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草莓蛋糕——有只胖头鱼
时间:2019-11-06 09:36:17

  季铮:“……”哥,你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他捂着嘴巴,一边给楚淮林比眼色,一边一个劲地咳嗽。
  “是吗,那么厉害啊。”池以歌好奇追问,“有多漂亮?”
  “咳咳,咳咳咳。”身边的咳嗽声更大声了。
  “这位先生。”池以歌回头微笑看他,“你要是实在嗓子不舒服,现在就可以去找糖浆喝了。”不要打扰我和别人说话!
  季铮:“……”
  他默默地放在了捂着嘴巴的手。
  “好家伙,那叫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谁见了不夸一声漂亮。”楚淮林越说越兴奋,他啧啧道,“可惜我这儿没照片了,要不你等等,我现给你翻翻……嘶。”
  江印一把掐在他大腿上,重重地拧了一把,他压着嗓子咬牙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闭嘴吧。”
  “以歌,你别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他这人喝多了就喜欢说胡话。”江印道,“就季哥那性子,再漂亮的女孩儿在他面前,他都是一样的脸,从来都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的,那叫一个守身如玉!”
  “嗯,我知道了。”池以歌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这到底是听没听进去啊。季铮焦虑地想,沙发都要给他抠出一个洞来。
  原本她就还没答应他,万一给他们这么一闹腾,她以为这几年自己在外边……光这么想一想,季铮就觉得前路一片迷惘。
  “以歌,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里面有很多书,应该会有你喜欢的。”眼见楚淮林晕晕乎乎地不知还要说出点什么话来,季铮当机立断,站起身向池以歌邀请道。
  江印死死地把楚淮林按在沙发上,一手捂住他的嘴,省得他再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季铮的书房布置地很有意思,左右两面墙都是原木色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些书堆得太高,书房里还放了个小扶梯,方便踩上去拿。
  除了正常的桌椅摆设,靠窗的地方,他还设了一个榻榻米小飘窗,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看上去又软又舒服。
  “这梯子有点晃,一个人不许爬上去,下边这些书已经够你看了。”季铮嘱咐道:“还有,要去榻榻米上坐着的话,记得把帘子拉起来,阳光直接照着,对你的眼睛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池以歌一双眼已经黏在了他满屋子的藏书上,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这种时候,他倒想变成其中的一本书了。季铮在心底叹了口气,也没见她几时用这么着迷的目光看过他。
  “听见没有。”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女孩子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扫过他的掌心,她软着声音答:“听见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真要是小孩子倒好了,起码他还能走到哪儿就把她带到哪儿,季铮心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还得担心她会不会有哪天,又趁自己不注意跑了个没影儿。
  “我还有些事要跟他们讲,你自己在这儿看会儿书吧。”
  池以歌连声答应。
  她绕着书房走了一圈,季铮这里的书种类倒很丰富,除了专业上的书籍,其他方面的着作或者散文集也收了不少,她甚至在里面找到了她高中曾一度喜欢看的那种口袋书,花里胡哨的封皮在这一堆书里显得格外瞩目。
  季铮他……平时也会看这样的书吗?
