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栀子花香——执葱一根
时间:2019-11-09 09:50:55

  千栀小声嗫喏了一句什么,宋祁深并没有听清。
  他不动声色地捏紧她,也没顾忌太多,“而且说让你喝果酒你就喝果酒?再是果酒,也是酒。但,即便是果汁,也不排除会被有心人利用的可能。”
  “我们就是去玩玩,刚开始就说好不喝酒的,只聊......做点其他的事?”
  千栀本来还想说和小哥哥们聊天,话到嘴边,不知怎的,下意识的就蓦地转了个弯,“后来,后来看他们推销,又看到班长也在,就喝了点。”
  但两个女孩都不胜酒力,之前也不是夜店常驻客,于是那么点酒精,两人都没抵抗得住。
  而且在千栀的记忆里,她们“死皮赖脸”求了会儿林峋,对方好半晌才松了口,之后就在一旁守着。
  这也是她们能够放松的原因。
  “你们班长?我去的时候他压根不在。”宋祁深敛眸,说道。
  千栀还想反驳,林峋大概也需要上个厕所什么的,不会离开太久,但转念一想,末了还是放弃了。
  毕竟,她头一回做出类似于“越界”的事情,做出了自己之前未曾做过的所谓的“离经叛道”,顺带还冒着高风险隐瞒了宋祁深,但只堪堪迈出了几步,就以失败告终。
  不过宋祁深的话也有道理,不管怎样,总归要注意一些。
  估计是一系列的事情摊在一起,才让宋祁深揪着不放。
  “认错了没?”
  “.........”
  “......嗯。”
  千栀低眉,而后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决定认栽。
  她也是会知错就改的!
  宋祁深见千栀不再开口反驳,看她有些闷,继而说道,“想去也可以,跟我报备,我可以带你去。”
  千栀含糊地应了一声,在已经濡湿的床单上挪了挪,她只想找个舒服干净的地方躺着。
  “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宋祁深说着,将她捞了回来。
  千栀点了点头,脑袋一顿一顿的,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终于能够睡了。
  但她也真的很好奇,奔波了这么久,宋祁深还能说这么多话,他真的就不累吗。
  就在千栀以为话题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宋祁深的嗓音在她的颈侧响起——
  ”所以,你能解释一下那两个男人是什么情况吗?”
  ?
  千栀:.........
  于是这一夜,无论千栀之前再怎么庆幸,再怎么觉得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绕过了那个“惩罚”之说,在此时此刻,都尽数被推翻。
  不过当然不是以烙馅饼儿的方式。宋祁深不知道从哪儿捞来了之前解开的皮带,捆住她的手腕,而后,将她吊了起来,而后抬起手,照着小屁屁就恶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点儿都没放水,一点儿也不温柔。
  也没揣着心疼的念想,就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教训和惩罚。
  千栀之前再怎么淡定和冷静,最后还是被人啜住了鼻尖,而后在抽抽噎噎中,昏睡了过去。
  -
  这一夜,千栀做了个梦。
  梦中她是只软糯可爱的小白兔,在森林里采蘑菇的时候,遇见了森林里的大灰狼,按理说兔族和狼族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叨扰对方的生活,但对方不知道看上她什么了,一直追赶着她不放。
  吓得她一路惊慌逃窜,还好兔子跑得够快。只不过,采来的蘑菇在路上被抖掉了不少。
  千小白兔望着篮子里仅有的那么几颗蘑菇,哭得又伤心又难过。
  但仍然没躲过被抓的命运,大灰狼甚至还打破了之前族长定下的约定,将她吊了起来。
  之后,还笑得一脸荡漾,“这身兔子毛看起来是真的不错,把兔屁屁上的毛扒下来,还可以再染个色。”
  千小白兔吓得几乎要嗝屁,但都到了要扒毛的份上,思绪还是被带跑偏了。
  为什么要拿她的毛去染色呢?
  大灰狼转过身来,也露出来了那张脸,是她所熟悉的。
  宋大灰狼语气阴森,“刚好可以做个孔雀尾巴。”
  说着,他手里拿了一长条类似于藤鞭的东西,朝着她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嚯——
  梦境旋转巅峰,旋转回到现实。
  千栀睁开双眼,猛地从梦中惊醒。
  目光所及之处,是头顶的水晶吊灯,虽然没有亮起,但在稀薄日光的照耀下,熠熠闪着光。
  窗帘被尽数拉开,已经是白日了。
  她迷惘了会儿,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瞧。
  大概昨夜记忆过于深刻,千栀就连梦中梦到的,也是宋祁深。
  而且剧情居然和昨天发生的,一一吻合。
  千栀既对刚才的梦觉得后怕,又对自己居然做了个这样的梦,觉得好笑。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宋祁深是真的过分了!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就连千父千母,在她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也没这样打过,也更别提从小就宠她的爷爷奶奶了。
  千栀试探着朝身侧一看,空荡荡的,果然没人。
  宋祁深不知道是去跑步了还是去干嘛了,一如既往的早起。
  她仅仅是挪动了一瞬,登时便觉得某处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格外得酸和软。
  细细密密地泛上来,想伸个懒腰都怕牵涉到。
  说来。
  其实昨晚刚开始入睡的时候,为了避免牵扯到,她都是趴着睡的。
  趴!着!!
