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遏看了眼白小湖,白小湖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陆遏微微一笑:“量你放心,管够。”
挂了电话,陆遏问白小湖:“真的不勉强吗?短时间内找不出有效对付变异虫子的方法,那种树是目前唯一可用的东西,需要的量绝不是一点半点。”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拿得出来。”空间里柴树到处都是,全部拿出来能堆满一个城市信不信?就是砍树可能会有点累。
她瞅了瞅陆遏,嗯,身强体壮,腰板结实,是个砍树的好手。
“这次要的量大又急,没办法做什么遮掩,你的空间就彻底藏不住了。”陆遏想说的是,可能会有很多人觊觎你的空间,可能你会遇到一些危险,但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白小湖却突然凑近前:“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牺牲有点大?”
陆遏看着她,叹息:“总是让你付出,我确实觉得过意不去。”
尤其是在他看来,她的付出和收获是不对等的。
但她所帮助的对象并不是他一人,他没有立场说什么,更不可能去阻止。
“那你想不想帮助我?”
陆遏立即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白小湖嘿嘿笑了起来,悄声说:“你想看看我的空间吗?”
“什么?”
白小湖拉起他的手,凝神:“我试一下啊。”
最近守卫藤的种植又让她收到不少人头点,她估计应该能够带人进空间了。
果然,真的可以了。
她对陆遏俏皮地眨眨眼睛:“别被吓到哦!”
下一刻把人拉进了空间里。
陆遏震惊地看着眼前世的山清水秀。
前一刻还在房间里,下一刻就来到如此开阔的世界,远处山壁瀑布飞溅,前方湖泊如镜,周围鸟语花香山脉延绵,如同世外桃源。
白小湖笑眯眯地背着手站在一边,在他眼前挥了挥:“是不是很吃惊?”
陆遏:“……这里就是你的空间?”
“是啊,很漂亮对吧?”
陆遏深深吸了口气:“是很漂亮。”
白小湖竖起一根手指:“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进入这空间的人哦。”
陆遏面露动容,想说点什么,就见白小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斧头:“所以,开始砍树吧。”
陆遏:“……”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砍树不比拔树苗,很累的,我又不信任别人,不想让别人进来,那自然只能让你辛苦点了。”
白小湖把斧头往前一递,一脸真诚:“砍完了我请你吃鱼,这湖里好多鱼的,随便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陆遏一言难尽地接过斧头,她总有这样的能力,总让他在感动的时候一棍子敲醒他。
陆遏叹了口气,认命地砍起树来。
一砍就砍了很久,直到白小湖察觉屋外有人找陆遏,才把他带出去。
陆遏砍树砍得全身都在冒热气,手臂的血管越发明显,他放下挽起的袖子,平复了一下气息,过去开门。
门外是杜京,他说:“大家都回来了,明天一早就上路,要不要商议一下细节?”
他说着觉得有些奇怪。
陆遏发际闪着细汗,脸色微红,领口被汗水浸湿,这是运动后的表现,细致的观察力让他得到这些结论,可是他人不是一直在屋里吗?往里扫了眼,看到白小湖安安静静坐在桌边撸猫的侧影。
他顿时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同时心里暗想,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
不过是什么关系都不关他的事。
陆遏在回答前看了白小湖一眼,很有自己现在就是个砍树工的觉悟,而地主白小湖很大方地摆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哦。”
早点回来砍树。
陆遏:“好。”
杜京:就这点功夫,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
他们就明天的天气、路线的制定讨论了一会儿,杜京就很体贴地放人走了,陆遏也毫不停留地回去,快走到门口时,白小湖冒出头,对他笑了笑,两人一同进了房间。
杜京一个刚从外面回到军营的副官吃惊地说:“他们怎么住一个屋子?”
另一个参与了小虫潮的人就解释说:“白小姐的房间被虫子光顾过,还有这地上,解封了之后还时不时爬出一两只虫子,人家姑娘怎么敢一个人睡,这也是权宜之计,别瞎说败坏人家名声。”
因为白小湖又是提前引出了虫子,给基地示警,又是拿出了能够治虫咬的药,大家对她感观更好了,这话说得真情实感。
杜京却忽然道:“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
人们张大嘴:“他们真是男女朋友?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杜京转身回去休息了,让大家也散了,养精蓄锐,明天还要赶路。但两人确实是男女朋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而另一边,包子在房间里很苦逼地捕捉着时好时坏的信号,给新建的绝对没有白小湖和陆遏的小群里发消息。
包子不吃肉:同志们,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大家注意点,别在老大面前提他和小湖的事。
金鱼:怎么回事啊?
