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东西不多了。
祁云杉:“你先忙,不用管我。”
说着,他就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忙前忙后。
祁云杉刚从潭江市赶回来。
政府的项目谈的差不多了,顺利的话,下周一签完合同,他就要开始忙新项目了。
几天没见,明明还是老样子。
只要出现在人前,不管多忙多累,她都要化妆。若不是几次机缘巧合,他应该看不到她熬完夜的样子的。
祁云杉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干活。
而从余光里,明明也在看着他。
谁能从他这张文雅的脸上看出来,这还是一位赛车手?明明在心里默默的给他冠上了闷骚界大王的称号。
卖完最后一盒,徐志轩也没有来。
明明只好抓住一个穿着11中校服的学生:“同学我想问一下,你认识你们学校徐志轩吗?”
男孩:“他是我们班的。”
明明:“他今天来上学了吗?”
男孩:“来了,不过一下课就走了,没上晚自习。”
这就好,明明还有点担心,怕网上的□□太多,影响徐志轩上学。
“同学,你有他手机吗?”
男孩点点头。
明明:“你能帮忙,把我的手机号发给他吗?让他有空的时候联系我一下。”
男孩当然乐意了,还能顺便拿到明明的手机号,仿佛天上掉下了馅饼。
今天接到天上掉馅饼的,可不止这个男孩。还有明明呢。
…
刚一过八点,明明就收拾好了东西。
座在祁云杉身边:“久等了哈。想吃什么我请你。”
祁云杉:“我帮你把车送回去。”
明明觉得他可能不想吃夜市上的东西。
餐车还是开回到学校,前半程都没有人说话。快到学校的时候,祁云杉才开口。
“最近忙吗?”
明明:“挺忙的,不过也挺开心。”
接下来就没有人说话了。
在连续几天睡眠不足,又应付了一晚上客人之后,明明确实不是很想说话。
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和祁云杉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强打着精神和他说话。明明第一次享受到了安静的乐趣。
…
餐车送回去,赵晓晓还在家里没有回来,明明留了个纸条就走了。
祁云杉站在教学楼前等着她。
明明一路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有些气喘吁吁:“走吧,我请你吃东西。”
可真是有了钱了,这一晚上都提了多少次要请他吃饭了。
祁云杉慢条斯理的跟在她后边:“我倒不是很饿,你想走走吗?”
也行,正好她也不饿。
夏天天长,这个时间街两边还全都是人。
明明放缓了脚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高三开学的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去画室练习了。”
“哦。”祁云杉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明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主要是忙不过来,我至少要等店里的生意进入正轨,才能有时间做别的。不过上课的时候还是能看见你的。”
她有点害怕祁云杉会失望,毕竟他帮了自己这么多忙,要是误以为她不想努力,就不好了。
迎着明明探寻的眼神,祁云杉终于开口:“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明明有点亏心,像是答应别人的事情没有做到似的:“等……等我上完课,再回去练习,行吗?”
还有五个月。
“你是怕我吗?”
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说话这么胆怯?
他真的这么凶?
明明短暂的思考了几秒,否认了:“我不怕你,我是怕你心里别扭,以为我有了钱就忘了答应你的事情了呢。”
祁云杉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你怎么有钱了?”
提到钱的事情,明明就想叉腰。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网店的生意可好了!现在就是生产力跟不上,但只要做出来的,马上就一抢而光。”
好多人都留言,说要等凌晨她们更新库存的时候抓紧抢单,否则根本吃不到。
这些他是知道的。
祁云杉却没有将这件事情和她有钱联系在一起:“所以就有钱了?”
明明努力点头。
“特别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我的身家很快就足够买一台电脑了。”
这就叫有钱了??
祁云杉倒是没有纠结她的低标准,而是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凑过来认真问道:“为什么又要买一台电脑?”
“什么叫又买?我没买过电脑。”
“我送的不算?”
“我还给你了啊!”
祁云杉皱着眉头,什么时候还的?还到哪儿了?他怎么不知道!
明明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你没收到电脑吗?有一次你出差了,我把电脑放到画室前台。是不是他们给你放到办公室里你没注意呀?”
明明一脸严肃,她真的没有拿他的电脑:“要不你现在回办公室看看?”
她不禁开始催促起来。
祁云杉倒不是不信她的话,一台电脑而已,这丫头犯不上骗他。
她要是想要,十台八台也是可以送的。
看来公司内部管理出了漏洞,就连他的东西都敢弄丢。
祁云杉脸上的表情松了一下:“应该是放在我办公室了,为什么不要我的电脑?”
明明撇了撇嘴:“也不为什么,平白无故收人东西,总是不好的。”
“嗯。”说的有理,但是不爱听,“我的东西也不能收吗?”
明明都快别扭死了:“谁的都不能收。”
一碗水端平。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广场上。
广场上的音乐声,轰隆震天响。为了听清楚彼此的话,俩人不得不离的很近,
祁云杉垂眸看她:“电脑不收就算了,但是下一个东西还要麻烦你收一下。”
明明扬起小脸:“什么东西?”
祁云杉往前面一指:“一个店铺。”
“……”
第28章
~~祁云杉没开玩笑,他真的准备了一个店铺给她。
自从有了微信,祁云杉就像开了一扇社交的大门。从赛车场回来,他就加了盖天的微信。当然,是盖天追着他加的。
从盖天的朋友圈里,他知道盖天正在给盖明明当童工。
朋友圈:都快要被我姐烦死了,大半夜的出来进去,还总让我干活。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别嫁都嫁不出去了吧?!
