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助理张晨露跟在他的身后，主动说道：“祁总，这附近没有什么好餐厅，要不然咱们去世贸那边吃吧？”
对着祁云杉这样一张脸，普通的路边餐厅显然是不合适的。世贸附近都是富有小资格调的餐厅，真真是配的一脸！
祁云杉环顾四周，这里离明明他们学校不远，不知道能不能碰到……
祁云杉不自觉地往明明学校的方向走了过去。碰不到她的话，就在附近随便找一家吃午饭好了。
可没想到何止是碰见了，还碰到绝世高手正在表演腰腹用力，倒拔垂杨柳的外家功夫。
这丫头想要做什么？？真要命！
只见明明在烈日下将马尾高高扎起，力从脚下起，闪展腾挪间就要将那铁坨坨扛在肩上。
祁云杉先是快走了两步，后面干脆迈开长腿跑了起来，在她将自己弄伤之前，一把扶住。在她耳边低吼道：“抽什么疯？？”
“啊？”盖明明还弯着腰，根本没看到身后的人是谁，“你谁呀？”
张晨露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这还得了？？祁总手臂肌肉鼓起，腰身紧绷，显然用尽全力，在帮她提东西。
祁总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得了？！
张晨露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去。满脸担忧的说道：“祁总小心啊，前面有个门槛，再走一步，两步三步，啊，有个楼梯！这地砖都不稳呢！”
这娇里娇气的声音又是谁？？
明明心说自己这是遇到新时代的活雷锋了？既然有人愿意帮她搬东西，那就搬好了。
反正她现在整个人像是王八驼碑一般，根本看不到背后之人是谁。
张晨露细声嗓子说道：“还有多远呀？”
明明也没回答。心说，你看我像是有力气回你的样子吗？
“哎，你这人怎么不说话呀？什么态度！”
好心人张晨露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腰眼。
明明顿时就有种大哥我给你跪下了的冲动。
“你别碰她。”祁云杉不满地说道。
这也是你能戳的？他都舍不得呢！
盖明明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机器扛到了烹饪教室门口。蹲在地上一回头，同时说道：“谢谢叔叔阿姨帮忙了。”
…
祁云杉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的触碰，爱屋及乌，他也不喜欢别人去碰明明。
像护着幼崽似的。
被他这么一呵斥，张晨璐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委屈吧啦地看着他。
“祁总……我不是故意的……”
祁云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关切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明明，是不是受伤了？那么沉的东西……
“怎么了？闪到腰了是不是？”
明明受宠若惊。
他怎么来了？
一旁的女士又是谁？
忽然之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的手腕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
祁云杉的眉头皱得更深：“伤到手了？别乱扭，要去医院的。”
明明挺客气：“我没事，刚才多谢你了。”
祁云杉指了指那个机器：“就不能找个人帮你搬？”
她老实回答：“找了，没找到人。”
那就是没男朋友了？
“为什么不找我？”
明明：“那我哪儿好意思啊！”
我又没疯！
祁云杉：“具体说一下，这么不好意思了？”
话说到这里，张晨露下巴都要掉了，祁总这是被人下了蛊吗？
盖明明不会是祁总家的亲戚吧？
她刚才好像叫他叔叔来着……
不过就算是亲戚，祁总今天话说得也太多了吧？！
明明：“你不是忙嘛……”
祁云杉突然发问：“你有我电话吗？”
盖明明愣住了，怔怔地将实话脱口而出：“有……好像。”
祁云杉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明明的手机上来电显示的是“老头”。
哦，对了，她存过祁云杉的电话。
祁云杉：“这是什么称呼？”
明明：“可能是笔误……”
祁云杉等两分钟：“不准备改改吗？”
明明：“改！我现在就改！”
祁云杉得寸进尺：“把我的名字加到个人收藏里，这样下次就记住了。”
明明：“……”
祁云杉：“下次有事，记得来找我帮忙。”
什么事找你帮忙？
搬东西扛大包找您祁总？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脸呢？
明明摸了摸脸颊，敷衍道：“行，先谢谢了。您先去忙吧。”
祁云杉：“下次我检查。”
“啊？”
“有事要是不找我，会有惩罚。”
“？？？”
真严格啊……
…
祁云杉还不准备走：“吃中午饭了吗？”
明明看了看时间：“还没呢。我中午约了人一起。”
祁云杉：“什么人？”
明明有些不好意思：“我要面试一个人，其实就是临时来帮忙的，我们有些忙不过来了。”
她们就是个小作坊，还面试……
似乎有些太能装了哈。
“面试也不能不吃饭啊，要不一边吃一边面试？”
祁云杉特别想和她一起吃饭，每次想到和她一起吃的早饭，就会觉得特别香。
明明：“那行吧…我能带上我合伙人吗？”
啧啧，捂脸，越来越能装了。
祁云杉倒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只微笑着点点头。
…
这次面试的是她们学校的一个同学。
明明在贴吧上发了一个招聘暑期打工的帖子，不少同学都有兴趣，还有几个就是烹饪专业的。
在网上聊了聊，最后选中了一个烹饪专业已经毕业了的学长，方锐。
饭局就设在了学校对面的茶餐厅里，这一桌乱七八糟的人已经快让张晨露窒息了。
祁总为什么要和这些小毛孩掺和在一起啊？
祁云杉主动起身给桌上的一圈人倒茶，落座之后先是说了一句“你们随意”，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张晨露紧绷着脸，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也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一圈小孩里索性还有两个厚脸皮的。
