇角稍稍挑起。
大Boss居！然！笑！了！
冷酷无情多金禁欲英年早婚不近女色的亚洲首富兼M’s总裁竟然笑！了！
而且是在姜月的调戏下笑的！
摄影棚内鸦雀无声，其实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大草原上奔腾而过。
京港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小三’绯闻，现在就在眼前上演了，能不激动、能不沸腾、能不想尖叫吗！
但是大Boss还在，必须冷静，不能出错。
瓜必须吃，但饭碗也不能丢。
“Cut！”也吃上第一口新鲜瓜的导演终于回过神来喊。
姜月松下紧绷的肩头，走出场景来。化妆师和造型师也连忙凑过去，补妆、打理衣服和头发。
彼时，盛明楼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扑克脸。
导演一边调整机位，一边说：“这条拍得还不错，盛总你看呢？需不需要再重拍一条？”
毕竟当众调戏，实在……
“不用，这条很好。”盛明楼说。
导演愣住。
这还是M’s首只一条过的广告！
以前每次拍广告，层层修改过后上报给大Boss，基本要求轮回三次才能过。而今天，大Boss亲自到场监工，竟然没挑刺？
导演忍不住看向远处正在补妆的姜月。
她即便是站着不动任人摆弄，也是美得惊人。而盛明楼看向她的眼神，虽然看似冷淡，其实眼底柔柔。
身为导演，不可能看不出来。
导演心中有数，说话也变得客客气气：“可能下午还需要让姜月帮忙补拍几个镜头。”
盛明楼：“那就拍吧。”
口红的代言广告暂时收工，接下来的是眼影广告。
得知广告一条过不需要再拍，姜月便回了化妆间。姜月走后，薛雨溪进入摄影棚。
她明显是准备过的，一上场就冲着盛明楼的方向一杵，像只孔雀一样高傲地抬着下巴，身线很是好看。
盛明楼却看都不看一眼，冲导演说：“开始。”
“Action！”
薛雨溪的剧本和姜月的剧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路子。她的形象更偏向于高傲的千金大小姐，包下场子后任意试妆。
同样是玩弄店内的化妆品，薛雨溪的动作明显不如姜月灵动。
甚至可以说是僵直。
导演看得捉急，可大Boss没发话，他也不敢叫停。
终于来到最后的长镜头。姜月是涂口红，薛雨溪则是涂眼影。
薛雨溪拿着四色眼影盘，食指和中指在两种颜色上一抹，随性地涂到眼尾上。
肆意，又张扬，视觉冲击力很强。
盛明楼的表情一直紧绷着，现在终于有所缓和。
薛雨溪全程偷偷关注盛明楼的神情，一点微小的变化也收入眼底。她立马做出反应，偏过身去冲盛明楼抛了个媚眼。
完全就是在模仿姜月的wink！
盛明楼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完全陷入阴霾。
他不再看薛雨溪，只是收回眼神，向导演说了句：“全部重拍。”
全！部！重！拍！
导演满头冷汗克制不住地冒出来。
今天真是精彩，不是一条过，就是全部重拍，打破了M’s成立以来的所有先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老员工了，他们都知道大Boss肯定是对薛雨溪的表现不满意到了极点，才会说出全部重拍这个四个字。
以前再糟糕的广告，也能截出一两个可以看的镜头。
全部重拍……真的是头一次。
“是。”导演答应下来，拿起对讲机：“各部门重新准备一下，我们重拍。”
盛明楼没有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薛雨溪杵在原地，早没了刚刚登场时的傲气，再张扬的眼影也只能衬出她眼底的落魄、不甘。
凭什么姜月就能一条过？就因为她长得没有姜月好看？
化妆师赶来帮薛雨溪卸完眼影，重新打好底妆后，导演也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场景里来。
导演明人不说暗话，直接挑明道：“你也不用气馁，只是踩到了不该踩的点而已。”
“导演的意思是？”薛雨溪不解。
“不要模仿姜月，你永远模仿不来。”导演语重心长地说：“而且你在盛总面前再次上演她做过的事，这不叫聪明，叫作——”
“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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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天的外景拍摄定在京港城郊的别墅区内。
为了这次拍摄，M’s重金租下大半个别墅区一天，居民继续日常生活，摄影组进行拍摄，互不干扰。
临时休息点定在长街中央的一栋空别墅里，也是M’s特地短租下来的。
别墅经过简单的装修，室内也有简单的家具，其中一间卧室，被划分为两位代言人的休息室。
姜月今天的衣服和昨天的一样，脸上的妆也直接copy昨天的。
在内间换好衣服后，姜月一边拉上侧面的拉链，一边走出来。
此时休息室内只有她和可颂两人。
“姐，我刚刚去外面看了一眼，你可要小心了。”可颂小声说。
姜月还以为她指的是今天的拍摄有危险叫她小心，毕竟是在长街上飞车拍摄，人还要站起来。
姜月笑笑：“没事的，跑车上有保护措施。”
“我不是说这个啦。”可颂把手掩在嘴边，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昨天的内景拍摄，因为大Boss下令全部重拍，薛雨溪总共NG了二十多条才过。今天也是，导演抓她抓得特别紧，稍微有点不对就重来。她现在气得脸都绿了，嘻嘻嘻……”
姜月手一抬，侧掌轻轻劈在她头顶。
不疼，但是有威慑作用。
“你别顾着嘻嘻嘻，她待会儿进来，肯定会找我麻烦。”姜月说。
外景拍摄条件差一些，势同水火的两人只能挨在同一个休息室里。待会儿薛雨溪拍完下场，外面还要花费半小时收拾场景才轮到姜月。
这半小时内，谁知道薛雨溪摆着一张臭脸又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可颂敛笑：“我这不就是在提醒姐嘛……”
“那不如她待会儿找我麻烦的时候，你帮我站起来挡着？”姜月斜睨她。
如果可颂有那个胆量，绝对会帮姜月挡。可惜可颂嘴笨，即便站起来了，也结结巴巴说不出有力的话。
还没到时候，可颂已经舌头打结了：“那那那、那我……”
“别那那那了。”姜月笑着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姐要吵架，还用得着你帮手？”