  池以歌想象了一下季铮平日里一脸正经地坐在书桌前,手里端的却是一本口袋书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窝在季铮书房的椅子上坐下,他的书桌上另放了几本书,应该是他平日里看得最多的那几本。
  池以歌随手抽出一本来,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书的边角已经变得蜷曲起来,上面充斥着阅读后的痕迹。
  池以歌拿在手里翻了翻,在其中一页的地方停下。
  这一页被折了角,其中一段话被书主人拿笔画了横线,显然反复看过多遍。
  她的视线凝聚在那几行字上,这是泰戈尔的《飞鸟集》里,很有名的一段话——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响。终有一天,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其中“以歌”两个字,被人在看的时候拿笔粗粗地圈了起来,他似乎圈过很多次,圆圈的线条杂乱,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戳破了纸张,墨迹都映到下一页上去。
  唯有她的名字,依然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
 
 
第34章 
  盛夏的夜晚,教室里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在头顶打转,连窗子里吹进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气,有不少同学宁可扛着一堆老师探究的目光,也要捧着作业跑到办公室去,只为了能享受一下空调的阴凉。
  前不久刚换过座位,池以歌被挪到了靠窗的位置,窗一开,外边的蚊虫就顺着光源溜了进来,才没多久,细腻的皮肤上就多出几个红红的蚊子包,她拍了几回终是无果,只好又一次从桌洞里翻出花露水,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脚踝处多多喷一点。
  池以歌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六神味儿。
  “这天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以歌,你带了伞的吧,到时候咱俩拼一下呗,我晚上刚洗的头发,才不想那么快就被雨淋湿了。”前座的女生转过身来与池以歌道,一边捧着作业本问她最后那道题的解法。
  池以歌压低声音跟她把题讲了一遍,她已经把作业写完了,这会儿正捧着一本同学从校外“偷/渡”进来的小说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她支着耳朵,偶而听见脚步声,就立马抬头往教室门口瞟一眼。
  她后边那个座位上空空的,卷子被瘫在课桌上,才写了一半,主人却跑了个没影。
  人到哪儿去了。
  池以歌趴在桌上想,总不会也跑去办公室蹭空调了吧?
  不,不可能的。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她自己一巴掌拍了下去,想让季铮主动进老师的办公室,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这套卷子,明天老师上课的时候就要讲的呀,做不完还要被罚抄呢……
  “诶,以歌,你这是要去哪儿呀?”埋头在题海里的前桌女生听见有人从她旁边走过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池以歌脚步一顿,她支支吾吾地答:“哦,我有点口渴,出去灌个水。”
  说完这话,她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灌水?”女生奇怪地看看她的课桌,“水杯都没拿,这是要拿什么东西灌啊。”
  二中晚自习时间一向是禁止学生在教室外乱跑的,隔三岔五还会有学生会的人在外边拿个手电筒一圈圈地转悠,抓到的人除了写检讨,还得在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点名通报,脸皮再厚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池以歌一路小跑,生怕自己真有那么倒霉,第一次偷溜出来就被人逮个正着。
  学校统共就那么大,这个时间能去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池以歌前前后后晃了一圈,终于在学校后操场找到了他。
  季铮背对着她,一下下拉着单杠,手臂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这个天气出了汗,简单的蓝白条纹校服贴在后背上,腰腹那一块儿的曲线若隐若现,他听见脚步声,朝后望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手臂一用力,轻松地向上一扬,人就已经坐在了单杠上。
  他朝她招了招手:“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池以歌一愣,随及快步走到他身边,细白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裤管:“你这么晚在这里,是在给下星期的体测做准备吗?”
  体测?季铮怔了一下,没听懂她的意思。
  “就是引体向上啊,你不是在练习那个么。”池以歌仰头看他,操场边的路灯昏暗,在她脸上打下一片橙黄色的光晕,唯有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依然清灵干净。
  她很认真地鼓励道:“你放心好了,我刚才有在帮你数,下星期的引体向上,你一定能及格的。所以……你现在要不要先跟我回教室,把作业给写了啊?”
  “老师上课的时候特意叮嘱了的,她下节课要检查,这次没写完的同学,是要把整张卷子都抄一遍的。”女孩子边说边点头,仿佛这样就能增加她话里的可信度。
  池以歌似想起什么,忽地把小脸一板,严肃地跟他讲:“你死心吧,这次我是不会把卷子给你抄的。你上次答应我会重新做一遍题,到现在都没写呢,我不会在上当了。”
  她家教很好,也不会说什么狠话,气呼呼地憋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骗子!”
  呆不呆啊。季铮被她逗笑,先前积压在心里的浊气一点点被排了出去,他弯下腰来,伸手在女孩子粉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傻。”
  “季铮!”池以歌揉了揉脸,她很想去拍他一下,又怕单杠上人坐不稳,一闹二闹的,反而让季铮不小心摔下来,只好憋着一口气站在那里,试图用眼神把季铮揉圆捏扁折腾个遍。
  “喂,要不要上来一起坐啊。”季铮说着,拍了拍旁边的单杠。
  池以歌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我上不去的。”就算能上去,这么一条细细的单杠,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危险,还是不要了。
  “试试嘛。”季铮继续逗她,“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散散心,我等下就乖乖跟你回教室,好不好?”