  万恶资本家宋祁深:)
  千栀回想起刚下的梦,觉得头有点痛,这孔雀,就是在梦里也不打算放过她。
  她转了个身捞起在床头柜嗡嗡声不断的手机,而后直接划开屏幕,瞅了瞅。
  都是唐啾啾发来的语音,一大长串,接连好几条。
  刚好她不怎么想打字,干脆点开第一条,就半阖上了眼,开始听。
  唐啾啾说的很急——
  “栀栀!为什么我早上一起来你就不见人影了!”
  “班长和我说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带回学校去,还好你就一个行李箱没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放在隐蔽处的东西吗,要是有你和我说一声,我去帮你拿,可不能漏掉了啊。”
  “啊我头好痛,嗓子跟吞了剑一样,早上起来我发现我还是睡在酒店地毯上的,脖子都要扭断了!”
  “班长说你有急事,家人带你回去了,你有什么急事啊?要不要紧??”
  昨天宋祁深具体什么时候来的她不清楚,但唐啾啾跟她状态一直差不多。
  现在看这个反应,估计她在宋祁深来的时候就晕死了过去。
  千栀知道唐啾啾估计是真急了,也担心她,点开语音发了过去——
  “我刚醒,才看见你发的消息。”
  “嗯,你别担心。
  “算......算是家人吧。”
  “我好着呢,今天不是周末吗,晚上我照样回学校,行李箱就辛苦你了,摸摸你受伤的小脖子。”
  千栀说完,才猛然发觉。
  昨天的宋祁深过于不同寻常,表现得也十分得不成熟。
  他就因为她瞒着他,一气之下,直接把她整个人拎回了Z市,就想着罚她。
  但是这样一来,后续的一切善后都要麻烦别人。
  冲着这方面来说,那他本人也得有个惩罚吧!
  凭什么!只能她有!!
  他有皮带,她又没有,那她用牛皮筋还不行吗。
  唐啾啾那边估计是觉得语音麻烦,后来看千栀终于回复了,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唐啾啾:“你怎么又这么晚起?我还以为你走得这么急,又被家人接走,是忙什么去了呢。”
  千栀:“管天管地你还要管人家几点起床哦,你们回鄞城了没?”
  唐啾啾哈哈笑了两声:“好啦,在高铁站了,马上就回去。”
  她停顿两秒,“说到这儿,我总感觉不对劲,你知道林峋的脸有多冷吗,我昨晚好像还磕到哪儿了,我刚刚去问他,他死活不说,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送我回房以后,还趁机踹了我一脚。”
  千栀听到这儿愣了几秒,“......班长会踹人?”
  “我怀疑啊,而且我今天早上是从地毯上爬起来的,我蒙面盖着被子,太心酸了。”
  “班长昨天没喝,把你送回去就不错啦。”千栀顿了顿,觉得好笑,“感觉你现在对班长怨念颇深啊。”
  之前彩虹屁满天飞,现在是怨念聚集,大大小小的抱怨一箩筐飞过来。
  千栀窝在被子里了一会儿,左右没了睡意,她干脆坐起身,将语音通话开了外放的免提,“你继续说,我听着呢,我也要准备起床了。”
  她说着,将手机掷在床侧,而后起身往相连的衣帽间去。
  路上还有落了一地的,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都是昨天的,包括贴身的,估计是不能再穿了。
  以往她起来的时候,这些宋祁深都会整理好,今天估计是忘了。千栀全部拾起来,而后团成一坨,等着待会儿下楼的时候拿下去。
  衣帽间相连主卧,离得也不算太远,开了外放的语音乍一听起来,还带了四周环绕的音效。
  “行,咱不提林峋啦。不过栀栀哇,我昨天感觉没有玩尽兴,都还没聊够呢,我们下次再过去?不一定是这两个,我听说鄞城也有一家,我们可以换个口味!”
  千栀想起某人的惩罚,莫名打了个颤儿,“我可不敢啦,我得报备一下再去,我昨天差点没被骂死。”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包办在左,相亲在右,有枷锁限制,那你昨天那个家人就是你那位?”
