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心又震。
曾嘉:【你俩还真有默契。他也跟我妈说自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什么默契,分明就是互相不来电而已,陈陈翻了个白眼,看到曾嘉又发来一条。
【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怕我妈打扰你才这样说的,毕竟每一个中老年妇女都是转世的月老。】
陈陈笑了笑,想起件事:【周时忆前几天还说让我帮他介绍女朋友呢,我觉得这个光荣伟大的任务可以正式移交给你妈了。】
曾嘉:【得令,先给他安排个对象既能消除周叔一块心病,也能转移一部分我妈对我的炮火攻击,双赢!】
******
拍摄结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公司老板刚好来西安出差,在拍摄的饭店和客户吃饭,让罗艺带着纪了去作陪,陈陈等一干人提前解放,回酒店休息。
陈陈躺在床上翻着微信聊天记录,看着曾嘉的话有点啼笑皆非。
凭心而论,她绝不讨厌周时忆这个人的,甚至有时候还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毕竟当年他俩是同桌,是漫长枯燥的读书生涯中陪伴彼此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只是,关于和周时忆的种种可能,她从来没有想过。
大概因为,在她尚未情窦初开时,就被周时忆的一句话阻断了所有可能吧。
陈陈百无聊赖滑到和周时忆的聊天页面上,聊天内容还止于昨天,后来,她睡着了,便没再回复,周时忆也没再发来。
不过等她回到家,还是要好好问一问老陈,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和她高中同桌合上影啦?感觉还挺玄妙。
等到晚上罗艺回来,陈陈听到了一个小八卦。
今晚的饭局上来了位周时昔先生,据说对纪了不太一般。
先是在某个土老板把纪了错认为初心时三言两语间帮她解了围,接着在纪了出门去洗手间没多久后也借故出去了。
巧的是,这位周时昔先生是“以爱之名”基金会的主要负责人。
而公司目前正在借用“面包少女”的人设帮纪了争取“以爱之名”基金会的“爱心传播大使”。
陈陈相信缘分,暗搓搓幻想着她家了了是不是春天就要来了。
“周、时、昔。”她喃喃着绯闻男主角的名字,突然发现这人怎么和周时忆的名字差不多,听着像两兄弟似的。
她笑着挥挥手,赶走自己无厘头的联想——据她所知周时忆是独生子,只有一个表哥。
******
从西安回到A市后,纪了正式开始长达一个月的小长假,而陈陈也被纪了钦点,正式进入带薪休假模式。
陈陈美滋滋回到可爱岛,过了五天睡到半下午,起床点外卖的颓废幸福生活。
除却第四天下午陪纪了去咖啡厅见了个制作人,其余时间严格恪守足不出户的死宅守则。
第五天晚上,陈陈抱着半个西瓜,边挖边刷朋友圈,手指飞速下拉着,一目十行间竟然看到周时忆发了条动态。
加上周时忆微信后她也无聊翻看过他的朋友圈,发现他的朋友圈如他这个人一般清冷,内容为零,连条转发的新闻链接都没有。
陈陈好奇地看了眼——
周时忆:明天休假一天。
这么日常?简直不是他的风格。
陈陈指尖一滑,点进他的个人主页里,发现三天前,他也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明天休假半天。
陈陈从这两条平淡无聊的动态中琢磨出一点冷幽默的意思来,随手给他点了个赞。
五分钟后,手机显示收到一条微信。
失忆:【我同事托我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陈陈一头雾水,她有没有时间关他同事什么事?她也不认识他同事啊。
她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复,想了半天回复一句:【怎么了?】
两分钟后,周时忆:【他想请你吃个饭,向你道歉。】
啊,嘤嘤怪啊。一瞬间记忆回笼,陈陈犯难地敲了敲手机,并不想去。
可她当初确实一时脑热答应了的。
陈陈看了眼手里的西瓜,觉得还是躺在家里比较爽,硬着头皮打字:【算了吧。】
三个字刚打出来两个半,周时忆又发来一条:【曾嘉说她明天会提前过来找你,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陈陈:【……】
这个意思是,曾嘉已经答应了?
她懒得再打字,一个电话拨给曾嘉,一首铃声快结束曾嘉才接了电话。
“宝贝儿,我刚吹头发呢,怎么啦?”
陈陈:“你答应周时忆明晚一起吃饭了?”
“对啊,”曾嘉语气还挺开心,“我今晚回我妈那吃饭他刚好也回去了,就顺便送我回家,路上我俩没话找话,说起上次在酒吧那事儿,他说他那个醉酒的同事事后还挺抱歉的,一直想找机会请咱俩吃个饭赔礼道歉,我正好明晚想找你约饭呢,就答应了。反正几个人吃都是吃,还能多认识一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挺好的。”
陈陈面无表情:“你一吃瓜群众,需要什么赔礼道歉?”
