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上)——九天飞流
时间:2019-11-15 08:53:46

  随后几人也坐到了顾诚玉的对面,顾诚玉见状气结。
  其他考生则都是同情地看了顾诚玉一眼,随后也往旁边跨了两步。
  顾诚玉心想,等过三天来,他身上的味儿更浓,到时候他就往他们中间一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哎呀!那可真是不幸呐!”说这话的是刘浩南,他的表情极为夸张,还向后跨了一大步。
  第二场考的是策论,也是五题。
  顾诚玉将一件外袍撕下一块布,做了个简易的口罩,戴在了脸上,果然觉得比刚才好了许多。
  顾诚玉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难度,与之前考试的策论很相似。他有些奇怪,这次会试的题也太简单了吧?不过,想写出彩可能不容易,毕竟题目只是寻常,考生也很难写出新意来。
  其实顾诚玉不知道,他觉得简单,别人觉得难啊!
  在号舍又熬了三日,顾诚玉依旧早早交了卷,去了过道处。他的头有些晕,可能是被那毒气熏得。
  “诚玉!再熬三天就成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孙贤见顾诚玉的形容有些憔悴,连忙安慰道。
  顾诚玉想到闻着身上的味道,还是觉得有些想吐,他今儿已经吐了一次了。
  顾诚玉摆了摆手,“还有三天,我当然能熬过去。”
  “也不知前两日抓的那个考生如何了,诚玉!他好像就在你对面吧?”叶知秋想起了前两日作弊的考生,他们出不了贡院,所以也不知道那考生如何处置的。
  “说来也奇怪啊!据说是抄在外袍上的,怎么搜子没搜出来吗?”孙贤也觉得奇怪,他想到了买通,只是这儿却不能说,那边墙角处还有两个差役看着呢!
  “谁说不是呢?唉!叫我说,那些作弊的真是可恨,咱们为了考试,说是悬梁刺股都不为过,他们不努力,就想投机取巧,也太异想天开了。”
  一个考生见孙贤他们聊起了作弊的事,义愤填膺地插进来说了两句。
  第三场考的是四书文,顾诚玉听国子监的博士说过,今年会试可能会改变四书文的格式,较之前的格式更为严格,顾诚玉立刻想到了八股。
  待考卷发下来,顾诚玉仔细看了眼题目,这是七道题,每道题都有字数规定,短则二百字至三百字,长则六百字。
  顾诚玉看了第一题,题目是“维民所止”,这是出自《诗经·商颂》中的一句,““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看到“维民所止”,顾诚玉就想起了前世雍正时期发生的文字狱。
  还好这个不是截搭题,若是只写“维止”,那肯定有很多考生真不知道出处了。
  顾诚玉又接着看第二题,题目“王速出令反”。这是什么题?顾诚玉想了一下,才想起这出自《孟子》中的“王速出令,反其旄倪”。
  顾诚玉摇摇头,刚才还说没出截搭题,现在就出来了。
  还好下几题比较规矩,一直看到最后一题,这一题只有一个字“二”。顾诚玉简直想喷一口血,只有一个二,谁知道出自哪里?
