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似是意外，稍稍推开她一点，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想读书？国外留学？”
“不是。”宁小星白了他一眼，笑，“你在这里，我去国外干嘛？”
距离太近，沈沉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很自然地亲过去。
宁小星大惊，头往后一仰。
“你正经点。”
沈沉抿唇忍笑，说：“你坐我腿上，正经不起来。”
宁小星：……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沈沉趁她愣神，很轻易地得了逞，亲了她一口。
“好，不逗你了。既然想读书……我想一下，有哪里适合你去进修。”
“不是进修，是考大学。”宁小星的表情十分认真，“我想上大学，自己考。”想体验大学生活，想体验和沈沉分开的时光里，他所经历过的生活。
沈沉也认真起来，沉默着，好像在思考。
“不过好像很难。”宁小星有轻微的泄气。
沈沉点头：“是有点。”
宁小星瘪了憋嘴。
被看扁了。
好讨厌。
沈沉：“高中知识我差不多忘光了，没办法辅导你。的确很难。”
宁小星：……
好坏啊，故意捉弄她。
她气呼呼地捣了他一拳。
沈沉捉了她的手，亲了亲，笑道：“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捡一下高中的知识。嗯，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如果看紧点，应该还行。”
宁小星第一次体验到有个学霸老公的优越性。不过他那种万事都很简单的神情真的好讨厌啊，简直是在降维打击她这个学渣。
可惜，知识不能通过性传播，要不然……
“笑什么？”
宁小星红着脸，拼命摇头。幸好沈沉不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
沈沉没纠缠她为什么笑。
“那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以后想做什么？现在正在做的呢，不做了吗？”
宁小星一脸茫然。她根本没想那么深。
“现在的，还做吧。可以抽空做。专业……”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没想好。”
沈沉一脸“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的神情。
“高中时也没有确定过目标？”
宁小星用力举高手，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有！高中时我的目标可明确了。”瞅了眼沈沉，她忍不住笑，“就是跟你结婚。”
沈沉：……
他眼中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最后一把将她紧摁在胸口。
“就这点出息。”
宁小星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笑。
还“就这点出息”，知道她多难才完成的吗？
有内线进来。沈沉接电话，宁小星安静伏在他肩头。
沈沉一直没怎么开口，结束通话后，他扭头敲了几下键盘。
“要不要我下去？”
“不用。”他转了个方向，仍将宁小星抱在怀中，隔着她双手敲着什么。
轻微的键盘敲击声中，宁小星莫名笑了起来。
“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像那种诱惑君王的祸水。”
敲击声未停，沈沉偏过头，亲她的耳垂。
“诱惑君王的，不是祸水，而是君王的本心。”轻笑一声，“是我先动了心。”
－－
宁小星回到家后，才抽空看了下现在网上的情形。基本上怀疑她的声音已经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大部分人都在骂李清雨，小部分人在骂汤苗。
她问沈沉怎么处理这件事，沈沉的神色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
“交给律师处理就行了。”
“上法庭？”
“嗯。这种案子可以说十打九赢，一般只是看怎么处理，私下和解，或者随意补偿一下加上道歉了事。不过我没打算轻拿轻放。”一直到这时，他才眸光一冷，“第一起，要有震慑作用。我不想以后总是要面对这种无中生有的传言。”
看样子李清雨是撞枪口上了。
宁小星以前其实挺傻白甜的，有时候明知道身边的人在骗她的钱，她也不在乎，很有点千金难买我高兴的架式。这几年尝多了世态炎凉，已经不会做拖后腿的圣母。