她姜怼怼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估摸着薛雨溪的拍摄也快结束，姜月和可颂十分默契地没再开口。
一个稍稍朝后靠，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另一个则抓起手机，噼里啪啦敲字给男朋友发信息。
不出十分钟，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拍了一遍两遍三遍还拍！不就是存心找我麻烦吗！”薛雨溪的脚一跨进来，直接把帽子扔到地上。
她也不管外头的人会不会听到，越骂越来劲，越骂音量抬得越高：“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代言了，只不过是一个系列眼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整个Meta化妆品牌！”
正在闭目养神的姜月缓缓睁开眼，向门口投去视线。
薛雨溪一张嘴吧啦个不停，她身后的助理也不敢吭声，只是默默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帽子。
薛雨溪瞪向弯下腰的助理，骂道：“滚滚滚，别在我面前晃悠。”
助理抓着帽子，默默退出休息室并带上门。
助理离开后，薛雨溪眸光一转，和姜月对上眼，笑得鄙夷：“你也在啊？”
明知故问！
两人同一个休息室，姜月不呆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去外面看她被导演喊ng然后鼓掌说导演做得好？
姜月当然不可能直接怼，只说：“是啊，等换班。”
薛雨溪白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化妆镜前，没好气地回道：“你最好也小心一点，表现好一点。盛总的要求高着呢，别待会儿一直被叫停场面太难看。”
姜月：“是吗？”
是盛明楼的要求太高，还是薛雨溪的表现太差？
听见她反问，薛雨溪哂笑，透过镜子看向姜月的脸：“不过我想你应该有格外优待吧？毕竟昨天的内景拍摄一条过……姜月，你和盛总关系好像不错？”
这已经不叫试探，而是问话了。
姜月随手撩了撩头发：“是啊，我和盛太太是好朋友嘛。”
话音方落，可颂瞥了姜月一眼，附和着点点头：“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
姜月和盛太太是好朋友，这句话薛雨溪已经听过好几遍了。据说是在《千金》剧组里，姜月无意间和三字弟弟透露的，不像是假话。
圈子那么小，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到了她耳朵里。
“真的？”薛雨溪回头看姜月，其实不太信。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亚洲首富盛明楼的太太竟然和姜月是好朋友？单纯只是好朋友，盛明楼为什么要处处帮着姜月？
姜月眨眨眼：“我骗你干嘛？”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圈子虽小，人多口杂，该说的不该说的，各自有分寸。
薛雨溪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就祝福盛太太和盛总长长久久了。”
言下之意，他们长长久久，姜月这个‘小三’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姜月直视薛雨溪的眼睛。
从那双浑浊的瞳仁里，姜月看不到她说祝福时的诚意，却还是答道：“多谢。”
铿锵有力的‘多谢’二字，堵得薛雨溪哑口无言。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姜月。
可颂和姜月交换了个眼神。
可颂：姐，这么暴露真的好吗？
姜月抛出个wink：放心，薛雨溪的脑子没那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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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的拍摄情况和薛雨溪正好相反。
飞车拍摄中，姜月的肢体动作依旧轻松得像是在平地上，不单到位，而且张扬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长镜头过后，又赶紧补拍几个镜头后，姜月顺利收工。
收工时刚好是下午五点出头，薛雨溪再次被叫出来重拍，姜月已经乘坐着燕迟开来的宾利朝渤艮庄园的方向去。
经过渤艮大桥时，姜月问了句：“盛明楼还没回来？”
燕迟：“少爷今晚会回庄园。”
姜月挑眉，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你和可颂最近怎么样了？”
燕迟沉默几秒，说：“挺好的。”
是挺好的，姜月也看得出来。
自从和燕迟开始恋爱后，可颂每天都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经常对着手机傻笑。可又因为姜月的那层关系，可颂和燕迟实际见面的机会很少。
全世界都知道可颂是姜月的助理，也知道燕迟是盛明楼的保镖。
姜月和盛明楼的话题正敏感，如果两个下属还被拍到在私下约会，肯定又是一波腥风血雨。
还好，可颂和燕迟都很识大体，并不介意不能见面。
“委屈你们俩了。”姜月幽幽叹了口气，托腮望向窗外：“等你们熬到结婚，我和明楼给你们送份大礼。”
听到‘结婚’两字，燕迟的身影一僵，耳根咻地红起来。
他似是哽住大半天，最终生硬又腼腆地答道：“谢谢夫人。”
姜月在后座瞥见他绯红的脸颊，笑得像个儿子终于学会出去拱白菜的老母亲：“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可颂求婚啊？”
燕迟又是一愣，讷讷道：“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姜月点头。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会搞浪漫，比盛明楼强多了。
回到庄园，姜月进浴室泡了澡，头发也没吹干，直接爬上床去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