  看来这场会试的难度在后头呢!也是,哪可能让你轻轻松松过会试?最后一题他可能要花些时间想,他打算先做前头的考题,最后一题,等其他都做完了再说。
  顾诚玉花了两天时间将前面的考题都做了出来,轮到最后一题,他开始苦思冥想。
  顾诚玉想到了《论语》中出现二的章节很多,到底是哪一个,他还得仔细推敲。
  突然,他灵光一闪,接着信心十足地在草稿纸上破题,他觉得这个“二”字是个独立断句,“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
  这句话出自《论语·颜渊篇第十二》,顾诚玉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出自这篇,这出题的官员也是够“二”的。竟然出了这样的题目,他可以想象,考生们会在心里如何谩骂。
  这几道题很有些难度,这次录取三百人左右都够呛,不要说最后一道题了,就前面的也能挡住许多功底不够扎实的考生。
  还好顾诚玉拥有近似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然到了古代考科举,也难着呢!文章要做得好,还得活学活用,光死读书是不行的。所以,这就需要阅历了,难怪古人都喜欢出去游学。
  顾诚玉对面的号舍是空的,也不由得感慨,那老兄如今是想闻茅厕的臭味,也闻不着了。
  天色暗了下来,顾诚玉制作了一半,就将考卷和笔墨收起。他已经做得够快了,之前的考题已经都撰抄在了试卷上,只待最后一道题写完就成。
  将蜡烛吹灭,检查了一番,顾诚玉就脱了外袍趟下。他觉得他身上的衣裳像极了咸菜邦子,皱皱巴巴地不说,上头还有一股浓郁的臭味。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今儿再熬一晚,明儿做完了卷子,他就离开这臭号。真是一日也忍不了了,简直是对他的摧残。
  尤其那些路过的考生,他就是个隔着砖墙,也能感觉到他们同情的视线。
第255章 会试结束
  隔日,顾诚玉起了一个大早。
  昨儿晚上在考场里买的两个馒头也没吃完,还剩下点肉干,顾诚玉打算将这些热热,小红泥炉里头有碳,倒入清水,就能煮一锅。
  实在是这几日都吃干食吃到厌烦了,就想吃点稀的。
  这厢顾诚玉煮了香喷喷的肉羹,将还在奋笔疾书的考生们,勾出了肚子里的馋虫。
  “咕咚!”一名考生咽了咽口中的口水,他从昨儿一直写到现在,只晚上吃了个馒头,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想了一晚上的考题,到今儿也只做出了两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么难的题,竟然还有人吃得这么香?
  这考生将头探出一点,觉得是从对面那一排靠里的位置传出来的。
  若是顾诚玉知晓,一定能佩服那考生的鼻子。那么臭的茅厕,传来的气味甚至漫延至他们这两排的号舍。那考生竟然还能精准地从臭味中,分辨出饭香来。
  顾诚玉吃了饭食,接着将试卷铺开,准备先将最后一道题做完。因为试卷快要完成,过上两个时辰就能出考场,顾诚玉的心情有些轻快起来,连臭味都无视了。
  闵峰皱着眉头,看向最后一题。前头几道题,他已经有一两题没了把握,这最后一道,他更是无从下手。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着四书五经中有“二”的文章。
  前两次他表现地胸有成竹,可是他观顾诚玉并没有被臭号影响,只形容狼狈些罢了!解元毕竟是解元,此次他最强的对手就是顾诚玉和傅延山,至于黄俊恒和刘浩南,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黄俊恒也只是有个好表舅罢了!他表舅若不是看在黄俊恒还有些潜力的份上,黄俊恒能这么风光?至于前段时日,黄俊恒私下找他,提出让他投入表舅门下,他还在犹豫。
  黄俊恒的表舅权倾朝野,正是首辅夏清。他作为江南的考生,若是进了江南官员的派系,日后再想抽身就不易了。只他本就是江南的考生,只怕不投入夏清门下,人家也会将他归于夏清一脉。
  闵峰仔细琢磨过夏清的做派,他和哪个皇子都走得不近,难道真是纯臣?这话也只能骗骗刘浩南那样的傻子。他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夏清到底效忠哪位皇子,他却是看不出来的。
  他家祖上往上数十代都是泥腿子,只出了他这个举人。族人都供着他读书,指望他日后出息了,能照拂族里。
  他没有任何根基,全靠着自己慢慢积累起来的人脉。
  闭了闭眼,心下翻转,将心思又放回了考卷上。他不会做的题目,顾诚玉也不一定会做,乡试的第一和第二,不会相差太多。
  顾诚玉将最后一题写好,继而撰抄在了考卷上,看了看天色,应该马上就到可以交卷的时辰了。
  将卷子看了一遍,姓名、籍贯等都已经填好。再看了眼考题下的答案,觉得没问题,过一会儿,这才拉响了一旁的小铃。
  顾诚玉施施然走出了号舍,等候在大厅里,这次出去需要等放排。
  在场的考生只觉得更加紧迫起来,有的考生看着顾诚玉走出考场,是气得牙痒痒,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本来这次的题目又难,许多考生都拿不准。三场考试都第一个交卷,怎能不拉仇恨?
