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面并不适合孩子,楚尘抱着孩子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把小肥猪丢在一边,让他自己去凑热闹。
李老五心里觉得没趣,说来说去,争册子而已。她见四周没有人注意她,这些人都在看热闹,她悄悄跟着楚尘身后。
楚尘脱下外衫,系在孩子腰上。阿映欢喜蹦跳,他没有摔跤,左晃右拐、没有目的迈着小步子往前走。
李老五见尘之脱下外衫,脸红,背过身子,听到孩子的欢笑声,偷偷看一眼。如果云枝还在世,尘之应该有了自己的孩子,做了阿父,也会这般温柔的对待孩子。
阿映像一个小松鼠一样往前窜,他每天被小侍拘着,只会让他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玩耍。突然,竹林里窜出一只大黑猫,“喵呜~”大黑猫舔了舔爪子,歪着头看着小不点,试探性伸出爪子,触碰小虎鞋。
“哎呦~”阿映慌张掉头,伸着小爪子,扯着阿父的衣服,想要爬到阿父身上,吓死他了。“啊噗~”
楚尘安抚孩子,蹲在地上,从地上捡起一片竹叶,逗弄大黑猫,“阿映,你快看。”
阿映小心翼翼转身,见大黑猫爪子一伸一曲,玩弄着竹叶。他握着阿父的手,学阿父蹲在地上,底盘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哟~”自己爬起来,重新蹲好。
楚尘发现这个孩子挺会借助语气词,不知道跟谁学的。
阿映抓一把竹叶,嘴里发出蛐蛐蛐的声音,大黑团子快点和他玩。
大黑猫玩着竹叶,有些无聊,想要扑倒小不点,楚尘瞪它一眼,大黑猫耷拉着脑袋,委曲求全、傻里傻气陪着小不点玩,它趴在地上,眼睛一眯一眯,做着非常愚蠢的动作。它要是敢挣扎,那只猪把它烤成猫干肉。
阿映一点点往前挪,用竹叶吸引大黑团子的注意,眼睛盯着大黑团子,见它玩竹叶,小肉手摸了一下大黑团子毛发,赶紧移开。
小黑猫炸毛,它最讨厌别人摸它毛,跳跃三尺,尾巴上的毛直立。
“阿映,它是不是很好玩,以后它就是你的好朋友。”楚尘用手弹了一下猫耳朵,让它老实点,别吵。
大黑猫赶紧逃窜,猪护着的人它惹不起,赶紧逃,它尊贵的毛发岂能让无耻小儿摸去。
“啊呦~”大黑团子跑了,阿映指着大黑团子消失的地方,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爬起来,奋力的往前冲。
黑猫皮又痒了,晚上让小猪教教它如何做猫。
楚尘在后面拽着外衫,跟在后面跑,小东西活力四射,跑来跑去,腰弯的累,抱起孩子抛高高,越来越高、孩子的笑声越来越欢快。
李老五收回刚刚说的话,阿映的命真大,她做好准备,阿映快要落地的时候,她冲过去接住阿映,庆幸,等到日上头顶的时候,孩子稳稳的落到尘之怀里。
楚尘抱起孩子,心想着如何教导孩子有宽广的胸襟、开阔的视野,眼界不能只停留在后宅里,这样活的太累了。任而女人找谁,我自不动如山,小东西应该能长命百岁。
李家和井家达成契约,李家少不了要割肉,井家得到好处,自然不追究这件事,一派合乐。
李嬷嬷一家被带回李家,被发卖到边境做徭役。
“阿漾,你别怪我们心狠,李嬷嬷确实借着帮助你阿父看管嫁妆的名头,私自动用你阿父的嫁妆。”井父君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嬷嬷会做出这样的事,李嬷嬷向来标榜着自己一心一意为李少君,谁会想着这样的人是里外不一的人呢。“李嬷嬷的子孙私自住在你阿父的院子里,好几处院子都被他们占据,李嬷嬷的女儿娶了几房妾,所有花销从你阿父嫁妆铺子盈利中抽取……”李嬷嬷做的事太恐怖,井父君也开始调查他身边老人是不是也这样唬弄他,尤其是许嬷嬷,她现在对许嬷嬷非常不放心。
阿漾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姑母走的时候跟她说,李嬷嬷被陷害,让她千万不要听井家人说辞。井家本来就是她的,井家人污蔑李嬷嬷,想要架空自己,让她成为孤立无援的人,井家就会落到其他姨母手里。姑母说道太复杂,听了这么多的话,她只听懂一句,有人想要抢走她的东西。
井父君不想孩子走进死胡同,好声劝说。“以后你和阿映跟着继阿父生活,你继阿父没有孩子,一定会好好疼你们姐弟。”
有一点是开心的,她可以和阿父生活在一起,没有人打扰她。“是,祖父。”
井父君不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脑子里,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以后孩子走到哪步,要看造化。“李家要接你和阿映到李府小住半个月,你自己拿主意,到底去不去?”