这件事就交给沈沉处理好了。
沈沉执行力一流，第二天晚上，就让人送来了整套高中阶段的课本和学习资料，同时已经打听清楚当前高考相关的政策形式。
宁小星看着那一箱学习资料，目瞪口呆。
“这么多？我们高中时要学这么多东西？”她感觉自己可能不行了。
沈沉随手拿起一本，分明是调笑的神色：“不是‘我们’，是‘我’。我可不记得你高中有好好学习过。”
宁小星：……？？？
他拿在手里的是高一上学期的数学课本，沈沉垂眸，飞快地翻了一会儿，轻松地笑着：“还好，这些知识点我还有印象，应该很容易就捡起来。”
宁小星再一次感受到来自沈学霸的降维打击。
高中知识……那是个啥？
沈沉看着宁小星吃瘪的样子，在心里笑了笑。
放下数学书，他拉了宁小星一把，让她坐到书桌上，面对面抱着她。
“以前课任老师和班主任都劝我搞竞赛，可以走保送，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吗？”
第37章
为什么？
宁小星迟疑的：“为了……做高考状元？”
沈沉直接笑出声，手贴上她的脑门。
“这里都想什么呢？考前谁敢肯定自己能做状元？”
宁小星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得可以，忍不住笑了起来。
灯光下，面前的女人傻呵呵地笑着，乌黑的头发，鸦翅般的眼睫，小小的脸。
这张脸是宁小星，却不是记忆中高中时代的宁小星。
那时的她要胖，不，那不叫胖，那是圆润，是少女时期特有的婴儿肥，有时候光线好，在某些角度，甚至可以看到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像成熟的水蜜桃，饱满，色泽诱人。
当时的沈沉曾经无数次想凑过去咬一口。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对宁小星的欲望，从来没有改变过。像刚才在办公室里拉她到腿上坐着，都是小事，曾经的沈沉，不知想过多少遍，想将宁小星压到课桌上，欺负她到哭。
“为了你。”沈沉轻笑，“你别以为你是用了点儿‘特权’，我才不得不一直和你做同桌。那是因为我自己愿意。”要不然就凭他的性格加上所有老师的宠爱，宁小星不可能得逞。
十几岁时的沈沉偏激到放弃了感情，可是恰恰因为这样，让他明白，高中结束后，两人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所以他纵容了自己一回，纵容宁小星在她身边，由着她唧唧喳喳吵闹，整天想方设法跟他说话。三年的时间，抛开周末，抛开节假日，抛开每天的休息时间，真正能见到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不想参加竞赛，因为参加竞赛的人是要在一起单独学习培训，见到她的机会更少了。
宁小星觉得意外，一时百感交集，最后她无声地将额头磕到他的肩头。
沈沉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把她往书桌上压。
刚才在办公室里就想这样做了。
不，是在上学那会儿，就想这样做了。
——
宁小星想以后真不能随意纵容沈沉，桌子还是太硬了一点，硌人得很。不过……呃，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
这几天沈沉已经将高中的知识点梳理了一遍，顺手给宁小星整理了一份笔记出来。
而对宁小星来说，她当然不像沈沉那样轻松。再次接触高中时的那些知识，让她感到十分茫然，一头雾水，不过沈沉是好老师，而且有极佳的时间管理能力和执行力，她相信有他带着，情况会越来越好。毕竟她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听话用功的“好学生”。
宁小星内心里，当然是想考沈沉以前上的大学，做他的校友和学妹，可是她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只求别考得太差，丢沈沉的人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现在在做的事，宁小星也没打算放下。经过前一段时间的那些事，她涨了不少粉，未来要做的方向，也有了新的规划。宁小星感觉，越往后，她越需要注意每一期的质量，而不是追求数量，这样和读书并不会起太大的冲突。
要努力了啊，宁小星，要配得上沈沉。
她用力拍着双颊，抬眼看窗外，落光了树叶的灰色枯枝直指向灰暗的天空。
今天依然是个阴天。
不过，肯定会有转晴的一天。
－－
傍晚时分，沈沉回到家，宁小星还在书房里。见到他，她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一眼窗外，天竟然快黑了。