  有的考生心急了起来,还有大半日时间,天黑之前就必须得交卷,就是没写完,主考官也不会允许你写,一个字也不可能。
  考生们都愁眉苦脸起来,这么安静的考场里,拉铃的响声格外刺耳。闵峰可以肯定,这又是顾诚玉。
  傅延山也在苦思冥想,他已经做到了最后一题。今年出卷的官员竟然出了这么刁钻的题目,最后一题,就是他也没把握。
  顾诚玉等到了第一次放排的时间,出了考场。
  这次出来并没有多少人,顾诚玉看了一眼,熟人一个也没有。有的考生面如死灰,有的则是十分迷茫,看起来成竹在胸的,一个也没有。
  不过,无一例外的,脸色都不好看。九日都待在了考场,蓬头垢面不说,身子都有气无力。
  这几人身板还算好的,还有三个中途被抬出考场的。
  就是顾诚玉也觉得有些疲惫,还好已经远离茅厕,不然,他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抬出来。这几日,他根本没怎么吃得下,只强迫自己吃些馒头。
  在考场外等候的考生家人很多,还有些下人抬了轿子和马车在一旁等着。
  毕竟每次会试过后,出来的考生都像被剥了层皮,哪个还有力气走回去?
  茗墨在人群中穿梭,他家公子肯定出来得早,没准儿这会儿已经到了考场外了。
  终于,茗墨透过人群,看到了略显憔悴的顾诚玉,正向外围走过来。
  “公子!在这儿。”茗墨赶紧跑过去,他听说考生出考场时,大多都是被抬着走的,他家公子肯定也是强弩之末了。
  茗墨挤身向前,跑到了顾诚玉的跟前。
  顾诚玉有些人受不了身上的味儿,想着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会儿。
  “咱们先回去,你派几个小厮过来,等二姑爷和叶公子出来,给他们送回家。”
  这会儿顾诚玉也不想再耽搁,直接吩咐了茗墨,就跟着走到马车旁,爬上了马车。
  茗砚见状,也知道公子累得很了,再不多言,赶着马车就往府中而去。
  顾诚玉回了府中匆匆洗了个澡,就进入了睡眠。
  这一睡,就睡到了隔日。一大早,顾诚玉醒在了床上,若不是因为茅厕,他也不会这么疲累,有时被茅厕的异味熏得整夜都睡不着。
  就连那些巡查的考官也难得走到他号舍那一块,可见味道之浓厚。
  “你派人去二姑爷和叶公子家问问,看他们醒了没?”顾诚玉一边将茗砚递过来的衣裳穿上,一边又问起了孙贤他们。
  这次郑伦也一起参考,可他在考场内却没见到邓伦。人实在太多,再说他们大户人家都有下人,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顾诚玉神清气爽地收拾好自己,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闻到茗墨刚拿来的饭食,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第256章 上青楼
  “小的将才已经派人问过了,说是还没醒呢!您是不知道,叶公子刚出考场才没几步,就晕过去了。小的让人给叶公子请了郎中,说是没有大碍。至于二姑爷,他看着还好,只是有些乏力。”
  茗砚将昨儿的事简单地说了两句,接着就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为顾诚玉摆上碗筷。
  顾诚玉一听,已经请了郎中,想是无大碍的。叶知秋的身板本来就弱,也不肯和他好好锻炼身体,若不是他常拉着一起出去爬山和郊游,叶知秋这次考试肯定要大病一场。
  每年考试期间,都是医馆最忙碌的时候,很多考生硬撑着考试,出来后都延医问药。还有那撑不住的,中途就被抬出考场,有的发着高热还死撑着不肯出去,回来就一病不起的也是常见。
