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心稀巴烂——舒虞
时间:2019-11-12 09:03:37

  最近睡眠质量欠佳,今晚喝的酒格外助睡,江汐意外沾枕就睡。
  但毕竟神经衰弱,外面动静大点还是会被吵醒。
  外面烟花声,炮仗声此起彼伏,五色缤纷的烟花碎影落进窗户玻璃。
  新的一年。
  江汐半边脸埋在枕头里,肤色白皙几乎一碰便碎。梓
  窗外五光十色闪过,她半边眉目忽明忽暗。
  江汐微睁眼看着窗外,似乎被隔离在整个世界外,外面的热闹与屋内的无声无息形成极大强烈对比。
  她一时没有动作,盯着窗外看。
  发呆直到窗外安静下来,窗外没再有烟花声。江汐翻身平躺,伸手捞过睡前随手扔旁边的手机。
  她按亮屏幕,手机上几条别人群发的新年祝福短信,内容大同小异。
  江汐往下翻了翻,没看到陆南渡电话,或者一条短信。
  他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又像从来不曾在她生活里出现过,仿佛一切只纯粹一场梦。
  江汐没再管,手机扔到一旁。她从床上起身,掀被下床,赤脚走到窗边。
  下雪了。
  雪不是很大,细细软软往下落,树梢稍点白。
  道路空寂,仿佛之前那派热闹景象只是幻象,周围安静到落针可闻,路灯明亮。
  江汐在窗边站了会儿,南方没暖气,瓷砖上凉意往脚底钻,她准备转身回床上。
  就在转身那刻,江汐晃过的余光注意到一个身影。
  她愣了下,目光重新转回,不远处樟树下一个一米八多的高个子。
  他没注意到她,又或者说不知道她会站在窗前。
  江汐隔着窗户看他,即使隔这么远,她依旧能发觉他头发似乎比之前长了点。
  过了会儿后,她转身离开窗边,套了件羽绒服后下楼。
  雪还没化,室外温度不至于严寒,但推门出去仍感觉一阵冷意,带着湿意的冷气丝丝缕缕往骨缝里爬。
  江汐往院外走。
  她停在了门边,树下的人背对着她,他微低头不知在看什么。
  江汐没上前,静静看着。
  她看见他犹豫过后还是将手机揣回了外衣兜里,准备离开。
  他没回头看。
  江汐开口:“陆南渡。”
  前面的身影忽然一顿。
  她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情绪没什么起伏。
  几秒过去江汐也没等到前面的人回头,他没转身,却也没走。
  短暂寂静过去,江汐抬脚走了过去,鞋底踩在薄雪上发出细响。
  她停在了他身后一步之远。
  “陆南渡。”
  陆南渡似乎这时才确信是她声音,终于慢慢转过头。
  他头发果然长了些,有点遮住眼睛。
  他终于转过身看她,江汐视线和他对上,他眼里有一丝红。
  她这才发现陆南渡似乎变白了,但气色不怎么好,透着不健康的苍白。
  江汐:“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话落陆南渡有点无措。
  不过才一个多月没见,他却像跟她陌生了几年。
  没以前自信,似乎在害怕什么,又或者说格外意外江汐还会理他。
  这种意外使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江汐问他:“不想跟我联系?”
  陆南渡一下急了,朝她靠近,小心翼翼去牵她手。
  “不是,”他有点语无伦次,“姐姐,不是的,我没有不想联系你。”
  他眼睛有点红:“我只是怕一看见你就不舍得走了。”
  很抱歉最近因为工作很忙,也一直在养病,导致更新不太稳定。明天恢复晚上十点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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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周围很安静, 许是在外面站久了, 他的手很冷。
  江汐在室内待得久, 手心泛暖,陆南渡冰冷的指尖触及到她皮肤,许是担心冷到她,他收回了手。
  江汐一切看在眼底, 没说什么。
  陆南渡的确不舍得走。
  别说见到她了,没见到都在她楼下待了几个小时不肯走。
  他不想走。
  安静一会儿后,江汐问:“最近去哪儿了?”