“这么快！我感觉好像没看多久啊。”她丢下笔，兴冲冲地拉住沈沉的手，双眼放光，“沈沉，我跟你讲，我发现以前学会的东西，真的更容易掌握。”
就好像以前她英语最好，语文次之，现在这两门再拾起来感觉最轻松，对照着沈沉的笔记去看课本，好像一下子就能理解了。
难怪沈沉可以那么轻松。
如果她以前就用功一点就好了。
沈沉弯下腰，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去看桌上她自己做的笔记。
“有没有不会的？”
“有。我都单独列出来，晚一点一起问你。”
外面暮色沉沉，室内没开顶灯，只桌上有一盏台灯。宁小星的手在那片光亮里，挨个儿给他介绍她今天的学习成果。
“这么多，没休息过？”
“不累。天这么冷，我也不想出去。”
前天下了一场雨，到现在天还没完全放晴，本来就是深秋，因为这场雨，冬天一下子就到了。这样的天气，更是适合窝在家里。
书桌上的学习资料摆放得很整齐，笔记记得也很认真，天都黑了，也没想到去开灯，看得出她是真的学进去了。
以前明明那么爱玩，现在倒真是废寝忘食。
沈沉笑着将宁小星拉起来：“嗯，为了奖励我老婆这么认真学习，我请你吃饭吧。去，加件衣服，我们出去吃晚饭。”
宁小星伸了个懒腰，长长吁了口气。
“不想出去。我一个厨子，天天想着去外面吃多浪费手艺啊。”
沈沉从后面拥着她，推着她往书房门边走。
“哪能让人厨子天天在家加班。我今天也累了，不想动手。”
宁小星停下脚步，在沈沉怀中转了个身，忧心忡忡的：“遇到事了？”
“没有。就是今天整整开了一天的会，头晕脑胀。”他忽地一笑，面对面抱小孩似的一把将宁小星抱起来，“动了一天的脑，干点体力活。”
宁小星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双臂揽住他的脖子，由着他将自己抱出去。
——
冬天天黑得真快，刚才还有一丝天光的，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小区主路两边的路灯和地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带。沈沉亲自开车，沿着光带将车驶出小区。
再往前没走多久，车前方出现一道人影。
这个时候沈沉的车还没有提速，车前灯照在那人背后，那人本能般回了下头。是个男人，他一直盯着车看，直到车从他身边驶过。
差不多只是一闪而过的相遇，沈沉依稀记得，刚才他回来时，看到这个男人在小区门口徘徊，看样子像是等人，这会儿应该是要回去。
回来时那一瞥，沈沉能感觉得人此人穿得有点……好听点是简朴，难听点就是寒酸，精气神也不太足，整个人好像舒展不开似的。现在看他步行走这一段私路，看来是没有自己开车。
沈沉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是来投亲靠友的。
不过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所有念头都只是一瞬间闪过，马上被抛到脑后。
“停车！”
宁小星忽然出声。
沈沉一愣，慢慢将车停下来。
“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宁小星回了下头，尽管现在什么人都看不到，“好像……我舅舅。”
第38章
车内安静了片刻。沈沉也不自觉回了下头，当然，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他走得慢，没可能这么快追上来。
“要不要回去看看？”
宁小星冷着一张脸，若有所思的，摇头。
沈沉知道宁小星对这位舅舅应该没有什么他乡遇亲人的喜悦，自然不会劝她。
“那好，我们去吃饭。”
松开刹车，加了油门，刚往前走了一小截。
宁小星：“还是……回去看看吧。”
宁舅舅当年不顾亲情，的确让宁小星寒了心，只是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给过宁小星五千块，和一毛不拔的叔叔相比，还是好上那么一点点。
宁小星因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意，选择调头回去。
往回开没多久，就再次碰到那个男人。
车前灯雪亮的光柱里，男人停下脚步，眯着眼，视线一直盯在车身上。
隔着挡风玻璃，宁小星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他就是舅舅。
她打开车门。
沈沉忙跟着下了车，快走几步，将她揽在怀里，带着她走到马路对面。
路灯昏黄，男人佝偻着背，静看着两人，嘴唇嗫嚅了几下：“小……小星？你真是……小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