弟弟还小,最熟悉的人没了,待在阿父身边最安全。许嬷嬷说,让她和李家亲近,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李家帮忙,她不喜欢李家,李家轻视阿父。
“我可以不去吗?”阿漾试探问道。
“可以,自己决定。”井父君让下人收拾小姐的物品,带着小姐搬回大房住所。
李家人带着李嬷嬷走出井府,在门外和楚家人碰面,敌人相见,自然脸红。
楚家两个少君低着头,眼底全是嘲讽,李家逃的太快,踩在楚家和云家血肉上躲过劫难。
李老五让他们先进去,见到这些人真的很惭愧,良心受到煎熬。
李老大一肚子火气,看到老五卑躬屈膝的模样,肚子里的火气简直要把她烧死。“假装什么善良,人家又不领情。”李家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都是自己拼的,和这些人没有关系,根本就不用自责,官场就是如此,能笑到最后就是赢家。“如何他家楚尘早一步嫁到井家,现在楚家的下场就是我们李家的下场,到时候谁来同情我们。”
李老五没有说话,快一步骑上马,所有一切都是万古惹的事,万家的罪孽。“大姐,我到城外一趟。”
“又去寺庙。”李老大不屑轻嗤,寺庙真的有用的话,世上就没有恶人。
楚家夫郎们被带进大房,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楚家的生活越来越艰难,所有的人和事,都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楚父君见儿子胖了一些,气色变的更好,他这个做阿父的才算安心。妻主交代他的事,他早就忘了,他就是来看看孩子,孩子过的好,他死也瞑目,生无牵无挂,死也好,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楚尘抱着小团子对着父亲,“阿映,叫外祖。”
阿映只会啊噗啊噗叫,楚父君摘下手上最真贵的金手镯,放在孩子怀里。“给孩子见面礼。”
阿映很喜欢金恍恍的东西,他紧紧护在怀里,转身交给阿父。楚尘将进镯子套在孩子手腕上,让孩子拿着玩。
少君喜欢金子的毛病来源于亲家主君,少爷喜欢金子的毛病被少君影响,小姐也喜欢收集金子送少君,青竹生活在一堆金山中。
第344章 寡夫11
楚尘带着人到侧厅, 阿映摇晃着小脚, 美滋滋的抱着金手镯, “啊噗~”
云家还在,儿子是楚府小少爷,受尽宠爱;云家灭族, 楚家跌入泥潭。所有的错,都怪他和云家主君交好,他从小就定下儿子和云枝的婚事, 此后,两府同仇敌忾, 那时, 云家、楚家算得上都城贵族, 云家站错队,楚家怎能脱身。
妻主一气之下,同意井家求亲, 将儿子嫁入井府冲喜, 不愿意管儿子死活, 也不愿意听到儿子的消息,他成了被人作贱的对象。
井家找一个活着的人守着一个死人, 听说井家人没有打算将儿子葬在族墓。井润晗活着的时候, 三朝回门,他等了许久,儿子没有跟着他的妻主回门;又等了许久,没有儿子的音讯, 井家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楚家当回事。井润晗死了,竟没有人想到通知楚家。
“阿父瞧着这间院子如何?”楚尘小侍上一些茶点,“儿子院子里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每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主君都会第一时间差人送到大房的。”楚尘为了让楚父安心,脸上挂着舒心笑意。
“亲家老爷,主君一直叨念少君懂事,小姐、小少爷指望着少君照顾。”许嬷嬷热情说道,主君喜欢少君不吵不闹、听话、温驯,不像其他三房,每天都闹出一场大戏,主君更加偏爱少君,少君还为大小姐守节。
孩子让儿子照顾,养的跟自己亲,儿子老了也有依靠。“小少爷长的巧美。”楚父慈爱的看着孩子,孩子跟儿子亲近,儿子日后的生活也有盼头。
许嬷嬷听着高兴,他家少爷、小姐自然是最好的。“亲家老爷,我去催催小厨房。”他去问主君,是不是和楚家人见上一面,怎么着也应该卖少君一个面子。
楚尘轻轻瞟了一眼小侍,身边伺候的人识趣退下,到门外守着。红枫不解,青竹拽他干嘛,他要贴身伺候少君。
“少君和家里人说说心里话,你处在那里当柱子?”青竹没好气说道。
红枫抓着脑袋站在门前,傻呵呵对着青竹笑。
外人都走了,楚家夫郎朝着楚父使眼色,他们来找弟弟帮忙的,见楚父没有提事情的打算,楚大夫郎嘉颖强行插话。“小弟,楚家有难,你不能不帮。”楚家遭此劫难,弟弟脱不了身。
“楚家被逼得没有活路,被赶到县里当县令,四品官员,没做错事,让母亲做九品官员,这是要人命啊!”楚二夫郎保盛擦着眼角,日子越来越艰难了,娘家人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只能依靠楚家生活。
楚尘知道这些人心里上接受不了楚家主被连贬多级,“母亲得罪了谁?”