  听见她这么问,陆南渡眼神稍微闪躲,含糊其辞:“没去哪里,就,有点忙。”
  江汐只盯着他看。
  两人都安静。
  她不说话, 陆南渡重新对上她视线。
  江汐问:“忙什么?”
  陆南渡微愣。江汐这人说白了就是寡淡,对很多事没有任何探知欲, 平时别人愿意告诉她的事她都不一定乐意听,更不用说主动问别人。
  可现在她在陆南渡似乎不太愿意说的情况下追问他。
  陆南渡明显有几分意外, 但仍是没说实情,即使知道江汐有可能已经猜出来了。
  他稍低了下下巴,刘海掩盖一瞬他眼睛:“忙着追你的事。”
  江汐云淡风轻问了一句:“是不是去治病了?”
  她话落陆南渡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微抬头, 视线自上而下和她对上。
  江汐很冷静,她看着他:“我问你,是不是去治病了?”
  陆南渡后知后觉, 薄唇微翕,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江汐这种反应是他没想过的,他想过她或许会厌恶,恐惧,远离,却独独没想过她会是这种平静的状态。
  仿佛这件事在她这里只是一件小事,不至于恐慌。
  陆南渡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句:“姐姐,你不怕我吗?”
  他没神智的时候把她一并归类为攻击对象,会伤害她,犹如一颗不□□。
  江汐却说:“这问题你上次问过我了吧。”
  陆南渡当然知道江汐当时回答的什么。
  她说他是个正常人,不杀人不放火,她为什么要怕他。
  这一个多月来他唯一的念想便是江汐这句话。他总在想,或许江汐知道他有病之后真的会不怕他。
  可他不敢赌这一丝渺茫希望。
  要是她害怕了怎么办?他害怕她离开他。
  不远处路灯微光,树下水泥地上拖曳一长一短的影子。
  江汐双手插羽绒服兜里,薄唇翕动:“陆南渡,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或许有不同的地方,但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同类人。”
  她对上陆南渡视线:“我们都是一条路上的人,我为什么会怕你?”
  陆南渡或许听不懂,毕竟他不知道她曾经在那一年里发生过什么。
  但这番话她有必要让他听到。
  陆南渡格外错愕。
  他来之前完全想不到江汐会是这种态度,甚至不知道还能见到她。
  路灯有段距离,微光下陆南渡眼眶慢慢红了,但没哭。
  他试探着朝江汐靠近。
  太冷了。
  似乎越靠近她一寸,他便活过来一分。
  她是光。
  陆南渡走至她面前,缓缓抬手,动作不快,似乎担心梦一不小心会碎。
  他伸手抱住了她,双手圈着她腰。
  江汐没动。
  这点似乎鼓励了陆南渡,他抱她抱得更紧了。
  “姐姐。”
  江汐没说话。
  陆南渡脊背稍弯,低头额头抵在了她肩膀上。
  “姐姐对不起,我本来想好了再来找你的。”
  他声音里带着挫败。
  “可是我没做到,我忍不住。”
  他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好想你。”
  江汐心口稍窒。
  他说:“是我没用。”
  是我没办法很快变好,没办法早点像个正常人一样来到你身边。
  他想保护她的,他不要伤害她。
  江汐被他紧紧勒在怀里。
  他没跟她说多痛苦,多难熬,可江汐却感觉到了那种无力感。
  似乎脊背上压着很多重量,很想直起身,却日渐被压弯了腰。无力、束手无策,更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出口。
  或许当年生病并不全是坏处,至少使她现在对陆南渡生病这件事多了丝理解。
  陆南渡用劲很大,颈窝边是他热烫的气息。
  江汐缓缓抬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陆南渡身形稍稍一滞。
  江汐抬了边手,摸了摸他后脑勺。
  “没事,不是走到今天了吗?挺有用的。”
  陆南渡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江汐稍侧头,脸贴住他太阳穴,“还说不说话了?”
  似乎到这一刻陆南渡才相信江汐是真的不嫌弃他了,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他手收得更紧了,似乎要将她揉进血肉里。
  “我当然要说,怎么不说,我要跟你说一辈子话的。”
  江汐莫名觉得好笑。
  他说:“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江汐静静听他说。
  “很多人看见我这样,”他顿了下,“都会说我疯子,神经病。”
  “没人跟你一样。”
  江汐问:“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人?”