  前头两场的考卷早就在批阅中,想来用不了几日就能出结果。他对这次的会试很有信心,不说会元,前十名应是十分稳当的。
  今儿既然无事,孙贤他们还要继续休养生息,那他就准备到酒楼去巡视一番,查查酒楼的账簿。
  顾诚玉坐着马车到了酒楼,发现酒楼的生意极为红火,这段时日因为考试,许多考生带着家人都在京城等放榜。不管是考生、商贾,还是本地的官员家眷,都喜欢来他的酒楼。
  酒楼菜色新奇,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推出新的菜品。
  顾诚玉在酒楼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因为前厅太过忙碌,他就没有进去,而是进了酒楼的后院。
  “公子,这是酒楼一个月的账簿?您过目一下。”余瘫子将账本放在了顾诚玉面前。
  酒楼的牛掌柜在前厅忙碌,于是余瘫子经常到酒楼帮忙。顾诚玉打开了账簿,仔细的查看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酒楼的账簿通常都是由顾万千检查过后,才送去他的府上。今天顾诚玉只是兴起,突然前来检查。
  从酒楼出来,顾诚玉打算去孙家一趟,看看孙贤有没有醒来。因着不远,也就没坐马车。
  “诚玉!这里,快过来!”往南边走了一会儿,顾诚玉听得有人喊他,往右侧抬头一看,这不是朱庞吗?
  “诚玉!快上来!”顾诚玉发现朱庞竟然就站在一家青楼的二楼上,正倚着扶栏,向这里招手。
  而他的旁边居然是郑伦,顾诚玉十分讶异。郑伦昨天才刚刚考完试,怎么今儿就恢复了?朱鹏本身就是花天酒地的性子,可郑伦却是再正经不过,他怎么可能会去青楼呢?
  顾诚玉有心不想理,这货太丢脸了,大白天上了青楼不说,还在那使劲儿地叫唤,真是脸皮可比城墙。
  “哎?我和你们说啊!这就是国子监的顾诚玉,两年前的乡试解元。我说我认识才学出众的人,你们竟然还不信。这次看到了吧?我旁边的郑伦和那顾诚玉都是我的好友。”
  只见朱庞回转身去,朝着身后嚷道。而身旁的郑伦却看向了顾诚玉,一脸的无可奈何。
  顾诚玉看了一眼这青楼的牌匾,名为天香阁。这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纵使白日里不如晚上喧嚣,可这会儿青楼里的人也不少。
  顾称玉以眼神询问到底所为何事?只见郑伦指了指朱庞,而后摇了摇头。这时,二楼上传来了阵阵喧闹的声音。
  “你们说到底是顾纪元的文采出众,还是你们江南学子闵峰更为出众?”朱庞不屑地问道。
  顾诚玉一看就知道是比拼文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给郑伦比了个手势,打算抬腿就走。这是青楼,他可不想让人误以为他喜欢寻欢作乐。
  会试的结果还没出来,他们在此比拼,根本没必要。若是里头有谁落了榜,或是考得不如意,在这之前就如此猖狂,真的好吗?
  “顾解元,不若上来饮杯水酒,正巧大家说要举办诗会。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也是难得碰上顾解元,平日里可是请不到的,也让大家有机会拜读一下顾解元的大作。”
  闵峰靠着栏杆,自上而下俯视着顾诚玉。黄俊恒也走了过来,对顾诚玉劝道。
  “诚玉!怕他做什么?快上来。”朱庞有些不满,依旧招呼顾诚玉上去二楼。
  顾诚玉这才注意到,朱庞好似喝得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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