曾嘉一脸认真:“我哥说我当时也被吓到了,只不过我那天喝醉了,醒后记不清了而已。”
有奶便是娘,有饭就是哥,这人还真的毫无节操。
陈陈冷笑,“曾嘉,你有事瞒我。”
长达五秒钟的沉默之后,曾嘉嘿嘿一笑,“我看了那人照片,长得有点帅。”
陈陈:“……”
“姐妹,建议你去洗洗眼吧!”
那个嘤嘤怪到底哪里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全世界都想撮合我们在一起》
强调:陈陈和时忆当年都是误会!时忆一直都单恋我陈陈哒!
你们咋都不给我留言了,你们不爱我了还是不爱我的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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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瓶甜牛奶
陈陈用三分钟时间消化了要去和嘤嘤怪吃饭的事情,然后点了个外卖,从被窝里翻出平板电脑,选了一部电影来看。
照例又是熬到凌晨两点后才睡,她心里无事一身轻松,顶着两只熊猫眼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到凌晨,天刚蒙蒙亮,手机便在床头柜上死不罢休地嗡嗡叫唤,她被吵醒,蹙着眉头接起电话。
“喂?”未醒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她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那边突然响起一道机械的女人声音。
“哎,您好,我们这边是同花顺……”
“……”我去你个喵喵喵,陈陈随手一甩,把手机扔出去了。
咣当一声巨响,是机身与床尾木板激烈拥抱的声音,然后咕噜一声,归于沉寂。
一秒、两秒、三秒。
三秒钟后,脑中有根弦噔一下拉紧,意识瞬间回笼,陈陈反应过来,懊恼地捶着脑袋光脚下床找手机。
她的小粉,上个月新换的小可爱呀,可千万不要被摔坏啊……
陈陈怂得后知后觉,微微水肿的一张小脸皱成肉包子,蹲在床尾左看右看,死活寻不见手机的踪迹。
被子、窗帘、地毯、衣柜,整个卧室被她展开了一场地毯式的搜寻。
十分钟后,她终于扶着腰喘着粗气从床底下抠出了受尽委屈仓皇逃窜的手机,人累出一身虚汗,反倒是不困了。
陈陈靠着床尾坐在地上把无良骚扰电话上天入地的诅咒了一遍,骂饿了,顺手擦干净手机屏幕,点开外卖软件,叫了份肯德基早餐。
午后,陈陈照例吃完外卖,打着哈欠打算去睡个午觉,曾嘉花枝招展地过来了。
她穿一件浅蓝格子大v领小短上衣,下身搭一条少女款清纯靓丽短款百褶裙,一手斩男妆出神入化。
等她拎着小包聘聘婷婷转了个身往沙发上一坐,陈陈这才发现她留在后背的小心机——短上衣的后背是两根交叉穿起的布带,露出后背一小片肌肤和若隐若现的纤瘦腰肢。
陈陈吊着张晚娘脸,对她这种卖友求荣且功利心十足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和不屑。
曾嘉边听边拉出她茶几下的大红指甲油认真涂起了脚趾甲,整个一油盐不进的模样。
陈陈念念叨叨教训完,给她切了块冰西瓜,盘腿在她对面地毯上坐下,皱了皱眉,认真道:“宝贝儿,我觉得你很有可能被周时忆骗了。”
如果她的眼睛没有瞎,记忆力没有出现差错的话,曾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被骗了,那个嘤嘤怪喝得脸都肿了,头发杂乱得像条野狗,全身上下连一点点疑似帅哥的痕迹都没有。
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个子高了,大概比周时忆矮了那么两三厘米?
“骗就骗唄。”曾嘉拿过沙发上的USB小风扇吹着脚上未干的指甲油,眼睛向下看一眼西瓜,又向上冲陈陈扬了扬眉,张大了嘴巴。
陈陈熟练地挖一勺西瓜,塞进她的血盆大口里,看曾嘉眯着眼睛享受地咀嚼着,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嘉嘉,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她该不会因为一个生日礼物又对周时忆贼心不死、旧情复燃了吧?
高中时不懂事见色起意追一下也就算了,现在可不能再任性胡闹了,毕竟他们已经无情人终成兄妹了,此时再去重续前缘可就属于畸形虐恋了。到时候是他俩忍痛分开还是让她妈和周叔忍痛离婚?
这不是造孽吗?
陈陈越想越心惊,严阵以待瞪住曾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我老实交代!”
曾嘉的眼神果然在闪躲,陈陈急得把勺子往茶几上一放,任凭她将嘴巴张成一个大瓢也不肯再喂了,抱臂冷冷看着她,等她的坦白。
曾嘉受不住陈陈拷问的眼神,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嘿嘿一笑:“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认真听从了下我内心的呼唤声,我还是挺想和你亲上加亲的。”
陈陈:“什么意思?”