  陆南渡急了:“才不是,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可是……”
  可是他不敢冒险,江汐是他唯一承担不起的风险。
  江汐也没继续问了。
  陆南渡估计心情被哄开心了:“反正他们不是你,爱谁谁去吧,老子懒得管。”
  江汐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开心,跟个要到了糖就破涕为笑的小孩子似的。
  她微勾了唇角。
  现在时间不早,已经是凌晨。
  陆南渡情绪平复下来后才想起这点,他从江汐肩膀上抬起头,低头看着江汐。
  “很晚了。”
  江汐嗯了声。
  他问:“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要不然呢,”江汐说,“在这外面冻一晚?”
  陆南渡目光看向远处,小声嘀咕:“我才舍不得。”
  他连风口都用身体给她挡住了,风吹到她一点都不行,更何况让她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冻着。
  他即使再不舍,也松了手,怎么看怎么不情愿。
  江汐觉得有点好笑:“回去吧。”
  陆南渡:“你先进去。”
  江汐知道这点怎么说他都不会听,嗯了声:“走了。”
  说完转身往家里走,陆南渡在她后面道:“做个好梦,最好梦到我。”
  江汐:“……”
  什么幼稚鬼。
  陆南渡看着她背影。
  某刻背对他的江汐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过了会儿他看见她回过头。
  江汐看着他:“陆南渡。”
  “能做到吗?”
  陆南渡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他和她对视,半晌点了下头:“能。”
  江汐点点头:“你说的。”
  “嗯。”
  “改天见。”江汐说完转了身。
  陆南渡一直站在树下,直到看不见她影子才转身离开。
  /
  大年初二。
  夏欣妍一家回了老家,父母不过住在同座城市,不是很远。夏行明和江炽他们都一起过去了,江汐没去。
  她联系了许清州。
  许清州告诉她还住在以前住的地方。
  江汐拎上些好茶驱车去拜访。
  许清州没住在闹市,安居在一个安静,车马也慢的小镇。
  那座小镇仿若被这个快速发展时代抛弃的破败车厢,悠闲得仿佛十几年前。深巷黛瓦,街边小铺。
  有些道路还是以前的样子,中途江汐颠簸了一阵。
  早晨出发,大概中午才到。
  今天天气晴朗,太阳不过分强烈,带着暖意。
  她凭着记忆停在了一条巷子前,巷头墙上一个生锈的小铁牌,上面写着时芳巷。
  江汐手里拎着东西往巷里走去,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搬走了,沿巷许多人去楼空的阁楼。
  一个老奶奶抱着一岁多的小孙子坐在门槛上,小孩子看见江汐嘴里发出好奇的几声喃喃。
  这个老奶奶倒是认得江汐,她似乎经常坐在门槛前,以前江汐来许清州这里两人见过不少次。
  老奶□□发花白,满脸皱纹:“姑娘,来看你许老师啊?”
  江汐停在她们面前,微弯唇角,嗯了声:“他早上没出去吧?”
  老奶奶摇了下头,说话带着口音:“没见得,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他那身子骨估计不会出来受罪。”
  她怀里是个小女孩儿,抬着头,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汐。
  江汐以前没见过这个小孩,估计是她没过来的这两年生下来的孩子。
  老奶奶只一个人住,儿子儿媳妇都去了外地打工,这个女孩估计是他儿女留下来的。
  小女孩眼睛黑溜溜的,嘴里不清晰地叽里呱啦。
  许清州喜欢吃糖,江汐早上出门给他带了些,她从兜里拿出几颗糖,递到小孩面前。
  小孩一点也不怕生,软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跟个小天使一样。
  江汐勾了唇角对她笑了笑。
  老奶奶也笑了,颠了颠腿上的孙女:“小丫头可真会找人,每次尽找好看的哥哥姐姐。”
  江汐笑。
  老奶奶拿开了小孙女的手:“行了,姐姐要走啦,不耽误姐姐正事。”
  江汐几颗糖果递给了奶奶:“白天给她吃点。”
  老奶奶接过,对孙女说:“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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