厚脸皮一号明明首先发言。
“学长，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吗？
我们这可算是散工。你是因为学艺不精找不到工作吗？”
厚脸皮二号方锐随后发言。
“嘿，我说句狂话，咱们学校连老师带学生都算上，没一个有我水平高的。”
方锐吹起牛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等回头一进厨房你就知道了，我水平肯定是没问题。
有问题是的工作时间。我妈长期卧床，本来是我爸照顾她的，但是半年前我爸脑淤血人走了。就只能我照顾我妈。
所以我找不了外地的工作，离家稍微远点都不行。我四个小时要赶回去一次。”
那这种情况是挺难找工作的。
不过明明不是很在乎。
明明：“学校离你家远吗？”
方锐：“骑车五分钟，我们家就住那栋楼。”
是挺近的，都能看见。
明明想了想：“我们工作时间倒是灵活，
只是……工资给的不高。”
方锐点点头：“行啊，我这情况能找到工作就不容易了！”
张晨露对这场极不正规的面试表示嗤之以鼻。她偷眼瞧着祁云杉，祁总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看得津津有味呢？
怎么还点头表示赞同呢？
看来不是她疯了就是祁总疯了。
第21章
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祁云杉找了个机会，悄悄在明明耳边说道：“你就不想成立个公司？”
明明有点惊讶，也压低声音回道：“你不觉得我们是小孩瞎胡闹吗？”
祁云杉都要被她逗笑了：“你哪有一点小孩样儿呢？”
明明有点脸红，真的，她已经藏不住自己那颗老心了。
祁云杉：“嗯，不过脸红的时候倒是有点小姑娘样。”
明明腾的一下，连脖子都红了。
…
成立公司的事情她不是没想过，但是她没钱。明明快速算了一下，非常自信地说道：“最快年底之前我们就能有钱成立公司了。”
祁云杉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藏着一个宇宙，这里包含了他所有的热情。
他点点头，表示相信她说的话。
像是被他盖章认证，又像是被别的宇宙接纳一般，瞬间有了心有灵犀的感觉。
“如果需要帮助，记得来找我。从扛箱子到成立公司，我都乐意效劳。”
这回明明是真的心动了，不再敷衍，而是诚实地说道：“谢谢你愿意帮我。”
还是有些疏远啊……他已经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小宇宙向她敞开了啊……
不过也无妨，道阻且长，慢性子的祁云杉早晚有一天会让急脾气的她莫得脾气。
…
明明觉得自己快要忙得起飞了，多亏了画室里面有电脑可蹭，网上的店铺两天就做好了。
她又做了个牌子挂在她们夜市的餐车上，算是给网店打个广告。
她倒是不着急买广告，也不着急引流。只要她随口一提，附近的中学生们就会上网帮她刷评的。
不过今天来不及了，今天她要去上课了！
上她那个昂贵的课！
为了表示对这个课的重视，明明特意又跑回家一趟，焚香洗浴，然后看着衣柜发愁。唉，五行缺衣服。
去那里上课的很多都是上班的人吧？
她不想穿校服去……
明明翻出来一条牛仔裤，然后狠狠心，把裤腿剪了。坐在地上一根一根往下薅毛。
下手狠了点，裤子短的有些过分了……
再配上那件宽宽大大的t恤上衣，看上去好像没穿裤子。
想着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明明干脆给自己脸上画了一个夸张的烟熏妆。
她本来没想下手这么凶残，但是多亏了她的那些假冒伪劣化妆品显威力，画出来就成了这个鬼样了。
明明恶趣味一上来，就停不下手，翻出来一条黑绸缎，系在脖子上。现在她就是带着choker的暗黑系少女了！
她站在镜子前面看了看。
瘦瘦的，烟熏妆衬托下更显脸色惨白。
有点像是偷了妈妈的化妆品的小姑娘，又像是放飞自我的小哥特，反正就不像良家妇女。
哇咔咔，正好她也不是良家妇女。巧了！
…
快到画室的时候，盖明明收到一条短信，来自老男人祁云杉：几点上课？
盖明明……：7点。
然后呢？没下文了。
等她到画室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下文了。
祁云杉站在公司门口，还是修身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冷冰冰的那样一个人。
离得远远的，明明心里有股小小的期待正在不受控制的发酵着，她有点紧张。
不要慌！稳住！
要怎么打招呼？祁总你好？祁总真巧？
没等她的小脑袋想明白，就看见祁云杉眉毛一挑，颇有兴趣地说道：“你今天穿的和平时不太一样。”
哦对了！明明才想起来她今天这身放飞自我的打扮……真丢人啊。
明明：“我……我不知道你会来。”
祁云杉：“挺好看的”
祁云杉：“衣服不好看，是人好看。”
…
本来突然看见祁云杉她脑子就不太好使了，再被他这么一炸，脑子彻底不转了。
“我怕你忘了上课时间，所以才给你发的短信。”祁云杉拉开玻璃门，让她进去，“走吧，该上课了。”
进了教室，明明还恍恍惚惚的。
只见祁云杉也坐在了她身边，从双肩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旁若无人地打开，开始工作。
见她走神，祁云杉对她勾勾手指。
明明附耳过去，就听见他在耳边轻声督促道：“好好听讲，学得好还有奖励。”
还有这样的好事？？明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个财神。
“现金奖励吗？”
这个小杀马特也太贪财了……祁云杉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赶紧听课。
祁云杉自顾自地开始工作，他认真起来，仿佛在三次元里开启了免打扰模式，真正地周围隔离开来。
干扰源把自己屏蔽了，明明这才能专心听课。她一点基础都没有，听起来简直太费劲了，恨不得每句话都记笔记。
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手指头都快要磨秃了。
她异想天开地说道：“公司会给报销录音笔吗？”
祁云杉：“不给。”
明明：“哦，那算了。”
…
趁着明明去上厕所的时候，祁云杉叫来讲台上的任课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