明明的回复:
第一,是你先大半夜出来进去的。
第二,我猜我是嫁不出去了,除非你当我嫁妆,跟过去当个小厮之类的。
盖天:你不是说要租店铺吗?
明明:你赞助的话我现在就租。
盖天:差多少?
明明:5000
盖天:心脏有些不好,你先把我拉黑吧。
…
不到一小时,盖天就收到了祁云杉的电话:“你姐想要什么样的店铺?”
…
明明都要看傻了,这是什么当红旺铺?那穿梭不息的人流是想把钱都装进她的口袋里吗?
胸口的雄心壮志又被点燃了吧?银行的账户已经蠢蠢欲动了吧?他是怎么找到一个位置又好,装修又上道的店铺的?
明明已经在心里给祁云杉跪下了,这他妈的就是活体霸总,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看霸总小说呢!!
不过他哪来的钱?
送电脑也就算了,赛车也罢,现在已经夸张到送一个店铺了。
他一个打工的,哪来这么多钱?
没准是个富二代,家里有矿。
这么说的话,自己更应该离他远一点了。
祁云杉看她皱眉,担心她不够满意:“位置行吗?”
明明:“行行行。”
祁云杉:“店铺够大呢?”
明明:“够够够。”
祁云杉:“装修还可以吗?”
明明:“可可可。”
祁云杉:“……是可以还是咳咳咳?”
她就像是开了联想功能的输入法,连人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明明:“这个取决于房租。”
她像个小狗一样,刚才还豪情万丈的大款,现在就囊中羞涩,可怜巴巴地看着骨头,眼馋滴很。
祁云杉松了口气,喜欢就好。看来盖天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把他姐的需求打探地明明白白。
“房租你不用担心。”
“嗯?”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怕你骗我。”
“骗你什么?”
祁云杉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店里的鹅肝了?想走个后门?”
“嗯,是想尝尝。”
“我就说嘛!哼哼……行吧,明天偷偷给你留一个。”
…
玩笑归玩笑,但明明尚存一丝理智。
“这房租至少一万吧?”咬咬牙,没准够。
“三万七。”
“一个季度?”
“一个月。”
牙咬碎了也没用啊!
“我的天哪!这是抢劫吗??”
“我的天哪!这就是正常价。”
“你干嘛学我??”
祁云杉看着一脸激动的明明,尴尬地扯着嘴角。他不是故意的……脱口而出而已。
“我付不起,你故意拿这么高档的店铺刺激我是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对不对?”
祁云杉拿出合同:“没开玩笑。”
明明将信将疑:“给我看看。”
合同写的是他出钱付房租,明明要同意让他入股。她就说是陷阱吧?!这是盯着股权来的!
本以为是瞌睡掉了个枕头,原来是资本主义走狗闻到了肉味儿。
“你要多少股?”
先了解一下对方胃口。
祁云杉小心翼翼:“十分之一,行吗?”
这也太少了吧,还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呢。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赵晓晓打电话,还有别的要求吗?”
祁云杉毕恭毕敬:“以后找赞助只能找我,除了公开融资,我要当你独家的赞助商。”
“我能问问为什么嘛?”
“你就当我脑子坏了吧。”
他的爱好实在太独特了。
…
挂了电话,赵晓晓那边除了喜出望外也没有别的意见了。
明明却开门见山:“我能问问你哪来的钱吗?”
祁云杉:“你觉得我很穷?”
明明:“那倒没有。“
祁云杉想了想,决定透一点风声出来:“画室有我的股份。”
原来不仅是一个打工的,这还差不多。
想明白了这个,明明心里也就踏实了。商人的话,有利可图就可以。虽然他们现在的股份并不值钱,但以后一定会大涨的。
…
祁云杉怕夜长梦多,指了指合同:“你先把你的名字签上。”
明明挺洒脱的。
“明天再签也一样,我信得过你。”
我信不过你。
祁云杉用手指点点合同:“还是签上踏实。”
电脑说还就还,画室说不去就不去,她像是一直飘在空中的风筝,时隐时现,又随时可能脱手。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软肋,才钻了一个入股的空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溜了。
明明磨不过他,只好签上了大名。
祁云杉心满意足:“回头成立公司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了,我帮你找好法务,下周就开始做你的case。”
“还有装修,下周设计师回来找你,你把需求讲一下就可以了。他们有经验。新开的超五星酒店就是他们团队做的。”
“你还没驾照吧?还要配一个司机。”
“这个店铺的楼上正好有一个三居室的精装修新房在售,我昨天已经买下来了,当做员工宿舍。你抽空就搬进来吧。”
“你搬家东西多吗?需要搬家公司上门帮忙打包吗?专业打包的那种,不会损坏你的贵重物品。”
“要不放心,还可以买份保险,你想保多少钱的?我让秘书明天去买。”
明明咽了咽口水,您多虑了,把她整个人卖了怕是还没保险贵呢……
…
祁云杉本想带她上楼看一看那套三居室,却被明明拒绝了。
“太晚了,不方便上去。”
祁云杉眉毛压得很低:“你是不是害怕我?”
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这人看似木讷,直觉还挺准。
明明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没有,没有怕你,就觉得确实不方便。”
离得近了,明明才看到他的黑眼圈愈发的深了,仔细一看,竟然还能看出来眼角有些下垂。
他的工作也够辛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