  千栀利落地换好了衣服,扬声应了句,”嗯哼。”
  “哈哈哈哈那也管得太严了吧,看看而已,又不犯法!不过你说实话,昨天晚上你喜欢的那个类型,是不是让你春心荡漾了!!”
  在唐啾啾看来,相亲什么的,还不如自己看对了眼来得实在。千栀明明是条件这么好的小仙女,完全可以为爱出发,再愉快完美地度过下半生。
  但她也只是想想,并不会去干涉千栀的选择。
  就好比现在,她也只是问问,像是追星一样,去询问千栀的感受。
  唐啾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千栀刚好从衣帽间迈出来。
  而后她略一抬眸,发现床前杵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放在床侧的手机离他很近,宋祁深听到千栀出来的动静,斜眸睨了她一眼。
  就是这么熟悉的轻描淡写的眼神,让千栀脚步顿了顿。
  千栀从来没有一刻这样觉得,她的手机性能居然能有那么好。从语音话筒里传出来的声调,居然能有那么响亮,就像是从音响里搬出来的一样。
  几乎是响彻云霄。
  她莫名哽住,偏偏唐啾啾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
  宋祁深趁着这个空隙,对着手机那头缓缓道,“栀栀对谁春心荡漾?”
  ......
  电话那头的唐啾啾:???!!!
第46章 Gardenia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铺天盖地笼过来。
  尴尬的氛围弥漫了整间卧室,还是千栀率先反应过来,径自奔上前来,越过宋祁深,拿起放置在一侧的手机,而后话也没说,直接将屏幕上的语音通话给摁掉了。
  宋祁深本来是为了方便对话,做出微微俯身的模样,而此时此刻见千栀慌里慌张的样子,他直起身来,径自往后退了几步,脊背仰着,整个人顿住。
  青年双手抱着肩,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框边,眉眼垂着,眼尾耷下,就这么睨着她,嘴角扯开轻微的弧度。
  这副模样好像是在说,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你刚刚没听到什么吧?”千栀捧着手机,迎向他的视线。
  宋祁深拧眉望过来,没说话。
  见他这样,千栀登时噤了声。
  她蓦地想起,宋祁深刚刚说的那句话,恰恰证明了,他还真的听到了点什么。
  “.........”
  ”那你.........听到了什么?”
  千栀换了个说法,继续去问他。
  “你说呢?”宋祁深慢悠悠地开口,把这个问题又抛了回来。
  千栀指关节屈起,继而抠了抠自己的手机壳,也不是在解释,单纯陈述事实,以及还原罢了,“这次你可别断章取义啊。我不知道你听到多少,但我前面,都有在好好申辩的。”
  末了,她清了清嗓子,“我没对谁荡漾。”
  这般有底气的话语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事关某种惩罚,千栀还是很小心谨慎并且严肃对待的。
  话说回来。
  还好千栀还没来得及回答唐啾啾最后那高亢的一问,但就算是回答了,她也不怕呀。
  那种荡漾,能有什么。
  她自诩这么久以来,还真的没有那啥心荡漾的时刻。
  心跳加快,心率往上飙升,这些倒是经常出现。
  这种分泌出来的感效,完美复刻了人类一些称之为激动的因素。
  或许这份激动里掺杂着许多,可能是新奇,可能是疑惑,可能是探索的心。
  但这远远不是荡漾。
  这般感觉,千栀还是有辨识力的。
  这样还不够,千栀似是回忆了一番,而后加重语调——
  “反正没有荡过漾过,对,就是这样。”
  “哦?”
  “现在是没有,那之前?”
  宋祁深总算开了口。
  “现在都没有,怎么提之前啊,那更加没有了啊。”千栀说着朝着他,摇了摇自己食指指尖,轻轻一点,语气紧跟着放松起来。
  她是放松了,然而复一抬头,正好撞入宋祁深黝黑的眸子里。
  他不像是放松的神色,反倒有点奇怪,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兴味。
  事实上,宋祁深并没有给她继续观察的机会,“收拾好就记得下楼,吃好饭以后我就送你回学校。”
  “啊这么早?”虽然千栀提前说了要回京大,但这个时间点比起之前提早了不少。
  宋祁深身子站了直,长腿往外一迈,迎着明朗的光线,出门绕到旋转楼梯旁,赶在下楼前嘱托她。
  “这么早是因为我囤了点事和文件,今天必须得去公司处理了。”
  “嗯好。”
  千栀应得干脆利落,而后一门心思扑在被关掉的和唐啾啾的聊天对话上,于是乎便成了这样的一个局面,无论宋祁深说什么,她都是下意识地应了,也从没红过脸。
  宋祁深的身影定定地杵在楼梯口好久,也没夺来旁人“多余”的眼神,或是“关怀”的一瞥。
  他心下略微感慨的同时,这会儿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最新型的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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