  池以歌撇撇嘴,说得好像是她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明明吃亏的是她才对。
  “是你自己说的啊,一会儿不许反悔。”池以歌往前挪了两步,站在单杠下边,细瘦的手臂搭在杠上,思考着要怎么上去。
  “你要在下面想到明天早上吗?”季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从单杠上直接跳下来,池以歌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蹲在了地上,抱住池以歌的小腿,跟抱小孩儿一样,把她稳稳地举了起来,池以歌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又怕被人发现,吓得赶紧捂着了嘴巴。
  “发什么呆呢?”季铮将人放到单杠上,手却没有松开:“还不赶快握住,不怕摔下来了?”
  池以歌赶紧握住两边的单杠,一边怒目瞪他:“季铮!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啊!”
  见她已经抓稳了,季铮这才放手,一边手一用力,干脆利落地落到了她旁边的位子上,“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摔的。”
  知道是一回事,怕不怕又是另一回事啊。
  池以歌在半空中晃荡着小腿,连手都不敢松一下。
  季铮笑了笑,一只手绕过去搭在她背后,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池以歌身上,像条大狗般在她颈间蹭蹭,池以歌觉得痒,想伸手去把他推开,孰料对方反而把她搂得跟紧。
  “你做什么呀。”池以歌放弃挣扎,无奈地问他。
  “书上教我的,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抱抱以歌。”季铮在她耳边理直气壮地念道,“所以,我现在来抱抱我的以歌了。”
  “原话才不是这样的!”池以歌扒拉着他的手,“要是听到你这么胡扯,泰戈尔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季铮哼哼唧唧地不撒手,依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池以歌才戳戳他的胳膊:“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不要,再坐一会儿吧。”
  “坐什么呀,再过会儿晚自习都要下课了,你自己答应我要跟我回教室的!”
  “哦……以歌真是越来越凶了。”
  “季铮你!”
  “我错了我错了!”
  *********
  这件事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后来她跟闻溪聊天时说起的时候,闻溪还瞠目结舌地问她:“不是,季老狗他还要不要点脸了。”
  看了这么多遍,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有没有把这句话到底该怎么念给记住。
  池以歌把手里的书原样放回架子上,她看了看手机,上面是季铮刚发给她的短信。
  “要是觉得无聊不想看书的话,我电脑就在桌上,密码是你的生日。”
  池以歌将勾起的唇角用力压回去,她趴在桌上回复他:“密码是我来之前改的吗?”
  季铮的信息来得很快:“瞎说什么,一直都是这个密码。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多诚实的一个人。”后边还跟了个不知从哪儿保存下来的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池以歌:“你们都在外面,我一个人呆在你的书房里,这样真的好吗?”
  季铮回她:“没关系,我还有事要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
  “不过你要是愿意出来,以女主人的身份跟我一起招待客人,我当然乐意之至。”
  池以歌两颊蹭地窜起一块红霞,她把手机丢到一边,嗫嚅着嘴唇,末了只轻轻骂了句:“流氓。”
  她打开他的电脑,输入了密码,季铮的电脑里干干净净的,什么小游戏都没有下,那些专业的文件,池以歌也不敢乱碰,她想了想,就打算登陆微博账号,看看后台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她打开官网,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登陆页面,而是另一个人的主页。
  嗯?池以歌愣了一下,季铮也有玩微博的吗。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挪到了页面的右上角,想要看看他的用户名。
  等一下……
  池以歌犹疑地想,微博……应该是不允许重名的吧。
  望着那熟悉的七个大字,池以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她点开这只窝边草的主页,上面全是转发她视频时附带的一行又一行的彩虹屁,当时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情感充沛,可爱娇气的女孩子,但如果要跟季铮的形象结合起来……
  两个形象在她脑海里逐渐重合,池以歌嘴角一抽,她搓了搓胳膊,觉得自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渣男前任、望夫石、被抛弃的小可怜、痴情女子薄情郎……
  池以歌眯了眯眼,按照这个设定,合着她骂了那么久的人渣前男友,就是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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