“还能是谁,李家,母亲说是李家在皇宫那位吹的枕边风,小弟,你能不能请井家主出面周旋。”嘉颖握着楚尘的手,“弟弟,有些事不能再瞒着你。”
“嘉颖,尘之已经是井家的人,楚家的陈年旧事没必要重提。”楚父想要支开儿婿,让儿子不要为楚家趟浑水,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家主一定还瞒着其它的事没有说出来。儿子没了妻主,在井家生活不易,惹了井家,儿子要如何立足。
“阿父,事情必须说清楚。”嘉颖态度坚硬。
“小弟可怜,我们楚家不可怜?尘之在井家有安身立命之所,我们呢,也许客死异乡,子孙永无出头之日。”保盛受够了,以前心想着尘之在井家生活凄苦,对他的怨恨少些,今日一见,尘之过的生活比他们楚家任何人过的都好。
“尘之出嫁之日,妻主说了,至此,楚家没有尘之。”楚父宛如割心,他们父子是罪人,害了楚家,错让他一个人扛,别害了他的儿子。
“小弟,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楚家对你可好?云家遭难时,楚家冷落你,不缺你吃喝,族人要把你送进家庙,永不见天日,你嫡姐拼了命护你周全;母亲用冷漠忽视你,你难道就没想过母亲为何突然抛弃你和阿父?”嘉颖紧紧握着楚尘的手,压低声音悲泣道。
“她怨恨我和阿父,任由她的新宠欺负阿父,或许都是命,命中注定彼此怨恨。”楚尘轻描淡写道,是对是错,伤害已经造成,原主的心枉死的时候,已经彻底和楚家剥离。“有些事情,恐怕母亲也不知道。”楚尘起身,请出一尊金佛,“这尊佛你拿给母亲,我只能帮到这里,如何决策,你们自己决定。”当年的事情牵扯太多,他只知道一部分事。
嘉颖握着金佛,疑惑望着楚尘,“我们整日烧香拜佛,该来的厄运还是来的,一尊金佛能帮我们什么?”
“井家人不会帮助楚家。”楚尘抱着孩子打开门,这件事井润晗暗中参与,井家帮助楚家对付李家,不是自取灭亡吗?
“青竹,阿父送给阿映一副金镯子,回礼回了一尊金佛,你觉得怎样,礼轻了,再加上一条金链子。”楚尘豪气说道,“爷有钱,送礼就要送金子。”
院子里的人脸红、低头、转身,金子哪有古玩画作值钱,少君真土豪,祈祷少君千万不要出门应酬,出门送世家夫郎金子,井家丢不起这张脸。
“阿父。”阿漾跟着许嬷嬷前来见礼,“嬷嬷,我有一条金锁,阿父说,楚家有一个钰文表弟,你去拿来送给表弟。”阿漾见弟弟手上玩的大金镯子,真的好大,她也不能小气,阿父钱财不多,她有。“这么大的小猪。”阿漾比划着比两个拳头还大的金猪锁。
“小姐,金猪嫁娶之日,儿郎佩戴的吉祥猪。”预示着多子多孙,小姐送小儿郎金猪,间接表示小姐钟情钰文少爷,许嬷嬷有些为难。
“换一个金苹果。”阿漾无奈换了一个小的。
许嬷嬷摇头,“坐喜轿的时候,儿郎手里捧着金苹果。”
“金如玉?”她有一箱子金子打造的物品,就不信挑到一个好的。
……
许嬷嬷痛苦的望着少君:没事你把金子全都融成嫁娶吉祥物干嘛!
楚尘摸着下巴,举着小娃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改日阿父给你打造一副金嫁妆,金床、金衣柜……婆家敢对我们阿映不好,掰一块金砖砸死她。咱们有金嫁妆,不愁吃喝,日子过的惬意。”
阿映眼睛闪着金光,他有好多金子,抱着阿父使劲亲。
众人嘴角集体抽搐,脸上满是黑线。
楚父安慰自己,儿子过了几年苦日子,手中攥着金子,心里才踏实。
许嬷嬷合了合下巴,他看着已经初露端倪、爱金子的少爷,他对不起大小姐,少爷被少君养的粗俗。
阿漾让身边小侍到库房抱着金猪锁,“外祖,女郎如果对表弟不好,用金猪砸晕她。”她要给弟弟挣好多好多金子,弟弟以后就是一个金娃娃。
楚父抱着金猪,好重,见儿子点头,他才收下。
“阿父,你将金佛交给母亲,让母亲没事的时候多拜拜佛。”楚尘送着他们出了大门才回院子。
“少君,主君身体不舒服,不想把病传染给亲家。”许嬷嬷小心说道。
“嬷嬷放心,阿父被李家人气到了,我能理解。”楚尘不在意,井家人嫌弃楚家人,楚家已经跌进泥潭。
许嬷嬷脸色不自然,少君当着小姐、小少爷的面这样说,不太好。
阿漾很喜欢阿父有什么说什么,憋在心里,让人猜心思,都欺负她年纪小,猜不透。她愿意和阿父待在一起,因为阿父说话直白。
“阿漾,家中金子攒到一箱子的时候告诉阿父,咱们打造大的器具。”楚尘看着小娃娃不懈努力将金手镯套在他手腕上,儿子没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