潘安不如我帅:什么意思啊?
包子不吃肉:他们吧,好像是没那回事,之前我问老大是不是能喝喜酒了,他很生气地说以后不要再提这事,那语气真真的,我看他们是没戏了。
潘安不如我帅:不会吧?小湖之前不是都连夜跑过去找老大?
包子不吃肉:谁说不是呢,不过可能是单纯的兄弟情?或者真有别的事?
金鱼:可怜的老大,脱不了单了。
双木成林:那就别提了,免得弄得他们都尴尬。
包子不吃肉:对对,大家都通知一下啊。
其他人:他们是一对。
仲阳小队&白首小队:没有没有没有,他们不是,都是谣传,谣传!内部消息,绝对真实。
陆遏:……
第51章
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很大的雨,暴风夹杂着骤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山、门窗上、外面的车顶上,声音混杂而响亮,几乎让人觉得这世界就剩下风雨声,下一刻就要坍塌了。
甚至门缝底下都漫进水来,窗户缝也在往里漏雨。
然而白小湖和陆遏一点都没被影响到。
他们都在空间里呢。
空间里依旧是春光明媚,阳光晴好的样子,砰砰砰的砍树声不断响起,陆遏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都是被汗水打湿的。
只见他一斧头下去,汗湿的衬衣显露出遒劲的肌肉,裹挟着雷电之势的斧头一下深深劈进一人抱不过来的树干,他用力抽出来,再嘭地一下砍在同一个地方。
明明一把不算大的斧头,却被他砍出了劈天神斧的气势,那么粗的一棵树,他砍个三四下就几乎砍断,用脚一踹,树木就向着另一处轰然倒下。
接着他走向白小湖挑好的下一棵树,再次举起斧头。
白小湖挑树是有依据的,空间里动不动就是几百年上千年的树木,柴树也是如此,而树木特别容易看出年龄——树轮一数就一清二楚了。
她觉得搬出去几百年的树木有点夸张,就选年轻的树来砍。
比如她挑出来的这些树,都只有十几二十多年的树龄。
看看砍了几百棵了,白小湖让陆遏休息:“这些暂时够用了吧,先休息吧,你要不到湖里洗个澡,衣服是在外面吧,你自己去拿还是我给你拿?”
对于如此勤奋能干的员工,白小湖非常满意,献献殷勤也是应该的。
陆遏看了她一眼,他算是明白了,跟她来感性那一套是没用的,还不如给她干一天活。
他说:“那就麻烦你拿一下了。”
“不麻烦不麻烦。”
白小湖出了空间,打开陆遏的行李箱,他的箱子里东西很简单,主要就是衣服鞋袜什么的,大概为了以防万一没衣服穿,数量准备得不少,但样式都非常单一,颜色更是只有一种,叠得整整齐齐,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
再看一旁自己的粉色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那叫一个乱。
她摸摸鼻子,拿了一套衣服回去。
陆遏已经泡在湖里了。
白小湖屁颠颠跑过去,把衣服放下:“你在水里多泡一会儿,第一次泡,这湖里的灵气对你有好处的,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灵气很浓郁的地方,在那里修炼事半功倍。”
说着睃了眼男人宽阔流畅的肩膀线条,忍不住戳了下:“好硬啊。”
陆遏:“……”陆遏已经佛了,只要她不跳下来和他一起泡,他都很淡定。
之前发现她对自己的“企图”就是为了让他跟她修炼,他确实失望失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一颗心沉到谷底。
现在想想,完全没必要,她这种性格,不对他有想法,就更不会对别人有想法,反正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就够了,时间长了,总会结出果子的。
白小湖戳完了,说:“你也可以在湖里游游泳,顺便摸几条鱼,你看着觉得什么鱼好吃就抓什么鱼。”
陆遏道:“好。”然后真的一点不见外地潜入了水中。
他游泳很好,这也是他很喜欢的一种运动,可惜末世之后就没游过了,今天在这里倒是畅快地游了一把。
白猫大盘在岸上看得十分羡慕,严肃端坐着看了一会儿,喵呜了几声,小心试探着也下了水,开始浮在水面上游起来。
白小湖坐在岸上,抱着大魔鸡梳理羽毛,它开始长出硬羽了,看着湖里的一人一猫,她突然有些晃神,像回到了白首山上,那会儿只有她和蒙蒙两个,也是这么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那时她就希望山上多点人气,但是一直都没有。
而今天只是多了一人一猫,却好像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空间里的环境和白首山上很像,在这里看到他们,隐隐的似乎过去几百年间白首山上的自己也得到了满足,不再孤单。
白小湖扬起嘴角,轻声说:“真好啊。”
忽然她心中一动,脱下帽子摸摸头顶,耳朵缩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陆遏拎着用水草穿起来的好几条鱼从湖里上来,他赤着上身,显出完美的身材,裤子却是好好穿在身上的,头发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淌水,他不在意地撸了把,看着白小湖的头顶就是一愣:“耳朵……”
“耳朵缩回去啦!”