曾嘉人已经走进洗手间,开着水管哗啦啦洗手,声音扬高了从里面传出来:“我连你和周时忆的CP名都想好了,就叫时辰夫妇吧。”
陈陈:“……”
曾嘉甩着水珠走回来,抱起西瓜开始挖,看着陈陈佛得一脸安详的神情,开始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是不是很好听?嫂子!”
话音未落,就被陈陈拎着拖鞋追得抱头鼠窜。
两人你追我躲,闹了个鸡犬飞天,闹累了也笑累了,并排躺在大床上,聊起了从前。
曾嘉说:“其实我高中的时候一度怀疑周时忆是不是喜欢你。”
陈陈嗤鼻:“你那是错觉。”
曾嘉不服:“我的恋爱直觉一向很准的。”
陈陈掰着手指头悠点头:“嗯,是挺准的,隔壁班班长在走廊上多看你一眼你都以为人家是暗恋你,人家低着头朝你走过来,你就已经做好了接情书的准备。结果呢?”
陈陈扫她一眼,猝不及防发出大鹅般鹅鹅鹅的笑声:“结果人家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内衣肩带掉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我的傻儿子哟。”
曾嘉:“……”
曾嘉:“不管怎样,反正周时忆以前对你挺不一样的。”
她拍了拍陈陈的脑袋又说:“不过你别担心,晚上见了他我保证不会口无遮拦的,爸爸虽然很想把你嫁给我哥,但还是完全开明地想尊重你的个人意愿。就当是好不容易休息了出去见见朋友放松一下吧。”
陈陈笑了笑,心情有点复杂。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
晚上六点钟,周时忆准时出现在可爱岛小区门外。
陈陈和曾嘉出了小区门,按照他微信上的提示去找他的车,没走两步就看到他的车牌号。
一辆黑色沃尔沃SUV,看上去崭新干净,安静停在小区门外的临时停车位上,头顶着一片树荫。
陈陈远远看着他的车型,拉了拉一旁曾嘉的手问:“周时忆还在二院工作吗?”
曾嘉:“对啊。”
陈陈:“没有别的兼职?”
曾嘉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没听说过呀。”
陈陈嗯了声,确定了:“看来现在医生收入还真的挺高的。”
曾嘉抬手遮了下夕阳,又说:“听周叔说这车是他最近新买的,其实他住的地方离医院挺近的,只有一站路,平时步行就行了,根本用不到车,所以他以前也没考虑过这事。上周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去提了辆车回来,说是以后方便。”
陈陈对车一向没什么研究,但对眼前这款沃尔沃XC90还是熟悉的。因为这辆车和罗艺家的车是同款,当初罗艺去看车时她跟着去的,顶配拿下来也要小一百万了。
一百万,对于工作没几年的外科医生来说,确实不算少。
周时忆的性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会靠家里的人。
陈陈对比了一下老同学的车,又想了想自己银行卡里少得可怜的余额,一时间有些自惭形秽。
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吊车尾陈陈同学依然没有一鸣惊人……她暗自握了握拳,再一次坚定了要努力工作的决心。
等两人磨蹭着走到车前,周时忆也打开车门下来了,估计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们。
他目光平静如水,从两人脸上扫过,“上车吧。”
曾嘉叫了声时忆哥,率先上了后座,陈陈走到另一边,手指刚触到车门,就被周时忆叫住:“你坐副驾驶。”
陈陈想都没想,说:“我跟嘉嘉坐后面吧。”
话音刚落,后门被拉开,她望着位置上堆叠得满满的纸箱子,囧了。
她挠了挠头,侧眸看一眼周时忆,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夕阳毫不吝惜落了他一身,在他脸上打下明橙色的光圈。
耀眼的光晕下,陈陈眨了眨眼睛,好像看到男人几不可查地笑了下,再仔细看去,却发现正微蹙着眉头,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自己。
她若无其事关上门,钻进副驾驶。
陈陈刚坐定,周时忆也关了车门上来了。
车里没放香薰,大概因为之前开着窗,味道很干净,此时门窗紧闭,空间密闭起来,他身上那股柠檬混合着马鞭草的清冽香味便若有似无往她鼻腔里钻。
陈陈吸了下鼻子,刚想说话,手机响了起来,她小声接起来,余光里周时忆看了她一眼,发动了汽车。
车子很快驶出小区外的辅道,进入主路,发出滴滴滴滴的提示声。
话筒里,男人音色温柔,开口一句嘹亮的“宝贝儿”。
在他们这一行干得久了,“宝贝儿”这个词就像淘宝卖家的“亲”一样毫无灵魂。
陈陈无动于衷,一手握着手机听电话,一手去拉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