陆遏点了点头:“有锅吗?”
“有的有的。”白小湖跑进自己的小木屋,找出自己用的小锅来。
这锅是一种石头做的,不大不小,本质上也是一种法器,不过除了结实没别的特点了。
陆遏利索地处理起鱼,加了水就架在火堆上煮。白小湖坐在一边看,一边拿了一块布给湿淋淋的白猫擦毛。
三条鱼,一条煮汤,两条烤,接着陆遏还杀了一只鸡,做了白小湖想吃的叫花鸡,又采了一些水果,这一顿两人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后白小湖领着陆遏去了之前她修炼的灵气浓郁的地方,让他在这里修炼,只是可惜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等到外面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两人终于出了空间。
白小湖趴在桌上,一夜没睡,但眼睛亮亮的,看着陆遏道:“陆遏,你以后有空了就陪我进空间好不好?”她喜欢刚才相处的感觉,像把过去那么多年一点点找补回来。
陆遏笑道:“好。”
很快军营里有了点动静,人们开始起床。
两人也收拾了一下,打开门,冷风裹挟着雨点就打了进来。正是天刚亮的时候,风急雨大,天地一片灰蒙蒙的,地上积水能到小腿中段。
士兵们正把一些东西往车上搬,杜京冒雨而来,对白小湖道:“上车吧,马上就出发了。”
白小湖看着那辆据说是两栖的迷彩外皮的装甲车,就垂头丧气的。
台风天当然不能骑摩托车或者小绵羊了,让她进装甲车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这车在这儿可是也就几辆,哪怕高空坠物也绝对砸不坏,跑到水底也淹不着,安全得很,但想到要坐车就觉得很难受。
她摸了摸耳后陆遏提前给她贴上的晕车贴,不情不愿地上了车,陆遏当然和她一起,门一关,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风雨声一点都听不到了。
白小湖有些坐立难安,陆遏安慰她:“睡一会儿吧,你昨晚一直没睡。”
白小湖点点头:“你也累了一晚,也睡吧。”
她躺在特意给她布置的窄小的床上,以为会睡不着的,但拉着陆遏的手,怀里抱着猫,头边还蹲着一只鸡,都是她熟悉喜欢的,她就渐渐睡了过去。
陆遏任由她拉着手,目光无比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坐在她身边也闭上眼眼神。
车队渐渐从军营里出发,驶入空荡荡的街道,前后几十辆车,几百人之多。
因为变异虫的出现,基地将在外面守着三座城市的人全部召回去了,就担心突然冒出虫潮,这么几千几万人孤零零地在外面,会被虫子给埋了,所以顶风冒雨、冒着危险上路,这是在桐、越、宁三座城市都正在上演的一幕。
宁城杜京这支队伍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还肩负着将白小湖安全护送回去的任务。
因为台风天,车队走得很慢,走走停停,人在车里并不太舒服,每次车子停下来陆遏就要张开眼睛看看白小湖,见她睡得踏实,就放下心来,见她皱眉,就跟着担心。
如此白小湖都没睡满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脸色苍白,这是晕车症又犯了。
“怎么样?”
“你拉我起来,我躺着难受。”白小湖道。
陆遏把她拉起来,她就呆愣愣地坐着,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陆遏心疼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舍得她受罪,可是这种天气,不坐车子里太危险了,直升机也飞不了,而留在宁城,他也担心虫潮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